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话,苏挽清恨的人是苏妙云,对于大夫人和护国公,不过是看不上罢了,只要不招惹了她,触及了她的底线,面上的情分,她还是很乐意维持的。
“侧妃说的是,我也是这样想的,母亲您不必妄自菲薄。”苏挽清一句话,看似劝慰,又让两人将刚刚吃瘪的事回忆了一遍。
大夫人气急,胸膛起伏的,伸出手就要扇苏挽清的耳刮子。
倒是苏妙云之前几次吃亏,有了顾忌,她赶忙拉住大夫人的手臂,“母亲,我这裙裾刚刚被打湿了,好不难受,您不如陪我去换衣服去,女儿几天没有见你,也有许多悄悄话要说。”
虽然拉住了大夫人,但苏妙云心中的怒火并不比大夫人少,甚至更旺!
她故意在苏挽清面前同大夫人亲亲密密的,要让苏挽清也羡慕嫉妒。
因为苏挽清可是没有一位全心为她着想的母亲,她的亲生母亲可是去了。
即使苏挽清也叫她的母亲为母亲。
大夫人不甘,虽然有苏妙云的话哄着,可她若是就这么走了,其他的奴才岂不是会以为她怕了苏挽清不成?
这个从来在她说下,只能够辛苦度日的便宜女儿。
“云儿,稍等下,母亲这就陪你去。”她柔声同苏妙云说了,转头看向苏挽清时,见她坐在椅子上,悠然的啜饮着茶,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清儿,你也说了,无论如何,我还是当得上你的一声母亲,这好歹是在护国公府上,刘妃娘娘 那一句话,也是因喜爱你才说的,按你可不能恃宠而骄了,若是此番行径被六皇子看到了,心中厌了你,可如何是好?”
她全然一副长辈淳淳告诫的语气,特别的语重心长,仿佛真的是在苏挽清考虑,而不是借此压她的气焰一般。
苏挽清冷笑一声,放下茶盏,朱唇轻启,就要开口。
却突然察觉到有人,她目光犀利的望向房门口。
“我的皇妃,在护国公府可以横着走。”如此霸道的一句话,由狷狂的语气说出,让人心神一阵震慑。
仿佛他说的都是真理的一般。
只见纳兰煜的身影飘然而下,身姿挺拔,一身皇子服在他身上穿出了十足的气势。
苏挽清站起身,眉头皱起,“你怎么来了?”纳兰煜身上的伤那么重,怎么就在这时候跑过来了。
是发生了什么紧急严重的事吗?
心中有了此种想法,苏挽清也顾不得再和苏妙云、大夫人两人纠缠。
“母亲,侧妃,六皇子来找我是要取柳妃娘娘提及的一样物事,挽清就不留你们两个了,我们改日再聊。”说着,她伸出了请的手势。
大夫人和苏妙云被纳兰煜突然出现以及那霸气的话震住,一时间心神震荡,竟然没有反驳,呆呆的点点头,就走了出去。
纳兰煜看着两人那样子,嗤笑了一声。
他在刚刚的睡梦之中,梦见了前世的事情,匆匆得见挽清担忧他,细心照料于他,心中享受的不行。
可一觉醒来,却恍然不见了苏挽清的身影。
唯恐那只是梦境而已,实际上,苏挽清已经被下毒害死,而他也——
恐慌到极致,纳兰煜不顾身上未愈的伤势,施展着轻功,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此时,他痴痴的盯着苏挽清清丽的容颜,细细的描摹勾勒着,心中也稍微平静了下来。
不是梦就好。
挽清这辈子,就是他的了。
“你傻笑什么呢?”苏挽清伸出手指,在纳兰煜面前晃了晃。
亏她刚刚还担心不已,谁知道纳兰煜转瞬间就笑了起来,那种好似捡到宝的表情,不要太傻。
纳兰煜眼神微动,他现在已经不仅仅认为那只是个梦境了。
尤其是,今生的事已经有了改变。
不过——
只要苏挽清是他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
纳兰煜最近在府中的日子,十分的悠哉,虽然受着伤,可有苏挽清的亲自照顾,着实是妙!
那日*他到了护国公府后,苏挽清之后更是常常来看他。
见是苏挽清来,纳兰煜心中一阵喜悦,想来,这伤也不是受得一无是处。
苏挽清本是因为心生愧疚才前去探望,谁料纳兰煜见了她,伸手就笑嘻嘻的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见他如此皮笑的模样,苏挽清故作什么都没看见,语气也是极其淡淡的说,“我只是来看你到底伤成什么样了,需不需要我再加点砒霜啊什么的,好教你以毒攻毒。如今见你这模样,大概是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故意的站起来,作势要离开。
只听得纳兰煜在身后“哎呀”一声,苏挽清慌忙的转过身,看他怎么样了。
只见纳兰煜面色苍白,猛汗直流。
苏挽清忙掏出手绢替她擦拭,随即又想起纳兰煜伤得很重,面色成这样,应该去找太医啊。
又将手绢收起来,准备往外跑。
纳兰煜见苏挽清这样,面色一沉,就是拉住苏挽清不放手,十分不满意的说着,“你还真要走?”
“你放手啊,我得去帮你找太医,你看你出汗出成这般样子。”苏挽清见他拉着自己不放,着急的说道。
纳兰煜脸上这才有了丝笑容,还是紧紧的抓着她的手。“我没事的,你陪陪我就好。”他将苏挽清拉得近了些,笑吟吟的说。
苏挽清这才觉得他抓着自己的手,力气还是挺大的,照这么来说,刚刚是在骗自己了?
这才哼了一声,任由纳兰煜拉着自己。
掌心里传来的温度,让苏挽清脸颊慢慢的变得有些晕红,本就生得极其美好的脸颊,此刻加上这红晕看得纳兰煜沉迷,三月初开的桃花,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过了一会,苏挽清才轻轻的将纳兰煜的手拿开,他还是用力抓着她不放,不让她拿开。
苏挽清有点气愤了,忙站起来看着纳兰煜,“你不能就这样一直拉着我啊,我还得回去,还得做事。”
“你都坐在这里了,还需要做什么事。记住,你所要做的事都在这里了。”纳兰煜放是终于放开了,却是极其厚脸皮的说道。
苏挽清向来也见惯了纳兰煜的这幅样子,也没反驳什么,只轻问,“我在这里需要做什么?我们可是还没成亲,刚刚,可是你拉着我不放的。”
本是激将纳兰煜的话,但是她说起话来嘟着嘴,倒是带出另类的可爱,有些孩子气,确是极美好的。
纳兰煜还是浅笑着看苏挽清的这变化,然后冷不丁的来了句,“我饿了。”
“什么?”
“我说我饿了,去做饭。”他还是浅笑的说着。
苏挽清听清楚了,脸色带着明显的不大乐意,他饿了让人上饭菜就行,难不成还要让她亲自去做?
“我去叫人去厨房给你弄吃的。”苏挽清很努力的的掩饰住自己的不大乐意,十分贤妻良母的说。
“苏挽清,你没听清楚么,我是叫你去做。至于你不大乐意的解释,我告诉你,一,你以后是我老婆,照顾丈夫天经地义,二,我的伤,有一半是被你弄伤的,而且,我现在是病人,照顾病人,更是天经地义,去吧。”
纳兰煜的两个解释,都是天经地义,可也带着强词夺理的味道。
苏挽清被驳得没话说,想想也对,自己本来也就是因为愧疚才来看他的,便不再有什么怨言的往厨房走去。
反正连洗澡那么亲密的事都做了,还能够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她刚离开,纳兰煜就叫了丫鬟来,“好生跟着,她有什么不会的,你们赶紧去做,别叫她受伤了。”
纳兰煜心是想着,苏挽清虽然听了自己的话,愿意给自己煮饭,却也只是因为被自己说得无话可辩解。
她一个大家闺秀,自然是没进过厨房的,这煮饭事情,也只是在厨房丰富下人罢了。
可如此,自己还是叫人跟着她为好,免得苏小姐一爆发,这房子可就完了。
说不定,连整个皇子府都得遭殃。
派出去的丫鬟很快就回来了,苦着一张脸,“殿下,皇子妃不让我们跟着,她自己一个人关在厨房里,说一会就好,叫我们好好在外边等着。”
纳兰煜差点没从床上跳下来,这女人是怎么了。
很快又自我安慰的躺下去,苏挽清从来都是能给他带来自己所看不到的惊喜,这次,估计也是。
可不是,苏挽清是谁啊,她可是经历过生死,上过刀山,下过火海的人,厨房这点小事,怎能难倒她。
不一会,苏挽清就出来了,果然不出纳兰煜所料,原本白净的脸上,已经草草的画出了一副水墨画。
下笔还真的入神,不然他怎么越看越想笑?
而她的手中,正抬着自己洋洋得意的作品,三菜一汤。
颜色不怎么样,吃着就不知道了。纳兰煜想着,自然很乐意的坐起来一品味道。
丫鬟将纳兰煜扶到桌子旁,而苏挽清也好不意思的顶着那张花猫脸,给纳兰煜盛饭。
还十分期待的看着他夹起菜。
纳兰煜分明看见,那菜似乎有点不熟。
他也不管了,就将菜放进嘴里。
差点没吐出来,又马上掩饰住了,十分平静的将菜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