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她在看自己,凌玉城在心里叹了口气。转过头,看见她僵在嘴角的笑容,和她眼底的无措,纵使他再想责怪她,却不知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
“好了,本将无事。”
凌玉城抬手将风疏签放在他肩上的手扯下。在他冰冷神情的脸上,那一抹红霞逐渐褪去。
因为衣甲都被风疏签撕烂了,所以他将楚希云外袍上的衣袖在脖子上打了个结。也没再看风疏签,凌玉城转身拔起地上的佩剑,收入剑鞘中,声音冰冷而清脆:
“清扫战场!”
他身后被长发轻压的红色披风半角微扬,发丝随风轻撩,弧度凌乱唯美。在他左肩上的灰色衣袍紧贴着他的左手,朝右边画出绝美的风姿。
战场上只剩下凌家军战旗悬挂在高高的旗杆上。远处的青山依着绿水,春阳携手初夏的热烈轻抚山河大地。草丛中不知名的虫儿不时不知羞的卖弄着歌喉,躲在绿油油的草儿下浅吟低唱。
清扫战场是正规军的事,和民军完全沾不上边。
风疏签回到大帐中,脱下身上的兵甲,换上来时穿的破烂外衣。将一角的包袱拿起,转身便走出了大帐,朝着驻地的出口走去。
“风疏签,等等我。”
风疏签前脚刚踏出大门,身后便传来吴颖双的声音。她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微微住脚,风疏签转过身,笑眯眯的看着朝她跑来的吴颖双。眸光在她左肩飞扬的空袖上扫过,没有丝毫惊讶。
在战场上,就算是丢了小命都不算什么值得吃惊的事情。更何况只是一只手呢?
因为左手不再,吴颖双有些控制不好身体平衡,她的右手又紧紧抓住跨在右肩上的箱子。
从外形上来看,那个箱子和楚希云的一模一样,这应该是专门给她的。毕竟断了一只手,不是说好就能好的。
“你……你要去哪里?我能和你一起吗?”
吴颖双到了风疏签面前,先是喘了几口气,然后才开口说话。
见风疏签看着她右肩上的箱子,她笑的有些黯淡,
“哈哈,战场嘛!总要受点伤吧。我没有丢命就算不错了。”
说着,她讲箱子打开,指着里面的东西道:
“这是给我包扎那位大夫给我的,说是以后换。半个月换一次。”
风疏签点了点头,笑眯眯的转身,继续朝前走。
“对了,你要回家吗?”
吴颖双跟了上来,想起之前风疏签离家时她姐夫说的话,不由得问道。
“不了。”
对于她的话,风疏签几乎没有考虑就脱口而出的回答了。
她的步伐十分轻,踩在地上却是稳稳的。一脸浅笑的她给人一种莫名的温暖。然而,轻步向前,她一脸笑眯眯的慢悠悠的模样看上去十分的慵懒,并且她浑身也散发着一股慵懒的气息。
吴颖双走在她的身旁,看着她笑眯眯的侧脸,微微有些愣神。
家的温暖,谁不想拥有呢?
风疏签的双眼微睁,笑意涔涔的双眸平静的描绘着空中的卷云。
风家,自华夏千年传承下来的古武世家。
红尘万里潼关路,不渡阴魂战火纷。降旗卸甲归田去,柴门犬吠路苔青。
要问风家和其他三家有何不同,那便是信仰不同。风家,选择隐居避世,自我传承。为了风家的传承,每一届被选做继承人候选的小孩 从小就会接受各种各样的训练。即使风家很少参加现世的许多事情,但是风家从未落后。
她,第一杀手,签。原名,风疏签。风家首选继承人。只要她没有死,她就必须背负家族的信念,承受家族的信仰。她也曾经抗拒。只是,在长长的岁月中,这份信念与责任,已经溶于血,渗入骨。
她,不可能成为其他家的人,她因该是背负着风家的担子,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孑然一人,直到人生的尽头。
“那,你要去参加科考吗?”
回过神的吴颖双连忙问道。
“我们现在启程去锦州的话,正好可以赶上两个月后的科考。”
科考?
风疏签慢慢朝前走着,同时仔细想了想。这倒是不错的方法。
既然到了这里,总不可能过的跟个叫花子一样吧!那岂不是太浪费人生了。
“嗯。应该会去。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风疏签笑眯眯的看着一旁的吴颖双,开口道。
吴颖双郑重的点了点头,本以为她会问她一些严肃的问题,或者一些叫学术的问题,但是……
听完她的问题,吴颖双也有一大堆问题想问她……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哪里来的怪物野人?连最基本的事情都不知道。
若不是风疏签跟她解释她失忆了,吴颖双当真要觉得她见到了假的风疏签。
通过吴颖双的解说,和风疏签最近的了解。她总算是大致明白了这个世界。
在这里,女尊男卑。男子的地位很低。这个世界的男子出门要么带面纱,要么带幕帘。总之不能够就这么出门了。会被视为浪荡。这是其一。
其二是,男女授受不亲。就算是夫妻,在公共场合,也不能有任何亲密的举动。
而且,这里的男子只讲嫁,不讲娶。男子终生只嫁一妻,不得改嫁。女子则是三夫四侍。
而且,这世界对男子要求甚严。男子必须遵从三从四德,铭记妻为夫纲。男子自小就要学习女红,要熟记《男戒》、《男礼》。这是对所有男子的普遍要求。
而对富家男子,贵族子弟要求则是更高。琴棋诗书画舞礼,必须样样涉猎,最好是要求样样精通。
而这世界的男女身体上也有差异。体型上男子的骨架要比女子的小一些,就如同现代女生骨架比男生小一般。身高男女倒是都差不多,大致都在一米七以上。
男女之间等级森严,男子处于不平等得地位。就拿婚姻这件事说,女子可以因为任何原因修了男子,而男子连反驳的权利都没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