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唱着不知名的歌曲,但是女生的声音很忧伤,是一种无法触及到的感觉和痛苦。或许现在的颜诺就是这种状态,我的心不免有些失落。
忧伤的女生终于停止了歌唱,颜诺终于接上了我的电话,她在那头却半天都没有讲话。
“颜诺,你有空吗!我想约你出来坐坐。”
我鼓起勇气把自己心里边念了无数遍的语言说了出来,我知道,人一旦紧张就容易做错很多事情,所以为了减少我的概率,我把这句话在心里读了无数遍。
然后我就紧紧地握着听筒,我感觉到我的手心开始冒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我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坐在了床边。
听筒里除了传来颜诺的呼吸声,便什么都没有,我期待的一切也像是云淡风清一样,消失不见。
过了许久,颜诺终于支支吾吾的说话了。
“夏天,你约我出来做什么?是要炫耀你和顾北之间多相爱吗?我想我不需要知道这些,你们两个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听说就好,我不想亲眼看到。”
我想这句话也是颜诺思考了很久才说出来的,我觉得颜诺和我一样,也在紧张我们之间微弱的关系,可是她终究还是说出来了,她不想看到我和顾北在一起,但是我告诉她的并不是这些,于是我开始拼命的解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语言不由我的嘴唇,我总是说不出来我想说的话,一句一句支支吾吾,断断续续。也许这就是紧张的后果。
“颜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希望你能出来,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对你说。毕竟我们曾经是好朋友。”
本来我的声音小小的,可是我怕通过微弱的电流传过去,已经变了模样,所以我让自己放大了声响。
颜诺笑笑没有说话,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颜诺身旁有女人的声音,可能是她的母亲吧!颜诺声音小小的告诉她,没什么事,你出去吧!
我没有用一分钟去打断颜诺,所以她一直在讲话,我一直在听,虽然说的都是无关我的内容,虽然她没有一句是讲给我听,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卑微的我就是难过不起来。
“夏天,你不是说要约我出来吗?那好吧,我答应你,不过地点就不用换了吧,还是之前我们去的咖啡厅!”
颜诺仓促的说完便挂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嘟的声响,我不知道我此刻的心情,我从来没有想过颜诺会一下子答应我,所以这种幸运来的太突然,让我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
我有些兴奋地躺在了床上,我的脑海里想象着和颜诺见面时的画面,我突然觉得我自己太过卑微,每次都是这样,甚至我怕失去颜诺,即使我知道她曾经做过太多伤害我的事情,但我还是怕失去她,毕竟她是我唯一的,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母亲突然推开门走了进来,她看着我的样子有些诧异。
“夏天,你是不是该起床了?都已经快十点了!”
母亲的声音是那样的干脆,让我不容半点考虑的机会,于是我缓缓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我知道今天是一个让人兴奋的日子,所以我对一切都是感觉到那么的有希望也有信心。
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面,我终于感觉到了一种被释放的感觉,时间过了那么久,虽然颜诺和我一直都没有联系,虽然我和顾北这段时间过的很开心,但是我的心里并不是滋味,颜诺和我的事情,一直在某种程度上让我感觉到痛苦不安,而今天的电话似乎是一个释放,我终于觉得,原来想要做一件让自己满意的事情是那样的困难。
我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加油,母亲看着我,微笑起来,但是母亲肯定没有想到是因为我和朋友的事情,也许在母亲认为,只有顾北才能让我这样的开心。
“夏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要不要说出来和我分享一下,妈也不是老古董!”
母亲一边帮我倒着牛奶,一边微笑的看着我。
我却轻轻的摇摇头,我觉得和颜诺的事情还是不要告诉母亲的好,我不想让母亲为我有一点点的担心。
“看来是我们家女儿长大了,心事都不愿意告诉妈妈了,不过也没关系,只要你开心就好。”
母亲的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她把一杯充满着爱的牛奶推到了我的面前,然后温柔的告诉我,快喝吧!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时钟,时钟的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原来人在心情好的时候时间也会跟着快速起来,所以为什么每个人都在感慨,幸福的日子总是那么的轻易结束。
我觉得这应该并不是说,幸福的日子总是那么的轻易结束,而是因为人在幸福的时候,心里想的一切,都会跟着快速转动起来,所以时间也跟着快速流动起来,等人们回头看的时候,原来已经度过了那么久。
我快速的喝完了牛奶,然后向母亲说了再见,便换了鞋子,飞速地跑出了门口,母亲诧异的表情似乎还挂在脸上,可我来不及解释,我怕时间来不及。
第一次坐在公车上有一种急促的感觉,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催促公车跑快点一样。
终究等待的日子是如此的漫长,我坐在公车上,身体跟着公车的节奏左右摇晃着。窗外的一排排树木也跟着在我的眼睛里消失不见。
终于公车停在了我期待的那个路口,我从公车上走下来,便开始寻找之前和颜诺喝过咖啡的那所房子。
房子还是原来的装修,房子也还是原来的模样,从秋天跨越成冬天,但是房子周围的景色并没有改变。
唯一改变的也许就是今天晴朗的天空,我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乌云一片,刚刚下过雨的南方,让人感觉到潮湿不堪,可是这次却干燥了不少。
我依旧走在石子铺开的小路上,这一次比上次还要兴奋,虽然我的身边再也没有当时的鸟语花香。
走进咖啡厅的时候,还是像上次来一样,咖啡厅里没有几个人,他们都像是等待着什么一样,我想他们会不会和我一样,等待着一个朋友,或者爱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脸上并不幸福,总是一种压抑的感觉袭上我的心头,我看了看他们面无表情的样子,然后安静的坐在咖啡厅的一个角落里。
我时不时的看看窗外,窗外还是那条通往我来时的道路,我记得上次来得时候就是这个位置,可以很清楚的看到那些石子铺成小路,我知道颜诺待会就会从那里朝我走来。
可是挂在墙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颜诺已经离我们约定的时间晚了三十分钟,窗外的小路上还是没有她的身影。我突然觉得自己开始焦躁不安起来。
###五十三
我的双手放在面前这个褐色的桌子上,我让自己分散注意,尽量不要去想颜诺的事情。然而就在我尽量让自己分散注意力的时候,我看到了褐色的桌子上浅浅的痕迹。
那些痕迹是带走浅白色的,按理来说白色在褐色中肯定是特别显眼的,而在这张桌子上,如果你不仔细去观察的话,是看不到白色的痕迹的。因为白色在整张桌子的比例下显得太微不足道了,我不由的感叹到,生活处处都是艺术。
我正在认真观察那一道道隐藏着的美好时,颜诺坐到了我的对面。于是我抬起了头。
颜诺今天打扮的很漂亮,和那天红绿灯旁边的完全是两个人。今天的她穿了一件粉色的呢子大衣,一双黑色的短靴,当然还有刚刚从身上拉下来的那个小挎包。小挎包是一个海螺的模样,淡淡的颜色,上面有着精致的挂坠。
今天的颜诺,像是一个洋娃娃。
可惜她一直都没有笑容。
“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
颜诺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吃了毒苹果的白雪公主,她的表情没有一丝的遇到困难的样子,更多的是那种与生俱来的傲慢,我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有那种感觉,原来颜诺和自己的母亲也是挺相像的。
突然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我在颜诺盯着我的时候轻轻的把手指从桌子上拿了下去。
“你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颜诺被大衣包裹起来但还是一副消瘦的模样。
她的手伸向了放在沙发上的海螺包包。
“你等等!”
我终于犹豫的挤出来三颗字。
“颜诺,我……我那天去教室听说你的事情了,我就是想问问你,都是真的嘛?”
我把声音压的很低,刚刚除了我和颜诺便没有人听到的程度。
颜诺倒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她的样子太坚强,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看着我,缓缓地启动双唇。
“怎么?你是想要落进下石?还是带着我的前男友过来朝我炫耀一番?”
颜诺的声音一点也不小,她的唇角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我只是问你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关于顾北,我不想解释太多,你看到的就是现在正在发生的。”
我没有刻意的告诉颜诺我和顾北的事情,我知道她眼睛是不会欺骗她的,而我也没必要非做出伪装的模样。
“夏天,我真的不知道我和你到底还有什么好说的,我承认,我爸妈要离婚了,两个人整天在家里吵架,甚至除了分配财产之外,我爸都已经不回家了,还有什么想听的,我的男朋友现在是你的男朋友,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颜诺明显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却一直低声的告诉自己,不管颜诺怎么想,我也还是要对她说出所有我应该说的事情。
“颜诺,我们曾经是好朋友,我们现在也是,过去的事情就让过去吧!你也了解顾北的,他那个人……”
“你够了,你叫我过来就是想确定我家里是不是真的出事了!顾北就应该是你的,对嘛?”
颜诺突然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她摸样子很恐怖,眼睛里突然就布满了血丝,她紧紧的捂着自己胸膛的部位,然后睁大眼睛看着我。
“颜诺,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叔叔不是那种人,或许是有什么误会,我觉得……”
“夏天,你有完没完,你觉得你觉得,你还觉得顾北生下来就是你的呢!我真的不想说什么,你们一直都背着我暧昧,我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他妈就是个傻子,当初带你去见顾北就是我犯贱,我真的恨透你了。”
颜诺像是一头发了疯的兽,她狠狠的跺着脚尖,整个咖啡厅的人都看着我们,看着情绪激动的颜诺。
“颜诺,我们好好说行不行,你不要这样。”
我还是想要和颜诺好好谈谈,可是我发现很多事情其实都是没有用的,颜诺的表情扭曲着,此刻的她,早就已经失去了可爱的模样,她看着自己像个展览品被众人观看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愤怒的吼了起来。
“都看什么,没见过闺蜜把自己男朋友抢去的嘛?看什么看什么?”
颜诺明显是情绪失控了,她颤颤巍巍的从沙发上离开,然后甩着胳膊朝那些人走去,我怕她闹出什么事情,于是急忙跑过去阻止她,可是她并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所有人都像是看到疯子一样,摇摇头轻声的骂着带着自己的女朋友离开。
于是整个咖啡厅只剩下了我和颜诺两个人,颜诺颤抖着双腿不住的朝那些人的背影踢去,我紧紧的抱着颜诺的腰,我们是两个让人揪心的人。
过了几分钟,那些从咖啡厅走出去的人已经断断续续的消失在那条石子铺成的小路上,颜诺终于平静了下来,她的睫毛紧紧的覆盖在眼睛上,她的皮肤白白嫩嫩的。看起来充满着青春的美好。
颜诺一把推开我,我重心不稳,终于摔倒在了地上,我吃痛的握着摔破的胳膊,颜诺就这样看着我,她的嘴角扬起了笑容,我感觉天空都因为她的模样而黯淡了。
“夏天,你现在知道痛了,你只不过被我推然后摔了一跤而已,你就痛了。”
颜诺现在偌大的咖啡厅里,她的手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她用手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我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如果她真的和顾北在一起,那结局会不会就是她现在的父亲和母亲,可是颜诺不这么想,她觉得,只要足够爱一个人,就一定能得到他的心,就一定能陪伴他走一辈子。她的父母之所以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并不是说爱不爱,而是因为她的母亲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父亲的感受,我想错了,颜诺说错了。
没有爱情做基础的婚姻,经不起任何的风风雨雨。
“颜诺,你必须面对现实不是嘛?这一切都是现实,你这样逃避又能改变什么?”
我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我的手指轻轻的撑在地上,我让自己的疼痛发挥到最大,我想让颜诺知道,其实爱情并不能成为全部,她要做的更多的应该去改变家庭的现状。
“面对现实,夏天,你觉得我现在还有什么可以和现实去面对的东西,我有脸嘛?没有吧!你还记得校庆那次吧!全校人都以为顾北是我的,本来都是为我们喝彩的,结果顾北在演出前直接把我踢了,然后很浪漫啊!那个漂亮的女主角就变成你了,我真的搞不懂,你那么假惺惺的有意思嘛?现在跑过来教我怎么面对现实,你不觉得很可笑嘛?”
颜诺拍着桌子泄愤,看得出来她对我除了恨在没有别的表情。
“那你呢?你都做了什么!”
我的眼泪在眼睛里旋转着,我努力不让它落下来,我知道我必需做那个能安慰颜诺的人。
“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
颜诺强装着微笑看着我。
“你倒是说说我做了什么?我一直把你当做我最好的朋友,因为你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我从来都不对你提起我家里的事情,我知道我不能对你说这些,我怕你难受。我处处都为了你着想,可是你呢?”
颜诺看着我,我们两个就这样死死的盯着对方。
“我在爱情折磨被顾北的母亲拦截是不是你说的,我母亲住院的事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我强忍着眼泪看着颜诺。
“对,都是我说的,我有什么错,我发现我的闺蜜和我的男朋友开始眉来眼去的时候,我想办法阻止他们有什么错?我知道你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