夸父无比欢欣地张开双臂,想把太阳抱住。可是太阳炽热异常,夸父感到又渴又累。他就跑到黄河边,一口气把黄河水之水喝干,可是还是不解渴;于是他又跑到渭河边,把渭河水也喝光,仍不解渴;夸父又向北跑去,那里有纵横千里的大泽,大泽里的水足够夸父解渴。
但是,夸父还没有跑到大泽,就在半路上被渴死了。
夸父临死的时候,心里充满遗憾,他还牵挂着自己的族人,于是将自己手中的木杖扔出去。木杖落地的地方,顿时生出大片郁郁葱葱的桃林。
这片桃林终年茂盛,为往来的过客遮荫,结出的多汁的鲜桃,为勤劳的人们解渴,让人们能够消除疲劳,精力充沛地踏上旅程。
初入夏季日央时分阳光灿烂,小风习习,小狐嘴里哼着不成曲的小调儿、翘着二郎腿躺在后院的枫树桠上,灰子蜷在树下乘凉。透过茂盛的枫树叶几束光线直射小狐裙摆上,一个个的小光斑缀的原本单调的罗裙光鲜艳丽。小狐伸出食指无聊的逗弄着裙摆上的光斑。
“哎呦……小狐你怎的又上树,成天吊在树上多不雅!”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烟然摇着蛇腰扭进院子。
见来人是烟然,小狐暗自叫苦,极不情愿的跃下枫树。要知道这烟然一旦开了话壶就如那江水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难怪徐娘遇到什么事都爱把她捎上,倒不是这女子多么精明强干,而是这张嘴实在是厉害,大小事到她那边不论事情的是非经过,人物场合都得自己先说道一番才罢休,有些时候倒是个缓场子的好手。
“哈哈,咱们楼果真是块宝地,不仅姑娘们生的都如烟然这般俊俏水灵,就连这院里的树也是葱茏挺拔,我不自主地就想近观它的风采!”说完小狐自己先打了个寒颤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烟然捏着帕子掩嘴媚笑“妹妹真是会说话,咱们楼里的花魁才当真是位美人,我算得什劳子?”说完便伸手又想挥帕子,小狐眼疾脚快,点脚间便又跃上身后的树桠。“妹妹这是作甚?”烟然放下挥到一半的手臂满是不解。
“呵呵,我突然觉得在这树上看姑娘你显得越发的迷人……”说完小狐就后悔了,这种幌子骗得了谁?自己都不信。烟然听了也不恼,只是将帕子收回怀中,从容不迫地扭出院子,撂下一句“妈妈叫你去她房里。”
“扣扣——”这次学乖了,小狐先轻敲房门,还没等徐娘开口允许,已经径自推门而入。
徐娘也习惯了小狐的习性,暗叹“这姑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妈妈找我?”小狐拉了徐娘身旁椅子坐下。“嗯,你的舞练得怎么样了?”徐娘随意问道。小狐得意洋洋“早就练好了,妈妈不用担心!”说完稍作停顿又开口“还是抓紧为花魁排练要紧!”这花魁老是在与小狐排练时有意刁难小狐,不停地变换各种生疏的姿势,让小狐应接不暇,屡次出丑挨了徐娘的训斥。“哦?你与花魁不和?”徐娘也没想到这两人只见会有隔阂。“当然没有,汐冉姑娘好得很!”小狐的慌乱狡辩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徐娘眼中精光闪过顿生一记!
“小狐,这段时间汐冉劳累的紧,身子微恙,要不你去照看她两日?”徐娘试探问着。
“你让我给她当丫鬟?”小狐暴跳如雷,那花魁看着弱不禁风、柔柔弱弱,可刁难起人来却是惨绝人寰!
记得那次小狐排练时倚着烟然的肩膀打瞌睡,汐冉突然在半空失控跌向在烟然右侧,烟然情急之下弃自己于不顾去接汐冉,结果小狐摔了个狗啃泥,而那位汐冉花魁安然的落在烟然怀里,事后大家却围着汐冉嘘寒问暖……还有那次小狐坐在桌前剥完一颗鸡蛋正想往嘴里送,汐冉正巧在她背后扭了脚,一下扑倒在小狐背上,小狐一颗鸡蛋整个塞进嘴里,桌上的的茶壶被打碎,小狐跑到隔壁房间取水脸早都憋得通红,差点喘不过气来,事后,大家围着花魁嘘寒问暖……还有那次的那次,小狐在走廊里溜灰子,遇上汐冉及楼里其他几位名主儿,花魁主动过来与她搭讪,言语里尽是温柔关心,到最后随口问了一句“灰子是公是母?”,小狐还真没注意这个,随即翻倒灰子,指着灰子肚皮上的突起扬声道“你看,灰子是公的耶!”身后一片哗然大笑,小狐回头看去身后竟站着一群观众……是偶然?是巧合?小狐不信!
“小狐不愿意?在花魁房里待遇可不是一般好呢,每天只需帮忙整理饰品,清理房间。开的钱也能比现在多一倍不止,还能捞些消费打赏,多少人抢着干呢,我也是觉得你一只鸡怕是不够,就想着把你调到花魁屋里能多加只鸡,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徐娘故作失望的说道。
“我去我去,汐冉的房间在哪儿?我这就去照看!”
“二楼第五间房。”
看着小狐离去的身影,徐娘弯起了嘴角。心想上次汐冉那般顶撞自己,这口恶气总算是出了一半。两个都不是好拿捏的主,正好磨磨她们两个的性子!
小狐冲进汐冉房间,汐冉正为客人抚琴,心思也不知飘到哪里。
“铮——”琴弦断了两根,汐冉淡定地掏出用帕子包起受伤的指腹。倒是那客人先恼了“这怡红楼怎的出了你这般不知礼数的丫鬟!”还未等我张口辩解,汐冉就先出了声“真是抱歉,我这丫头平时也不是这般失礼,这般匆忙来找我,怕是真有急事,一时没顾上那些,忘公子见谅。”汐冉秋波微转,那客人便迷得神魂颠倒,出神地盯着汐冉,“我倒没事,就是伤到了花魁,实在是心疼,那曲子才弹了一半……”“劳公子挂心了,一点小伤不碍事,改日我定为公子再献上整首曲子……”打发走了那客人,汐冉就立马变了个人似的。褪下青丝外衫,歪坐上在椅子“找我何事?”
“额,徐娘叫我来照顾你。”
“你竟同意了?”汐冉一脸惊异,她们之间的关系她自己能不明白?
“同意了,汐冉姑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暂时没有”汐冉一直盯着从进门开始就平静杵在门口的小狐。暗自思索着,这般反常,是换了性子?
“那我先回去收拾东西,好搬间离汐冉姑娘近些的房间,时刻照顾姑娘。”
次日,日上三更……“小狐,快些起床!”汐冉摇曳着熟睡的小狐,小狐任是没动静。今早汐冉醒后便招盈儿进屋服侍自己起床,可招了半天也不见盈儿的身影,这才想起自己的丫鬟已经换了人。想小狐第一天迟到些许是不适应情有可原,无奈便自己洗漱穿衣。可在房间等了良久也不见小狐过来,只好自己来寻她。
“小狐,快起床啦,陪我去赴会”汐冉继续摇着小狐。
小狐只觉得耳边一群苍蝇嗡嗡嗡吵闹的紧,随口抛出句话“自己去!”接着蒙上头,转身向床内。
看着小狐这般懒散,汐冉突然知道为何妈妈要将小狐分给自己了。
小狐翻身贴紧着床里栏板不理会汐冉。汐冉瞪着蒙头大睡的小狐紧握拳头,努力压抑着想掐死她的冲动,继续耐心温柔地推攘着床上烂泥一般的人儿……许久……“汐冉姑娘”烟然匆忙进屋。见汐冉侧头伏在小狐床头。床上,小狐蒙着脑袋缩在床里。烟然讶然,这是什么情况?
朦胧中听见有人在唤自己的名字,汐冉睫毛微颤“烟然?”
“姑娘快准备下,李公子稍后就来听姑娘的琴啦!”
汐冉恍然,起身到棱镜前整理衣衫。“好吵……”小狐生个懒腰,慢慢悠悠地从被窝爬出来。
烟然戳着小狐头顶那束高高翘起的头发厌恶道“快去把自己收拾利索了!”还未等小狐开口“小狐快为我梳头,梳个百合髻就好,时间紧迫”汐冉端坐在棱镜前,打散原先有些松乱的发髻,等着小狐来为自己梳发。
小狐走到汐冉身后,捞起一把头发左缠右缠,再挑起几根耳边的碎发夹杂到发髻里,挑不动?使劲!
“呀!你这丫头想干嘛?”汐冉捂着耳旁的头发扭头训斥。
小狐丢掉手里的几根发丝讪讪道“呵呵,那个啥我不会梳发髻……”
烟然夺过小狐手里的木梳“百合髻我会,我来吧。”
汐冉深吸一口气,平下心神“小狐去帮我取些衣衫首饰来吧。”
汐冉看着小狐拿来的衣服摇头道“俗气”,又随意拨弄两下小狐带来的首饰摇头“不像样”丢下手里的簪子看向小狐又道“你再去我房里去两样像样的吧”
小狐看汐冉对自己辛苦拿来的衣物这般态度也不乐意“像样?像什么样?”
汐冉不再说话,烟然为她梳好了发髻,她便起身到桌边坐下,“小狐快些梳洗下吧,等会随我去赴会”
小狐坐在棱镜前,梳的是拿手的分肖髻,将发分股,结鬟于顶,不用托拄,使其自然垂下,并束结肖尾、垂于肩上,平日里小狐梳的挺好,只是今天头顶那束翘起的发束,小狐梳的极为别扭,汐冉在一旁见小狐笨手笨脚竟去接过小狐手里的木梳为小狐梳起发来,梳到结节处也不心急,慢慢地为小狐梳理开来。
烟然再次讶然,这又是什么情况,到底谁是主谁是仆?
待小狐她们收拾完已是正午后了,李府派来接应汐冉的轿子早在楼门候了多时。
李府的小厮在轿门前摆了垫脚迎汐冉上轿,小狐也挤了上去。轿内宽敞明亮布有一木榻,木榻边铺着一段锦布,汐冉端坐在榻边,小狐依着汐冉卧倒在榻上。轿厢两壁都雕镂金花,刻着富贵花卉并缀以金饰,富丽堂皇。可见李府非一般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