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确定了之后,努力的想要扯出一个笑容给孙葶看,却在努力了许久之后,终于崩溃的扑在孙葶怀里嚎啕大哭。
“呜呜呜呜……孙葶……呜呜呜呜……别……别吓我了啊!呜呜呜呜呜……我好怕……怕……怕你都……你不醒了……呜呜呜呜呜……”
像是被传染了似的。
慕容情这样放声大哭之后,原本只是抹抹掉泪的轻言也跟着哭出了声音,再然后连香儿都靠在罗安怀里哽咽不已。
孙葶坐在床上手足无措的看着她们,“我,我真的没事了,你们别哭了呀!”
幸好一直站在一边儿的慕容柏及时出面,把轻言交给叶问水,把香儿连带罗安一起打包请出去,最后再把慕容情哄着回了宫。
等到慕容柏再度自己回来的时候,孙葶听到自己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得救了!
见到孙葶这副滑稽样子,慕容柏故意板着脸盯着她问道:“下次还敢不敢吓人了?”
孙葶猛摇头,坚决的保证道:“不敢了,绝对不敢了!”
睡了半个月醒过来,一群人说着要跟她一起去死,剩下的一群人打算活活用眼泪淹死她。
这简直就是人类历史上最猛烈的攻势啊,她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就已经被轰成渣渣了好吗?
“你啊”,慕容柏把孙葶抱在怀里,宠溺而又无可奈何的说,“就知道折磨我。”
感觉到那双抱着自己的手臂还在微不可查的颤抖着,孙葶感动又内疚的抱住慕容柏,轻声说道:“再也不会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如果真的有来生,我也只要那个能和你在一起的来生。
半个月的找不出原因的昏迷,让孙葶即使是苏醒了,身体也还是十分虚弱,一开始甚至连下床都费劲,只能靠轻言一直贴身照顾。
经过三天的修养,孙葶虽然还不能活蹦乱跳的出去给人捣乱,可是已经可以自己下床走动,修建修建花草之类的了。
于是,让慕容柏头疼的麻烦也就出现了。
媳妇儿是真的一会儿都闲不住,他前脚才去给孙葶拿零食小点心,后脚孙葶就趁机溜出房间,打算去练练剑法。
可怜碧血门和紫金卫的一大群人,每天的任务几乎就缩减成了一个。
严格看守不许孙葶出去做这种劳心劳神一不小心就会昏倒的蠢事。
“孙葶!”
慕容柏手臂上挂着一条白狐大氅,墨黑的眸子危险的眯着,抿唇看着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的孙葶。
“咳!”孙葶尴尬的清了清喉咙,慢慢的,慢慢的缩回那只已经迈出去的脚,然后一溜烟的往床榻上跑。
看着孙葶钻进被子里,然后迅速转身面对墙壁,假装自己从来没打算下床乱跑的动作。
三皇子殿下是深深的感到无力了。
把白狐大氅放到一边,慕容柏做到孙葶的床榻边上,把她抱着揽进怀里,温柔的说,“孙葶,我知道你是闷的难受了,可是最近眼看就要入冬,天气越来越冷,你身体又这么虚弱,我怎么放心你往外跑?”
孙葶理亏的靠在慕容柏的怀里,不吭声,只是讨好的抓住慕容柏的手,一根一根的掰着他的手指头玩。
慕容柏一脸严肃的强迫孙葶抬起头来,“你要是一定要出去,也可以,但是要跟我一起。”
否则,他实在是不放心孙葶会不会出什么事。
“真的可以出去了?”孙葶眼前一亮,抱着慕容柏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哎呀,慕容,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慕容柏哼了一声,“那昨天你在那五张宣纸上写的是什么?”
如果不是轻言收拾的时候不小心被他瞅见了,他还真不知道这败家媳妇儿居然在背后腹诽他。
那五张纸上,满满的都是……混蛋慕容柏。
“呃,你看见了?”孙葶心虚的瑟缩了一下,“那个,我练字而已,练字而已。”
没办法,慕容柏是铁了心要把她当成金丝雀一样关起来,她需要找个发泄的途径嘛。既然不想和慕容柏吵架,那就知道,另辟蹊径,改成写字了。
没想到,这都会被发现,真是……太不走运了。
慕容柏看着孙葶那副受气小媳妇儿的样子,不打算跟她计较这种小事儿,回身去取了刚才带来的白狐大氅,“虽然说你可以跟我出去了,不过也得是等到你脉象不那么虚弱了才行,我从宫里取来的白狐大氅,等过几天带你出去玩儿的时候记得披上。”
“好美。”孙葶赞叹的伸手抚摸着那油光水滑的白色狐狸毛,不掺一点杂色,仿佛是将隆冬的皑皑白雪缝制到了这件大氅上一般。
“等红梅开了,我带你去红梅园,到时候,万朵红梅衬着你这一件白狐大氅,让宫里的人也长长见识,什么叫天姿国色,嗯?”慕容柏伸手勾起孙葶越发瘦削的下颌,故意逗她开心。
孙葶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天姿国色你妹啊,那样和耍猴戏似的,我不去。”
“我妹?”慕容柏目光迷惑而古怪的看着孙葶,“和情儿有什么关系?”
孙葶这次才是真的被戳中了笑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趴在慕容柏怀里笑个不停,“谁,谁说情儿了?”
“哦!”慕容柏拖了个长音,挑眉看着孙葶,“所以,你这是又在用那堆新词儿骂我了?”
自从孙葶醒了之后,跟慕容柏说话就开始越来越口无遮拦,从“人艰不拆”到“喜大普奔”,明明是活在古代的古人一枚,三皇子殿下却有幸被科普了各种各样的互联网新词汇。
以至于后来孙葶发下一件事,她想要用什么现代词汇去小小的吐槽一下慕容柏,都开始发生了困难。
因为在不知不觉里,慕容柏知道的词越来越多了,这真是让人感到欣慰又悲催的一件事。
“哪有,只是口头禅啦,不要那么在意!”孙葶僵笑着把话题转开,“宫里的事情怎么样了?”
说到这儿,慕容柏的脸色也严肃起来,“我这两天把最近事情的发展弄清楚了,自从孙丞相为了你连续半月不上早朝之后,苏家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连孙丞相无法完成自己的职责,早就该让他辞官回家这种话都敢在私下里和朝臣说起。”
“是么?让我爹辞官回家?”孙葶冷笑了一声,那张妩媚的脸上带出几分杀气,“我倒要看看,有我在,谁敢动我爹爹一根寒毛!”
慕容柏伸手揉了揉孙葶的脸颊,把她脸上的杀气都给揉掉,“好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的休养身体,孙丞相那边有我在呢。”
孙葶不给面子的吐槽回去,“三天前不知道是谁,我一问起苏家的情况,居然跟我说了一句,什么苏家?”
“咳嗯,母后说她最近想你了,但是碍于身份不能出宫,等你能出府了,我们就先去看看母后吧。”慕容柏俊脸微红,硬生生的把话题给转移开了。
孙葶昏迷的那半个月里,他是真的对其他任何事情都没兴趣了,什么苏家什么朝政。
如果那个有着一双潋滟眸子的人不能在他怀里对他撒娇了,那他活着除了当一具行尸走肉,还有什么意思?
而在这种万念俱灰的情况下,慕容柏也就彻底放弃了对苏家的调查和打压,半个月里,除了孙葶,谁都入不了他的眼,除了孙葶的事情,他的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进去。
是以,当孙葶苏醒,问出那句话,向来将所有动向都尽握掌中的三皇子殿下,露出他这辈子最迷茫的呆样,回了一句,“什么苏家?哪个苏家?”
孙葶看着慕容柏窘迫的样子,也知道不能再多说,说多了,三皇子殿下就该恼羞成怒,干脆继续增加她的禁足天数了,那可是她目前最可怕的惩罚……没有之一。
“嗯,你不是说要带我去红梅园?到时候我们先去看皇后姑姑和情儿,然后一起过去玩儿好了。”
“也好,母后也很喜欢去红梅园……”
慕容柏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慕容柏和孙葶同时朝着门口看过去,便见到轻言带着一个小太监在门口候着。
“三皇子,宫里派人来请您入宫,说是皇上有事儿要找您。”
在得到慕容柏点头许可之后,轻言端着吃食进来,身后跟着那名小太监。
小太监恭恭敬敬的下跪行礼,“奴才叩见三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柏不避嫌的亲自去给孙葶挑了几样糕点拼了一小盘,又拎了一壶她喜欢的花茶,一起端回她床边,一边喂着她吃东西,一边对小太监问道:“起来吧,父皇有没有说找我有什么事儿?”
小太监轻轻摇了摇头,“奴才不知,皇上只是让奴才来传话儿,说他在御书房等您,请您尽快过去。”
以手指拭去孙葶嘴角的饼屑,慕容柏皱了皱眉,“好,我这就跟你回去。”
“是,那奴才就出去候着了。”小太监也是个有眼力见儿的,一看就知道慕容柏和孙葶还有话要说,十分利索的就出门儿等着去了。
孙葶喝了一口慕容柏倒的热茶,对他问道:“你父皇这么急着找你做什么?”
“大概是想跟我谈谈苏家的事儿。”慕容柏将手里的点心和热茶交给轻言,交代道:“照顾好你们小姐,一定要看着她把晚饭吃了。”
“是,奴婢知道了。”轻言听话的点头。
孙葶痛苦的捂脸,“你们现在都统一战线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