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离是被隔壁的咳嗽声吵醒的,断断续续的……
天色已经大亮,还听得见院子里鸡叫的声音……
这一觉睡得太沉了,梦里的女子,梦里的一切……太过真实,太过虚幻。
喻离手抵着额头,这一切都是梦,只是这一梦醒来,太过劳累,就像是没有休息一般,还好之前休息了很久,现在的精神不会太差。
秦一痕目之所及,这院子里的一切,泥砌的墙,还有鸡窝……
院子里的种着一些菜,窗台上还放着一棵草,要说是草,又有些不像……
“你在看些什么?”
秦一痕转身看到喻离在他身后,正朝着他走来……
“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我没有那么虚弱。”喻离注意到秦一痕身后的那一棵草……“我们是不是该赶路了。”
“嗯。”
老汉手里拿着水壶,“二位要走了吗?”
“是,谢谢老伯的照顾。”喻离出言表达谢意。
“没事,对了,二位需不需要用了饭再走?”
“那边叨扰您老人家了。”
用过餐之后,秦一痕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老汉,“老伯这个你收下。”
老汉一看是银子,拿起银子一瞧,还是这么大的一锭银子,着实不敢收下,放在桌子上,“公子,这怎么敢,您还是收回去吧。”
“没事,您不是还有一个生病的儿媳妇吗?拿着这个钱去城里找一个好的大夫,帮她治好病。”
一想到生病的儿媳妇,老汉还是把银子收了回去。
“老伯,您的儿子呢?他不在家吗?”
喻离一问到老汉的儿子,老汉的神情透露出悲伤的神色,脸上的皱纹挤在一块……“唉,我的儿子离家三年了,当初说是为了儿媳妇的病去城里赚钱,请大夫,但是一去就没有了消息。至今都没有回来……”老汉掩面而哭。
“爹。”一名女子从屋里出来……
喻离见到女子时,心中一阵颤动,这个女子和昨晚的……下意识闻到了女子身上浓重的脂粉味。
“二位好。”女子朝喻离和秦一痕点了点头。
“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万一咳嗽又加重,可如何是好。”老汉担忧的低声叮嘱道。
“爹,我没事,我这身子还能撑着。”女子身着白色的衣服, 面色苍白。
“二位,我有些话想要和你们说。”女子走到桌子前面坐了下来,“恕我身子不适,只能坐着和你们讲话。”
女子朝着老汉说,“爹,我想和他们说说林生的事。”
“这……”老汉还是有些犹豫。
“没事的,爹,我知道分寸。”女子朝着喻离和秦一痕示意,“二位请坐。”
秦一痕和喻离坐了下来。
“你们应该知道我生病了。也知道我的丈夫离家为了赚钱替我找大夫,已经三年没有回来了。”这些话从女子的口里缓缓吐出。
“所以……”喻离想起昨晚的梦,找人!
“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通州城?”
“你怎么知道?”喻离提出疑问,好像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要去通州城?
女子笑了笑,“因为走这条路的人不是去前面的渝州城就是去通州城,渝州城是个小地方,看二位的样子应该是要去通州城,不知道我说的多不对?”
“这位姑娘说的很对。”
女子面向说话的秦一痕,“所以我希望二位去城里的时候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如果遇到他,告诉他我们在等他回来。”
“不知道姑娘有没有什么特征或者是信物让我们找到他。”
女子从怀里掏出一支金钗,递给喻离“姑娘,这支金钗他一定认得,我现在送给你,当做是你们帮我找听他的谢礼。”
“这……”喻离望了望秦一痕。
这一望倒是让秦一痕心里悸动了一下,她黝黑的眼眸看着他的时候,眼中带着询问的意思,她这是逐渐在依赖他。
“好。”秦一痕替喻离手下了金钗,放在喻离的手中。
“谢谢!我的丈夫名叫林生,长得颇为俊美……”
喻离和秦一痕离开了老汉家,这出了老汉的家,道路宽敞开来,四周的杂草中夹杂着一两朵杂花,散散点点的花朵掉落在草间,恰似一番好景色。
这一番赶路以来,昨日的梦境和今日的妇人所言,喻离心中的疑惑难以解除,到底这里有什么联系?
秦一痕看喻离低着头沉默的样子,倒不像是无话可说,“怎么?地上的土有这么吸引你?”
喻离被这么一打断,满头的思绪都消失了,“只不过是随便看看。”语气中略带着不悦。
“难道你是在想我?”
看着秦一痕挑着眉好笑着看着她,让喻离好气又好笑,“你就只会跟我贫嘴吗?”
秦一痕大叹一口气,“唉,想我堂堂一个才子,也就只能在某人面前贫贫嘴,让某人舒缓舒缓心情,可惜某人还不领情,真是枉费本公子的一番心意了。”
“你别开玩笑了,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但是……”奇怪的有些离谱。这句话她没有说出来。
“哦?”
“早上那名妇人叫我们帮她找丈夫,还给了我一支金钗作为凭证。可是我想不明白,她说她的丈夫是去城里为了她的病去挣钱了,可是我看她的这支金钗价值不菲,为什么不会拿去当掉治病?”喻离道出心中的疑惑。
“两种可能,其一,要么就是这支金钗很重要,很可能是当初和她丈夫的定情之物,所以不舍得当掉。其二……”
“其二就是别有一番意思。”喻离接着他的话继续说。
“说说你刚刚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不可能为了这个想不通。”
“没错,我心中所思的确另有一桩疑惑。”喻离看了一眼秦一痕继续说,“我昨天做了一个梦,梦里我到了一座破庙,庙里我看到了一幅画,画里画的是一个美人,可是我没有料到的是画里的人居然走了出来,拜托我寻找一个人。”
“做梦?”
“嗯,所以我一直觉得这只是一个梦罢了,没想到今天早上老伯的媳妇就出来了,拜托我们找她的丈夫。梦里的事和今天的事居然离奇的相似。”
“梦中的事本就无所依据,此事我看未必是巧合。”
秦一痕右脚一踢,地上的石子飞起轻松落在秦一痕的手中……
“可是全无头绪。”
秦一痕故技重施,地上的石子再次落在他的手中,“头绪这种东西不是你想有就有的。”
“你踢石子干嘛?”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掂了掂手中的石子,“那个妇人肚子里卖的是什么葫芦,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所以现在最好的就是顺其自然不是吗?”
喻离仔细思考秦一痕的话,觉得在理,心中倒没有什么纠结。
喻离瞧着秦一痕手中的石子已经不少了,这些石子大多是均匀大小。
“走得这么久了,我给你打点野食。”话音刚落,只见秦一痕一个用力将手中的石子往树上一扔,踮脚飞身,一脚踩着树,一个旋转,怀中便多了一些野果子。
“给你。”秦一痕将怀中的野果子递给喻离。
“有轻功真好,这样就可以摘到野果子。”
“你要是想学我可以免费教你。”秦一痕扔了一个果子到嘴里。
喻离拿起果子尝了尝,撇开话头,“这果子还蛮好吃的。”
“前面里城里还有一段距离,天黑之前恐怕赶不到,不知这附件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借宿。”
“前面应该有地方可以借住的,我们再走一段路程,再看看周围的情况。”
“这野果填不了肚子,你身子还撑得住吧。”
“我的身子可没有你想的那么虚弱。”
听着喻离语气中中气十足,秦一痕心中的担忧也就消散了。
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天色渐渐黑了,暮色四合……
“天色快暗了……”
秦一痕感觉到喻离轻不可微的叹息声,“怎么害怕住在野外?”
“……”喻离只好以沉默应对。
“根据我的推测,前面不远处应该有人住的痕迹。”
“这个你也知道?”喻离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你看这里的路,黄土已经露了出来,一看便知是经常有人走动。顺着这条路应该就可以找到住家。”
喻离看向地上的土,的确是经常有人走动的痕迹,“那你带路吧。”
“好。”
顺着这条路走,不多时,便看见了前面有星点的灯火。
喻离见到灯火心下有些雀跃,“你看!”
秦一痕看到喻离眼中的喜悦,勾起嘴角,“看到了。”
二人快步走向灯火照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