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目光冷的吓人,见她无所谓的笑着,突然有冲动过去掐着她的脖子,直到她不能在呼吸,这样是不是就可以完全的拥有她。
“宋强,没有原因,我就是害怕,莫名其妙的害怕,我自己控制不了的害怕,无论你对我多好也改变不了的害怕,既然你放不下你的天下,那我在你身边只会让你牵挂更多,没有我,你便没了软肋,你也会做的更好。而我离开你,也就不用再害怕,会过的更轻松。”
张冰冰云淡风轻的说着,心里却在滴血,以为要她割舍是件容易的事吗?生生割下心脏的痛啊。
她想着痛过就好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利用我去伤害他,也不会牵绊他的手脚让他顾虑着自己太多。
“小疯子,当初不是说过要陪我一辈子,怎么变卦了呢?当年沈轩告诉你我什么情况,你不但没有害怕,还更是想尽办法靠近我,现在怎么就不行呢,是不爱了吗?”
除了不再爱,宋强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当年的那个小疯子无所不用其极的靠近自己,他千方百计的拒绝也没有招架的住,那个时候自己只是小混混她不害怕,为什么现在自己做到了最高的位置反而害怕了。
张冰冰摇摇头,还能说什么呢,他说的都对,当年没脸没皮不后悔的是她,现在要离开的也是她。
可就她是因为爱才想要变得安稳起来。当年小,在爱情里激情是主导者,而现在,她想要踏实的生活,她怕一旦有一个人出现什么问题,另一个会痛苦,甚至生不如死。与其到那种程度,不如两个人各自生活,彼此没有牵绊,也就不会有痛苦了。
“众人都说我狠,小疯子,你比我还狠,你绝起来一点感情都没有。”宋强几乎崩溃的声音,压制着自己的语气,“这么多年的感情,生活,记忆,你能说不要就不要吗,我们之间的牵绊,你说没有就能没有吗?你不会疼吗?”
他太了解张冰冰,除非她不说,说的就一定做到,这些年即使再有什么误会和气愤,她从未说过分开的话,但是如果她说了,就一定一点情面不留。结束了这样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那就代表着,真的结束了,至少在她那,是的。
“疼,”她用有些近乎于悲哀的语气很肯定的告诉他,“但是我宁愿能实实在在的感觉到疼,也不想每天都去被那份莫名的恐惧折磨。”
原来,在他身边,对她,已经是种折磨了。宋强再说不出什么,这是他们开始时所有人预测的结果,她发誓过不后悔,但是,抵不过时间和现实,她终于还是接受不了。
就这么结束了吗?自从那天在宋强的沉默中离开他家,张冰冰没有再见过他,也没有跟人打听他的消息。她搬回了老房子,每天穿梭在公司和所住小区中间,不见安清雨,不见沈轩,不见秦越,所有和他有关的人她都不想见,只因为不想听到任何跟他有关的事情或者他的名字,她怕自己禁不住诱惑,被勾回去。
失眠了几天,每晚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赌气的想过,怎么也不来找自己呢,哄哄我就好了啊,可是又嘲笑自己,如果哄着就能好,那自己怎么会逼他做选择。
张冰冰很难过,但是更气,气宋强怎么不能为我退让,也气自己为什么就不妥协非要逼他。正胡乱的想着,秘书告诉她有人找她,叫秦越。
写字楼底层的咖啡厅,秦越看着她有点憔悴的脸,和那双熊猫眼,就知道她一定吃不好睡不下,听安清雨说了她和宋强的事,他只以为是闹了什么别扭。等她解释完明白了原来真的是有了裂痕,他替宋强有些委屈,觉得她多少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小疯子你是不是觉得你想要的宋强都会给你,生活就没了什么挑战性,就想了这么个办法要考验他,有没有那么一点过分啊。”至少他是这样想的,宋强确实把她宠的有点无法无天,她这么做也许这是唯一能挑战他的事情了。
“有吗?也许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非要这么做,就是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恐惧,总觉得有些事是让我害怕的,又说不出是什么。”
女人的第六感,她知道这没什么科学道理,但是谁都会有不是吗?而且大多数时候是准确的。
秦越虽然能理解,但是不支持,“就因为你那点小感觉,这么对他,有点不公平吧。你宁可相信女人的第六感也不敢相信你爱的人?”宋强因为她可没少受罪,每天要担心她的行程,生怕她有什么意外,这段时间更是一点意外都没有,连恐吓的信息也没再收到过。
“我不是不信他。秦越你知道吗?他有一种表情,是那种表情让我觉得恐怖,一脸的凌厉,能杀人的眼神,和邪恶的笑容。没错,当年我就是爱他那种笑,但是现在只要他有那种表情我就浑身发冷。”
那种表情,上学飙车的时候出现过,去仓库救她的时候出现过,在艾菲教训四的时候出现过,在她被撞的时候出现过,他汽车被安了炸弹的时候出现过,环海广场那次她也见过……以及生活中无时不在的小细节上,她甚至已经觉得那变成了一种梦魇。
秦越当然知道张冰冰说的是什么,他见过的次数要比她多很多,从小到大,那是宋强想要得到什么或者想要毁掉什么的表情。
秦越明白了,她并不知道宋强手中有多少人命,直接的间接的,经他手的,经别人手的。他怎么可能退出?如果他没了势力,他也就没了命,命都没了,他还拿什么来爱她。
“小疯子,我记得沈轩告诉过我,当年他们几个给你分析了很多,你都没有听,只一味的跟上去。现在看来,你似乎只是打了个赌,赌得是他会爱上你,并且能为你放弃,赢了你们就双宿双飞,输了你就退出,而赌注就是你们的爱情。”
张冰冰都不知道秦越说的到底对不对。她是拿她的爱在赌,不管结局怎么样,她都是爱他的,输赢重要吗?她赢了,就在一起,她输了,他拿走赌注,总之她的爱情都是给他了,他不亏,她也不后悔。
“即使输了你们也能在一起,只要你想。”秦越看懂了她的眼睛,也就钻进了她的心,“是你自己不愿妥协吧,非得叫那个劲干什么呢,明明就想要的厉害,还非得绷着,你低下头看看,有台阶就下吧。”
“服你了,秦越,你是圣人还是怎么着,”张冰冰诧异,他不仅知道她在想什么,还能毫不保留的驳了她的面子。
被人揭开虚伪面纱是很难受的,她开始拐开话题,“每次你都会帮宋强说话,我都不明白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他,怎么感觉他受气比我郁闷更让你难受呢,你不会是同性恋的吧。”
秦越见她能打了开心,也就陪着她开起了玩笑,“你们是这世界上我最爱的两个女人,谁不好我都难过。”看到她想笑,他知道,他又一次的失掉了靠近的她的机会。
没办法再憋着,张冰冰笑了起来,在秦越面前,她很轻松,不管有什么事情他都能让自己开心起来。
她穿在外面的那个硬壳所有人都敲不破,就只有秦越知道缝隙在哪,而且轻轻一撬就打开,但是他并不弄碎,而是在看到里面的伤后安抚一番再帮忙关上,并且保护着那个壳不被别人打碎再伤到里面最柔软的部分。
没有防备,没有包袱,没有恐惧,甚至没有忧虑,那种放松的笑,又一次映在了宋强的眼里,是那么刺眼,那么痛,是他从未拥有过的笑容。
她的笑容瓦解了宋强全部自信,彼时他头脑里只有一个想法,他的小疯子,爱上了别人。
张冰冰被秦越送到了宋强家楼下,放轻松了心,她觉得秦越说的对,给自己个台阶下吧,毕竟爱真真实实的存在,一切外在的东西都是无力的,能迷住她一时,终究还是撼动不了那颗心,它既然结结实实的在宋强那,那就顺应了它,免得疼。
秦越看到张冰义无反顾的转身上了楼,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他再次痛恨自己的理智,放弃了靠近她的机会,他在心里默默为她祈祷,只要你愿意,只要你幸福。
张冰冰打开门的一刹那,一股刺鼻的酒味传到了鼻子里,她看到宋强坐在地上一个人喝着酒,不知道喝了多少,桌上已经有两个将近空瓶的伏特加,他看到她进来,没有出声,还是独自倒着酒,仰头而尽。
“你怎么了,在家喝这么多酒干嘛。”她过去拿下酒杯放在桌上,可她的话却被他听错了重音,“我在外面喝也不合适啊,跟你们身份不一样,我怕见光。”
“说什么呢,看你喝的,起来吧,我有事跟你说。”她伸手要去拉他,却反被拽到他的怀里躺在了地上,她也没有反抗只是看着他,一段时间没见,他好像瘦了一些,她想要伸手去摸他的脸,被他攥住,然后对上她的唇吻起来……
张冰冰被他连吻带咬的从嘴唇移到脖子,耳朵,也动情的闭眼回应起来,虽然有股浓重的酒气,却也丝毫不影响两人的交流,胸,锁骨,又重又狠,最后停留在她的脖子上,扼着她的咽喉……
张冰冰被吻得呼吸困难,想要央求着他放开,却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掐的难受,他左手撑着地面,右手掐着她的脖子,压着她的身体,她扭着头想起身,又被他掰正直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闪过一瞬间的怜惜,又充斥了寒冷的光。
她身上一凉,打起了寒战,握住他的手,很艰难的发出声音,“你干什么,我—不—能—呼吸—了……”可她越说他掐的越重,她好想吐,刹那间,她看到了那个让她心惊胆战的表情,那种嗜血的恐怖。
张冰冰吓得挣扎起来,却无奈身体被他的腿压制着动不了,只能双手用力的想要掰开,“放—开—放……”
宋强的手向上滑着,紧锁着她的喉咙,力气越来越大,张冰冰跟本就说不出话,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断气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