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法,还是得到的其它。
我从来都是很听话的孩子,然而那一次被别人叫了没父亲的野种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心酸甚至大发雷霆起来。虽然我也知道,那时候的自己真的是什么也不懂。
母亲从理发店回来的时候已经夜晚了,她经常都是凌晨推门而我经常都是整夜等待。
那个夜晚,我问了很多母亲一直都在逃避的话题,例如,我为什么会和别人不同?我为什么会被别人嫌弃?
母亲红着眼睛,比我还要难过,但她知道,一个几岁的孩子的问题她不可以答不出来。终究还是被母亲欺骗了,那晚,我们一整晚都在聊天,那晚母亲就对我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她说,最疼爱你的人,总是陪伴着你,然后死在他的睡梦里。
因为有一种陪伴是没办法走到最后的,只有死在睡梦中,才是永远。
那是母亲第一次在我面前提及死亡这个可怕的词语,然而我的反映却是那样的冷静。
后来长大了,事实并不是如此,但是终究还是被故事影响到了,总是会夜深人静的时候去听母亲的呼吸声。我一直都以为父亲是为了永远的陪伴母亲所以离开,后来我才懂,这是一种安慰。
自己给自己的安慰。
可是我和顾北从躺在一起的那天起,我就开始过多的关注起这个事情,顾北的呼吸很轻,除了刻意在我耳畔讲话时,其它时候都是幽灵般的存在,每次到这种宁静的可怕的夜晚,我总是会竖起耳朵倾听关于顾北的一切,我怕他会死在睡梦里。因为他说一辈子的时候总是会堵住我的嘴唇。
也许每个恋爱着的情侣必须有一个死在对方的睡梦中才能算是永远,就像颜诺和顾北一样,其实每个人的感情都是很脆弱的存在。
突然觉得每一场相遇都是那样的神圣,突然觉得每一个躺在身边的人都是梦中的一个天使。
我看着顾北的脸,安静的嘴唇有些微微的上扬,也许他再做一个无比美好的梦,或许梦中的我已经和他走入了婚姻的殿堂,或许梦中的我们已经是人生的暮年,想着想着,母亲讲过的故事就一阵阵的泛滥起来,像是没办法避免的一个可怕的东西。我总是在逃避,但它总是在逼近。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也许只有这种安静的夜晚,才能让我如此的恐怖。
我不想去打扰顾北的梦境,可我又怕他因为太美好而不愿意醒来,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就惶恐到极致,我突然发现我不可以没有顾北,是那样自私又纯洁的想法。
像小猫一样,使劲的扎进了顾北的怀抱,我不知道有没有弄疼顾北,但我还是忍不住的让自己的速度变得快速起来。我就那样紧紧的拥抱着他,就像是一个做了噩梦寻求安慰的孩子一样,我知道只有顾北才能给我温暖,所以紧紧抓住他的手指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松开。
顾北似乎醒了,他像我一样,也紧紧的拥抱着我,像是要扣进骨头里的那种拥抱,但是他没有说话。只是动作更加的用力,我在怀抱的缝隙里抬头,看到了他的表情。
微微张开的眼睛,患得患失的表情。原来,顾北和我一样,一样害怕对方突然的离开或者消失。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顾北心疼的用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我的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膛上,微微的摇摇头。
“那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顾北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柔,就像从远处传来一直传进心脏一般,让人欲罢不能。
我抬头看着他的脸,眼睛似乎还是半闭着的,也许顾北真的困了。我怕摇头他会看不到,只有告诉他。
“顾北,我怕你就突然不见了。”
顾北听后,笑了。
不是那种突如其来的讽刺,而是我想要的安慰。
“傻瓜。”
他轻轻的骂我,手指一直都撩动着我的头发,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温柔,他不像是电影中的男主角一样霸道,他是那样的温柔,别人没办法去扮演的那种温柔。
“我不会突然消失的,你也不会突然消失的,我们乎陪伴对方很久,很久……”
“很久是多久?”
我的手指紧紧的搂住他的腰,身体依附在他的身体上,像长在树上的藤蔓一样不肯松开。
我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的眼神装满了渴求,我愿意听顾北对我描述的每一个情节。
“很久就是一辈子,不!比一辈子还要远,比一生一世还要远,比生生世世还要远。超过了光年,跨越了宇宙,比所有一切可以描述的都要远。”
顾北的眼角微笑起来,他弓着背,轻轻的捧起我的脸。
“夏天,你相信我好不好,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会一直陪伴着你,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
顾北的表情很诚恳,我笑着点点头,然后继续躲进了他的怀抱里,这一次终于感觉到了安心,静静的躺在顾北的怀里,安静熟睡的模样真的没有办法去想象。
我一直都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感触,例如,不知道顾北会不会和我一样,也会半夜醒来,也会失眠,也会有患得患失的心态,然后不安。
会不会也像我一样,整夜整夜的看着我熟睡的脸,然后像电影中演的一样,如同王子一般,也偷偷的亲吻着公主的脸,然后说着公主听不到的情话,一天又一天。
或许顾北也会这样吧!天窗的光渐渐的暗了下去,房间里也变得暗暗的,我感受到顾北因为呼吸而起伏着的身体,然后整个世界不知不觉得就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我期待着美好的明天。我期待着异国但却幸福着的回忆。
###九十二
他靠在床边,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做什么,但是他的表情很认真。虽然这种表情在他脸上浮现是一种再也正常不过的表情,但我终究还是有些好奇,凑到顾北旁边的时候,顾北才感觉到我已经睡醒。
“醒了?昨晚睡的怎样?”
顾北没有抬头,他的语气轻轻的,手里忙碌的动作丝毫没有停下来。
“还好。”
看到他不愿意理会我的表情,心里瞬间有些凉凉的,或许是因为一直都是温暖的状态吧!突然安静下来的失落感,真的不敢想象。我也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玻璃心,可是看到顾北认真的面对着手机没有理会我的时候,心里不免还是装满了失落。
“怎么了?”
顾北的声音淡淡的,仿佛几个小时之前的顾北和现在这个坐在床边的顾北完完全全的就是不同的两个人。
我也懒得再去搭理他,一个人悄悄的从床上爬起来,准备下床的时候,顾北把手机装进了口袋。他的每一个动作我都是那样的在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顾北却似乎没有在意过我的动作,例如我偷偷摸摸的爬到了他的身边,有慢慢吞吞的离开返回到被窝,然后失望的从被窝离开准备跳下床。
这一些对我而言都是那样的漫长,可怕的是顾北在整个连锁动作的过程中都在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机,其实我也知道,顾北平时并不是这个样子,他并不是传说中的手机控。也不是离开电子的工具就没办法生活的那种人,也许正是如此,所以我才更加的失望,也许正是如此,我才一声不吭,一句话也不愿意和他说。
我没有理会顾北,一个人跳下床,然后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他跟在我身后,除了有些仓促的脚步声之外,我也听不出来关于他的其它的任何表情。
跟到洗手间门外的时候,我稍微停顿了一下,还是残忍的关上了门,那一声,响彻安静的房间。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这种让我没办法去理解的反应!一个人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我居然因为手机而对顾北发脾气,这种不声不响的发脾气最让人感觉到恐怖,最重要的是,那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手机而已。是我小气,还是真的太在乎顾北对我的态度。
突然感觉到了自己的可怕和莫名其妙,我不知道顾北会不会因为这个而对我感觉到反感,对着镜子的时候,又忍不住的扬起嘴角,也许这样爱一个人也并不是特别的不好。
走出洗手间以后,顾北还站在那里,笔直的腿在空气中显得那样的修长,他的表情有些慌张,但我总觉得比慌张还要多一点点。
我觉得可能是我有些太明显,走到他面前,想要说些什么解释我并不在乎这些的时候,却被顾北紧紧的拥抱。
阳光刚好直射进我的眼睛,温暖的程度感觉不到刺眼。
“夏天,我发现你现在比以前要在乎我好多,真的好开心。”
不知道为什么,顾北的智商仅仅在那一瞬间就变得儿童起来,我不知道我进洗手间的这几分钟里顾北吃了什么药,出来就变成了这个让我不可思议的样子。
“你怎么了?”
这次倒是我变得莫名其妙起来,本来是我做的有些不可思议,但是反倒是顾北开心起来。
“因为你开始在乎我了!”
顾北完全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我觉得我已经没办法救他了。
推开顾北之后,直接去了卧室,简单的收拾着东西,顾北就走了进来。
“今天带你去乌布。”
他的声音还是淡淡的,听不出来我要的那种感觉。
“为什么要去乌布?”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顾北。
“乌布是哪里?”
突然又怕一连串的问题,让顾北没办法回答,但终究都是些让我感觉到新鲜的事情。顾北也不会介意旅途中一直带着一个孩子一样的女朋友。
“你昨天看到的那个照片中的地方呀!”
顾北微笑着回答我,我的问题那么多,但顾北还是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回答,最重要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我的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没有对顾北说感谢之类的话,但是心里却很是感谢他,原以为昨天只是随便说说的事情,甚至我自己都已经忘记,而顾北却记得清清楚楚,我想这样细心的男朋友任何女生都不会无动于衷吧!何况那个人是我,从一开始就很爱顾北呢我。
我们从酒店出发的时候是上午十点钟,所处的这个地方离乌布并不是特别远,乘车两个小时吧!
今天巴厘岛的天空很晴朗,或许这种天气,在巴厘岛是特别常见的天气吧!
空气很清晰,不带一点点浑浊的空气,酒店外的天空更是一番别致的景象,顾北从未离开过我的左手,我们一起坐上了一辆车。
当地的专门旅游的那种车,这种车可以把沿路的风景尽收眼底,也是旅客们来必须要坐的一种车,一路上顾北都在给我做着介绍。
这里是哪里,或者为什么这里叫这个名字,他总是可以很清楚的说出来,还会附带着讲上一两个名称的来由。
“你是不是经常来这里,所以你对这里的地形好熟悉。”
我一脸崇拜的看着在阳光下神圣着的顾北。
“没有啊!之前和家人来过这里。”
顾北的声音淡淡的。
沿途都是风景,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不同,我从来都是不喜欢去逛街的人,可是和顾北在一起,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我们坐在车上拍照片,各种各样的,但是每一张中的顾北,笑容都是那样的自然,那样的阳光。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开心,因为我,顾北彻彻底底变了一个人,我们都在和彼此的成长中变得阳光起来,也都变成了温暖对方的那个人。
“夏天,女孩子不是都喜欢发微博什么的嘛?怎么一直都没有见到你发过这些东西,是不是男朋友拿不出手。”
顾北突然打断了正在望着照片发呆的我。
“才没有,就是不喜欢。”
我看着顾北轻轻说道。可实际上并不是这样,我的每一个联系方式里都放着一个不联系的人,那个人就是颜诺,即使颜诺离开了,即使一切都变成了过去,但是对我而言,颜诺始终是在我身边的,无论如何,对她而言都是我给的仅剩的一些尊严。
何况我本身也不是什么喜欢炫耀的姑娘。
顾北拍拍我的头,他说,“随便你啦!喜欢发就发,不发就不发,但是这样的你其实更让我着迷。”
说完顾北就扭头看着沿路的一种不知名的却十分美丽的花朵。
我没有说话,身体紧紧的倚靠着顾北。
我明白顾北。
颜诺曾经和顾北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对我说,哪天一定要拍男朋友的照片给我看,还说一定要合影发到朋友圈去。让她们都羡慕死我。
颜诺说话的口气总是容易让人吃惊,但是我除了好奇他的男朋友究竟长什么样子之外,也在没有了别的想法。
车子停了,我的记忆也到此打住,我和顾北来到了那个画中的世界,原来现实中的这里比画中的还要美丽。
可能是因为天气晴朗的原因吧!可能是因为阳光明媚又或者刚好是属于它的季节的原因吧!一切都是那样的生动,每一棵树都像是赋予了人的生命一般,在阳光下蠢蠢欲动,其实最喜欢的不仅仅是这里的自然风光,更喜欢这里的建筑。
巴厘岛中南部的乌布是巴厘的文化艺术中心,这里有着无比让人感觉到震惊的文化,很多文化地标在这里诞生:千年的古刹、巍峨的皇宫、蓊郁的山林和稻谷梯田构成了乌布壮丽的全景式画面。而在所有的风景中,唯一变成我那天看到的就是那座皇宫了,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也是最独特的皇宫,皇宫坐落在这个地方,阳光此刻刚刚在它的头顶停留,看起来是那样的庄重又美丽。
我不由自主的感叹起来,真的是有比突然还要让人留恋的风景。
顾北问我喜不喜欢,我傻傻的站在那里只顾着点头,然而就在我和顾北玩的正尽兴的时候,却看到了一个穿着好贵的女人,还有跟在身后的不知是助理还是家人的黑衣服的男人。
顾北的眼睛似乎有些不悦,而我更是一副尴尬的模样,没错,那个女人就是顾北的母亲,我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去形容此刻的心情,所有一切让我向往让我迷恋让我赞不绝口的景色就在瞬间一一失去了原本的光泽,顾北用手指搂住我的肩膀,没有说话,眼睛里却装着安静的守护。
女人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我们,她迈着优雅的姿态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