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小七走到灵面前。
“是一个老人带着两个小孩在庙里跪拜,庙很简陋,小小的,在一个山头上,只能容下两三个人,老人很虔诚的领着两个孩子在拜,那个仙女和你长得很像,那两个小孩好像是龙凤胎,很可爱。”灵微笑着睁开了眼。
“夜?”小七把犹疑着的夜幽冥拉到了前面,灵握住他的手,“是刚刚那两个小孩,他们在一个房间里,有一个女人在陪他们看书,小女孩子好像在看跟吸血鬼有关的书,我想你应该是那小女孩想出来的。”灵边说边放开了手里冰冷的手。
“夜是一个小女孩想出来的啊,那,小女孩长大了,夜,你不就……”小七慌张地看着他。
“不会的。”夜幽冥宽慰地握住她的手。“这位姑娘,我有一个不情之请。”小七咬了咬牙,“你能不能到那小女孩家看看,稍微了解一下,她们,大概什么时候会不再相信有我们的存在,麻烦你了。”
“好,我现在就去。”灵没有迟疑。“不用这么急的。”风心疼地看着灵,小七的脸色变了变,阴冷地瞥着风。
“灵,你还是先休息。”风皱起了眉,“我没事,去一下我马上回来,然后就去找那个把你想象出来的女孩。”灵握住风的手,没时间了,她不能再拖。
“小七,我希望你帮我照顾好我这些朋友。”灵站了起来,直视着小七,“那是肯定的。”小七巧笑着,“灵,你先把东西吃完。”风知道拗不过灵,“不吃了,我不饿,我先去看看。”
“灵”风望着已经空了的椅子,“其实我希望你在我身边,久一点。”风轻声说。失落像潮水一样涌来。
“下雨了。”灵望了望外面灰蒙蒙的天空,雨点打在地上,庙里面雨丝细细地飘在了灵的头发上,肩上,灵在山上的小庙里站着,扶着小庙的柱子,缓了缓有些晕的脑袋。
小庙比灵看到的更破旧了,地上已经长了稀稀疏疏的草,柱子上的油漆也随着岁月而斑驳,屋顶上的瓦片所剩无几了。“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吗?”灵好笑地从庙里走了出来。
一出庙,雨点马上就砸了过来,灵微微低了头,朝山下走去,弯弯曲曲的小路朝前延伸着,伏在地上的草和树叶,被雨点打的哗哗作响的树叶都似乎那么孤寂的睡在雨里。
天仿佛要像人压下来,灵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踩着泥泞的小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山下就有房子了,没记错的话,就是山下的第一家了,湿了的头发贴在灵的脸上脖子上,灵也顾不上,她要早点完成这个任务,然后去找那个女孩。
到了山脚下,灵全身已经湿透了,裤脚上都是泥,“好狼狈。”灵自嘲的笑了,被雨水洗刷的脸更加苍白了。
这是一座土房子,也有些破落了,独独的一座在这里,走上十几分钟才到第二家房子。
灵走了进去,门没有关,灵微微笑了,这里也下着小雨,地上放了很多接水的盆,五颜六色的在泥地上开出花来。
“有人在吗?”灵清冷的声音在这略微有些幽暗的房子里响起,“有人在吗?”灵加大了声音,现在她才发现了自己的疲惫,大声说话都累了,嗓子有些生疼。
“你是谁?”一个小男孩从前面的门里探出头来,怯生生的看着灵,是那个小男孩,“小朋友,我是来这里看我亲戚的,下雨了,想等雨小一点在往前走,能在你这避避雨吗?”灵说,还咳了几下,忍不住了,很想咳。
“哦”小男孩看了看全身湿漉漉又咳嗽的灵,放下了戒心,“好,你在这里避雨吧,没关系。”小男孩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灵暂且不急,就在一把竹椅上坐了下来,“小朋友,就你一个人在家吗?你爸爸妈妈呢?”灵假装随意的问,“我没见过爸爸,爸爸很早就去世了,妈妈在外面打工,就我一个人在家。”小男孩大着胆子走了出来。一双黑黝黝的大眼睛看着灵。
“姐姐,给。”小男孩递给了灵一条毛巾,灵愣了愣,“谢谢。”“你很冷吧,我去烧点火,姐姐,你等一下。”小男孩羞涩的笑着跑了进去,小男孩端了一个火盆出来,架上树枝,点起来火。
火光给昏暗的房子增添了些温暖,小男孩笑了,火光映得他的脏兮兮的小脸微微发红,像是在童话里。
灵擦了擦头发,就蹲下在火盆旁伸出手烤着火,“小朋友,你爸妈没在家,那你奶奶、外婆,姐姐、妹妹,什么的也没在家吗?”灵试探着问。
“奶奶死了,妹妹也死了。”小男孩往火里加了些树枝,擦了擦眼睛,灵半晌没有说话,小七可以不用担心消失了,灵完成任务了,可是,她却不想那么快回去。
“那,小朋友,你就这样一个人在家吗?你妈妈不带你和她一起吗?你亲戚也不管你吗?”灵紧锁着眉,又是一个不负责任的大人吗?
“妈妈说,要等她赚到好多好多钱,她就会接我过去到她那里去。我好久没见过妈妈了,好想去看看妈妈,可是不知道怎么去,妈妈也叫我乖乖在家里,不要去。村子里,舅舅经常会给我带吃的,舅舅人很好的。”小男孩天真的笑着。灵的心却生疼。“姐姐,你脸好红啊。”小男孩对灵说。
“哦”灵摸摸自己的脸,“你会不会是发烧了,以前我妹妹就是半夜发烧没有去看,然后……”小男孩很难过的说,“我来。”小男孩走过来摸摸灵的额头,“好烫,姐姐,你肯定是发烧了。”小男孩皱着眉头。
“我带你去看医生。”小男孩拉起灵的手,灵站了起来,眼前又是一片漆黑,“姐姐,你是不是很难受啊?”小男孩担心的看着闭上了眼睛的灵。
“我没事。”灵摇摇头,“那,小朋友,你带我去看医生,好不好?”灵需要再获取一些信息,她不相信哪个当妈的会把孩子一个人丢在这里。
“好,姐姐,我牵你去。”小男孩拿起墙角的伞撑了开来,灵笑着拿过伞,“走吧。”雨幕里泥泞的路上一个高,一个小的背影在雨里模糊着。鲜红的小伞大部分都遮在小男孩的头上。灵的肩膀又被淋湿了。
到了小男孩所说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卫生所,一个秃头的中年男人踩着土黄色的拖鞋走了出来,“她好像发烧了。”小男孩好像和这医生很熟。
“发烧啊。”他拿出了一根温度计,甩了甩就递给灵,然后就悠闲的坐在摇椅上抽着烟斗,墙上的挂钟滴滴答答在走着,小男孩安静的乖乖坐在凳子上,“叔叔,好了。”小男孩叫他。
“嗯,拿来吧。”灵拿出了温度计,冲着灯光看了看,“有点烧啊,三十八度五,要打针啊。”那男人说,“我不打针,你给我开点药,或者挂个瓶吧。”灵说,从小,她就最讨厌打针。而且要问的东西还没有问到。
“好,挂瓶也可以。”男人慢悠悠的的起来弄吊瓶去了,“小朋友,谢谢你,你先回去吧。”灵对小男孩说。“没事,我在这里陪你吧。”小男孩懂事的对灵笑笑。
“不用,我待会打电话给我亲戚,你先回去,你在这,家里没人也不好,你火不是还没灭,很危险的。快回去吧。”灵说。“那,我回去了。”小男孩迟疑的说。“嗯。”灵笑着点点头。
“医生,”灵叫那人,“那小孩子怎么一个人,他妈不管他吗?”“唉,那孩子也苦命,他爸那么早就没了,他妈这不在外面又有家了,还生了两个孩子,听说那男人凶啊,不肯要这个孩子,她一个女人家,能怎么办?都是苦命人啊。”男人拿着吊瓶走了过来。
“她妈现在住在哪?您知道吗?”灵问,笑容暗了下去。“不远啊,坐车坐五六个小时就到了,在那个……”那男人一点点的打开了话匣。
打完针吃了药,灵拒绝了挂瓶,冒着雨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一瞬间,灵又回到了小七那,那里是一片的阳光明媚,灵有些睁不开眼,“灵,你回来了。”风笑着跑了过来,“嗯”灵笑笑。
其他人也过了来,“怎么样?”小七有些紧张的问,“你们不用担心消失的问题,把你们两个想出来的人都已经过世了。”灵回答她。
小七和夜幽冥愣了愣,开心是肯定的,但是,这也有点出乎意料,如果两个人都读到去世了,岂不是不能改变了?小七心疼地看着夜幽冥。
“灵,”风皱着眉,“你衣服怎么都湿了,先去换衣服。”风拉着灵就走。灵踉踉跄跄的跟着,风停下摸了摸灵的额头,干脆把灵抱了起来。
灵换了衣服半坐在床上,头发还有点湿湿的,看上去很是憔悴,“我没事。”灵冲满脸焦急的风笑笑,“我刚刚去看医生了,已经吃了药了,没事。”风无奈的笑了,“真拿你没办法。”风赌气地揉着灵的头发。
“我好多了。”灵冲风露出灿烂的笑容。“我还得回去一趟,有事要处理。”灵站起来.
“灵”风紧紧的拉住她,“你呀!”灵叹了口气,“我没事了,我还得去和我一个朋友打个招呼,还有,我这次遇到了一个小男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没有家人,我想试图帮他找找她妈妈。”
“灵”风望着灵,什么也说不出口。“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灵安慰的笑笑。风皱着眉,嘴角耷拉了下来。
“我先走了,来不及了。”灵不忍地闭上眼。“又走了。”风坐到椅子上,呆呆的撑着下巴。
“风”白也于心不忍的拍了拍风的肩,灵,忘了我说的莫急吗?白在心里问着,担忧像燎原的野火一样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