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嘉昊在医院的厕所里抽着烟,大脑像呼出的烟气一样形态清晰却又无法将它紧握。
母亲的到来让解嘉昊有些意外。他是张素萍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那么张素萍了解解嘉昊便是天经地义,可做为儿子的解嘉昊同样也了解自己的母亲。
他总感觉母亲这次来沈阳绝不只是来看唐怡这么简单,唐怡的受伤更像是母亲来沈阳的导火索。
解嘉昊左手叼着烟,右手缓慢的系着腰带,手机很不识趣的响了起来。
扔掉烟,接了电话“奥,国栋你说”
“二哥,我打电话问了,唐怡姐的主治医师就不错,按照那副院长的意思是让他做主治医师挺好。”
解嘉昊先前想托王国栋给唐怡找个比较好的医生做主治医师,现在看来他做了无用功。
“是吗?那挺好啊,中途换医生本来就不太好,现在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对面的王国栋不知说了什么,解嘉昊连忙拒绝并回答道“不用、不用,姐只是住院观察,没必要住好的病房,如果情况良好,马上就出院了,咱们没必要开口浪费机会,是吧?”说着笑了出来。
“确实没必要,姐这个情况应该问题不大,是没必要。”
“怎么没必要?不行。必须住院”从厕所回来的解嘉昊搁着门就听到了自己的大姐解嘉琪略微严厉的声音。
解嘉昊推门进去“什么不行啊?”
“你二姐要出院,还不知道想干嘛。”
解嘉昊拿起床头柜上的苹果咬了一口“即使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头晕,这是脑出血的症状,所以二姐,你就乖乖的待着吧。”
唐怡叹气。
“那你把大姐送回去休息吧?昨晚估计没睡好。”
“送什么呀?昨晚是睡的晚了点,但陪护的这床还不错。”
昨晚解嘉昊和母亲给唐怡和解嘉琪送来饭后,一直聊到二十一二点,随后解嘉琪留下陪护,张素萍和解嘉昊回家休息。
今天一大早解嘉昊便给解嘉琪和唐怡送来了早饭。
“还有,嘉昊,你别再送饭了。医院的饭挺好的,别麻烦妈了。”
“咋?你不爱吃妈做的饭?”
“抬杠是吧?”
解嘉琪收拾着吃完的饭桌,并没有要插话的意思
“二姐,你就别管了。走了、走了”
解嘉昊离开医院时是八点30分,到公司时正好九点。距离唐怡受伤已经两天,公司依旧没人知道任何消息,包括王首善。王首善还在为齐先生的婚礼奋笔疾书着,殊不知他视之为命的女人此刻正在医院躺着。
从办公区经过,解嘉昊看到了坐在椅子上工作的王首善,只是瞟了一眼,他就和刚好抬头的王首善对上了目光。
解嘉昊微笑,王首善同样微笑。
“不行,人家说她得参加一个学术交流会,最近不在沈阳”解嘉昊在茶水间问着刚好碰到的张涛。
“继续约。离婚礼举行的时间也不多了,齐先生的婚礼一定做好。别到头来两头都得罪了。”
张涛拿着水杯点头。
人就是不能安逸的待着,昨天还在为唐怡生病、自己撞车的事儿烦着,今天,一切又回复了平静。解嘉昊又想起了高晗,他发现,高晗就是自己的魔咒,他逃脱不了,摆脱不掉。
临近中午,解嘉昊接到母亲的电话,家里天燃气没了,饭做不了了。
解嘉昊一时不知所醋,这么多年,这些繁琐的事儿都是高晗管着,他从未惦记过,甚至连在哪缴费都不知道。
只能让母亲暂时别做饭了。
中午休息,解嘉昊回小区、询问物业、交天燃气费,回到家时,又到了上班的点。
由于下午要去婚庆现场,解嘉昊可以不去公司,和母亲吃着解嘉昊在饭店买回来的菜,解嘉昊开口问“怎么样?”
“不行”
“不好吃啊?”
张素萍夹了块菜“这屋子少个人啊。”
少个人,少谁呢?解嘉昊心知肚明,母亲变着法子督促他抓紧结婚。
“妈,我保证今年过年给你领一个儿媳妇回家”解嘉昊没有装听不懂,和她妈装糊涂,无异于点燃炸弹,还不如老实的说。
张素萍叹气,犹豫后又问“高晗,什么时候结的婚”
或许放不下高晗的不止解嘉昊一人。
“好像是………,我算一下……去年的……去年11月吧。”
解嘉昊装出来的无所谓逃不过张素萍的双眼,她是解嘉昊的母亲,不管儿子怎么变,骨子里的性格变不完。
吃了饭,解嘉昊去车行找了车,他撞坏王国栋的车在接回母亲后就送去了维修,中午他接到了车行的电话,车已经修好。
东西坏了,催促一下很快便可修好。唐怡受伤,却是短时间内恢复不了。解嘉昊和母亲昨夜的聊天让他可以推出母亲和解嘉琪的归期。按她们的打算,解嘉琪应该在唐怡出院后就离开,而张素萍却好似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解嘉昊不会问,绝对不会问。
晚上,在母亲再三的要求下,张素萍最终还是接替了解嘉琪在医院陪护唐怡,照母亲的说法,他有知心话要和女儿讲。
有人在讲,“你二姐,是不是谈对象了?”说的人是解嘉琪。
姐弟二人开车走在回家的途中,时间是21点的最后8分钟。
“没吧?不清楚 ,怎么了?”解嘉昊说完,脑中却想起了一连串唐怡的事儿,比如:那个开帕萨特的男人,那个王首善口中的男人。
“没什么,今天有人给你姐打电话,你姐上厕所,我接的,是个男的。”
“然后呢?……艹”一束等晃的解嘉昊双目眩晕。
“他开口就叫亲爱的,后来发现我不是唐怡”
“然后呢?”
解嘉琪恶狠狠的回道“没然后了,我又不认识他。”
“他没说什么?比如问我二姐去哪了?或是说等会儿打来?”
解嘉琪摇头“没,什么也没说,他也没再打来,我告诉你姐了,你姐也没当回事儿。”
解嘉昊却不这么想,这绝对是一桩蹊跷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