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泯意跟着系幻绳的指引的方向一直追到了森林里,在一颗树的下方断了方向,站在树的原地往下看有一摊血迹,蔚泯意俯下身去用手指沾了一点血液起来闻,这不是普通人的血,血的味道中还带着一丝金属的味道,转动黑色的眼珠子,蔚泯意思考许久,终于恍然大悟,“傀儡,看来你是在用鲜血供养自己的生命。”可是他现在要去哪里找到傀儡呢?他将系幻绳在手中绕了几个圈,双手合十开始念起咒语,“吾以连噬命,执予妖之心。”系幻绳听到咒语后在半空中绕了几圈,再怎么探查也只是停在原位置。
“奇怪,这里明明没有人?为什么一直停在这里?”无论蔚泯意再怎么看这棵树都没办法发现些,趴近大叔勘察许久,大叔上出了千沟万壑,还有,“狐妖的抓痕。”他抿嘴一笑,一双手合并往树中间直捅,大树好似只是铺了一层皮,直接被捅破,蔚泯意挤着身躯往里看,发现里面又是一片新天地,蔚泯意得意一笑,“呵,障眼法,狐狸的窝,那就别怪我全把你们收了。”
他将系幻绳收在手掌间,尽量缩小身躯往树洞里面钻,男人骨架还是比较大的,所以在钻的时候也是百般困难,无论他怎么换着方式进去也因为肩膀和腰盘的骨骼太大无法进去,由于钻了一半,蔚泯意被卡在了树洞中央无法动弹。
现在他是出也不是进也不是了,更何况谈如何救回纨阎了。
另一边的髯笙通过大蛇的引路,也知道了纨阎的所在地,他一赶到就发现蔚泯意卡在树洞中间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顿时觉得十分好笑,他做势只是轻咳了几声示意蔚泯意自己在这。
听到声音的蔚泯意不好意思的看着髯笙,似乎是想向他求救,可是髯笙并不领意,双手环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在看热闹。
“委蛇,你要想想纨阎还在里面。”蔚泯意看髯笙丝毫没有打算救自己的想法,只好把纨阎搬出来。但愿这条蛇能看在纨阎的面子上发发善心。
哪知髯笙只是站着看好戏,嘴角微微往上扬,语气十分戏谑的说:“你这么胖,你怎么敢钻进去,说吧,纨阎在哪,我去救。”他自己的人,他用不着神明来救。
他胖???你这么胖?!!这条该死的蛇真的是毒舌。
蔚泯意紧抿嘴唇,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但是目前情况他一定要让这条蛇救自己出去先,所以他一定要忍!!“先前的事我们就不要计较了,纨阎就在一定树洞中,你不救我出来我们也很难找的到她,更何况这线索也是我找到的,我跟纨阎是同学,至少也能制服妖怪。”向髯笙抛出一个媚眼,蔚泯意嬉皮笑脸,“你说呢?!”
髯笙一想到纨阎现在身处危险之中,蔚泯意的说法也不无道理,他纤细的手挥动着,“你别动,我先救你出来。”
于是两个大男人在树洞旁拉扯起来。由于蔚泯意卡的位置刚刚好就是腰盘位置,所以髯笙伸出双脚往他腰盘的位置用力的往里踹,企图先让蔚泯意的后半身先进去。
“大哥!!你注意我的腰,别那么用力!”蔚泯意叫唤着,一双手又被髯笙的指甲抠的到处都是红色的血痕。
髯笙气喘吁吁的站在树旁,靠在树干上扶着腰休息,“我说你这个小花神,减减肥吧!”
“减你个死人头!你也不看这个树洞有多小,我怎么进的去,这根本跟我胖不胖是没半点关系。”蔚泯意虽是卡着身子,但仍然有力气跟髯笙对吵。
“你也知道这个树洞有多小!”一说到这,他倒是想起来了,完全可以用自己的鳞片把这个树洞切开,还用在这白费什么力气。
髯笙坏笑着朝蔚泯意的方向看过去,瞬间妖化成自己的专属形态,眼神和嘴角都痞气十足,“小花神,我这就救你出来,你莫要着急。”说完,他手中用鳞片制成的剑立马出现。
看着逐渐逼近自己的委蛇,蔚泯意着实有些害怕,阵阵冷汗从衣服中渗透,额角大汗淋漓。他咽了咽口水,“你想干嘛?难道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杀了你?对啊!”髯笙为了吓唬吓唬他,举起手中的剑就要往他脖子上剁下去。
蔚泯意闭上双眼准备好受死,“来吧来吧,男子汉大丈夫难道还怕死不成?”刚说完这句话,髯笙的剑落在了卡住他腰盘的树洞边,只听见“嗖嗖”几声,刚才卡住蔚泯意的洞瞬间敞开,蔚泯意感觉自己的身子骨能动弹了,一下子钻进了树洞里,原来是髯笙把洞口给切开了。
随后髯笙也轻而易举和大蛇一同进了树洞。
树洞内的景观跟在外面有所不同,他们似乎是闯进了另一片山水之间。此时的洞里烟雾迷离,正中间是一片红色的湖,仿佛是用鲜血引入而混入湖水形成,从湖面上看过去水中似乎是浸泡了几块石头,因为烟雾的作用他们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湖的两边都是由假山组成的,两岸没有更多的修饰,只是种着几株桃花,可是桃花的开期还未到,桃花上只悬挂着白色的包蕾。再往里走几步,就是石洞,石洞的有两边的分路口,狐狸窝大概就是在这里面了。
蔚泯意和髯笙相视而笑,分别从两条路口出发,相约好找到纨阎就出洞口等待。
在石床上,纨阎被五花大绑,丝毫动弹不得,她只能看着在自己面前跳舞的狐狸,却无法逃脱,无奈之际她看向头顶,发现石壁上都绑着许多人,都是被抓到这边来的学生或者旅行者。
赤狐一下窜到纨阎面前,伸出舌头舔着她的脸又是一顿,应该是过于开心,所以狐狸都开心地抖动着身子。
“你,别舔我……”纨阎受不了满脸都是黏糊糊的口水,无奈地别过头,反正不管怎么样谁都没办法找到这里了,她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应该就是要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了吧,“呵!真可笑,连最后死还要被妖股吃掉,真是可笑。”
赤狐红色的双眸中散发着一丝怜悯,“我也不想吃你的,可是,如果不吃你,我怎么维持自己的生命呢?人啊,有时候是自私的,妖也是啊,你说呢?”她红色的指甲抓住纨阎的下巴,将她的脸掰正过来看着自己红色的双眸。
纨阎不服气的用眼神死死地瞪着她,恨不得咬下她的耳朵来,“就算你要为了自己的生命存活下来你,干嘛还要抓人类,你真的比人类还恶心。”
“我?我恶心吗?哎呀,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很怕啊,那么——”赤狐一笑一跳,将桌子上的小碗拿了过来,突然又情绪奔溃地冲她大喊,“你!知道当傀儡的滋味吗!你知道吗!你永远也不知道,每次被人拽着体内的银木线的时候那种疼痛——”说着说着,她捂着眼睛哭了起来,越哭越伤心。
纨阎看她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毕竟这样的妖也是被别人控制在手下的,心中的一点善心又开始使她软弱,“你…是傀儡吗?”
“当然了!!我就是傀儡!还是被支配的,所以我,我不能去找血引,我只能靠鲜血苟且地活着,我——曾经多么地自在,不管怎么样都是活着,至少还不用这样去杀人。”赤狐痛哭着趴在纨阎身上,眼泪和鼻涕都蹭在纨阎的衣服上,纨阎纵使是百般想躲避可还是被死死地限制住。
“喂,别哭了,你要哭也别把鼻涕和眼泪蹭在我身上…”她终于是受不了,努力仰着头让赤狐看见自己,朝她说道。
可赤狐似乎是多面性格的人,从刚刚的哭的稀里哗啦瞬间又狂妄地大笑起来,她的指甲滑过纨阎的脸颊放到了她嘴边,“嘘,你听见了吗?”赤狐作势摇动着耳朵。
“我并不想杀你。”赤狐冷静下来对纨阎说。“我知道你是委蛇的血引,我把你抓过来会把他引来,我知道,我命已不矣,我只想……让他们结束我的生命罢了。”莫不是绝望的人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更何况是妖。
赤狐的双眸中有着暗如死灰的绝望,让人不免感到想对她展开怀抱,纨阎张着口怔住,“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更何况人还求生呢,为什么身为妖怪的赤狐要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曾经想过,我爱过一个人,很认真的爱着他,但是他!!他把银木线植入了我体内,我成了他的傀儡,那些学生都是我杀的,就是为了引你过来而已,因为他想抓到委蛇为他所用。”赤狐有一句没一句地讲着,眼泪一直没有停止。
“你爱上了谁?”纨阎壮着胆子又问了一句。
“一个神明。”赤狐回答,又用自己的拂衣擦了擦眼泪,重归正常的妖怪模样,刚才痛苦流泪的样子却深深地印在纨阎的脑海里。
“他们来了…”赤狐说着,看向出口的方向,纨阎也顺势看过去,门口那,有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