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不解,为何凌魁宫的态度会变化如此之大。在前几天两人谈起凌玉城时,明明她还是一副不屑与厌恶的模样。可是现在对凌玉城竟然没有一丝厌恶,甚至是以礼相待。
正当她疑惑之时,在人群后方勤学楼出口处,一个个学子考生都恭恭敬敬的朝着一人行礼问好。
“陈老。”
“陈老 。”
陈茗是刚刚才收拾完教课的书本,出来就听见风疏签三个字,一看前面围成一团。
她本来可以绕开自行走出去,但是风疏签三个字吸引了她。
感觉到身后稳健的脚步渐渐靠近,林浅侧过身,恭敬的弯腰作揖,道:
“陈老。”
“嗯。”
陈茗从她身前经过,看着前方抱着书的两人,一眼便锁住了一身蓝纱考生服的风疏签。
风疏签笑眯眯的看着陈茗,心下明白她是被凌魁宫那一声大吼吸引过来的。
或许就是想看看自己中意的两元夺魁的考生……
见得风疏签,陈茗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起来。
一看相貌 ,顿时眉头一皱,十分不满。
这相貌十分出众,说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为过。只是此等样貌过于阴柔,太过男儿气,不好不好!
又一打量,见她气度翩翩,神情温和,态度从容,心下十分满意。
再一打量,发现凌玉城就在她身边站着,顿时老脸一拉,黑成了一片。
“凌公子在学院内并无什么交好亲故,不知如何能进得学院?难不成是攀着你哥哥的关系前来?”
陈老一言,引得众人连忙附和 。
“说起这脸面,凌公子怕是毫不在乎。”
“这攀着林浅的系进学院,到底是为什么啊!”
说话之人嘻嘻笑两声,意在言外。
林浅文言,眸底闪过一道暗光。她走到陈茗身旁,轻声道:
“正君一直想为弟弟找一门亲事,这才让他跟着学生夫人前来,希望陈老莫要怪罪。”
这声音确实是刻意压低,只说给陈茗一人听的。可在这的出来凌冰灵与他带来的一群男子没有武功之外,其他人都是有着武学基础的,其中更不缺武测的学子与考生。
像这种距离,就算她不发声,只用气息说话,她们也是能听的清清楚楚的。
果然,林浅话音刚落,四周便有嘲笑之声,其中夹杂着不少讽刺,全都如狂风一般朝着凌玉城一人袭去。
“啧啧,他可别看上我了。我没福气要这种大龄男人啊!”
“不是吧,他好像都二十又六了,这里面的女子比他大的能有几个 ,他不是想嫁一个比自己小的人吧?又不是童养夫。”
童养夫一般会选取比女子大的男子,但是若是长大了娶夫,多的女子是要年龄比自己小的,正与童养夫相反。
娶夫夫龄大于妻,会被视为捡了别人不要的剩男 。这可以说是女子的耻辱。
“这年龄了,还相什么亲呐?谁会要这种男人,整天板着一张脸,跟块冰似的。娶回家怕是还没亲热到,就被冻成冰块了。”
“啧,就是,谁欠他了?装什么清高啊?和一群女人厮混。”
“也是,我听说他整日与那些士兵厮混,谁知道他还干不干净?”
“……”
尽管周围的人,都是压低了声音说话,但是依旧是落入了众多练武之人的耳中。
凌玉城静静的听着,脸色微微有些苍白,面纱下的薄唇紧抿着。袖中的手紧紧的攥起,力道大的指甲深深嵌入血肉之中也不自知。
这些话,并非第一次听到了,不是早该习惯了么?
他这样问自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周身的空气似乎都被冻结了。
可他越是如此,四周之人说的越凶,越厉害,也越过分。
四周人的言语越发的污|秽,越发的不堪入耳……
风疏签依旧是笑眯眯的,表情未有一丝变化,但是站在她身旁之人,特别是凌魁宫,却是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怒气。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凌魁宫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见她依旧是一脸的浅笑,嘴角抽了抽,想道: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人?简直就是笑面虎一个。
不好惹。这是凌魁宫给她的定义,就算她还只是一介平民。
看见自家公子略微苍白的脸色,初云怒了。他腾出一只手,抓起一本书就往正在说话的人砸去,大声道:
“这就是你们的素养吗?公子他清清白白的,不允许你们玷污他!”
“呵呵!”
有人嗤笑一声,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道:
“清清白白?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放肆!”
陈老一掌将初云击倒在地,他抱着的书也全数掉落在地上。
陈茗一脸的愤怒,不屑道:
“凌玉城身为男儿,不学《男礼》,不嫁人相妇教子。反而出入朝堂,玷污超纲,此等不洁污|秽之人,竟然敢踏足学院这教书育人的神圣之地!”
凌玉城见初云被打伤,连忙前去查看他的伤势。将人从地上扶起后,还未能开口说话,陈老又再度开口了。
“凌公子的侍卫如此无礼,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狗!念在你我同为朝廷命官,我就劝你一句,早日辞官告老还家。或还能再寻得一妻主,嫁人过完后半生。”
虽然这里的人没有出入朝堂,但是锦州学院祭酒陈茗对凌将军的厌恶与不齿是锦州人尽皆知的事情。
陈祭酒乃是凌国最高学府锦州学院之首,对各类礼仪规章,甚为了解,为人也是十分古板。
自从她知晓凌玉城为男子后,一反往常对凌将军欣赏的态度,严厉的上奏批评凌玉城败坏朝纲,玷染国风,无法担任一国之将之重责。
每天,她都会联合一群官员,上奏弹劾凌玉城。几年下来,从未改变。
而凌玉城非但未被降职,今年又再次领兵出征。这令她实为不齿。
凌玉城出征那一日,她气的一拳锤坏家里的一张桌子,仰天长呼道:
“男儿为将,一国之耻啊!”
她对凌玉城厌恶至极,现下凌玉城偏生又出现在这学院之中。
她道凌玉城没有交好的亲故,实为对凌玉城的一种诽谤,更是一种嘲讽。
她认为凌玉城进入学院已是玷污了学院,现在又知道他是为亲事而来,当下更是厌恶。
她以为,凌玉城这般不知廉耻的人,只能配得上市井之上,三流女子。怎么配得上她这锦州学院的优秀学子考生?
因此,她说话更是没有余地,直接将凌玉城贬的一文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