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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收徒
书名：凡僧录 作者：闲人不二 更新时间：2017-06-25 10:08 字数：3058
“真是舒坦，很久没有吃的这么饱了。”那人惬意的打了个饱嗝，随意将那人头往旁边一丢，伸了个懒腰。
那头骨滴溜溜的滚了数米，停了下来，在脑门的正中央有着一个小小的孔洞，插着一根细细的竹管，那人刚吸吮着的竟然是头骨中的脑髓！
一阵凉风吹过，吹散了那人的凌乱的长发，露出了一张覆盖着鬼面具的脸庞，赫然是先前虐杀何根的蝙蝠妖!
“在那吗？”鬼面蝠妖转头看向山林的对面，森然的目光似是透过了无数距离。
那里是……
无忧禅院！！
……
了缘放下了搭着莲生脉象的手，对着瑾玥然二女道：“莲生没有什么大碍，喝点安神养心的茶汤就好了。”
听得了缘的话，两女一直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了。
顿了顿，看到瑾玥然被雨打了半湿的衣裙便道：“衣服湿了要尽快换下来，着凉了就不好了。”
瑾玥然一怔，心间骤然流过一道暖流，“原来，他还是很在乎我的。”
“嗯，好的。”
“了缘，你对我们小姐还是挺关心的嘛。”蝉儿在边上若有意味的看着了缘道。
了缘并没有多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情感这东西，还是随心去吧，强行压制反而不美。
“莲生，待会和哥哥去见个人，好不好？”了缘对着躺在床上莲生柔声说道。
“好啊，是谁啊？”莲生睁着萌萌的大眼睛，小手一撑翻起了身子。
“是个长着长长白胡子的老爷爷哦。”了缘弯腰拾起了虎头鞋，轻柔的为莲生穿上。
瑾玥然和蝉儿静静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这时的了缘才更像一个普通人，如一个疼爱自己孩子的父亲，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无忧禅院方丈，执武林之牛耳。
“玥然姐姐，蝉儿姐姐，我走了哦。”正要迈出门外的小莲生回头对着两女说了一声。
瑾玥然二女笑着对莲生点点头，“去吧，要乖乖的哦。”
“嗯。”小莲生用力的点了点头。
……
了缘脚步放的很缓，为了让好奇的莲生能有足够的时间来浏览渡世峰的景色。此时日上中天，云层万里，暖洋洋的阳光映射林间，在地上形成一块块不规则的鳞片似的影子，不时又有着微风拂过，好一派和谐美妙的场景。
下转渡世峰，进入禅院过道不时有着僧侣经过，碰到了缘无一不脸带崇敬躬身合十一礼，了缘也都一一还礼，小莲生看着有趣，亦是学着躬身行合十礼，僧侣们见之无不欢喜，宠溺的摸了摸莲生的小脑袋。
绕过文殊普贤二殿后，了缘两人便到了藏经阁，无忧禅院的藏经纳秘之所在。藏经阁的看守并不多，可以说是没有，只有一个小沙弥平常来洒水扫地，整理整理阁内的一二层书籍，再往上就不是他能上的去了。
禅院内的经阁共分九层，前面两层只是些普通的经书以及基本内功和拳脚之类的招式范本，三层往上是各门各派的信息介绍，以及各类较为深层的秘籍以及佛经，但都是手抄本，原本都被每代藏经阁的管理者深藏，秘而不宣，除了当代掌门方丈，无人可以知晓。
第七层摆放着大堆的箱子，如同破烂一般堆在角落，无人问津，但了缘明白，箱子里的物件拿到外面每一样都可以引起江湖人士的疯狂，只不过并非都是完整之物，皆有破损。无忧禅院千年基业，与外界其余门派阻击各类妖魔战斗无数，箱内的宝甲或利刃神兵都是那时保留下来的，只是年岁久远，僧人们早已将它们遗忘，只当破铜烂铁堆放在此了。
此时了缘带着莲生已是踏上第八层的阶梯，说来也怪，下方的每一层台阶数量绝不过数十，但第八层却有着数百，莲生惊讶了下，了缘笑笑也不解释，牵着莲生依旧不急不缓的向上走着。
……
第八层内。
“吱嘎吱嘎。”
年岁已久的太师椅不住的摇晃着，上面斑驳的裂痕预示着它的寿命也即将走到了尽头，就是在这么一张椅子上躺着一个面容苍老的老头子，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看上去年岁已是极大了，顶上的九个戒疤极为醒目，一条长长飘逸的白胡须搭放在太师椅的把手上，直垂地面。
此时的他却并没有一点得道高僧的做派，翘着二郎腿，右手搭在把手上不住敲动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子，眯着眼摇头晃脑显得极为惬意。
“咦，一个没留神这小家伙竟然都快走到了。”
老头突然睁眼瞥了眼紧闭的大门，翻身而起，矫健的身手让人不禁大跌眼镜，这是个耄耋老人该有的动作吗？
橙黄的亮色一闪，身形便已出现在了禅床的蒲团上，跌伽而坐，闭目作金刚持。
“咚咚咚”
不多时，了缘的声音已经传来，“太上长老，了缘前来拜见。”
“进来。”
老头的声音极为平稳，“啪嗒”一声门栓自动滑落，紧闭的大门应声而开。了缘牵着莲生信步而入，看见莲生的一刹那，老头的眼睛蓦然瞪大，一晃眼便出现在了莲生面前，一双干枯但有力的手不断地在莲生身上捏来捏去，口中不断的念叨：“好根骨，好根骨啊……”
“啊，好痛！”
莲生小脸一紧，不由的喊道。老头被莲生这一叫慌了神，立马放开了手，不住的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孩子，老衲捏痛你了吧？”
老头搓着手讪笑着的模样让了缘倒是殊为诧异，这种表情可在太上长老这可不常见。
无忧禅院三大太上长老：无嗔，无妄，无明。眼前的这个老头便是无明，修为极为高深，无可揣测。三个太上长老除了他隐居在藏经阁八层之外，另外两位闭死关不出已有数百年，对外界而言，不出现那就是死了，这也是无忧禅院逐渐式微的其中一个原因所在。
似是感觉到了了缘诧异的目光，无明轻咳两声，对着了缘道：“了缘啊，我跟莲生说几句话，你先下去吧。”
莲生一听要跟眼前这个怪老头单独在一起，顿时对了缘投去了求助的目光，了缘眨眨眼示意他放心，缓步离开了房间。
随着房门轻轻的关闭，偌大的第八层内就只剩一脸纠结的小莲生和笑成一朵菊花样的无明老头。
“莲生啊，莫怕莫怕，老衲并非坏人……”
无明老菊花般的脸上笑意愈发的浓厚，似是想体现的更慈祥一些，但在小莲生看来却不是如此。
“这个怪爷爷会不会想吃了我……”
心里这样想着，越细想越觉得可能，眼眸间迅速泛起一层了浓厚的水雾。小孩子有个技能是别人想学也学不走的，随时随地碰上任何事情都能哭出来，还是止不住的那种哭，了缘之前便已经领教过了，现在轮到无明这位太上长老了。
“呜哇……”
无明瞬间呆了，他活到这个岁数什么场面没见过，基本上心境是保持在一个波澜不惊的平和状态，但今天他却是两次失态，第一次是莲生进门，第二次便是现在的莲生哭泣了。
手足无措，这个词想是最符合当前无明的这个状态了的。他的师父教过他很多，人情世故，如何制敌取胜，佛法普度众生……唯一没教过的就是怎么安抚小孩。
“诶……孩子，别哭啊，别哭。”
正慌作一团时突然灵光一现，抬手一挥，一只拖着长长尾巴夹带着火焰的小松鼠便出现在了莲生眼前。
小孩子的好奇心瞬间被勾起，哗哗流淌的泪水立马收住了，无明见之心下更是欣喜万分，“能放能收，天资果然不凡。还好老衲先一步发现了，不然被另外两个老东西看到了铁定没我什么事了。”
“小松鼠别跑啊…”
带着火焰的松鼠跳动了几下，在半空中翻腾了一圈，嘀溜的从莲生的脚边飞奔了出去，一串淡淡的焰火在空气中飘散消逝，莲生想伸出手去抓住它却发现消失不见了。
“松鼠呢，松鼠怎么不见了。”萌萌的大眼睛又开始有水雾覆盖而上，无明一看势头不对，立马对莲生道：“喏，松鼠在这呢。”
莲生回头一看，顿时破涕为笑，闪着焰光的小松鼠正在无明的手里上下跳跃着，偶尔还对着莲生呲牙一笑。若是了缘在此，一定会对无明这一手凝虚返实赞叹不已，勾勒出虚幻的图形让其成为实物并有着生命一般的神通手段可不是一般人有的。
“……老爷爷，松鼠能借我玩几天嘛？”莲生忸怩着说出了自己的要求，大眼睛里闪动着希翼的光芒，任谁见之都不会忍心拒绝这么简单的要求。
无明拈了拈雪白的长须，略有得意的笑了笑，弯下身来对着莲生道：“好孩子，当然可以了，不过你要答应爷爷一个小小的条件……”
莲生一听无明应允，顿时惊喜万分，头可劲儿的点，“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的。”
无明开怀大笑，老眼笑的都眯成了一道缝。
“好，好，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无明的关门弟子了，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