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就是帮李有富开脱,唐轻挽更加不高兴了,“他如果肯花钱,为什么自己老婆的病都耽误那么久了都不肯找医生治疗?如果不是你拦住他,指不定还要拖到什么时候!”
怒气冲冲的小脸比之前的冷淡看着鲜活了很多,余则信的心情也跟着好了,“我没说他肯给老婆花钱,我是说他找我治病,实际上是有话要问。”只是要问什么,余则信就想不到了。
帮马氏看病又是半个月的时间,期间不断在唐轻挽的住处和李有富家往返,和李有富几乎是天天见面,然而他几次欲言又止,就是不肯开口,因此,余则信对他的问题就更加奇怪了。
余则信虽然好奇,至少还能忍得住,唐轻挽却是真正的心急如焚,恨不得撬开李有富的嘴,逼他把藏在肚子里的话说出来。
“李有富究竟想问什么呢?憋了这么久,我都忍不住了,他竟然还能忍着,什么问题那么难以启齿,你能不能猜出来?”
被李有富的问题吊着胃口,唐轻挽只要有时间,也跟着余则信一起来李家,因为给马氏治病,又一心想满足好奇心,唐轻挽和余则信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
没有之前的争锋相对,也没有重逢之后的待理不理,现在的唐轻挽愿意和余则信说话,余则信恍惚有种感觉,当初的唐轻挽似乎回来了。
唐轻挽冥思苦想,想不出所以然来,就连走路的速度都不自禁放慢了,余则信也不急,陪着她慢悠悠的往前走,“你这么想知道吗?”
唐轻挽满眼期待的望着他,浓浓的求知欲,竟然让余则信哑然,于是哭笑不得的解释,“今天是最后一天去李家看诊了,只要到了李家,然后告诉李有富今天是最后一天看诊,如果他真心有问题想问,一定会忍不住的。”
马氏的身体越来越正常,已经到了能吃能喝的地步,但是因为要忌口,并不能敞开肚子尽情的吃。尽管如此,对于余则信无偿为她治好了病,马氏心里万分感激,听说余则信以后不过来了,更热情的邀请,“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余医生,你和唐老师就留下来吃个便饭吧。”
余则信还没有来得及回答, 就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李有富匆匆忙忙进来了,“余医生,你以后就不过来了吗?”
余则信正眼看着他,发现他满脸急色,狐疑着看着李有富,口中无比肯定道,“是。”
拒绝了马氏的邀请,余则信和唐轻挽一起离开了,刚刚走到门口,李有富行色匆匆的追上来,余则信好奇,“还有什么事吗?”
李有富一脸为难,“余医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果然来了,余则信、唐轻挽对视了一眼,李有富带着余则信离开,走到相对僻静的地方,确定没有人能听得见他们的对话,才满脸难色的询问,“余医生,你和唐老师都回来了,林老师会不会回来?”
余则信惊讶,一时没能想起来李有富问的是谁,“林老师?哪个林老师?”
李有富更加为难,说话都说不清了,“就是……就是那个以前和唐老师支教、和唐老师一起支教的老师,叫林渺渺。”
余则信支医的期间,和林渺渺接触的太少,一时竟然忘记林渺渺是以前支医的林老师了,现在被李有富问起来,余则信陡然想起来,但是不知道李有富葫芦里面卖什么药。
他试着开口,“现在你看到的唐老师,并不是当初的唐老师,她们是双生姐妹,以前都在山麓村生活过,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而我这次来并不是支医的,是为了来找这个小唐老师的,所以关于林……老师,我估计她是不会再来了。”
余则信不想称呼林渺渺为林老师的,她离开山麓村之后,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样子,可是想到他们分手之后,林渺渺和乱七八糟的男人厮混,真的不配当一个老师。
再看李有富,他的表情越来越奇怪,有怀念、有失望、还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余则信因此更加疑惑,“你找林……渺渺做什么?”
李有富没能听见余则信的话,自我暗示的自言自语,“不会的,我不信,你们都回来了,林老师一定会回来的。”
李有富失常,余则信总感觉事情不对劲,“现在的唐老师叫唐轻挽,她是以前的唐老师的妹妹,我等到小唐老师就会离开,林老师真的不会回来了。”
余则信本不喜欢说话,为了知道李有富的秘密,不得已浪费了很多唇舌。 他原本对别人的秘密也是不感兴趣的,却隐隐约约觉得这背后的一切可能和他、唐轻挽有关,甚至和何圣行、林渺渺也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李有富不相信林渺渺不会回来,激动之下真相竟然脱口而出,“你骗我!你追着唐老师过来,不就因为两个孩子是你的吗!”
李有富已经观察了很久,也已经打听过了,同样知道这是两个早产的孩子,他根据两个孩子的年龄同时也能猜到,这两个孩子很可能就是在山麓村怀上的,而那天晚上,能让唐轻挽怀孕的,只有余则信!
不是李有富凭空猜测,而是两个孩子除了眉眼,其他地方像极了余则信,而且发生那件事的晚上,他见过林渺渺。
余则信被李有富的话惊到,先是觉得他胡言乱语;再是想到为了早日得到唐轻挽认下两个孩子也未尝不可,毕竟孩子以后还是他的。正要说什么,却敏锐的察觉到什么,眼睛危险的眯起,“你刚刚说什么?你刚刚说谁的孩子?”
李有富毫不犹豫的开口,“你的,说你的,唐大一、唐小一不是你的孩子吗?”两个孩子还没到正式入学的年纪,没有什么需要户口本的地方,所以到了山麓村,唐轻挽帮口中帮她们改了姓,何大一、何小一成为了唐大一、唐小一。
余则信惊的变了脸色,“你说什么?你说她们是我的孩子?”李有富口口声声问的都是林渺渺,难道她们两个人很熟悉?余则信追问,“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有富回神,总算明白刚刚泄露了什么,又因为余则信的问题觉得奇怪,“唐老师的孩子是你的孩子,难道余医生不知道吗?”
余则信追着唐轻挽再次到了山麓村,李有富以为他已经知道了,如果他不知道孩子是他的,为什么追着唐轻挽到山麓村来?
他也是根据这个判断现在的唐老师和当初的唐老师是同一个人的,当初那次散伙饭,很多人都喝多了酒,唐轻挽和余则信一夜乱情,人还是后来他调换的。
余则信激动的往前猛走两步,一向知礼的他竟然失礼的抓住李有富的肩膀,力道大的李有富的肩膀生疼,这次不再是追问,而是迫切的逼问,“你真的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你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李有富一个激灵,当初的那一切,他还真的不敢说,毕竟他也参与了其中,更何况被设计的主人公,就站在他的面前!
李有富犹犹豫豫,最后低下头,显然不肯说出当年的真相。
余则信因此更加着急,失控的差点拧碎李有富的肩膀,“你究竟说不说?是林渺渺?对不对?”
李有富挣扎着后退,奈何余则信步步紧逼,唐轻挽远远的看出不对劲,原地跺跺脚,着急的想要跑过来,这时候远处的李有富家门口传来“噗通”一声,是马氏从屋里出来,竟然摔倒了。
唐轻挽担忧的着了余则信的方向一眼,不解的往马氏的方向跑去,“大姐,你怎么出来了?这门口路不好,你得小心着点。”
马氏借着唐轻挽搀扶她的力道,另一手摸到门框,吃力的站起身,“躺太久了,腿快没知觉了。”
马氏也看到余则信和李有富似乎发生了争执,又觉得不太像,不由问唐轻挽,“他们怎么了?”
“没事没事,他们说说话,”唐轻挽不知道他们具体在说什么,只能大致的揣测,“估计在说你的病情吧,反正你都快好了,就别担心那么多了。”
唐轻挽只是随便一猜,马氏却因为这些变了脸色,“唐老师,我过去看看。”
唐轻挽没看见马氏难看的脸色,以为他们过去,两个人不管有什么纠纷,也应该能够暂时停止了,于是不做他想,扶着马氏过去了。
余则信还在逼问李有富,李有富却不肯说,余则信脑海中灵光一闪,刚刚找到切入口,就被赶来的唐轻挽和马氏打断了。
马氏以为李有富和余则信发生争执,是因为她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她知道的那么好,伸手就去拉李有富,“你不要和余医生吵架,我的病,他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