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真师兄那么庞大的身躯,被雷风连击了七七四十九拳,而且是在同一位置,饶是他内息深厚,也在这叠加之力下,被抛飞出去,这一刻,仿佛一声闷雷敲击在众人的心口之上。
行真捂住隐隐作痛的胸口,体内真气翻涌不休,停息了好一会才艰难的吐出几个断断续续的字,声音沙哑,显然,连声带也有些受损。
“你……很好,过关。”简单的几个字,行真却费了好大力气才说出来。
雷风听到这句话脸上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过关就是对自己最大的肯定啊,他伸出手将行真拉起,行真看着他伸出的手有些诧异,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冷着脸对雷风,而且当初雷风烧烤野味也是被他抓住然互被送到戒律堂受刑的、
看到雷风真挚的面容,和停留在自己面前的双手,行真第一次在雷风面前露出了笑脸。
“第二关是剑,你小心一点。”行真起身的时候在雷风耳边小声提醒道。
雷风看着行真的笑脸和响起在耳边“温柔的”话语,十分的不适应。
“师兄,我一直以为你不会笑呢。”雷风跟行真开玩笑道。
行真立马将笑脸绷住,换回一副冷冷的样子,不过由于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就冷下来,这脸换的太过于 迅速,反而显得更加搞笑了。
雷风三人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严肃的气氛在这一刻突然有了几分轻松的味道。
略作修整,雷风向下一个偏殿走去。
偏殿中央早有一人在那里等着雷风,那人穿一身黑色的武僧服,身材劲瘦,两道剑眉斜斜往两边飞去,整个人如同一株清新挺拔的绿竹,浑身上下充满了一种凛冽的锋锐之气。
他的手很细很长,很适合握剑,他的手里此时此刻也确实握了一把剑,一把薄如蝉翼的雪白长剑,被他轻轻巧巧的握在手里,这人看着不像是个僧人,倒像是一个武侠小说里的无双剑客。
雷风犹自打量着这人,缓缓踏进了这所偏殿,行竹等三人也跟随他一起来到偏殿前,不过在殿门前就止步不前了,
“师兄,你说雷风这小子这次能赢吗?”行竹略感担忧的向身边的行真问道。
“很难吧,师父可是对行书师兄的剑术赞誉有加,说他天生剑心,在剑之一道上的领悟寺中无人能及,是天底下对适合练剑的一类人。”还没等行真开口,行浅开口分析到。
“行书师弟的剑术确实已经得窥大道,但是雷风的剑术最近也是大有精进,因为他学习的东西太多太斑杂,反而让他的剑术愈加灵活多变,犹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你们是没见他舞剑的样子,相信师父看到了也会赞不绝口的。”
行真脸上挂着一丝激赏的笑容,语气里也不似以往那样毫无温度。
行竹两人奇怪的看着自己的这位师兄。
“难道师兄你……偷偷看过雷风舞剑?”行浅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到。
“咳咳……胡说,我怎么会偷看那小子练剑。”行真老脸攸然一红,辩解到。
行浅伸了伸脖子,不再说话,但是和行竹两人都是满眼的笑意和促狭之意,看的行真好不懊恼。
行书看到缓缓向自己走来的年轻男子,脸上露出一个温润的笑意,周身的锐利剑意顿时冰消瓦解的一干二净。
他单手施礼,微微低头,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雷风施主,准备好了吗?”声音清亮的想起在这座偏殿里,让雷风对他的好感大增。
雷风看了看旁边的武器架,随意的抽出了一把长剑,剑柄古意盎然,剑身如墨,泛着幽冷的光泽,端的是好生锐利。
但是此刻,这把锐利无双的利剑却被雷风轻轻巧巧,毫不在意的捏在手里,四指稍拢,拇指轻捻。
他回了行书一礼,送给对方方一个爽朗的笑容:“师兄好,我准备好了。”
“剑是青龙剑,走剑要平善,气要随剑行,两眼顾剑尖,气沉两足稳,身法须自然,剑行如飞燕,剑落如停风,剑收如花絮,剑刺如钢钉。”看着执剑而来的行书,当初行真给他说过的剑诀自然而然的在心底响起。
一个对刺之后两人迅速分开。
“师兄好剑法!”雷风赞叹一声。
“你也不赖!”行书回到。
这两人倒不像是在比剑,反而像是两位经年老友在叙旧。
话声刚落。雷风一拧身,又欺身过来。
只见场间两人,一白一墨两柄宝剑,时而缠绕,时而对挑,时而冲刺,犹如两条入水蛟龙,搅乱一方山水。
没过多久,两人戛然分开,雷风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手里捏着那把墨色长剑,行书亦是单手执剑,两人如同刚开始的时候一样,若不是殿门外的几人作证,仿佛这场比试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因为两人连姿势和站立的位置仿佛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至少,直到此时还没有丝毫变化,但是,下一个瞬间里。
一片黑色的衣角飘飘然然自空中而落,两人的出手动作太过迅疾,直到两人站定良久之后,这被割裂的一阕衣角才缓缓飘落。
行书苦涩的看着自己被划落一角的黑色武僧服,抬起头来,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不如你,过关。”
“是我取巧了,师兄,在剑术上我是真真及不上你的。”雷风难得认真的解释道。
“输了就是输了,你不用为我找借口,师父总说我在剑术上有天纵之才,长此以往,我也有些飘飘然了,看来以后还要静下心来潜心修剑心。”
行书认真的再向雷风行了一礼。
殿外的几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不明白为什么刚才还斗的难解难分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分出了胜负,而且一向心高气傲的行书还对雷风一副心悦诚服的样子,这是怎么个情况?
其实,刚才在比试之中,只有雷风确切的知道发生了什么,单纯比剑术,就像雷风自己说的那样,其实他是真的不如行书的,但是他胜在涉猎广泛,所学斑杂,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有异能在身。
就在刚才比试中,他先后用了峨眉刺和七节鞭中的两招,让行书的招数出现了一刹那的迟疑和停顿,然后又用牵引之力,将行书的剑锋引的偏移了几分,最后更是运用了和戟镰中的一记回旋,这才将行书的一缺衣削了下来。
只此,雷风已然在极短的时间里连续过了两关,虽然内心很高兴,但是雷风知道现在还不是自己高兴的时候,因为后面还有十六关在等着自己去闯。
将手中的墨色长剑轻轻的放回武器架之中,雷风又向下一个偏殿走去,行竹三人的脚步也不由自主的跟随而去。
时间永远不会因为人的主观意愿而停留住它匆匆的脚步,它是天底下最公平的事——对每个人来说。
此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绚烂的晚霞像是斑斓的水粉,浓墨重彩的铺满西方的天际,钟鼓楼响起了空明的鼓声,三三两两的僧侣昨晚午课,向自己休息的厢房走去,从天空俯瞰,这座美丽的寺院掩映在一片葱郁之中,偶尔露出殿宇的一角。
傍晚的少林寺充满了一种静谧而深远的味道,在庞大寺宇的东南一角里,是少林寺的菜园,此时,一个八九岁的小沙弥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双手托腮,蹲在水井旁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又呆又萌的小沙弥当然就是行九,他此刻想的当然是至今还在千佛殿闯那十八关的雷风。
“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痒了,;连午饭都没有回来吃,枉费我白白做了那么多好吃的。“他撅起小嘴鼓囊了一句,语气里好像又很多抱怨,但下一刻里又转化为了满满的担忧和关切。
“这时候还没回来,说明他还在闯关,也就是说他前面的关都闯过去了,这是件好事啊,我应该高兴才是!”行九握握自己的小拳头,安慰自己道。
此时此刻,被行九惦记着的雷风正在第十八座偏殿里,是的,他已经连闯十七关,来到了最后一个关口,一路陪他走来的行竹三人从刚开始的担心,到后来的震惊,难以置信,当走到最后一关时,他们的神经已经变得粗壮了不少。
哪怕现在让雷风此刻去挑战戒律院首座师叔,他们都觉的雷风不一定会输,因为雷风带给他们太多的奇迹和震惊以及不可能中的可能了。
看着眼前的阵仗,雷风深吸一口气,提起轻身,掠上了木桩。
是的,最后一关,是在木桩上进行的,照这架势,这次的对手肯定是少林技击散打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