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她很好……”荀路纺说着,已经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锦尚,嘘……将厚衣服给我……”纤尘见荀路纺睡着,轻唤锦尚道。
“是,给——”锦尚从包裹里,翻出一件衣衫,递到了纤尘的手里。
这衣服,正是那晚凌微长老盖在纤尘身上的那一件,纤尘接过,停顿片刻,师父的话还在耳边,师父却已经与自己隔了千山万水。叹息过后,纤尘将这衣衫,轻轻盖在了荀路纺的身上。
“我不喜欢黎落。她是八哥你的女人……”纤尘看着熟睡的荀路纺,静静说道。
夜渐渐降落,明天便是六月初六了。
箫黎落站在练武场之上,眼前正是夕阳染红的天空,如血一般让人心疼。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箫姑娘想什么呢?”初枫不知何时出现在箫黎落的身侧,淡淡说道。
“原来是大师兄,黎落有礼,”箫黎落行礼道,接着说,“纤尘这一去难道再也不会回蜀山了吗?”
“箫姑娘,,请恕在下直言。万物,皆是在六道轮回里辗转不变的定势,纤尘这一去自然也是定数,结果如何,在下不能妄下判断……”
“果然,我见他的机会微乎其微了……”箫黎落喃喃说道,听语气,似乎已经心中满是哀伤。
“箫姑娘,在下来找你是来告知,明日在习武场上召开授剑大典,还望箫姑娘前来参加。”初枫作揖,行礼。
“授剑大典……‘这么快?现在几月?四月?六月初六?你大婚,我蜀山也有喜事,那时候是晋升弟子授剑大典……’”纤尘的话在箫黎落的耳边响起,箫黎落平静的嘴角弯起一抹笑,转瞬即逝。
“箫姑娘……?”初枫见箫黎落没有反应,只好唤着她的名字。
“……我一定去……”说完,箫黎落转身离去。
初枫看着箫黎落的背影,怎会不懂她的心意?只是,蜀山早有规定……不过,现在蜀山已经让纤尘还俗,现在就要看缘分了。
“初枫师兄!”远处,传来陆夏荨的叫喊。
初枫缓缓回头,正看到陆夏荨朝他的方向跑过来。只见陆夏荨的手中捧着一本古旧的书籍,一脸欣喜地跑了过来。
“师兄,你看!”说着,将手中书上已经做好标志的页码,展示给初枫看。
“蜀山修炼阶段?”初枫仔细看着书上的字眼,原来,陆夏荨是将蜀山修炼阶段的说明找出来了。
“嘻嘻……我看这上面说的,好像我已经道忘忧了呢!”陆夏荨说着,回头笑颜望着初枫。
“你可知何为忘忧?”初枫问道。
“这个……字面的意思就是忘记天下让自己忧心的事情,但是蜀山向来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所以,此意应该是,自己的能力已经能够让世人忘记自己的忧伤。”陆夏荨将书卷起,放于下颚之下,一步一句地说。
“看来,你也是下了一番功夫……”
听初枫这样说,陆夏荨将书收在身后,正沾沾自喜,初枫的话却转折了。
“不过,此意并非真实的意思。要知道,想要令天下的人忘记自己的忧愁,谈何容易?世人三千烦恼丝,何止三千的烦恼,你我修道,虽然是为了度化苍生,可,毕竟,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凡是在蜀山修炼的弟子,忘忧是有标准的。”
“什么标准?”陆夏荨急切问道。
“除了蜀山的弟子要通晓更深一层的修炼心法,还要明白如何让使用蜀山的法器,以及怎样御剑。若是只是了解更深一层的心法,那么他只是到了入尘的阶段,除此之外,若是还会御剑之术,那么便是到达了搁浅,在此基础之上,还会使用蜀山法器的,了解六界万物的哲理,那才能称之为忘忧。”
“凡是忘忧弟子,皆授予蜀山佩剑,以此证明蜀山上级弟子。”纤尘说完,将琉霜剑唤出,展示给陆夏荨。
陆夏荨看着初枫手里的琉霜剑,羡慕不已。想想自己,不是已经到达了忘忧的境界吗?之前不敢御剑,是因为身体还有康复。如今明天就是授剑大典了,自己怎能不争气?
“你们在谈什么呢?明天就是授剑大典了,难道还不够忙?”风沐晨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趴在石栏之上懒洋洋地说道。
“沐晨,我刚才看到了一本书,现在正在请教初枫师兄呢!”陆夏荨走过去,将手里的书展示给风沐晨看。
“这个呀,我早就看了,我都已经到达忘忧了!”风沐晨看着陆夏荨天真的脸,不由夸口道。
“真的吗?我也到忘忧了,真不知道我们会被授予什么剑……”陆夏荨完全没有察觉风沐晨只是在开玩笑,认真说道。
听陆夏荨之语,明摆已经相信风沐晨的话了。风沐晨七尺男儿,怎能在一句话上失了气场,看着陆夏荨如此信服,不由将自己的袖子撸了起来,继续强撑道:“看着吧,明天我一定夺得那柄最好的剑器!”
初枫看着认真的风沐晨,眉毛轻抖了下,沉默片刻,收起琉霜剑离去。
“沐晨哥哥,你怎么能这么要面子?!你根本就还没到忘忧呢!你逞什么能?夏荨姐姐是在化魂湖里受到了叶姐姐的灵气滋养,你……你还没到时候呢!”灵儿看着在房间里挑灯夜读的风沐晨,骂道。
“好了好了,你快些回去睡觉吧!天色已经不早了。我只是对于万物的哲理不太懂,其他的……都还好啊!倒是夏荨,她的伤还没好,明天授剑大典,看来她也不一定能过吧……”风沐晨将灵儿退至门口说道。
“你就这么在乎夏荨姐姐?沐晨哥哥,你让我再呆一会儿,没准我还能帮你呢!”灵儿抓住门框,一脸的哀求状。
“不行!我还要参加蜀山大典,还要取得授剑资格呢!你给我赶紧回去!”风沐晨凶巴巴道。说完,砰一声,将灵儿关在了门外。
“‘啪啪啪啪……’沐晨哥哥,你开门啊,我能帮你……”灵儿站在门口不愿离开。
“你快走!……”风沐晨在屋子里叫嚷着。
见风沐晨如此,灵儿只好离开。
走至长生殿走廊之上,正看到陆夏荨一个人在习武场上。地上是已经放好的桃木剑,陆夏荨静静看着,温和说道:“桃木剑啊桃木剑,你我也是有缘,这么久了也是你一直陪着我,现在我想让你帮我御剑,你一定可以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最好。”
陆夏荨口中默念,桃木剑缓缓升起。
“啊!就是这样!”陆夏荨尖叫着喊道,内心的喜悦难以掩盖。
早已受了灵叶的滋润,这区区的桃木剑怎会不能操控?灵儿想着,驱使自己的身体赶紧离开。
正在这时,陆夏荨跳上剑身,“嗖”一声不见了踪影。
灵儿看着不见的陆夏荨心生忧色,夏荨姐姐若是出什么意外,沐晨哥哥不是会伤心死?心里想着,已经腾起到了空中去寻找陆夏荨。
“哇,原来蜀山这么大,我还是头一次见呢……”看来是灵儿多忧了,眼前的陆夏荨正趴在桃木剑身之上,俯视着整个蜀山,赞叹不已。
见陆夏荨已经能够如此运用身体内的灵气,灵儿惊奇不已。不过,明日便是授剑大典,还是不要打扰夏荨姐姐了,心里这样想,身体已经远远地距离陆夏荨越来越来越远。
次日。授剑大典。
众弟子齐聚在习武场之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凌微长老,白祁长老分列两侧,雪铭掌门坐在中间的掌门位上。
白祁长老缓缓起身,看着眼前的众人,停顿片刻,说:“请掌门训话。”
雪铭掌门将幻拂尘放在臂弯之中,威严无比,缓缓起身说道:“我蜀山弟子勤工努力,修炼刻苦。今天,便在这习武场上举行授剑大典,为到达忘忧的弟子授剑。希望诸位弟子,在测试之时莫伤同门之谊。”
“弟子谨遵掌门训言……”众弟子回答,声音浩大。
“我蜀山授剑大典,分御剑,比剑,万物哲理,三部分。你们任何一个环节输掉则没有资格进入下一个授剑仪式。蜀山弟子们,你们听明白了吗?”白祁长老说道。
“弟子明白。”
“好,现在便进行第一个测试,御剑。”白祁长老说着,已经将手上的签筒,甩出了三米之远。
所有的签棒洒落满地,看似凌乱却早有顺序。每个新弟子的脚下皆有一跟竹签,竹签之上便是对手的名字,随机搭配。
“陆夏荨?”风沐晨将地上的木棒捡起,惊讶念道。
“风沐晨……”陆夏荨看着手里的竹签,却是比风沐晨平静得多。
两人隔着人群相视一笑,心中已经明白。林凡音将脚下的竹签捡起,上面刻着的却是陌生的名字。蜀山的弟子上千人,都认识自是不能,这可如何是好?
林凡音正想着,眼前忽然出现一个年过五旬的老者,老者肩背桃木,缓缓而来。
“你就是林凡音?”老者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