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粉色的唇瓣一张一合,极其性感。
“闺蜜邀我去喝下午茶,迟来了几分钟而已。”我轻笑,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脸颊。慵懒的身体在幽暗的灯光下倚靠着沙发。
“几分钟?我可等你好久。”男人用手指轻轻抚摸了自己的下颚,然后微微的皱了皱眉头,一副不满意却又舍不得的神情浮现在五官分明的脸上。
“怎么?一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居然在等我?”我也不甘示弱,端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突然他笑了起来,嘴角微微扬起,连眼睛也跟着微笑起来,突然想起我听过的一句话,人真正开心的时候,眼睛在微笑,而他此刻就是眼睛在微笑。
“以后把时间都留给我吧!下午茶我请你喝。”他用手指有节奏感德敲打着沙发,眼神犀利而不可拒绝,如同命令一般。
我没有说话,两个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角落里的两个黑衣男子便他走来,快要走近的时候却又停下了脚步,两个脸上的表情充斥着恐惧,窃窃私语一番后,一个男人带着颤抖的步伐走到了我对面这个男人身边。
“顾少爷,老爷今天凌晨两点就到机场了,夫人让您早点回去。”一句话说的颤颤巍巍,我这才知道了他的身份,少爷,又是一个顽固子弟。
“夫人居然让你们跟踪我?”
男人扭过头恶狠狠的看着身后的男人,男人低下头便不再看这个所谓的顾少爷。
“你先忙吧!我还要唱歌。”我笑着从沙发旁站起来,然后朝他身后的两个男人礼貌性的笑笑。
从他身边穿过,走到沙发背后的时候,他突然起身抓住我的手臂。
“我叫顾北。”
他的声音顿时很是柔软,两个男人听到他的语气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好像这位顾北少爷从来不会这个样子对待女人一样。
我没有转身,拽开了他抓着我的手指,然后走上舞台,拿着麦,开始了我傲娇又悲怆的歌唱。
我假装没有看他,其实我一直在看他,人假装不在意却在意的时候最累,我看到顾北有些落魄的神情,两个男人虎背熊腰的站在他的身后,一刻也没有离开,终于,我的一首歌唱到了一半,顾北离开了,两个男人同他一起。
顾北,顾北…
我心底的声音泛滥开来,一层一层,一圈一圈,重重叠叠,就好像一片湖泊,四面都刮起风涌向了湖中心,而我的心,就在湖中心。
看着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我的声音冷漠了起来,眼神骤然漆黑一片。如同他今天的穿着,黑色的薄款大衣,在夜风中让人不可捉摸,无法靠近。
我没有顾北的任何联系方式,顾北也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们之间的见面要么简短,要么没有交集,匆匆遇见,匆匆擦肩,我回头的时候,却没看见他朝我看。
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一直在提醒自己,他对我着迷,不过是因为我可怜的更有特点。
这句话是我们同班的一个女生说的,她长得并不美,声音也并不好听,我甚至不愿意将她放在这个幽静夜晚,做为这一天回忆的开始。
可她说的一句话很对,颜诺之所以和我做朋友,是因为我可怜的更有特点。
颜诺是个可爱的女孩子,而颜诺的朋友们并不可爱,她们和颜诺的话题很少,但每句都充斥着金钱的味道,颜诺不会对我说这些,因为我身上或者我的所有没有一件东西是能和她比较的。但是她总是说,她只有我一个朋友,其它人,都是因为她的家庭。
我记得颜诺说过,她的母亲是某某大学的副校长,而父亲则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所有人都想方设法的讨好她,可是我没有,即使我一无所有。
我用的东西,全都是廉价的,这一点我不得不承认,我的背包,我的鞋子,我的衣服,还有我住的房子。
我在酒吧赚的钱也不少,但是我要交学费,我还有生活费,我想拥有一片自己的土地,一座自己的房子。我的梦想很大,我的能力很小,我常常悲伤,又常常欣喜。
一个人走在酒吧出来后寂静的街道,我全身毛孔都颤抖呼吸着夜晚的恐怖。
我记得顾北那天问我,一个人晚上回去怕不怕,我说我不怕,有人保护我,他的眼睛低垂了一下,然后松开了本来要送我回来的手臂。
不应该有交集的人,就不能有交集,我害怕麻烦,我宁愿果断。
睡到凌晨两点半的时候,颜诺来了电话,我握着听筒的手困乏无力,眼睛不愿意睁开,嘴巴像是被封住一样,好几次,都发不出声音。可是颜诺却精神的要死。
她欣喜的声音刺的我耳膜痛,她告诉我,她男朋友愿意明天见她了,她还告诉我,她和她男朋友说了,明天要带她的好朋友去见他。
我一点也不感兴趣,她听到我没有回应显然有些失落,她紧张的问我,是不是昨天班上同学说的话让我生气了。
我在电话这头使劲的摇摇头,可是我又意识到颜诺看不到我摇头,困顿了好久,终于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我是困,”三个字说完,我便又没有力气说话。
颜诺笑笑,说不是因为她们就好,我才是她最好的朋友,然后絮絮叨叨又不知道说了多久。
清晨醒来的时候,手机还握在我的手上,手机屏幕微微的亮着,我看了看手机,还在通话中,放在耳边听了一下,颜诺的呼吸声一起一伏,挂掉了电话,嘴角却扬起了微笑。
颜诺的男朋友究竟什么模样,让她这般折磨。
###八
可是今天的颜诺是如此的不同,一眼看过去,除了颜诺其他人都只是陪衬。
看我走进教室,颜诺的脸上便满是欣喜,她的手上紧紧的握着手机。
“夏天,他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下课让我们直接去香樟树旁边的奶茶店。”
我朝她点点头,眼睛便落在了她紧握着的手机上,她的手指紧紧的握着手机,估计她昨晚听到他同意见她,便激动的睡不着。可是她还是不确定他会不会临时有其他事。所以她一直在等,我从她神采奕奕的妆容下看出了粉底遮盖不了的疲倦。
整整一节课,她都握在桌仓里拿着小镜子不停的补妆,补完妆,又用手轻轻的擦拭着,看着小镜子,还不忘记问我这样到底美不美。
其实我想说的是,素颜的她最漂亮了,即使白皙的皮肤上藏匿着几个小雀斑,即使嘴唇的颜色没有那么艳,我不知道她男朋友喜不喜欢,但是那样子的她,我很喜欢。
下课铃声响了以后,颜诺便又拿出了小镜子。
“夏天,你说我这样可以吗?这裙子好看吗?”颜诺一直问我。
“他应该不会太在意这些吧!”我轻轻的朝她微笑着。
“他对什么的要求都很高,尤其是女人。”
颜诺眼底无意识的便露出了悲伤。
“那他是不是有很多女人?”我玩笑的看了看教室旋转着的风扇,然后和颜诺肩并肩走出了教室。
“他除了我,没有交过女朋友。”颜诺小心翼翼的踩着碎步。好久才回我。
“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我抚摸着颜诺的头发,她看着我笑了笑,悲伤的神态终于被厚重的粉底覆盖。
夏季已经到了尾声,香樟树却依旧那么茂盛,树和树之间的缝隙很小,树枝在偌大的天空中伸展开来,你不仔细看,是看不到天的。
我们沿着校园的走廊,转了好几个弯,终于到了颜诺说的那家奶茶店。
走进奶茶店,一股空调的冷风吹来,清凉中带着颤栗。
我想坐在奶茶店里面的位置,可是颜诺怕坐在不显眼的位置他找不到,所以硬是拉着我坐在了奶茶店进来的第一个桌子上,我点了一杯椰子奶茶,颜诺点了两杯冰红茶,一杯常温,一杯加冰。
我记得颜诺说过,他喜欢常温的冰红茶。
颜诺从坐下来的那一刻,眼睛就一直盯着窗外的方向看,我知道她在等他,便不再打扰。
几分钟过去了,颜诺泯了泯嘴唇,然后喝了一口冰红茶,继续坐的端端正正,然后看着窗外炽热的阳光下耀眼的那条路等他的到来。
一个小时过去了,我的椰子奶茶已经快要见底了。颜诺的冰一块块的融化在杯子里,水珠密密麻麻的从杯子外面寂寞的流到桌面上,颜诺的手紧紧的握着杯子,然后湿润。桌面上的水珠连城一条线,从这个杯子旁边流到那个杯子旁边,颜诺却没有看,她的眼睛还是紧紧盯着窗外的马路。
两个小时过去了,颜诺喝完了自己的冰红茶,不再拿纸巾擦手掌心的水珠,也不再拿出小镜子看口红有没有掉。
我站起来把黏在腿上的裤子拉了下,然后继续坐了下来。
颜诺不说话,她的眼睛低垂着,眼泪快要掉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颜诺的手机响了,她怔怔的从包里拿手机的时候,眼神恍惚,没有焦距。
可当看到手机屏幕的时候,眼睛立刻泛起了光芒。
“喂,北,你是不是有事情所以没来,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的。”颜诺不等对方说话,便不停的说了起来。
可是当她说完,对方都还是没有声音,又一会,电话那边传出慵懒又性感的男人声音。
“我睡着了,刚刚才被我妈吵醒。”
每一句话说的都是那样简单轻松,我看到颜诺手指紧紧的握着杯子,指甲快要扣到杯子里去了,指尖上的肉泛白。脸上却强忍着。
“北,你要是这会愿意过来,我等你。”
颜诺似乎笑着说道。
“噢!不了,改天吧!”男人慵懒的说完,便挂了电话。
嘟嘟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我和颜诺都无比尴尬,我用纸巾把桌子上的水擦完,然后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颜诺,我待会要去酒吧了!”
“我也想去,我们一起吧!”
颜诺看着我,轻轻的说道,我发现她的手指在颤抖,连水杯都握不稳了。
“不,还是算了吧!今天太晚了,下次我带你去,你早点回家吧!”我看着颜诺,轻轻的说道。
“可是我……”
“别可是了!”
最后颜诺决定不去酒吧了,她知道那种地方不适合她,看着她坐上了她家的车,我也放心的离开了。
夜晚还是如期而至,灯红酒绿的生活总是能让我忘记一天的所有烦恼,刚刚走进爱情折磨,便被顾北拉扯到了酒吧的角落。
“你今晚不用唱歌了。”顾北看着我,眼角露出神秘的笑容。
“为什么?”我不理解的看向他,然后轻轻的放下包。
“我今晚包场了,你不用唱歌,但是要陪我聊天。”果然霸道极了的语气。
我微笑便坐在了他的旁边。
顾北还是微笑着,我喜欢他这种样子,嘴角上扬的时候全世界都是那么美好,我想颜诺的男朋友一定不是顾北的模样。
*
下午我和颜诺坐在学校体育场的边上看着小孩荡秋千,风从四面八方席卷过来,秋千在风中不安的摇摇晃晃着,我和颜诺头发也被风吹的乱乱的,颜诺坐在我旁边,她问我,夏天为什么总是在结束的时候才会有这么急的风。
我说,因为秋天无法让夏天平静。
我们在风中,风铃般的笑声和呼啸的风声紧紧缠绕,秋千咯吱咯吱的在摇晃中呻吟着,两个小孩被她们的妈妈从秋千上抱下来,然后风卷起年轻妈妈的衣角,四个人在呐喊的风中渐渐变得模糊。
学校体育场的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也许天太阴沉了,也许云太压抑了,比起天空的压抑,她们还是喜欢水泥建成的房子,然后装满镜子,假装平方很大。
我为我自以为是的想法轻轻的笑着,风吹的好猛烈,以至于颜诺想说话却张不开嘴。
“我实在是看不惯摇摇晃晃的秋千。”
颜诺背对着吹来的风,然后扭头看着我。
“你不就是为自己荡秋千找个借口嘛?”
我坐在草坪上,白了她一眼。
“夏天,已经是夏末了,你这样调皮可不好。”颜诺说着从草坪上坐起来,一脚踢开我们刚刚吃完的零食罐罐。
我没有说话,让微笑的弧度变大,然后发出了巫婆一样的笑声,可是颜诺知道,我是开心的。
秋千的呻吟声更大了,几乎没过了风声,颜诺始终不敢松开手,也不敢让自己在空中荡起来。
“你胆子真小!”我鄙夷的看着颜诺,轻轻坐在了秋千上,两只腿退到了最大限度,然后用力用脚蹬了一下,第二次退后到最大限度,又用力用脚蹬了一下,秋千在风中飞了起来,速度好快,我闭上眼睛,然后把脚甩在空中。
我感觉我在飞,或许小孩子喜欢秋千,就是因为它飞起来像妈妈的摇篮吧!我从小就没有坐过摇篮,所以我觉得这种感觉陌生却又安全。
体育场边上的树不怎么摇晃了,我知道风停了,可是我的秋千还是不停的在空气中荡漾着。
颜诺只是轻轻的摇晃,我知道这种状态她害怕不安全,放不开总是不好玩的。
我做在呻吟的秋千上尖叫起来,声音穿过体育场边上的香樟树,又碰到体育场的围墙,然后跌跌撞撞的在撞进我的耳膜。
“夏天,你是不是恋爱了?”颜诺突然从秋千上下来走到我的身旁看着荡漾的我说道。
“为什么这么说?”我的声音很大,整个体育场都是我的声音,四面八方。
“因为你这几天看起来很快乐,我觉得你的笑容已经告诉我你在谈恋爱,我是你的朋友,你不该瞒着我。”
颜诺也放大了声音,而且夹杂着不满和抱怨。
“颜诺,如果我恋爱了,我一定一告诉你。”我像是打保证一样,欢呼雀跃的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颜诺嘟着不满的小嘴也渐渐的平复了起来。
“夏天,那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你这几天表现真的很不一样哦!”颜诺看着我,手指紧紧的握着秋千的栏杆。
“不算是喜欢吧!他昨晚送我回家了。”我轻轻的笑了笑,然后拉着颜诺一起坐在了草坪上。
“都送你回家了,发展蛮快的嘛?”颜诺欣喜的坐在了草坪上,撕破刚刚踹开的零食袋,然后像个小老鼠一样不停的吃了起来。
说真的,颜诺一点也不像是大家闺秀,不过我喜欢。
我没有回复颜诺说的话,双手撑着脑袋,看她不停的往嘴巴里送东西。
“那什么时候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