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一个人想要真正的独立,真是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然而谁都无法避免长大,所以谁都无法避免独立。真正的独立是否就像现在的我,是否比现在的我在孤独那么一点点。
顾北挂上了电话,揽着我的肩问我在想什么?
我摇摇头,只是对着他微笑,年夜饭是五个人在一起吃的。
二楼的私奔情侣,十二楼的我和顾北,还有房东老太太。
房东老太太的身体挺好,我和二楼的女孩在厨房忙碌的时候,房东老太太也跑进来帮助我们。她是那样的慈祥又热情,像极了我从小想要的一个老奶奶。
然后我的童年根本没有奶奶爷爷这种奢侈的角色,唯独一个外婆,却始终把我当成一个怪物。想到这些的时候,心里不免会有些难受,然后房东老太太的深情却是那样的温和。
我和她只是进行着简单的对话,而二楼的姑娘明显是一个比较大大咧咧的姑娘,她可以在这种天气穿着夏天的短裙跑进跑出,可以跑到沙发上自己男朋友和我男朋友面前问我男朋友她漂亮还是我漂亮。她在厨房里帮忙的时候,不止一次的鼓起胖乎乎的脸蛋问房东老太太。
“您为什么一直都是一个人呢?您这么大岁数了,家人怎么都不回来。真是……”
一个人在那里打抱不平的样子,比老太太还要激动。我暗示她不要说这些话了,她却根本不理解我再做什么。反而傻乎乎的问我,你的眼睛有问题嘛?
那一刻,我真的是彻底迷茫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最怕猪一样的队友,当然,有听她的男朋友说过,她是一个智商很高的姑娘。所以我觉得,智商高低也只是不分时候的随心所欲吧!
老太太看起来有一些不开心,所以年夜饭除了顾北在那里一直说笑话让老太太开心以后,其它两个人就只知道不停的吃东西。
我自始至终都没有问老太太关于自己孩子或者家人的问题,除了之前她说过,我和顾北像极了年轻时候的她们。
可能也是一对比较坎坷的情侣吧!总之她那样说,至少证明曾经幸福过,至于为什么会发生后来的时候,已经不在我能考虑的范围之内。
今年的跨年让我跨出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汇去描述,是孤独,兴奋,还是幸福。
所以让我平日里意想不到的词汇总能在这个夜晚进来掺合一脚,而顾北的脸上却始终洋溢着笑容。
只要顾北快乐就好,至少证明他和我在一起并没有什么不对。
其实让我最感觉到失望的是,自从颜诺离开以后,就再也没有和我有任何的联系,当然对顾北也是,颜诺这个人就像是突然消失在我们的生命中一样,或许也是真的消失在我们的生命中了吧!
离开这个城市对她而言算不算一种解脱。
整个晚上,我都没有怎么说话,年夜饭吃的也就是那样吧!老人的眼睛里装满了惆怅,也许就算我们都陪在身边也无法填补她空缺着的灵魂吧!
最后二楼的小情侣喝的烂醉,她们两个倒在沙发上,抱头痛哭着,声音是那样的歇斯底里。
老人摇摇头从客厅走进了卧室,我不知道老人是不是看得太多,所以除了忧伤就无法用别的言语去形容她的表情。
小情侣似乎更是痛苦的那一对,迷迷糊糊两个人拥抱着开始抱怨生活。
女孩子骂男孩子,为什么就是找不到赚钱的门路,要还是这个样子,下一年就要分手了。
说着女孩子就痛苦起来,我不知道她们有没有注意到我和顾北的存在,但是喝醉的人似乎除了疼痛感受不到其它。
“夏天,我们和奶奶告别一下回房间吧!”
顾北紧紧的揽着我的肩膀,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我看了顾北一眼,然后就和老太太打了招呼,她对我和顾北一直都是很温柔的那种,所以每次看到房东老太太总是给我一种亲切的感觉。
“顾北,她们为什么要私奔呢?明明经济都没办法独立!”
这是我和顾北走上电梯时我对顾北说的第一句话。
顾北紧紧的捏着我的肩膀。
“因为相爱吧!”
他的声音有些沉重,我却一脸的不理解。
为什么没有经济能力却还要在乎浪不浪漫呢!两个人背井离乡为了金钱争吵不休,直到所谓的感情降至零分,才说该不该相爱这种话。
而小情侣现在就是这种状态,我从来都不认为没有经济能力的爱情是什么真爱,顾北突然低下头,他的眼神中装着我不懂得东西,他看着我,然后突然用手指紧紧的抓着我。
“夏天,如果我不叫顾北,你还会爱我吗?”
顾北的模样有些意外。是我没有想过去回答的问题,呆呆的看着顾北,半句话也没有讲。
顾北看起来有些失望,手指从我的肩膀上慢慢的滑落。
“夏天……”
他的声音弱弱的,跨年似乎有些冷清,正在这个时候电梯已经到了十二楼,楼上的风景不比楼下,楼上可以看到大半个城市。
远处的烟火还在短暂的璀璨着,看起来是辞旧迎新,却也不过是为了365天的平静无奇而增添仅有的一点色彩而已。
突然觉得原来期待的幸福也不过如此,如果真的到达这种期望的状态,似乎也并没有当初想象中那样的兴奋。
“夏天,你会不会…”
顾北没有继续说下去,我知道我的沉默让他已经对自己失去了信心。
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快要十二点了,也许真的就像每年跨年一样,过了这个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的十二点以后,就是一个新开始。
然而最让我想不到的是,顾北对自己居然那样的没有信心。
就在十二点来临之前,我告诉顾北,我喜欢的也仅仅是顾北,仅此而已,和那些让情侣们困惑的东西不一样,我爱他,仅仅是因为他是顾北。并不是谁让他成为顾北。
我不需要为了金钱而能摧毁的爱情,我不知道顾北是不是也害怕我是那样的女生,但是我对自己一直都是那样的有信心。
因为我知道,第一眼看到顾北的时候,我并不了解顾北是一个怎样的人。就像顾北爱上我以后,才知道我和颜诺是好朋友吧!有些伤害总是没有办法用语言去证明的。
我和顾北站在落地窗的旁边,我们能看到天空中正在绽放着的烟火,顾北的眼睛也泛着光芒,我知道是因为顾北听到了他最愿意听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紧紧的拥抱住他。
自己从来都没有特别主动的去拥抱一个男生,而这样的夜晚,却让我的心是那样的蠢蠢欲动。
“夏天,我爱你。”
顾北转过身看着我,房间里很暗。
我只能透过窗外的光更清楚的看着顾北的轮廓。真是让人着迷的模样,我不得不对顾北做出这样的评价。
其实我知道,在顾北的心里,我也是一样的特别和美好。
被拥抱着的我,心终于又感觉到了温度,而顾北,一脸的幸福安安静静的看着我。
###八十九
然后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顾北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我喜欢的就是顾北喜欢的,我们都喜欢的事情又是那样的简单,简单到只要对方的陪伴就可以轻易的完成了。
新年的气息终究是无法用郊外的玻璃去阻挡的,然而这种新年的气息却是异常的孤寂,不知道为什么,一切都是那样的宁静,整个城市就沉浸在经济瘫痪的状态,很多不知名的异乡人已经回到了自己出身的地方,很多小店也已经拉下来停业的牌子。
也许在别人的眼里,新年的日子就应该和亲人在一起,一起聊聊天,吃吃饭,一起串串亲戚或者去那些冬天依旧温暖的地方去过春天般的冬天。
我和顾北就像是被遗忘在衣橱中的洋娃娃,然而我们又是那样的自娱自乐,我们可以在衣橱里依旧很开心的生活着,因为在我们的心里,衣橱里的一切就是整个世界的全部,我们很满足,满足到忘记了是否还有其它需要去做的事情。
顾北总是不定时的被自己的母亲骚扰着,当然我知道我这里用骚扰这个词或许很不适合,毕竟母亲找自己的儿子,没有一点点错。
但在我这里,却平白无故的变成了一种不可饶恕的行为,其实我也是有原因的吧!顾北总是在这个时候,会一言不发,顾北属于那种比较中立的男人,当两个女人不可思议的进行心里斗争的时候,顾北除了会自顾自之外,并不会有其它的任何行为。
其实我的心里很明白,我在嫉妒,是的,我在嫉妒顾北,嫉妒顾北可以被母亲如此的重视,而我却不能。我的母亲总是可以在没有我的参与以后更好的生活,甚至她会觉得,我有顾北的陪伴就可以很幸福快乐的活着,并不需要她。
也许就我是这样想的吧!也许母亲压根就不会想起我,她可以很幸福的和自己的母亲家人在一起围着所谓的团圆饭,围着所谓的追求着的生活,而把我这个呆在城市角落的姑娘忘的一干二净。
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怪她。
有时候我也能看到顾北对我的理解,有时候我也能看到顾北心疼的表情,可是无论是因为什么,这终究是我的家事。或许顾北觉得自己还没到可以事事都参与的程度吧!
下午的时候顾北的母亲又打来了电话。
顾北看了我一眼,然后握着手机朝天台的方向走去。
“不用了,我没关系。”
我轻轻的说道,言语间却装满了失落。
顾北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他还是朝着天台的方向走去。
我摇摇头,说了没关系。
可是我说没关系的时候,顾北已经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我知道这种嫉妒并不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没办法控制我自己。
也许是因为顾北在我的世界里已经占据了太多的位置,所以我总是希望我和他的每一件事都可以一样,然而就像是原本不同的两个人一样,我和顾北也一样,一样的没办法用自己的方式让对方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
顾北从天台回来的时候,脸上一脸的宁静,他已经很长时间不去和我讨论关于母亲的事情。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责怪自己,责怪自己做的太不应该,甚至会觉得自己过于不优秀,而让顾北变得不管触碰我的任何容易引起悲伤的角落。
有时候细细去思考的时候,我就像是一个玻璃心,容不得半点外界的不开心,我对顾北这样说,顾北却从来没有反驳过,更多的时候他是低头紧紧的拥抱着我,然后告诉我,是他对我的照顾还不够。
多温暖的话,以至于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想,如果母亲还呆在那个小县城里,母亲会不会喜欢这样的顾北,然后告诉我这是一个好男人。
总之,现在的我和之前的那个我已经大不相同,我猜想不到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有时候我会问自己。
是不是真的像顾北说的那样,爱情足已改变一个沉默或者倔强着的人。起初我并不认同这一句话,甚至我一直都持之反驳的状态,直到我自己再也控制不住,想要每分每秒就和顾北在一起的时候,我终于不得不承认,爱情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最初的我,就是那个从来都不会相信爱情的女人。
男人在我的世界里,就像是一个可怕的笑话,我只能远远的嘲笑,而无法懂得真正的含义,母亲的遭遇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我,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现在的我回头想想,当初顾北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多么荒谬的一个女生,荒谬到拒绝最爱自己的那个人。
顾北坐在沙发上,突然问我天天呆在这里会不会太闷,要不要去度假。
我先是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低头不说话,这种让人感觉到压抑的空气总是有太多的不满。
“是不是你的母亲?”
我一只手捏着另一只手的指甲,然后低头轻声问道。
顾北搂住了我。
“哪有,怕你在房间里闷坏了,你要是不想出去就算了,不过这种天气去旅游真的是一件超级棒的事。”
顾北的声音充满着憧憬,我突然觉得自己就太多于自私。
总是再考虑着自己的快乐与否,而总是固执的认为顾北是和我一样的想法,这种想法就像个孩子一样,那样的以自我为中心。
总觉得我喜欢的东西顾北也会喜欢,我喜欢的方式顾北也会喜欢,总是替自己考虑了太多,而忽略了真实的顾北的感受。
“你想去嘛?”
我抬起头温暖的朝着顾北微小,我看到顾北的眼睛瞬间就被点亮了。他有些惊讶的看着我,然后呆呆的点点头。
“那就去吧!”
我凑到顾北的嘴唇前,然后亲吻了他。自己离开他的脸颊好久,我才看到他反映过来的甜蜜。整个房间都变得阳光起来,顾北微笑的看着我,我喜欢用阳光来形容顾北的微笑,因为没有任何东西是可以和顾北的微笑去做比较的,例如顾北总是能给我夏天的感觉,而我却只能带给顾北冬天。
也许偶尔也会温暖的看向他,但事实却没有那样的令人温暖,毕竟我骨子里散发着的就是一种透彻心底的寒冷。
还好顾北没有不习惯。
“夏天,你真好。”
顾北笑笑,紧紧的搂住我,我轻轻的闭着眼睛,不说话,唇角的弧度不由自主的扬起来,这种感觉是最美妙的。阳光照射在脸上,一阵阵的温暖。
春天后的风也开始变得温暖起来,我和顾北思考了很多个度假的地方,因为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顾北坚持去巴厘岛,本来是比较拒绝去国外的,因为很多程序对我而言还是比较麻烦的。
但是顾北却是那样的坚持,他告诉我这个季节的巴厘岛最美了。
对于一个从小生活在小城市的我而来,国外的旅行一直都是那样的奢侈,所以从来都不会考虑这些,虽然很是固执的想要顾北也放弃,可是心里终究还是有那样从顾北口中好奇的想法。
答应顾北去巴厘岛的时候,心中居然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兴奋,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这样说确实让人感觉到一些土土的样子,然而我并不觉得因为这个会有其它的什么任何想法。
在机场里,我紧紧的抓着顾北的手,顾北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他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