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精神看起来很饱满,但是你看你衣衫上的那道口子和袖口,那不都是明摆着的么!”女子掩嘴轻笑。
低下头一看,秦谦顿时有些脸红,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衣衫被划了一道口子,袖口也有淡淡的灰尘,深深的看了一眼这个神秘的女子,对她的洞察力很是佩服。
“你这是要上哪儿去?说不定我还能帮你点忙呢。”
秦谦沉凝片刻,这女子所说的倒是没错,但是……
我的命运可不同,站在柴火旁边的老铁罐说。我一出生到这世界上来,就受到了不少的摩擦和煎熬!我做的是一件实际工作严格地讲,是这屋子里的第一件工作。我唯一的快乐是在饭后干干净净地,整整齐齐地,躺在架子上,同我的朋友们扯些有道理的闲天。除了那个水罐偶尔到院子里去一下以外,我们老是待在家里的。我们唯一的新闻贩子是那位到市场去买菜的篮子。他常常像煞有介事地报告一些关于政治和老百姓的消息。是的,前天有一个老罐子吓了一跳,跌下来打得粉碎。我可以告诉你,他可是一位喜欢乱讲话的人啦!
你的话讲得未免太多了一点,打火匣说。这时一块铁在燧石上擦了一下,火星散发出来。我们不能把这个晚上弄得愉快一点么?
对,我们还是来研究一下谁是最高贵的吧?柴火说。不,我不喜欢谈论我自己!罐子说。我们还是来开一个晚会吧!我来开始。我来讲一个大家经历过的故事,这样大家就可以欣赏它这是很愉快的。在波罗的海边,在丹麦的山毛榉树林边。这是一个很美丽的开端!所有的盘子一起说。这的确是我所喜欢的故事!
是的,我就在那儿一个安静的家庭里度过我的童年。家具都擦得很亮,地板洗得很干净,窗帘每半月换一次。
你讲故事的方式真有趣!鸡毛帚说。人们一听就知道,这是一个女人在讲故事。整个故事中充满了一种清洁的味道。
是的,人们可以感觉到这一点水罐子说。她一时高兴,就跳了一下,把水洒了一地板。罐子继续讲故事。故事的结尾跟开头一样好。
所有的盘子都快乐得闹起来。鸡毛帚从一个沙洞里带来一根绿芹菜,把它当做一个花冠戴在罐子头上。他知道这会使别人讨厌。我今天为她戴上花冠,他想,她明天也就会为我戴上花冠的。
现在我要跳舞了,火钳说,于是就跳起来。天啦!这婆娘居然也能翘起一只腿来!墙角里的那个旧椅套子也裂开来看它跳舞。我也能戴上花冠吗?火钳说。果然不错,她得到了一个花冠。这是一群乌合之众!柴火想。
现在茶壶开始唱起歌来。但是她说她伤了风,除非她在沸腾,否则就不能唱。但这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她除非在主人面前,站在桌子上,她是不愿意唱的。
老鹅毛笔坐在桌子边女佣人常常用它来写字:这支笔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他只是常被深插在墨水瓶之中,但他对于这点却感到非常骄傲。如果茶壶不愿意唱,他说,那么就去她的吧!外边挂着的笼子里有一只夜莺他唱得蛮好,他没有受过任何教育,不过我们今晚可以不提这件事情。
我有点烦恼,菜篮说。谁也想象不到我内心里是多么烦恼!这能算得上是晚上的消遣吗?把我们这个家整顿整顿一下岂不是更好吗?请大家各归原位,让我来布置整个的游戏吧。这样,事情才会改变!是的,我们来闹一下吧!大家齐声说。
正在这时候,门开了。女佣人走进来了,大家都静静地站着不动,谁也不敢说半句话。不过在他们当中,没有哪一只壶不是满以为自己有一套办法,自己是多么高贵。只要我愿意,每一位都是这样想,这一晚可以变得很愉快!
女佣人拿起柴火,点起一把火。天啦!火烧得多么响!多么亮啊!
现在每个人都可以看到,他们想,我们是头等人物。我们照得多么亮!我们的光是多么大啊!于是他们就都烧完了。
这是一个出色的故事!王后说。我觉得自己好像就在厨房里,跟柴火在一道。是的,我们可以把女儿嫁给你了。
是的,当然!国王说,你在星期一就跟我们的女儿结婚吧。
他们用你来称呼他,因为他现在是属于他们一家的了。
举行婚礼的日子已经确定了。在结婚的头天晚上,全城都大放光明。饼干和点心都随便在街上散发给群众。小孩子用脚尖站着,高声喊万岁!同时用手指吹起口哨来。真是非常热闹。
是的,我也应该让大家快乐一下才对!商人的儿子想。因此他买了些焰火和炮竹,以及种种可以想象得到的鞭炮。他把这些东西装进箱子里,于是向空中飞去。啪!放得多好!放得多响啊!
所有的土耳奇人一听见就跳起来,弄得他们的拖鞋都飞到耳朵旁边去了。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火球。他们现在知道了,要跟公主结婚的人就是土耳奇的神。
商人的儿子坐着飞箱又落到森林里去,他马上想,我现在要到城里去一趟,看看这究竟产生了什么效果。他有这样一个愿望,当然也是很自然的。
嗨,老百姓讲的话才多哩!他所问到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故事。不过大家都觉得那是很美的。
我亲眼看到那位土耳奇的神,一个说:他的眼睛像一对发光的星星,他的胡须像起泡沫的水!
他穿着一件火外套飞行,另外一个说:许多最美丽的天使藏在他的衣褶里向外窥望。
是的,他所听到的都是最美妙的传说。在第二天他就要结婚了。
他现在回到森林里来,想坐进他的箱子里去。不过箱子到哪儿去了呢?箱子被烧掉了。焰火的一颗火星落下来,点起了一把火。箱子已经化成灰烬了。他再也飞不起来了。也没有办法到他的新娘子那儿去。
她在屋顶上等待了一整天。她现在还在那儿等待着哩。而他呢,他在这个茫茫的世界里跑来跑去讲儿童故事;不过这些故事再也不像他所讲的那个柴火的故事一样有趣。
“已经半个时辰了,快了。”女子望了望窗外,眼中有些戏谑。
“什么快了?”秦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却思量着如何才能逃得远远的,离开这东大陆,离开七魄宗的管辖范围,但是在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面前却不知道该不该和盘托出。
“刚才是谁伤了我儿子?”沉吟间,酒馆门口传来一声洪亮的怒吼,随着纷乱的脚步声,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整个酒馆仅剩的两人面前。
“父亲,就是他,刚才就是他打了我。”这个恶狠狠瞪着秦谦的汉子身后转出一人,脸上红红的几根手印,正是周峰。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刚才可是对这周峰一根手指头没动过,怎么现在脸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了几根手指印?
“你打了我儿子?简直是不知死活!我的儿子岂是让你来教育的!”汉子脸色涨红,心疼的看了儿子一眼,愤怒的瞪着满脸疑惑的秦谦。
这就是明德城的城主了,原来刚才那女子说什么快了快了,原来才是这么回事,这刚稍微教训了一下小的,老的就找了上来,有这个不明事理的老爹在后面撑腰,难怪这周峰如此嚣张。
“你就是明德城城主?”拨下都快指到自己鼻子上的手指头,秦谦淡淡的问道。
“算你还有点见识,自断一臂,饶你不死,滚出明德城!”城主不屑的看了秦谦一眼,好像这给了秦谦好大的优惠似的。
“我看你们才是不知死活,一老一小,儿子是个败类,父亲也是一个糊涂蛋,还城主,今天不给你们一点教训,还真以为自己就是明德城的霸主呢!一个小小的城主,不为百姓出力,还欺压城民,天理何在!”秦谦腾的站起身,指着城主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野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见秦谦这般作为,早就怒不可竭的城主一把抓住秦谦的手臂,手上青筋绷得老高,用尽全身力气,想让秦谦吃点苦头。
“就这点水平还想班门弄斧?”秦谦撇了撇嘴,脸上没有一丝异样,倒是城主在握上坚硬如石头般的手臂顿时就变了脸色,心中暗道要遭,碰到硬茬了。
“爹,废了他这只手,刚才他就是用这只手打的我!”还没看清事实的周峰见父亲自从搭上对方的手臂就一动不动,赶紧煽风点火。
“这可是你说的,废了是吧?好,我就废了!”秦谦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手臂一震,将城主的手弹开,眨眼之间就抓住了城主那粗壮的手臂。
“大侠,不要啊,我知道错了!”城主一脸惊恐,连声求情。
“晚了!”
啪,一声骨骼破碎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朵,接着响起城主杀猪般的惨叫:“啊!”
“你把我父亲怎么啦?”一旁的周峰扶住因为疼痛已经站立不稳的父亲,脸上一片惊慌,四周的随从也没了刚才那般雄纠纠气昂昂的姿态,不可置信的看着秦谦。
“怎么了?不是你说的,废了这只手臂么。”秦谦看了看面色扭曲的城主一眼,拍了拍手道。
周峰心疼的看着牙关紧咬,扭曲的面容上涔涔落下汗水的父亲,差点哭出声来:“父亲!是儿子不好,是儿子害了你啊!”。
这二人虽然干过不少坏事,但是这父子之间的感情还颇为真挚,原本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废掉这二人的秦谦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坐了下来,虽然这周峰无恶不作,但是对于父亲的感情还是颇为真挚,不似作假。
“一时之仁,难成大器。”一直没有说话的少女摇了摇头,嘴唇微动,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
小兔子鲍比正准备出去玩,妈妈把他叫了回来。
“这样的日子,你得把围巾围上。”她说,“我们不想让你找上感冒,对吧?”
鲍比给弄糊涂了。“感冒长什么样儿?”他问。
“耷拉着耳朵,红红的鼻子,乱蓬蓬的胡须。”爸爸从他的报纸后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