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高鹤与来人站在地上。
来人竟是被高鹤一剑已穿腹而过、一“鹤啄”“啄”穿喉结而倒地死去的戚笑花。
眼前这死去复活的戚笑花依然一袭丝织轻袍,系着白玉带,带上佩着那把挂着银链的七宝刀柄、银镂刀鞘的小刀。
他身上所佩的香囊、鱼袋、刀幌一样不缺、洁净如初。(在高鹤记忆中,戚笑花的鱼袋、刀蛻都已沾上了尘土、染上了鲜血。)
高鹤再审视戚笑花的颈项与喉结。
喉结完好,颈项光洁如玉,不要说一个血洞了,连一个疤痕、一粒疣痣也找不到!
但那斜扬的、洒脱的剑眉,那含着笑意的星眸,不是戚笑花又是谁?
难道戚笑花能缩年轮周复于一瞬,真如一朵花一样开而谢,谢复开,是一朵永不凋谢的开谢花?
难道戚笑花是一个伤不了、杀不死的魔鬼?
高鹤的心顿沉了下去。
看着杀手高鹤目光中流露出的迷惘、惊诧和斗志的消解,戚笑花淡淡地笑了。
他一笑之中,出了手!
他一出手,一双长袖飘飘而出,如双龙交剪,夭矫多变,如两根软索,捆缠向高鹤。
高鹤大惊,急闪。
但那一对长袖,飘飘飞舞,若一对多情妙龄女子缠着一个如意郎君似地缠着高鹤不让离去,任凭高鹤身形腾挪躲闪,脱不掉身去。
那一对飞舞的长袖,如缠缠绵绵不死不休的痴情、挣不脱摆不去既留人身又留人心的令人难以摆脱的温柔!
镣铐、锁链困不住英雄豪杰。
但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被困围在温柔阵里、困死在温柔乡里!
高鹤觉得自己仿佛是一轮明月,欲冲破周围绵绵而至的云带、云朵,但总冲不出去。
相反,倒有一种明月随时被云带、云朵“遮掩”、“吞灭”、“破坏”的危险!
高鹤知道自己已完全被戚笑花的两大武功之一的“云破月”所克制。
“云破月来花弄影”。
——如自己破不掉戚笑花的“东海水云袖”“流云铁袖”的“云袖功”,被云袖一旦缠捆上,那么对手“花弄影”暗器的手段使出,“飞花逐月”,“花雨缤纷”,恐自己只有一死了之了!
高鹤正在这一忖思、犹豫之间,陡觉咽喉一紧、眼前一黑——
戚笑花的袖子已缠上了、锁上了他的咽喉!
戚笑花的袖子一锁上高鹤的咽喉,顿手腕一振,使出了他的杀招:
云袖锁喉鞭。
锁喉鞭下,焉有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