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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书名：遇见，再也不见 作者：芸莱 更新时间：2017-10-24 19:20 字数：5037
罗程锦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心情十分纠结地看着时速表，有些胆战心惊，看着前方如梭的车流，神情紧张地问道：“顾秋，你是赛车手吗？”
“业余G级！”顾秋大声地说道。
罗程锦的心差点飞了出来。
一路狂飙，终于到了顾秋的家，罗程锦紧绷的神经才算松了下来，觉得腿有些发软。
顾秋的家与罗程锦的家相比丝毫不逊色，甚至更张扬些。
在美国，罗程锦曾无数次去过顾秋的家，可这一次，心情却不同，觉得有些尴尬还有些忐忑不安，心情十分地复杂。
罗程锦和顾秋一前一后走进别墅，进了客厅。
顾肖林迎了过来，“程锦，你能来家里吃饭真是太好了，你顾阿姨可是准备了一桌子的菜呢！”
“顾叔叔，不好意思打扰了！”罗程锦客套地说着。
“一家人客气什么！来，坐下聊聊天！喝杯荼，明前上等的大红袍。” 顾肖林坐在了沙发上，也是一边倒茶，嘴里一边介绍着。
“顾叔叔喜欢喝茶吗？我爸也喜欢喝茶，不过他喜欢喝花茶，尤其喜欢茉莉花茶。”罗程锦坐在沙发上说。
顾肖林楞了一下，转而说道：“还喜欢喝花茶呢？用情很专一啊！”
“我这儿刚好有一包上等的茉莉花茶，吃过饭把它带回去，送给浩天。”顾肖林站起身来，从靠墙的柜子里取出一盒茶叶，茶叶的包装很精美，把它放到了程锦面前。
“那谢谢顾叔叔。”罗程锦很礼貌地谢过。
“自家人哪来得那么多客套。”顾肖林笑着说道。
顾肖林为罗程锦倒上了一杯茶，“清明前是季节之精髓，茶也滋味鲜浓，还耐泡，所以明前的茶，真可谓茶之精品啊。”
“顾叔叔不仅喜欢喝茶，还很懂茶。”罗程程赞许道。
“我也随是便喝喝，却也悟出些道理，所谓交友 ，要交茶友，在一起喝茶，参的是经商之道，而酒友则慎之。”顾肖林语重心长地说。
“谢谢顾叔叔的教诲。”
“要知道，你喝的可是武夷山的新茶，听说过九龙窠吗？”顾肖林略带神秘地问道。
“九龙窠？听说过，那里的茶可是顶级的大红袍，一般人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罗程锦惊叹道。
“茶味如何？”顾肖林问道。
“果然非同凡响，茶香馥郁，味如幽兰，鲜爽生净，所谓韵味绝妙啊！”罗程锦赞叹道。
顾肖林端起茶杯，小口啜了口茶，缓缓地说道：“荼经过沸水的洗礼，才浓香，人也要经过磨砺，才能豁达啊！”顾肖林喝着茶，感慨道。
罗程锦点点头，“顾叔叔教诲地极是，我们年轻人也是要多经历磨练，遇事才能从容、淡定。”
“对，顾叔叔就是这个意思，对了，程锦，你是什么星座？”顾肖林转过身问道。
罗程锦被问笑了：“顾叔叔对星座也感兴趣？”
“偶尔研究研究，喜欢看易经，周公解梦之类的书，平时娱乐。”顾肖林又啜了口茶说道。
“我巨蟹座。”罗程锦随口答道。
顾肖林似乎很惊讶，“顾秋是双鱼座，你俩的星座很投缘啊！”
“老爸？你能不能不在我面前，对男生表现得那么热情？”顾秋鼻子一禁，对顾肖林的过度热情嗤之以鼻。
“臭丫头，还挑理了，哈哈……”顾肖林一向重男轻女，所以才把顾秋从小就当个男孩子来养，后果可想而知，顾肖林现在也颇为后悔。
只要顾秋想要得到的东西，顾肖林也是不惜一切代价，来弥补对女儿的愧疚。
顾太太从厨房里走出来，“程锦，你有十多年没吃到我做的菜了吧？在美国那阵，顾秋总带你到家里来蹭饭，我做了你爱吃的鱼香肉丝。”
“顾阿姨辛苦了！”罗程锦说道。
“到家里来，可不要客气，”顾阿姨瞟了顾肖林一眼：“老顾，到厨房一下，帮我搭搭手，让他们俩聊！”
顾太太的一个眼神，顾肖林就心领神会了：“噢……好，你们聊，你们年轻人聊！”说着就跟着顾太太去了厨房。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罗程锦和顾秋。
罗程锦沉默着，顾秋也是一直沉默着。
十分地安静，顾秋用手捂住了胸口，担心罗程锦听到自己心跳声，过于激动，顾秋的心跳得厉害。
罗程锦目光一挑，看到柜子里陈列着各种荣誉证书，在证书的边上还放着一个水晶球，罗程锦开腔说道：“顾秋，你还留着那个水晶球呢？”
“当然，我十岁生日那天，你送我的，也是你送我唯一的生日礼物！”顾秋把目光投向那个水晶球，眼神变得热烈，能看出她是多么喜欢那个水晶球。
罗程锦站了起来，走到了柜子前，看到顾秋收藏着许多证书，都是他们上学的时候获得的，“我们棒球队比赛的证书你还留着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我抢来的，你还生我气了呢，后来我送你了一顶红色的棒球帽，你才消气。”顾秋用眼角瞥了一下罗程锦说道。
“我会那么小气吗？我怎么记不得了！”罗程锦显然要把不光彩的事情一带而过。
俩个人又聊起了十多年前的棒球比赛，那场球赛罗程锦发挥得最出色，之后班级的男生开始膜拜他的球技，女生也是不断地向罗程锦示好。
书桌里经常会多一支玫瑰花，有时会是一封写得搞笑的情书，有时还会是巧克力，更为悲催地是，有时会是冰淇淋……
罗程锦的目光被一张相片所吸引，是他、顾秋和索非娅的合影。
索菲娅是他们的英语老师，也是他们的班主任，是一位长相很甜美的老师，学生们都很喜欢她，喜欢在她面前无拘无束，无所顾及。
罗程锦拿起相框，端详着，“毕业后你见过索非娅老师吗？”
“来中国之前我见过她，过得不好，她的儿子Bernie死了。”
“死了？什么时候的事？”罗程锦十分惊讶，同时也有些伤心。
顾秋看着索菲娅老师的相片，神情变得哀伤，“今年春天的时候，索菲娅给我打过电话，告诉了我这个坏消息，她伤心极了。”
罗程锦记得，自己还有顾秋曾经偷偷地跟着索菲娅老师去她家，发现原来她有一个智障的儿子。
可索菲娅怕别人嘲笑她，就把他藏了起来，没有人知晓，她有个智障的儿子。
那是一个周末，天气特别好，小朋友们都跟着父母去郊游，去爬山，或是在草地上踢球，或是投入大自然的怀抱。
罗程锦和顾秋趁着索菲娅不在家的时候，把她的儿子Bernie带出来玩，来到一块草地上，他们玩得很开心。
Bernie坐在轮椅上，罗程锦跟他一起扔纸叠的飞机，都他唱歌，给他变魔术，欢笑声铺满了草坪……
当索菲娅回来之后看到这一幕，她惊呆了。
索菲娅疯了一般斥责着罗程锦和顾秋，可当她看到儿子的笑脸时，她号啕大哭，从此她允许她的学生，到她家里跟Bernie一起玩。
后来，Bernie和索菲娅班上的孩子们成为了好朋友，索菲娅很感激罗程锦和顾秋，是他俩让她撕下那张虚假的面具。
“如果下次去美国，我一定要去看望索菲娅老师。”罗程锦看着索菲娅的想片说道，索菲娅的笑很温暖，罗程锦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思念之情。
“一起去可以吗？我也很想念索菲娅老师。”顾秋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罗程锦。
罗程锦不置可否。
这时顾太太走了进来，“看你们聊得挺开心，开饭了，程锦再尝尝顾姨的手艺，看有没有长进？”
“好的，顾阿姨！我回国之后，还时不时地会想起顾阿姨你做的鱼香肉丝。”那种味道罗程锦觉得真是太美味了。
罗程锦和顾秋一起来到了餐厅，看到顾阿姨精心准备的晚餐，真可谓是丰富得够可以。
罗程锦坐了下来，顾秋在罗程锦身旁坐了下来。
“程锦，不要客气，你顾阿姨不懂生意，就是做得一手好菜，就是那些见过市面商界大佬，我也敢往家里领，他们对你顾阿姨的厨艺也是赞不绝口哇！”
罗程锦拿起筷子，当然先要尝尝鱼香肉丝，还是原来的老味道，多少年也不变的味道，“顾阿姨，还是一样的美味！”
顾太笑到：“喜欢就好，爱吃，下了班就跟着顾秋到家里来，阿姨就做给你吃！”
“那要交伙食费的，罗程锦！”顾秋边吃边说道。
“口不对心的丫头，是谁放弃了美国高薪的工作，吵着要回国内找……”顾太太看着自己的女儿揭短道。
顾秋打断了顾太的话，“妈，你还能不能让我吃饭？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顾秋嘴上说着，心里却美着，脸上甜甜地笑着。
“还不好意思了？我还忘了顾秋长大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顾太直入主题。
顾秋把正要送到嘴边的五丝菜卷又放到了小碟子里，“妈，你接下来是不是说我要嫁不出去了？”
顾肖林先是一惊，然后正色地说道：“我的女儿会愁嫁？开什么玩笑，高等学府的高材生，又是校花，追求的男生都挤破了头，是不是顾秋？”
“还是老爸最了解我！”顾秋得意地笑了，又夹起了五丝菜卷吃了起来。
“程锦，我听你老爸说你也没谈女朋友吧？”顾肖林一脸正色地问道。
罗程锦迟疑了一下，含糊地答道：“嗯！”
低头吃饭的顾秋，整张脸都要埋进了饭碗里，她要极力掩饰一下自己过于激动的笑容。
“顾秋，你和程锦要在一起合作一段时间，平时不要耍大小姐脾气，多关心关心程锦，下了班就带他到家里来吃吃饭！”
顾秋一脸娇羞地答道：“妈，我听到了！”她含情脉脉地看了一眼罗程锦，罗程锦只是很专注地吃饭，头也没敢抬。
吃过饭，顾肖林说吃得太多要到外面走走，顾太太也跟着出去了。
罗成锦坐在沙发觉得肚子有些撑，坐在沙发上向下滑了一下，放松一下肚皮。
顾秋也觉得撑得难受，也向下滑了一下，感觉肚子里一股气在蹿动，顾秋在极竭力地控制着。
“顾秋，你还记得在美国棒球队的彼得吗？”罗程在沙发上重新坐好，问道。
顾秋一张嘴，“当然记得。”那股气失去了控制，一不小心放了个屁，放得很响。
顾秋连忙用手捂住脸尴尬地坐在那里。
“顾秋，你还是老样子！哈……。”罗程锦大笑了起来。
在美国的时候，在顾秋家吃饭的时候，顾秋就特别愿意放屁。
顾秋捂着脸说道：“刚才是不小心，根本不是你想的样子！”顾秋的脸烧得都要把两只手烤红了。
“没关系的，放屁的女生运气总归是不错的！”罗程锦顺着顾秋说道。
顾秋把手放了下来，冲着罗程锦尴尬一笑，然后面色严肃地命令到，“不准向员工提及这件事！”
罗程锦假装糊涂地说道：“你指的哪件事，我到你家吃饭的事？还是我们认识这件事？还是……”
顾秋猜到是罗程锦装疯卖傻，反而毫无顾及了，“总之，要是有员工知道这件事情，我饶不了你的！”
罗程锦笑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好，我发誓，我不会说的！”
顾秋深情地看着罗程锦，“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罗程锦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罗程锦说道：“不用，借用你的车就行，你开车我有些晕车，你不会就一辆车吧？”
顾秋顺手从茶几下面又抓起一把车钥匙，扔给了罗程锦，“当然不止一辆，你要是来吃一周的饭，我不会让你开同一辆车走！”顾秋得意地说道。
“真是千金女啊，那好吧，我要来吃一年的饭！”罗程锦开玩笑说道。
顾秋毫无惧色地说道：“那我会让你每天骑一款新的自行车，哈哈……”
“主意不错，还锻炼身体！”罗程锦回应到。
罗程锦和顾秋向外走着，罗程锦刚推开门，就看到顾肖林和顾太站在门口，面面相觑，气氛很尴尬。
顾肖林先是镇静了一下，问道“程锦，怎么要走了，不多聊一会儿？”。
“不了，顾叔叔，天太晚了，”罗程锦又转身看着一旁的顾太说道：“顾阿姨，有机会我还会来打扰的！”
“这就对了，都不是外人，客气就显得外道了，下班就过来！”顾太太满脸堆笑地说着。
“顾秋，送送吧，两个人多接触接接触，气氛就不一样了！”顾太太说道。
罗程锦出去了，顾秋也跟着出去了。
来到了院子，庭院的灯光陡然亮了起来，设计得也非常之巧妙。
两侧的灯光渐变，向院子的中央汇集，汇集到一起后忽地一下又散开，接下来是黑暗，只有一处灯光，很孤独，然后灯光缓缓地闪烁着，之后又色彩斑斓。
“顾秋，你设计的吗？”罗程锦看到设计得如此美妙的灯光，也是惊讶不已。
“我设计的灯光，我叫它初见。就如同刚刚邂逅的两个人，在一个转身后又不见了，经历一段黑暗，然后是灯光迷离的想念……”
“不错的创意！不愧是设计专业的高材生，很唯美，诗情画意！”罗程锦称赞道。
“人生若只如初见该有多么的美好！”顾秋感叹道。
顾秋沉浸在五光十色的灯光里，罗程锦的心却有些忐忑，恐惧那段黑暗之后的色彩斑斓。
顾秋出其不意地问道。“罗程锦，高一那年，你为什么一声不响地就回国了？”
“高一那年?噢，那年我爷爷病重，老爸罗浩天就把我和文华妈妈接回了国，就是这样。”罗程锦粗枝大叶地解释到。
“那你为什么连声招呼都不打，人就从我的世界消失了？为什么？”顾秋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她低吼着，眼角闪过泪花。
顾秋不敢再想起，在罗程锦回国之后，自己度过地那段昏暗的日子。
罗程锦看着情绪激动的顾秋，不知道怎样安慰她，于是说道：“当时走得太匆忙，所以没来得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生气呢？”
“当然，你知道你突然离开，让我多么……！”顾秋有些哽咽，难以说出话来。
罗程锦也不想解释，不想安慰，只想逃离，他沉默着。
“起码打个电话也好吗？连一个电话也不打，真够绝情的。”顾秋指责道。
罗程锦对顾秋的指责欣然接受，打个电话还是应该的，可自己没打。
顾秋平复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拍了拍胸口，觉得喊出来，舒服多了，“好了，我没事，你走吧，太晚了，慢点开车，明天还要上班。”
“好了，那我走了，明天见！”
顾秋指着停在草坪上的一轿金色的辆车说道：“车就停在那里，开走吧！”
灯光暗了下来，忽而又变得五彩缤纷，目眩神迷。
罗程锦上了车，离开了顾秋的家，顾家的大门“咣当”一声合上了。
罗程锦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可心头的不安却席卷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