髯笙拿了珠子往房间走,来到她身边,他低着头将东西全部准备好,等到十点钟的时候,他才从坐的位置上起身,然后在房间来回踱步,细思想着接下来应做的步骤。
终于,他拿出执生簿,然后按着纨阎的手指在上面割开一个小口,鳞片一下子被髯笙炫目的红,鲜血流进了蛇纹凹凸面,一步一步达到全部字体都染成红色,执生簿才逐渐打开。
髯笙将执生簿摆放好,并没有在上面写上要求,过了一会后他拿出一把小刀,绕着自己手腕上的婚痕细心的刻动着,鲜血随着伤口在手臂上流动着,髯笙即使是坐着也是咬紧牙关,全身大汗淋漓,除了这个方法他别无办法再去救纨阎,可是这样割去婚痕也是会让他大失妖力。
时间大概过了小时,髯笙才将自己的婚痕全部割完,鲜血都流到了他早已准备好的执生簿之中,因为要赶在十二点前必须留住纨阎的灵魂,所以他没法顾瑕自己的手,拿起刀子,髯笙又在纨阎的手上顺着婚痕的位置开始刻起来,虽然已经是冰凉的尸体,但是人在死去的时候鲜血还没有那么快就干涸,刻起手上的婚痕起来,鲜血一样是流到了执生簿上,两股血瞬间在书上融合一起进入了执生簿的中心裂隙,髯笙沾了血在执生簿上写着两个大字:重生。
执生簿一直没有合上,髯笙在耐心等待的时候快速的处理了自己是伤口,然后用纱布将伤口死死绑住,处理好自己之后,他抬了盆水坐到床边抬起纨阎满是鲜血的手擦拭着,一步一步擦拭玩之后,他看着纨阎正在逐渐愈合的伤口,明白要慢慢等待纨阎醒过来。
处理好一切之后,拿出袖凛跟他做交易的鲛人眼珠,仔细看了好一会,“这玩意真能使纨阎避免成为妖?”他还是有些怀疑的,这个救醒纨阎的办法他也是听乔益说的,具体实施还是第一次,所以他难免有些疑惑。
“等到执生簿合上的时候再给她吃下,如果执生簿没有合上,说明你就失败了。”乔益从墙的另一端穿过进来,一身妖化的衣服和装扮,她脚上没有穿鞋子在房间走动。
“混沌,你说的这个方法有用吗?已经过一个小时差不多了,为什么她还没有丝毫反应。”髯笙站起来看着乔益问道。
乔益看了一眼冰冷如同死人的脸庞,纨阎这个丫头在这个时候看起来确实是跟那个女子一模一样,安静的样子和当时的凉音弦一样温柔。
“我只看过以前的人试过,虽说是成功了一次,但是那个人没有鲛人眼珠已经变成了妖了,所以…”乔益有些犹豫的看着髯笙,“委蛇,我不确定这个丫头能不能挺过来,如果她真的死了,你大可再找个血引吧,毕竟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髯笙刚放松的神情一下子又紧张起来,他满脸惆怅的凝视着躺在床上的纨阎,她是那么安静,静到他开始有些害怕。
乔益看髯笙不动声色,搬了椅子坐在他旁边,看见地上已经干来了的血迹,她无奈的摇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真的是直教人生死相许,“髯笙,你怎么能对一个人类动情,你别忘了这是大忌。”
髯笙回过头一双碧绿色的眸子满是难过,但是他还是开口否认,“我只是用我的方式在救我的伴侣,蛇妖本就有这样的能力,不一定非得看着她死去。”
乔益明知髯笙的心意,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带着浅浅的笑看着他,“你们现在已经不是伴侣,再无牵挂,如果要再说有牵挂,也是血引而已,而血引,命本不该活过太久。”
髯笙重重的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乔益所说的话,但是此刻他也只能等待,等待着纨阎真正醒过来的那一刻,只要再次见到她就好。
“混沌。”他语气平缓的说出一句话。
“怎么了?”乔益探着脑袋上前,想知道髯笙叫自己什么事。
“鬼车他们还在外面吗?”他继续问。
“是吧。”乔益回答。
髯笙转过身子看着乔益,眼神中掺杂了许多复杂的情绪,“你觉得鬼车混进学校里她会干嘛?而且她很快的靠近了夏霊和纨阎还有蔚泯意,如果说找血引,她并没有所行动,如果说她只是为了混进人类的圈子里去躲避神明的追杀,那她为什么还要靠近蔚泯意?甚至她能和蔚泯意一起成为同学。”
听髯笙说完这番话,乔益脑子在快速的转动着,但是结果不得而知,“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既然她能够跟那些同伙住在你的对面山,那么就一定有她想要做的事情,混进校园的话,这个真的不好说,很难看的透。”
髯笙会意的点头,用手指撑着眉头思索,久久之后他对乔益说:“你说会不会跟山那边的地方有关系?”
“应该吧。”乔益站了起来,抬头往沙滩边看去,诗雉的身影出现在海景前,她正在享受着海风。
“我觉得我应该出去看一看,或者…询问所谓的始作俑者,你说对吧?”将眼神扔给髯笙,乔益示意髯笙看向远处的身影。
“去吧。”髯笙顺着乔益的方向注视着窗外的身影,他缓缓道。
乔益的身子瞬间穿过,消失在他眼前。
执生簿突然“哄!”的一声合上,突然出现的声音让髯笙吓了好大一跳,回过神来他快速的将鲛人眼珠往纨阎口中送,仰卧着的固然很难咽得下,他只好抱起纨阎的身子,手中的眼珠突然自己变小,珠子要进人的口中有自动感应会变小,这倒是顺了髯笙的意,给他减少了很多麻烦。
终于,让纨阎服下珠子之后他静待其音,一直守候在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