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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混沌
书名：执生簿 作者：墨刈 更新时间：2017-09-11 00:11 字数：2199
夜晚，通透的月色洒在大地上，周围是蟋蟀的叫声，道路上的人和物即是配景悠然而生。
在浮生路的最深处，总有那么一丝丝妖怪的嘶叫声撩动着神明的心弦，每位神明对这样的声音感到悦耳动听，他们闭眼神宁，享受着这属于他们的夜晚，呼吸着妖怪喘息的气息，嘴角缓慢上扬，然后展开他们的双手，将这微弱的生命收紧自己的妖怪簿中，接着再侧耳细听，森林中哪个角落会出现渴望鲜血的声音，然后他们迫切地去寻找猎物。
而夜色遮掩下的人，也是苟且的。
“姐姐，我，我真的办不到。”夏霊胆怯地抱着头跪在地上，小心地用目光扫描着站在身边的人的脸色，只乞求她能够有一点怜悯之心放过她。
夜色下，夏霊模糊的视野中看不到乔益确切的容貌，却也可以感受到她妖媚的气息，一身赤白相见的拂衣，白皙的颈间镶嵌着大小三公分的红色羽翼，一双足上便是缠绕着红色的细绸拖延到地上，她赤足站在地上，这便是混沌，她给自己取名叫乔益。
乔益将手中夹着的烟送到口边，瞥了眼前这个胆小怕死的小女生，向空中吐了一口烟，烟雾在空中形成一个又一个的圈圈，体现着她的冷冽。
“办不到？”乔益挑着眉瞪了夏霊一眼，“那血呢？我让你带的血袋呢。”她的语气十分冷淡，但却让夏霊害怕。
“我，我偷不到，明天，明天可以吗？”夏霊有些哀求，跪着挪动自己的步伐到乔益的面前。“姐姐，你放过我吧？我明天就给你偷。”
乔益不为所动，手指间的烟头抖了抖，烟灰掉在夏霊的手背上，一阵阵疼痛席卷着夏霊的手，但是她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喊疼，只是眨巴眨巴着眼睛，眼泪在眼眶中转动。
“呵。”乔益看她颤抖着身子的样子，又轻蔑地笑了一声，该给她多少的惩罚好呢，她移动着身子在夏霊旁边来回踱步。“你明白我规矩的。”
“是。”夏霊颤着声音回答，用双手委屈地擦着眼泪，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瓷碗和刀子。
乔益看见她的举动，继而蹲在她身边，好笑地盯着她。这是她第几次喂养自己了？第三次了吧？
“我再问你一次，当我的血引，我可以帮你，也可以保护你免受别人的欺负。”乔益薄红的嘴唇在夏霊的额头吹着烟雾，“你要知道，你这样下去，很快也会死掉的 ，如果你一直不想跟我合作。”
夏霊使劲地摇晃着脑袋，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你还真是……倔强啊！”乔益看夏霊哭得很小心又不妥协的样子就想笑，这小丫头片子怎么这么倔强，好歹上次她也是从歹徒中把她给救了出来，难道做血引来报答自己不可以吗？
“我…我还不想死。”沉默的夏霊吐出几个字。
“我会保证你生命安全的，可不会弄死你，你说你，也是身上有比较好的血气我才会让你当血引是吧？你怎么这么倔强呢，难道你不怕学校里的人再欺负你？至少我可以帮你一把。”乔益试图再次诱惑夏霊，举例着她所能帮她做到的。
夏霊抬起头看着乔益红色的双眸，顿时心中倍感温馨。眼前这个妖怪，她不敢给更多的信任，但从小出生卑微的她被欺负的太多，她不知道要如何抉择。
“只要你接过我的执生簿，你以后就免受那些人欺负了。”乔益有些煽动的意味，伸出满是红色细绸缠绕的双手，满脸笑容看她。“相信我。”
“姐姐，真的可以帮我吗？”夏霊有些犹豫。继而又低下了头，她不想那么窝囊地被欺负，但是也不想答应乔益，她只想拥有她本该有的尊严。
“夏霊，纨阎也有执生簿。”见夏霊还是犹豫不决，她找了个最有力据的例子。
“纨阎。是那个上次被打的女生吗？”夏霊一听到纨阎的名字有些激动地想站起来，靠近乔益想知道更多的消息，“她已经好几天没来上学了，我想知道她怎么样了。”
夏霊在纨阎的身上看见了尊严，她奢求拥有自尊，就像纨阎那样，从不畏怕什么。
乔益看出了夏霊的反应，她似乎挺在意纨阎的样子，随后乔益只是点了点头，“她也是血引。”
“是…是吗？”夏霊问。
“是。”乔益淡淡回答了一句，将随身携带的执生簿送到夏霊的面前。
夏霊看着这本满是用细绸缠绕的本子，刚才的犹豫尽失，然后双手接过，迟疑地看了乔益一看，“姐姐，我答应你。”只要能帮她，只要她不再受人欺负就好。
“真是乖孩子。”乔益满意地往夏霊的额头送了个吻，听见树梢上人儿的叹息，眯着眼往上一看，“你先走吧，不晚了。”她推着夏霊的肩膀。
夏霊点了点头，收拾完了东西离开。
看着夏霊离去的身影，乔益讪笑着出现在树梢上。
髯笙只是摇了摇头。
“你干嘛要拿一个学生下手。”髯笙眼里尽是无奈。
乔益随意找个躺着比较舒适的位置躺下，嘴里咬着细绸把玩，“我不会很快玩死她的，你省点心吧。”她明白髯笙是怎么样的人，要跟眼前这样的委蛇成为朋友，她就要时刻做他喜欢的事。
髯笙只是叹了口气，无奈地扶额，“最近神明出现的频繁，你最好小心点。”
“何以见得？”哦？这可就有意思了，她已经太久没有跟神明过过招了。
“毕方已经死了，新出现的神明大有来头。”髯笙解释之际伸着身子往前，细声谛听浮生路上的声音，远方，又是几只妖怪的叫声，他们在通知着同伴离去。
“这样啊，那我可得找个藏身之处了。”乔益一条长绸挂在树枝上，赤足踏过树枝，身影随后到达数顶，她用双手遮挡在前，探勘前方。“不好，往这来了。”
髯笙听到乔益的话后也上树顶查看，确实有一道蓝色的光往他们这个方向来，他眉头深锁，“混沌，兵分两路，尽量往人多的地方走。”
“好。”乔益语毕便穿梭在树丛间，等到髯笙再回过头时早已不见人影。
髯笙嘴角一扬，“跑得挺快嘛。”随后，他也穿梭在树丛间离开。
几分钟之后，一身黑色素衣的男子到底他们刚才的地点，努力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将手中的本子收到腰间，“委蛇和混沌，下次再和你们玩玩。”
夜，越来越静，危险的气息，也越来越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