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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盼君安好
书名：荨沐 作者：黎糖 更新时间：2016-06-01 16:29 字数：3076
一边是疼爱的侄女，一边是侄女的爱慕对象，这样的选择题，她做了一千年，依旧选不出正确的答案。现在，又像是轮回重演，她决定两个都不放手。
“……”飘香盯着已经发怒的夜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千绸，你不要害怕，你的俞夏已经决定呆在妖界了……”夜仞的话变得温柔起来。
“俞夏，你真的不回蜀山了吗？俞夏，你的弟子，你的师父，你真的都不要了？”飘香脸上是受宠若惊的表情，问着眼前的男人，眼眶里是晶莹的液体。
“这……”林凡音将目光投向夜仞，自己明明是林凡音，怎么会是俞夏。
“你怎么了？”飘香重新将目光落在林凡音身上，满目柔情。
夜仞见此，冲林凡音使眼色。若是林凡音长伴千绸，说不定，就算她灭掉蜀山，千绸都不会怪罪于她，这般，称霸六界，便不在话下了。
正想着，忽然忆起在妖界软禁的冥界，冥王，还有已经被吞噬掉的精灵界灵皇，嘴角弯起让人无法察觉的笑意。
“我……我没事……”林凡音不由掩饰道。
“俞夏，你，你怎么在这里？”飘香猛然从林凡音的怀里起来，问道。
“我……我……”林凡音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俞夏，这可如何回答飘香的问题？心中盘算，可是脑袋依旧是断电。
“不要说了，既然你在这里，就不要离开了，好不好？我不想再失去你了……”飘香说着，心中满是悲伤。自己明明知道，只是在演戏，只是想要让姑姑放松警惕，保住林凡音的小命，但是，心里还是放不下，若是眼前的男人真的是俞夏，恐怕现在就会推开自己吧。
心中闪过一丝苦笑，没人听到……
“好，我不会再离开了……”林凡音温柔道，眼光落在飘香的身上，似乎颇为深情。
有那么一刹那，飘香望着眼前的男人，竟然在心中真的相信了他的话。林凡音说的话即使是迫于夜仞，在飘香看来，只要他说了，就已经足够了。上一世，连望着他都是奢望，现在这般，似乎已经足够。
“那，真是太好了……”飘香说完，靠进林凡音的怀里，两行泪痕清晰可见。
——现在，我怎会不明白，你的在心里除了夏荨姑娘，现在恐怕没有任何人了吧……飘香闭上眼睛，鼻孔里充斥着林凡音的气味。
“林凡音，你果真要留在这里？”灵儿不知何时，出现在林凡音的身侧，质问道。
“我……”此刻，林凡音犹豫了。眼前的灵儿的表情已经明确告诉他，若是真的入魔堕仙，恐怕，这一路自此便是永远分道而走了。
如今，心中割舍不下的，不是蜀山，不是师父，自始至终，心中唯有一人，便是那夜里救起的姑娘——陆夏荨。入魔，真的会让陆夏荨回心转意吗？此刻，林凡音的心中充满不确定。
“你也不知道对吗？既然不知道，现在便留在这里吧……我也在这里陪着你，直到，你想清楚……”灵儿望着站在一边的夜仞，眼光里明显是在挑衅。
“哼……你还想让一个堕仙的人回去？真是天真的姑娘……”夜仞对上灵儿的瞳色，轻笑道。
眼前的林凡音已经成为妖界的一员，如何还能修道？待到这蜀山弟子林凡音，手上鲜血满布，我看他如何回蜀山！夜仞想着，眼光狠戾。
妖界水牢之内，血池腥臭，石壁满是蛆虫。昏暗的空间，弥漫着令人作呕的气息，却有人在这里待了数日之久。
“看到了吗？”夜仞将林凡音带进水牢，望着眼前被锁链紧箍的男人，脸上丝丝笑意。
“这里是……”跟在林凡音身后的灵儿，不由掩住了鼻子，打量着整个水牢，眼中惊愕不已，真不知，这妖界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这里是我妖界的血池水牢，这血池能化解法力，使妖一息尚存，却是徒有其表。喏，那个男人，已经被关在这里很久了呢……”夜仞笑得可怖，很是得意。
“男人？”林凡音闻夜仞之语，抬眸便往里看。
里面的确关着一个男人，男人的头发挡住了半张脸看不清模样。昏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他裸露出的胸肌，与半张没有血色的脸。脑袋耷拉在胸前，呼吸很艰难，看样子似乎已经活不久了。
“他是什么人？”林凡音一边望着里面奄奄一息的男人，一边问道。
“这你就不用管了，他拐骗我妖界子民，自然应该受此极刑……现在，我只要你将他的半条命，双手奉上！”夜仞看着里面的男人倏尔将目光转了出来，落在林凡音的脸上。
自上蜀山林凡音还从未杀过人，现在就要开荤了不成？林凡音面上的恐惧并没有变现，只是看出些许的不自然。
“你这是在为难凡音……”灵儿将趴在铁栏杆上的身体支撑起来，看着夜仞厉声道。
“为难？谈何为难?既然现在已经入魔，若是连杀人都不会，血都不沾，怎么在妖界立足？”夜仞轻蔑说道。
灵儿不语，眼下，若是林凡音真的将里面的男子杀死，恐怕就再也回不了蜀山了。堕仙之人一旦造孽，将永世不得列入仙斑，这可如何是好?现在已经不是与洛西裘的赌约了，现在真的是关乎夏荨，沐晨了……
“好，我来……”林凡音见灵儿不语，看来，自己若是不照妖王之言去做，恐怕连妖界也会丢掉安身之所了。
说完，灵儿还未反应，林凡音的手中已经渐渐凝成了妖气构成的气团。正要推手将这气团推出去，飘香却捂着胸口，从外面闯了进来。
“住手！”飘香将林凡音手上的气团生生地惊了回去。
林凡音见飘香跌跌撞撞地进来，正要去扶她，夜仞却先一步将飘香搀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不是告诉你，这里的妖气与瘴气太重，对你的伤势不利吗？”夜仞明明在心中是关心飘香，可是话从口中出来，便变了一个样子。
“我没事。若是不来，我怕，姑姑会为难俞夏……”飘香望着眼前的夜仞，眼中总是一层化不开的仇恨。
“你……罢了，你这般，我也不说什么了……”夜仞见飘香一点都不给面子，口中的话说得再多也是没有意义。
“俞夏，我们回去……”说着，飘香已经伸手去拉林凡音的胳臂。只是，还未触及，林凡音便往后退了一步。
“俞夏……”飘香满是惊讶地望着林凡音，竟不知为何他要这样。
“飘香，我既然已经不是蜀山的弟子，现在要呆在妖界，自然要做我必须做的事情……”说完，林凡音转身望着里面被锁链箍住的男子，眉头紧皱。
“呵……要做必须做的事情？那好，你听着，你必须做的事情就是，回蜀山……”飘香一时没有忍住，还是将心中真正的想法说了出来。
闻听此言，果然不出夜仞预料。千绸千年不在妖界，果然，已经不将妖界放在眼里，如今，恐怕心中只有蜀山了。即使，现在妖界灭亡，千绸也不会想要将妖界复兴吧……
夜仞看着眼前自己思念了千年的侄女，心中满是失望，却并不流露在脸上。
“原来，你是想让这堕仙的人，回蜀山送死？……”夜仞笑着，面色冰冷，明明就是将这话说给林凡音听。
“……”听到夜仞的话，林凡音，心中一震，眼前的飘香难道真的要看着自己送死？可是，若真是这样，当日又为何要救自己呢？
“蜀山堕仙之人，若是真心悔改，受洗心之邢，自然可以重回蜀山，重新恢复自己的蜀山身份，这是蜀山历年来的规定……”见飘香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灵儿也不再顾忌解释道。
“呵呵呵……哈哈哈哈……我的好侄女，我妖界的好公主，我本来对于女娲石唾手可得，现在，你竟然这般……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这个做姑姑的无情了！”夜仞的脸色瞬间转变，铁青的脸更加可怖。
“不，不是这样的……姑姑……姑姑你听我说……我只是，只是不想妖界成为六界浩劫的根源，我不想看着天下的苍生，因为姑姑你的野心，生灵涂炭……”飘香苦心劝说着夜仞，却被夜仞推倒在地。
“生灵涂炭？难道，你就忍心看着我妖界的子民，受蜀山那帮臭道士的欺压？……你忍心？你怎么可以忍心！？”夜仞脖颈上青筋暴起地喊着。
“姑姑……是你在执迷不悟……”飘香慢慢从地上起来，眼光里满是失望。原本以为，一千年前，俞夏喜欢的姑娘的死会令姑姑醒悟。现在看来，恐怕是自己多想了。
“执迷不悟？你说我？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痴恋了蜀山掌门俞夏一千年，现在，你又放下了吗？”夜仞逼问。
飘香将目光转向林凡音，轻叹一声，脑海里是那夜在不归林的情景。虽说借用死人还魂不妥，但是，在不归林的那晚，见到俞夏，现在，自己的确已经参透了，情字，堪破本就不易，现在能够这样，自己已经满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