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岭那头吊着邹宛之,邹宛之这边却打算晾晾林岭。
林岭哪儿晓得邹宛之看条信息的功夫,脑子里已经拐了一百八十个玩儿了,见邹宛之没有回信息,还以为是对方没看到,自己这头就抖了个机灵,自顾自说起话来。
“喂喂喂,干嘛哪?人去哪儿了?”
“呼叫失踪人口啦!”
“工作有这么忙吗?(哭脸)”
“看来邹总最近公司业务不错啊,都没时间理我了。”
邹宛之也不再看信息,一声声“不灵不灵”的声音传来,听得邹宛之眉头越来越皱,皱得能挤出油花儿来了。
她索性关了声音,耳不闻心不烦。
到了晚上回到家,邹宛之的微信已经快打不开了。
原来林岭后来闲极无聊,在网上找笑话给她发,一个接一个大段的文字或者长图,对话框里密密麻麻。
那些笑话害得她打不开就算了,还一点都不好笑。
邹宛之觉得林岭这个架势不大对头,她30来岁了,还在外头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过了不解风情的年纪。
邹宛之想了想林岭这一阶段的一些言行,突然开始怀疑,这个傻小子不会是喜欢自己吧?
邹宛之觉得心里有点儿小欢喜,继而就觉得脊背一凉,寒毛乍起。
虽然说色字当前,她这个年纪也算虎狼之年,一点没起歪心思那是不可能的,但是自己从来就没有姐弟恋的爱好,更没有陪着家底子厚实不愁吃穿的小朋友玩儿恋爱游戏的资本。
邹宛之犹豫再三,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趁早就说清楚得好。
邹宛之发了条信息过去。
“林总你好。”
林岭热脸贴了半天冷屁股,邹宛之大半天都没回他信息,尽管邹宛之的语气很生分,还是高兴得颠儿颠儿的。
“哎呀你终于回啦。”
邹宛之准备发微信,却发现信息框里之前的信息还在噼里啪啦往外蹦,她干脆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
“你好林总。”
“你好啊,邹姐。”
“邹姐”这个称呼,是上次见面后,林岭开始叫的。
“你好,你的项目最近没啥事吗?”邹宛之心想,你这么闲肯定没啥正经事儿了。
“怎么没事儿啊,事情多了去了,多得我忙不过来。我跟你讲,啥事都要我亲自操心,我一点不到都不行。你说我之前都没预计到会有这么多事儿呢?”
林岭并没听出来邹宛之的言外之意,居然开始和邹宛之谈起知心话来了。
邹宛之并没有心情与他拉家常,她把心一横,终于把话说开来。
“哦,那我真没看出来。我就是觉得,你能有这么多时间发信息,肯定不太忙吧?”
林岭这时候咂摸出味道来了。
“怎么邹姐?你觉得我烦啊?”
邹宛之也不想得罪他,硬着头皮说:“也不是觉得烦,我就是觉得吧,我们俩拢共也就见过三次面,没熟到那个份儿上吧。你这样老给我发信息,还发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总觉得怪怪的。”
林岭一听,真的有点儿生气了:“那还是嫌我烦呗。”
邹宛之解释:“不是,真不是,我是觉得,比如讲啊,我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也许是我自己的问题呢。我身边交往的呢,都是客户。我跟一般客户,真没那么多交流,商业社会,大家都要讲究效率。而且呢,这么说吧,我现在对感情上的事情,也没时间考虑那么多,我看还是不要浪费大家时间的好。”
最后一句话一出来,邹宛之就懵了:“哈?”
邹宛之见自己反正已经把话出溜出去了,也就不再吞吞吐吐,索性摊开来摆明了讲:“你说你整天跟我聊些有的没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我呢,呵呵。你真挺好的,但是咱们真不合适。”
林岭又羞又怒,耳朵都急得通红:“邹宛之,你说什么呢?谁喜欢你了?跟你聊聊天就喜欢你了?”
林岭不叫邹姐,改叫邹宛之了。
邹宛之被噎了一句,觉得舌头有点僵:“不是,你不喜欢我你整天跟我撩什么骚啊?”
林岭几乎要气的大跳:“我撩骚?我跟你说句话就撩骚了?你们老阿姨骚点也太低了吧?”
邹宛之被一句老阿姨击中心脏,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那头林岭觉得自己太丢面儿了,难听的话“邦邦邦”跟吃了枪子儿一样继续往外倒:“平时看不出来啊邹宛之,你还这么自恋?哎是不是是个人跟你多说两句话你就要觉得人家对你有意思啊?我那是看你一把年纪了还单身,我是关爱空巢老人呢。你觉得我看上你钱还是看上你貌了,人要是喜欢谁,总得图个什么吧?你说说,你有什么可让我图的?你说说,来说说,我洗耳恭听。”
邹宛之气的脑子像炸了捆烟花,火光都要从眼睛里往外窜了。林岭这时候要是站在她面前,就眼睛里窜出来的这点火星子就能把他炸了。
邹宛之对着电话那头的林岭大吼:“不需要你关心,我邹宛之就爱当空巢老人,我就自恋了,你给我记住了,你可别理我,我老人家思想保守,你要再跟我有的没的说些乱起八糟的,小心我让你以身相许。滚!”
邹宛之掐断电话还不解气,喘着粗气将林岭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最后一头栽倒床上舔舐着自己嘴上的大燎泡大喘气。
林岭那头也是着急上火,顿时嘴上也起了两个大燎泡。
邹宛之的燎泡发在左边,林岭的发在右边。
林岭不甘心,试图打电话过去继续跟邹宛之理论,一打发现对方正在通话中,发了微信才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林岭更生气了,心想,邹宛之这算什么?自己话还没说完呢。这就是心虚,不敢面对自己。
林岭还想,凭什么她说自己单方面喜欢她,再说他林岭有哪点配不上她邹宛之了,怎么避自己跟瘟神一样。
至于吗?
林岭看着镜子,又自恋地摆了几个姿势,发现自己怎么看都算得上一个俊俏的小伙儿,邹宛之太生在福中不知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