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如霹雳,在场所有的眼光一齐集向韩丐天身上,群雄马上认出了韩丐天,在栈道上人们都见识韩丐天的武功,心想:这几人是谁,怎如此了得,上得天顶才注意到站在一侧的四人,可一直没机会相认,韩丐天在江湖谁个不知,哪个不晓。
晦能禅师、吴龙和玄清道长及冯老大都上前去参见。
晦能禅师双掌合十,唱诺道:
“韩帮主,老衲听武林传来噩耗,心中大恸,没想到苍天有眼,让韩帮主劫后复生。”
韩丐天“哈哈”一笑道:
“晦能大师,谢谢你的好意,我老叫化子可没那么容易死。”
顿了顿,韩丐天拉出柳天赐、上官红和向子薇朗声向众人说道:
“在这里,我老叫化子向大家引见两位武林后辈,这位是日月神教教主柳天赐,也是我老叫化的徒弟,已被我老叫化子传位第十代丐帮帮主柳天赐,这位是‘美姬剑’的惟一传人上官红,这位是已故的日月神教的首领向天鹏的女儿向子薇。”
群豪一片默然,柳天赐被向天鹏在天香山庄命为第二任教主,已轰动江湖,据传武功已是天下无敌,有许多人没见识,以为江湖中人以讹传讹,夸大其辞,可刚才他和上官红在栈道上露的一手绝顶神功,群豪心里有数,江湖传言不虚啊。
可柳天赐在天香山庄杀戳群雄,又传他追杀丐帮,围攻武当,在人们心中已是十恶不赦的大魔。
这神功盖世的大魔头居然被韩丐天收做关门弟子,还任命为丐帮第十代帮主,群雄万分惊诧,这纯粹是水火不相容的两个人,谁不知道韩丐天一生嫉恶如仇,为维护武林正义不遗余力。
群雄呆在那里一筹莫展,不知如何是好。
“蜀中四杰”为了报仇,纠集八百人攻打天香山庄,没想到一败涂地,还将吴孔、吴虎的命也搭上,吴凤失散,后吴龙回去,苦练武功,武功自是精进不少,将杀死柳天赐视作一生最大的目标,听说上官雄盟主要联结武林名门各派攻打日月神教,兴奋得几夜没合眼。
可又想到上官红是上官雄的女儿,所有的起因皆是她,心里惴惴不安,接到上官雄的武林盟主帖,巨大的复仇欲望还是让他到了汴京,一到大都才知道上官雄的女儿早就死了,现在才知是被人骗了。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吴龙请命为去攻打日月神教,生擒柳天赐,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上官雄因为要探虚实,不想亲自前往,正找不到合适人选,就让吴龙拿着盟主令去“蝴蝶崖”。
上得天顶,吴龙一眼认出日月神教的教主不是他所要找的柳天赐,大感失望,正在这当儿,韩丐天把仇人拉到他的面前。
吴龙没听见韩丐天在讲什么,两眼喷出火,瞪着柳天赐,这个千真万确的仇人,额头上有一颗红痣,就是这个人将他们无孔四象门弄得家破人亡。
吴龙身子一摆,长剑破空而出,直刺柳天赐咽喉,双眼血红叫道:
“柳天赐,纳命来!”
柳天赐正在寻思怎么戳穿阮楚才的阴谋,人一愣,吴龙的长剑已快捷无比的刺到眼皮底下。
柳天赐自从服了“玉霞真人”的“导气丸”,加上上官红真气引导,将体内的两股真气合二为一,并揉合日月精华,学了韩丐天无坚不摧的“隔山裂岳掌”,武功自不可同日而语,现在身上的内力武功已高出了龙尊,吴龙和他相比,有如天壤之别。
所以尽管吴龙这一招是竭尽全力而为,剑尖已抵柳天赐的咽喉,柳天赐激起身上无穷“九海龙劲”,不避不闪,一任吴龙的长剑刺到咽喉。
咽喉是人内力所难运至的软处,就是练过金钟罩的人,咽喉也是他的死门,所以武林中人谁也不会将咽喉暴露给对手,群雄惊呼一声。
吴龙心怀深仇大恨,志在必得,这一剑是全力而施,只见长剑弯成弓状,剑尖抵着柳天赐的咽喉,就是刺不进半寸。
柳天赐内力聚到颈部,劲如金刚,吴龙的长剑焉能刺得进?心想:必须先震住吴龙,免得节外生枝。
心念所动,内力加强,蓦地吴龙长剑弹直,两声爆响,长剑已断为三截散落地上,吴龙只感到一股排山倒海的内力向剑身传来,人已向后跌坐在地。
吴龙一招受挫,从地上爬起,竟似疯了一样,双手箕张,如蛮汉打架,不成章法,向柳天赐扑去,想掐住柳天赐脖子,张嘴去咬柳天赐的脸。
柳天赐负手站立,一动也没动,吴龙再次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反弹在地,尽管吴龙摔倒两次,但下落的身子跌得并不重,像是被人轻轻放在地下,在场的都是武林高手,知道柳天赐不想伤他,用了内功最高的绵功托着他,要不然吴龙就心胸俱裂,还能爬得起来?
吴龙并不领情,又再次爬起,疯似的扑向柳天赐,没近身又被内力弹倒在地,反复五六次,吴龙气衰而竭,再也爬不起来,委坐在地,脸如白纸,没有一点血色。
嘴唇哆嗦,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捡起断剑,双手用力向胸前插去。
蓝光一闪,站在一边的上官红身子一欺,用剑一挑,吴龙手里的断剑已脱手而出,断剑带着破空的锐响射向平台一角,只听见一声惨叫,想必是射杀了一名站在平台角边的喽罗。
群雄无不骇然失色,怔怔的望着英气逼人的柳天赐和花容月貌的上官红。
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相信柳天赐和上官红看上去年纪只有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有如此盖世神功,好半天才喝出彩来,但一想到柳天赐是江湖上的大魔头,刚一出口就赶快收口,听喝彩声甚是短促,像被人突然扼住了脖子。
上官红想到由于自己一时之念,导致吴孔四象门遭灭门这件事,所有的一切皆是由自己引起的,心里甚是内疚,见吴龙绝望而自杀,就出手制止,收回“美姬剑”说道:
“吴大哥,由于我上官红当年一念之差,骗取了《夺魂心经》,导致吴孔四象门不幸,人说冤有头,债有主,你有什么恨就冲着我来吧!”
上官红自从与柳天赐结为夫妻,母性渐浓,加上和柳天赐内体灵魂相交,真气互为引导,内功日益精纯,心地也日趋大彻大悟,爱惜柳天赐的声誉如同自己的生命,更为主要的是上官红渐渐地明了父亲上官雄是制造这一切的凶手,通过几日的思索,上官红已完全可以肯定父亲才是最大的罪祸魁首,所以她想以自己的生命来换回丈夫的清白。
一边是自己深爱的丈夫,一边是生她养她的父亲,忠孝难能两全,上官红怀着这个无人知道的秘密,痛苦不已,她痛恨父亲将所有的弥天大祸转移到丈夫身上,所以她想为丈夫做点什么,死而无悔。
上官红转向群豪,神情冷峻地说:
“上官雄是我父亲,柳天赐是我丈夫!”
此言一出,平台上所有人闻言大惊,从柳天赐和上官红的神态,众人自不是瞎子,已看出两人关系自非一般,可她自称是上官雄盟主的女儿,这倒令人将信将疑,因为上官雄确有一女,何况上官红也复姓上官,可上官雄的女儿在少年时已落井淹死,这群雄是知道的。
连韩丐天和柳天赐也莫名惊诧,柳天赐和上官红相交相识以来,从没听到上官红谈到自己的身世,上官红曾说自己是个孤儿,可今天怎么自称是上官雄的女儿,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柳天赐以为上官红为自己开脱才这样说。
群豪中有人叫道:
“上官雄盟主的女儿早就死了,你别玷污盟主的名声。”声音虽含怯意,但人们都听的一清二楚。
上官红也不答话,解开胸前的扣子,露出了“天山鸟衣”说道:
“想必各位前辈认得这件武林惟一的天山鸟衣吧!”
“天山鸟衣”是集天山千年鸟丝所织,柔软如丝,但刀枪不入,是天山派的镇山之宝,也是武林至宝之一,后被上官雄夺得,群豪自然认得。
有人说道:
“凭这件衣服也不能说你就是上官雄盟主的女儿呀!”
上官红拉过向子薇说道:
“大家看,我和子薇妹妹长得像不像?”
众人抬眼一看,真是两个璧人,长得惊人的相像,只是向子薇脸上略带稚气,而上官红更加容光照人,略显成熟罢了。
上官红接着说:
“子薇的母亲上官英就是我的亲姑姑,子薇就是我的亲表妹,由于这血缘关系,我们才会如此相像。”
群豪“哦”了一声,竟有一大半人相信向天鹏的妻子确是上官雄的妹妹,而向子薇是向天鹏的女儿是无可置疑的。
向子薇凝望着上官红,陡然升起一股亲情,热声叫道:
“姐姐。”已流下了两行清泪。
柳天赐恍在梦中,自己一直深深眷恋的仙女姐姐,现在已是自己的爱妻,突然说出自己的身世,使他一下子难以接受。
群豪屏气敛声,冯老大朗声说道:
“上官姑娘,既然你是盟主的爱女,应该深明大义,怎么跟这武林所不齿的大魔头在一起!”
冯老大是华山掌门的大师兄,为人稳重厚道,武功尽得华山剑真传,自从华山派掌门被南海六魔围攻,“寒梅剑魔”肖飞用鱼骨刺将其杀死,华山派大小事务就由冯老大做主,俨然是一派掌门,在江湖上也算是德高望重。
这句话说出了群豪的心里话,群豪都望着上官红,盼她快给出答案,一解人们心中的迷惑。
上官红环视了众人一眼,尽管神色忧郁,但众人还是觉得眼前一亮,光影从众人脸上一扫而过,上官红说道:
“大家既然能上得‘蝴蝶崖’,想必在江湖上都有一些声望,恩怨分明的大丈夫,武功上也都有很深的造诣!”
群豪默不作声,心里在掂量这句话的分量。
上官红接着说道:
“即使我丈夫是为武林所不齿的大魔头,可我想做为一个深明大义的大丈夫,应该明了国仇事大,家仇事小,我父亲在元军里辱负负重,还不是为了反抗元军,拯救大宋子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尽一个武林中人应作的义举。现在元军的走狗、大宋的叛贼阮楚才就在面前,各位前辈舍本求末,不去杀阮楚才和臭名昭著的魔头,反而来对付一个被人设圈套所陷害的英雄,我想这不是我爹所愿,也违背了武林侠义精神吧!”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更何况是一个少女之口说出来,如一记重锤敲在群豪心头,这些都是武林名门正派有头有脸的前辈,一听不由觉得汗颜。
晦能禅师说道:
“阿弥陀佛,女施主难有这份侠义深机,我辈感到惭愧。”
吴龙见大家都认同了上官红的话,又见报仇无望,气极大骂道:
“妖女,你伪称上官雄盟主的名讳,蒙骗武林同道,舌吐莲花,想为你那奸夫开脱罪名。”
群豪一听甚是别扭,心想:再怎么气急,也要说出个理儿来,怎么能开口骂出人家是妖女、奸夫的话来。
阮楚才站在台阶上,见吴龙和柳天赐厮杀,心中窃喜,没想到冒出一个上官雄的女儿,三言两语把人心说动了,心凉半截!
更为主要的是柳天赐和韩丐天的突然出现,是他始料不及,斜眼一瞧,柳天赐腰间里果然斜插一根晶莹碧绿的打狗棒,心想:这两个不好对付的人已连成一气了。
既然脸皮已经撕破,阮楚才心一横,哈哈大笑道:
“说得好,说得好!各位武林前辈在江湖上打滚,刀尖上舔血,还不是图个名利,大宋气数已尽,何必为一世虚名,为那不知政事、沉溺于女色的狗皇帝卖命,不如识时务,助大汗完成霸业,将来也落得个封官荫子安享富贵,现在我们已经统领了中原水陆两个最有实力的帮派,众望所归,凭各位的身手,在大汗帐下扬名立万实属易事。”
韩丐天牛眼一翻,白须上翻,“呸”了一声,吼道:
“阮楚才你这王八羔子比你父亲脸皮可要厚得多,阮星霸勾结元狗卖国求荣,还做的鬼鬼祟祟,没想他的龟儿子居然能大言不惭,毫不知耻。”
阮楚才冷冷一笑道:
“韩老叫化子,你身为丐帮帮主,将好端端的武林高手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过着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日子,沿街乞讨,还想鼓动众人跟你一样生活,你居心何在?”
群雄心想:丐帮中上到丐帮帮主和长老下到一般的丐帮子弟都是这样子,如果个个都吃肉喝酒,身着华服,那叫什么丐帮!怎么说是韩帮主弄的?
阮楚才见众人没反应,接着说:
“俗语说,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各位前辈都有家小,不说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家人考虑,我立在天顶布下天罗地网,还是请大家三思,别听这老叫化子的胡吹。”
韩丐天年已过百,在江湖辈分极高,也不能失面子,对阮楚才贸然出手,吼道:
“国家兴旺,匹夫有责,你这王八羔子不以国耻为己任,反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等混话。”
阮楚才冷冷道:
“老叫化子,这话可轮不到你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人都是自私的,你韩老前辈可做得淋漓尽致,重范武林,为了谋求自身荣誉,你用‘隔山裂岳掌’打死了你称兄道弟的向天鹏,然后又想独吞武林至宝‘随形剑气’,竟起偷念,伤了人家,我阮楚才佩服之至!佩服之至啊!”
柳天赐心想:这阮楚才胡言乱语,说的话可跟黑魔师父教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柳天赐自从将体内的真气汇成一股纯正内力,再没有以前正邪思想困扰,回想师父黑魔的话,认为这些都是正义侠士所不齿的,今天听阮楚才一说,更觉得其面目可憎,心想:师父侠义一生,却被人嫁祸,背了这一身不白不冤,心中大为不平,朗声说道:
“这纯粹是阮家父子俩嫁祸我师父,为达到你们卖国求荣目的所设的陷阱,我师父为抗击元军,激战几天几夜,杀元军无数,血染长袍,你小子还在哪里,试问各位武林前辈,谁能在半月的时间从江西的九江跑到湖北的大洪山,然后再跑到云南的大理!”
柳天赐自有一身至纯至刚的内力,表露在外的就是一股凛然正气,不怒自威。
韩丐天打死向天鹏和盗取大理段氏的“随形剑气”,这早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但也是众说纷纷,猜测颇多,疑点不少,没有哪个能真正肯定是韩丐天所为,但群豪还想听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有人议论道:
“这不可能啊,就是天下轻功最高的‘无影怪’也不能做到,在江西、湖北、云南兜一个大圈子,少说也有一万里,怎能在半个月跑来跑去呢?”
阮楚才叫道:
“柳大魔头,你可不比我阮楚才好到哪里去,我俩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为了一个丐帮帮主的诱惑,竟违心的说话呢?你是怎么知道,老叫化子是在半个月内做的案呢?”
柳天赐一直被武林黑白两道视为魔头,到处追杀,明知中了别人的圈套,一时半刻说不清楚,傲气一生说道:
“成吉思汗派护国大师与你父亲阮星霸暗授天机,我和我师父就在‘九龙寨’的后竹园,我想这你怕还不知道吧?”
群豪齐叫道:
“护国大师与阮星霸密谋什么!快讲了来!”
阮楚才大惊,心想这小子还偷听到我父亲与“太乙真人”的谈话。
柳天赐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
“各位前辈,在这里我还有必要将阮星霸向大家介绍一下。”
吴龙躺在地上突然又向柳天赐扑去,叫道:
“柳天赐我不管什么国仇家恨,我跟你拼了。”
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崆峒派长老伸手点了吴龙的穴道,吴龙经过几次折腾已气衰力竭,强弩之末,“扑通”一声又掉在雪地里动弹不得。
崆峒派的长老甩了他一嘴巴吼道:
“人家正在讲国仇家恨,怎由得你不管!”
群豪对这话题大感兴趣,因为自向天鹏在天香山庄屠杀武林中人,江湖怪事纷呈,弄得各门各派诡秘莫测,人们很想知道谁在制造这些阴谋,所以对吴龙的搅乱大为恼火,有人叫道:
“接着讲下去,快接着讲下去!”
柳天赐说道:
“阮星霸本是成吉思汗手下的一个大将,被成吉思汗派到中原,成为‘鹰爪门’的掌门人,后来在成吉思汗的帮助下,倾覆了九龙帮将九龙帮主囚禁在九龙寨的地牢里,这位黄朝霸老前辈,我在地牢里见过,而阮星霸后来就取而代之,做了中原水上第一大帮的帮主。”
群豪“哦”了一声,阮星霸当九龙帮的帮主,在江湖上本就有颇多猜测,后九龙帮在阮星霸手里势力大张,武林中就不了了之,没想到这其间还有这等阴谋。
柳天赐接着说道:
“各位前辈,阮星霸当了帮主,这可不是成吉思汗的主要目的,成吉思汗主要是进攻大宋,经常骚扰他后方、牵制他军力的是日月神教和丐帮,所以成吉思汗想借机挑起中原武林火拼,然后坐收渔翁之利。阮楚才,以后的事你敢给天下英雄交代。”
群雄如梦初醒,如迷路很久的找到了正确的方向,转为悲愤,怒视着阮楚才。
谁知阮楚才发出“嘿嘿”冷笑道:
“柳天赐你小子知道的还真不少哇,既然你们都很想知道是怎样遭神明大汗所愚弄,我就慢慢讲给你们听,好让你们作一个明白鬼,不然,死得稀里糊涂,也甚是遗憾!”
上官红附在柳天赐的耳朵上说:
“天赐,阮楚才不急不慌,似乎在争取时间,这么成竹在胸,有恃无恐,是不是有诈?”
柳天赐也有此想,凝视向四周看去。
阮楚才缓缓地说道:
“柳天赐这小子说得很对,大汗的主要目的就是要消灭中原武林,扫除元军铁骑南下顽固不化的绊脚石,正苦于无谋时,恰恰逢日月神教教主向天鹏狼子野心,想一统中原武林,使日月神教总坛天顶成为号令江湖的宝座,也许是老脸难撕,就将一切假手于柳天赐,柳天赐傻小子如获至宝地捡了一个日月神教的便宜。”
阮楚才满脸沉笑,阴恻恻地说道:
“可人算不如天算,柳天赐沉溺女色,不务正业,眠花卧柳,一路美女陪伴寻乐到九江,被‘太乙真人’偷得了日月神教的圣物‘玄铁蝴蝶令’和‘碧玉环’。大家都知道日月神教那些迂腐不堪的堂主,虽说武功高强,可个个都无原则地讲些忠信之道,见了圣物如见了他爹,如是就出现了追杀丐帮、围攻武当和少林等所谓名门正派的好戏,你们可还有什么不甚明了的地方,我阮大爷有的是时间,给你们一一解答。”
柳天赐只见四周平台的喽罗忙前忙后的跑来跑去,平台的四击矗立着许多黑树干似的粗筒子,那粗筒子似乎是空的,喽罗正在往里面装什么东西。
柳天赐不知他们在搞什么鬼,但知道必是什么不利的事,俯身把所见到的事告诉上官红。
上官红听了花容失色,大叫道:
“大家注意,阮楚才要放火炮了。”
韩丐天听了也吃惊不小,因为他抗击元军才知道,在对元军作战时,人们继霹雷神弹之后,研制出了一种更具威力的火炮,就是将硝石、硫磺等烈性炸药装入铁筒的后面,在铁筒前面装些碎石、瓦砾,在炸药的推动下,轰射而去,威力奇高。
但由于每一次要装许多的瓦砾石子,作战时用于远距离进攻才用到,不知道阮楚才是怎么弄到这么多火炮的。
阮楚才手一挥说道:
“点炮!”
只见平台四周滋滋地冒出火光,韩丐天知道敌人在点炮引,从点炮引到爆炸要一段时间,韩丐天身子一纵,喊道:
“快跟我来!”
群豪有的知道这火炮的厉害,有的不知道,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兔起鹘落,韩丐天、柳天赐和晦能禅师、冯老大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敌阵。
韩丐天用神功将大炮筒转向山下,一会儿,只听见一排震耳欲聋的巨响,硝烟迷漫,火光冲天。
惨叫连声,没有跑、愣在那里的群雄还有两三百人,顿时血肉横飞,手、头、足四散,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幸好被柳天赐和韩丐天等推转了许多炮口,对着万仞高山轰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炮声巨响在山谷交相轰鸣,经久不息。
柳天赐和上官红宝剑出鞘,一声龙吟,红蓝辉映,万丈剑光中,如劲风疾吹,喽罗大片扑倒,火把照耀下鲜血如雨点四溅。
那据守平台四周的喽罗,哪见如此猛杀,骇然四散。
阮楚才大叫道:
“放箭!”
“嗖嗖嗖”竹箭飞蝗般射来。
柳天赐一看,密箭是从屋顶上射来的,一拉上官红的手,舞着宝剑,迎着箭雨,向屋顶劲掠而去。
群豪没料到屋顶上埋伏着弓箭手,顿时又有十几个人中箭而亡。
上官红身穿“天山鸟衣”,刀枪不入,竹箭的箭头虽然喂有剧毒,但一射到上官红胸前,就纷纷折落,上官红舞了一片剑圈掩护柳天赐。
两人跃上屋顶如切瓜剁菜,弓箭手纷纷从屋顶上滚落下来,没被砍着的,也自动从屋顶上吓得滚下来。
剩下的群豪大怒,心想:这阮楚才果真歹毒,叱喝连声。
“冲啊!”“杀啊!”
阮楚才急忙领着群魔向大门退去,群豪紧追其后,叫道:“阮楚才走狗,哪里逃!”
柳天赐和上官红在屋顶上,柳天赐心电一闪,不对呀,这阮楚才和众魔头武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怎么不打就跑,叫道:
“小心!”
话刚一喊出来,日月神教的正门地面“轰”的一声下陷,露出一个巨大的洞穴,冲在前面的十来人掉了进去,十几声惨叫从地洞里传出,这撕心裂肺的惨叫甚是恐怖。
柳天赐一看洞里徐徐冒着热气,原来里面是一口巨大无比的铁皮包着的大锅,机关一按,盖在地上的盖子向两边分开,里面烧着沸水。
群豪一愣,柳天赐大叫一声:
“不好!”
身子飞掠,可还是迟了,“轰轰”两声,众人只觉一片漆黑,两个大铁匣从天而降,刚好将群豪关在正门到大厅入口的这段长廊里,剩下的四五百群豪只有十几个冲在后面没关进,其余的全部被关住了。
柳天赐运劲一推,“砰”地一声闷响,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原来这四周都是铁制的大铁闸,少说也有三尺来厚,柳天赐身子上蹿,举掌一击,上面也是用铁板封合,纹丝不动。
群豪大恐,黑暗中柳天赐视物如昼,见上官红在四周摸着找他,走到上官红跟前抓起了她的手,上官红一激动赶快抱紧了他,柳天赐拍了拍上官红,轻声说道:
“你老公又跑不了,你干嘛这么抱紧我!”
上官红知道柳天赐能在黑暗中视物,脸一红,抱得更紧,嗔道:
“人家都急怀了,你在取笑我,我就是要抱紧你。”
柳天赐心里一热,这一生可有谁像上官红那么关切他,唉,就是这样死在一起也心满意足了。
里面群豪吵吵嚷嚷大骂阮楚才,柳天赐一看,见晦能禅师、玄清道长、冯老大,十三棍僧还有七个,青城派和崆峒派、萧山等一些顶尖高手还在,心中大慰,韩丐天一手拉着向子薇,怪眼乱转,似在搜寻他,但又看不见,由于关在一个大铁房子,丝风不吐,一片漆黑,群豪叫骂声产生巨大的轰鸣。
柳天赐心里一亮,低声对上官红说道:
“红儿,把‘美姬剑’拿出来。”
上官红“嗯”了一声,霎时,铁房子闪耀一片红蓝亮光。
群豪身上血迹斑斑,个个面目狰狞,柳天赐和上官红身上血最多,简直成了一个血人。
人们这才感到铁房子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亮光一现,叫骂声立停,铁房子里只听得群豪“呼呼”的心跳声。
柳天赐说道:
“我们不能光在这里叫骂,得想个办法出去。”
晦能禅师点头道:
“柳少侠,我们听你的。”
经过激战,群豪听到了阮楚才的话,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加上柳天赐神功一现,拼死救群豪,这些人都亲眼所见柳天赐侠义神勇,敌意一除,都知怪了柳天赐,晦能禅师一向言出不二,所以一时难以改口,称为柳少侠。
群豪对柳天赐的盖世神功折服得五体投地,叫道:
“柳教主,你拿主意吧,我们大家听你的。”
“柳帮主,我们大家可都错怪你了。”
柳天赐心中一热,竟流下泪来,想自己忽然得到这么多前辈的认同,不由心潮澎湃,豪情顿生,把龙尊剑一挥,将龙尊的盖世内力全部运在剑上。
只见红光大盛,龙尊剑带着龙吟锐响刺向铁板,“卟”的一声,没于剑柄,铁板子只剩下一片蓝光。
慢慢地,群豪感到里面一片燥热,铁房子变得暖烘烘的,一阵困意袭上心头,有人竟侧头睡着了。
“卟卟”声不绝,柳天赐已刺出了一条长口子,群豪知道柳天赐想在铁板上割一个洞。
铁房子越来越暖,变得有点炙热,群豪大汗淋漓,往中间挤拢,一股烟从口子里冒进来。
柳天赐叫道:
“不好,阮楚才在外面放火!”
群豪一阵骚动,感到铁房子烫人,像一个铁蒸笼,心想阮楚才那厮有恃无恐,原来早就布下这重重机关,要不是柳天赐神功盖世,这七十二门派的人哪有命在。
红光急闪,柳天赐已戳穿了一圈剑洞,将剑交给上官红,双手在胸前划了一个圈,“嗨”地一声虎吼,双掌对着剑洞圈平推出去。
“呼”的一声,一块圆形的铁板激射而出,好久才听到“咔嚓呛啷”,想是铁板砸碎大厅的桌椅掉在地上。
群豪烤得汗流颊背,在地上不停的跳动,有几个还烤昏过去,见柳天赐内力如此刚猛,也顾不得烫,大声喝彩起来。
铁板露出一个洞,一股烈焰往里一窜,热气扑面而来,本来铁房子里热气蒸腾,如火山加油,又晕倒几个。
柳天赐急急之中,心念一动想到,要是自己身子能缩小就好了,意念之中,体内真气流转,要知柳天赐体内聚了龙尊的至高无上的内功和日月精华,几乎包罗了天下所有的内功要诀,在襄樊丐帮大会点将台上,柳天赐对武当的百变神功和大理的随形剑气和师父的隔山裂岳掌已有所悟,他们这武林泰斗所施武功独树一帜,但万变不离其宗,都是由浑厚博大的内功为根基,然后加以演化,只是施功的部位及方式不一样,才命名出异彩纷呈的功力。
在这一基础上,柳天赐体内的真气随意所动,真气所经之处,只听见他骨骼噼啪作响,慢慢地,柳天赐身体缩作一小团。
群豪骇异,连韩丐天也惊讶不已,柳天赐会失传的“缩骨大法”?
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在喝彩声中,柳天赐持剑穿洞而出。
红光暴闪,几声惨叫,正在铁房子边搬柴烧火的喽罗已身首异处,余下的四散而逃。
柳天赐身形暴起,已抓住了一个,喝问道:“机关在哪里?”
没有回答,翻身一看,情急之中将喽罗的脖子捏碎气绝,只好放下,飞身一掠,这次用力恰到好处,轻带了一个。
那喽罗吓得魂飞魄散,伸手向地上的太极图一指,竟昏死过去。
柳天赐在太极图上一气乱踩,双脚踏到太极图的两个孔上,“轰”的一声,两块铁闸向上升起。
群豪蜂拥而出,外面天已大亮,群豪竟在铁房子关了一夜,个个烤得像熟透的柿子,带着一头的水汽,像从水里捞起来的,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可外面太冷,滴水成冰,一会儿群豪的衣服上结了一层薄冰,胡须、眉毛皆结了一层霜。
上官红和向子薇两人长发笔直悬垂,像无数棍细细的冰条。
众人对望,阳光有点刺眼,恍若从阴曹地府中出来一般,身上的血涂了一层薄冰,更加鲜红夺目,上官红看到自己穿着一袭血衫,血腥味扑鼻,吓得尖叫一声。
群豪轰然大笑。
跟着有人大叫道:“柳帮主!”“柳教主”已把柳天赐看作一个大英雄,如果不在这险地,早就把柳天赐抬起来抛两抛,他又是日月神教的教主,又是丐帮的帮主,一时激动,不知该如何称呼他,所以“柳教主!”“柳帮主!”的乱叫。
柳天赐意气风发,微微一笑:
“各位前辈太抬举我柳天赐了,子薇,天顶你熟悉,麻烦你前面带路,我们去抓住阮楚才那元狗。”
向子薇往前一跃,正要引群豪进去。
突然,从大厅四周侧门涌出了八路人将群豪围在中间。
柳天赐一望,至少有两千多人,而群豪死伤过半,满打满算,大概只有四、五百人,幸好活下来的都是顶尖高手。
一个翁声翁气、不太标准的汉语的声音,阴恻恻的传了过来:
“柳教主,真是英雄出少年,这般年纪就练就神功,可惜不辨是非,弃明投暗,可惜啊,可惜!”
这声音好熟悉,柳天赐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抬头一望,脸色大变。
站在大厅中央的人,秃顶,像鹰一样的眼神,蓝眼珠,眼窝深陷,鹰钩鼻,脸色苍白,两颊无肉,颧骨高耸,身体瘦长,比一般人要高出一头,如一根竿,手里担着一根金光灿灿的禅杖,蓝眼射出阴光,令人不寒而栗。
韩丐天朗声说道:
“‘太乙真人’,你倒真是越老越糊涂,就算不认得我老叫化子,可连你师父的龙尊剑也不认,这等欺师灭祖,还不赶快跪下叩几个头,然后我叫帮主清理门户,给你个好死!”
柳天赐这才想起这人就是他在九龙寨后竹园所见的“太乙真人”,即成吉思汗的护国大师,怪不得声音这么熟悉。
“太乙真人”凝视注视着柳天赐手上的“龙尊剑”,脸色大变,他早知道柳天赐会使“龙尊剑法”就颇为震惊,心想肯定是白佛和黑魔弟子,可这“龙尊剑”是龙尊的至宝,怎么会到这小子的手里,难道是师父的关门弟子,真是师父派来清理门户的,一下子拿不定主意,神色颇是踌躇,果真跪下叩了三个头。
群豪无不称奇,大家都知道太乙真人是西域圣火教教主,武功甚是诡谲,后来无意中救了龙尊,龙尊就教了他“天魔剑法”武功陡增,从西域到东土历练印证武学,从未逢到敌手,最后碰到疾恶如仇的韩丐天,两人激斗了三天三夜,到最后比拼内力时,被韩丐天的“隔山裂岳掌”震伤,才知天外有天,逃回西域,若练内功,再战中原。
经过二十年的苦练,想再到中土,正碰上成吉思汗大军南下,凭他的惊世武学和诡计多端,被成吉思汗聘为护国大师。
叩完头,“太乙真人”站直身子,翁声翁气地说道:
“柳天赐可是龙尊师父的关门弟子?”
韩丐天哈哈大笑道:
“什么关门弟子?说你老糊涂你不相信,龙尊为什么不给你‘龙尊剑’而给了他?”
“太乙真人”浑然不解道:
“你说是为什么?”
韩丐天煞有介事地说道:
“‘龙尊剑’是龙尊的至爱宝物,给柳帮主,就是叫柳帮主从此代他行令。”
“太乙真人”恍然大悟,“哦”了一声道:
“我师父叫柳教主代他行什么令?”
韩丐天提高声音叫道:
“你怎么还叫他柳教主!”
“太乙真人”茫然道:
“那我叫他什么?”
韩丐天随口说道:
“你应该叫他‘龙尊后伯’。”
“太乙真人”略一迟疑,但还是恭敬叫道:
“龙尊后伯。”
韩丐天又说道:
“这就对了,现在‘龙尊后伯’代你师父行令,命令‘太乙真人’自刎而死。”
“太乙真人”僵立当场,脸上肌肉抽搐,眼光盯着柳天赐,甚是可怜地问道:
“‘龙尊后伯’,我师父龙尊真是这么说的吗?”
包括柳天赐在内,大厅里所有的人无不匪夷所思,想这“太乙真人”武功空前绝后,诡计多端,怎么凭韩丐天几句话弄得痴痴呆呆,神魂颠倒,看他样子,似乎真要自刎而死。
在常人心里,韩丐天的话纯粹是开玩笑的谎话胡言,这“太乙真人”则深信不疑,人们以为他肯定有些神志不清,要么就是走火入魔,才这个样子。
可韩丐天心知肚明,像西域异邦人不仅和中土人长相不一样,思想方式更是大异,西域人从不说谎,所说的话是铁板上钉钉,说一不二,并且做事是就事论事,条理分明很清楚,原则性极强,比如敬重师父,一旦心中有了这一原则,那有师父在和没有师父在是一样的敬若神明,宁愿死,也不打破这一原则的。
阮楚才在一旁大急,叫道:
“护国法师,这老叫化子是中原武林第一大骗子,你别听他胡言乱语,他说的全是谎话。”
上官红想到自己在鄱阳湖边,见到柳天赐怀抱绿鹗的时候,也似他这般神情惘然的样子,难道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也为情所困!
“太乙真人”深陷的眼窝洞开,从里面射出一道精光,“嗯”了一声。
阮楚才在旁观言察色,接着说道:
“护国大师,大汗是怎么吩咐我们的,这些都是中原冥顽不化刚腹自用的武林正派,今天我们要将他们尽数剿灭。”
“太乙真人”苍白脸上肌肉牵动,心中一凛,心想:对啊,差点为了小原则坏了大事,脸色一怔,发出桀桀怪笑,翁声翁气厉声说道:
“将大门放下来,除了‘龙尊后伯’其他的人都得死!”
“轰”的一声,铁闸又拓下,明亮的大厅阴暗了不少,四角的魔头如鬼影幽灵,群豪操起兵器,全身戒备。
阮楚才狞笑喝道:
“弟兄们,为大汗立功的机会到了,杀!”
四周的魔头向中间掩杀过来,顿时,兵器交鸣,喊声大震。
柳天赐牵着上官红手,游目四顾,一看大惊,这些魔头居然像训练有数攻城掠寨的军队,都穿着六大堂主的衣服,后面跟着的魔众,也有少部分是日月神教投降的亲兵,也都服色统一。
“南海六魔”带领的魔众穿的是“青蛇堂”的衣服,和阮楚才带领的穿着“白象堂”衣服的魔众,从正面杀来。
“西天五杀”带领着“玉马堂”教服的魔众,“寒冰门”带领着穿着“赤龙堂”教服的魔众,“玄幽门”带领穿着“绿麟堂”教服的魔众从西边侧门杀来。
后面是“四大淫魔”的幸存者“闭月魔”所带领的杂牌军,穿着黄色的衣服,从后面杀来。
他们交错穿插,想把群豪分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然后各个击破,而且后面的魔众往前推压,将包围圈缩小,这样群豪难以施展手脚,形势危急。
柳天赐暗叹道:这“太乙真人”在短时间内能将这批杀人成性有魔头训练的攻防有序,倒真是一个奇迹。
上官红自小在元帅府长大,经常看到上官雄操练军队,知道这叫分而击之的作战进攻策略,一般用在敌寡我众之时,围攻分歼。
群豪也都是久历江湖的前辈,不知经过多少生死相搏,也认识到众魔头的用意,吆喝起来,背靠背作战,尽量不让敌人折散。
但众魔头个个魔性十足,以带头人作头阵,拼命往里面追杀,包围圈已打开六处缺口,后面的魔众往前推进,眼看就要冲得稀烂,群豪奋力抵抗,惨叫声不绝入耳,热血四溅。
好惨烈的血战!
上官红略一思索,对柳天赐说道:
“天赐,快,号召晦能禅师、冯老大等顶尖高手,从敌人尾部下手。”
柳天赐心里一亮,面露喜色,一声长啸,形势险恶,也顾不得那么多,大叫道:
“晦能禅师、玄清道长、冯老大,你们快跟我杀出去。”
群豪混战,就缺少一个带头人,所以没有统一指挥,各自为阵,柳天赐这一喊,群豪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
晦能禅师等顶尖人物赶快向柳天赐这边拢来。
柳天赐正色道:
“师父你留着坐镇中间,其余的跟我突围出去,然后以一当十,分杀敌人尾部。”
群豪见柳天赐铿锵有力,指挥若定,顿时群豪振奋,轰然答应:
“好!”
柳天赐和上官红一马当先,眼看五六个前辈拔地而起。
排在后面的都是一些武功较弱的魔众,像晦能禅师是少林寺达摩院的禅师,玄清道长是武当派除“玉霞真人”之外的第二位人物,冯老大是华山派的大师兄,剑法尽得华山剑的精妙……真如虎入羊群,秋风扫落叶。
剑光闪动,一片血雨,一片惨叫。
魔众骇异,有的就抱头鼠窜,大厅四周,众魔的外围一阵骚动。
围在中间的群豪奋力往外杀,韩丐天在中间的包围圈中周边游,掌影翻飞,隔山裂岳掌飞沙走石之力,每击一处就攻开一道缺口,群豪就跟着向前攻一步。
魔头见外围已乱,一分心被群豪将包围圈扩大了一倍。
“太乙真人”站在大厅的中堂前,旁边两个元军将帅模样的人陪在左右,“太乙真人”脸上阴晴不定,凝神观战。
大厅里形势逆转,以韩丐天为首的群豪在大厅中央左冲右突,以柳天赐为首的几大顶尖高手横冲直闯,一起一落就横扫一片,在外围发动攻势,以两人为中心的群豪凝结成两股极强的势力,遥相呼应。
“太乙真人”心中凛然,中原武林真是人才辈出,见柳天赐舞着龙尊宝剑,如虎啸平川,龙游大海,身影上下龙腾虎跃,红光组成一束光链,带着龙吟,在大厅上上下出没,气势大开大合,如疾风入林,上官红身姿翩翩,美妙至极,如凤舞九天,孔雀开屏,红蓝两个光圈交相辉映。
天下竟有配合得如此默契的剑法,在“太乙真人”远观的眼里如同一个人同时使两把剑一样。
“太乙真人”惊诧莫明,这“龙尊后伯”的武学功力似乎在自己之上。
对场上的局势,太乙真人暗惊:延续下去十分不利,必须先制住韩丐天从那面突围,心念一动,竹竿的身子一晃,步伐怪异至极,两根瘦长瘦长的脚管一并,身子一起如蜻蜓掠水,从众魔头顶上一个起落就到了包围圈中间。
韩丐天双掌催动,挟带着轰隆隆的雷声,如小山似的身子甚是轻灵,在中间的圈子满场游斗,雷霆万钧之力向众魔头撞去,掌影所到之处将众魔头逼退几步。
韩丐天转到南海六魔面前,双掌一分,化出六道掌,分击六魔,忽然见一只枯枝似的手一粘一带,一根金光灿烂的禅杖随风而至。
六道劲力如击在一团棉花上,仿佛泥牛大海,韩丐天大惊道:
“太乙竹竿,我是你龙尊后伯的师父,你叫我龙尊师伯,怎么敢跟我过招!”嘴上叫手上一点也不含糊,身子一侧,卸掉禅杖下击之力,一招“蛮牛耕田”身子一躬,左手成爪向“太乙真人”腰部抓去,右手一掌向他面门击去。
“太乙真人”翁声翁气道:
“我先将你制住再说。”禅杖上的一串金环急响,一招“魔海扬波”禅杖作剑式斜点韩丐天周身十二处重穴。
这两人曾在三十年前激斗过三天三夜,后韩丐天内功精纯,稍逊一筹,用隔山裂岳掌震伤了“太乙真人”后“太乙真人”回到西域,闭关修炼了二十年,将西域怪异之功揉进到“天魔剑法”,悟出了一套怪异的“天魔杖法”,武功精进,与以前的“太乙真人”不可同日而语,韩丐天毕生穷研隔山裂岳掌,已练到摧枯拉朽出神入化的境界,在中原武林龙尊归隐后就由他添补了武林泰斗之称。
两大武林高手相斗,劲风呼呼不绝,扫到众人的身上,在场的都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都感到一阵窒闷,“太乙真人”的禅杖一扫,韩丐天避开,旁边的两个峨嵋派的女弟子就遭殃了,身子拦腰扭断,横飞出去。
众人只觉得龙行天下,雷电交鸣,哪还有心思混战,都停了下来,远远退在一边,为两位武林泰斗空出了大厅中央。
这样只见两位武林泰斗身影翻飞,其余的人在旁边凝视观看,阮楚才领着魔头站在一侧,柳天赐带着群豪站在另一侧,众人都是武林中人,嗜武如宝,个个都屏声敛气,看得惊心动魄,有的竟不分敌友,连声喝彩。
柳天赐巡视大厅,大厅上尸体横陈,血流成河,外面寒风吹来,带着粘糊糊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上官红“哇”的一声竟呕吐起来,柳天赐连忙扶起她,面露惶恐之色,以为上官红受了内伤。
向子薇拉过柳天赐附耳说道:
“柳大哥,恭喜你,我表姐有了!”
话音虽细,却钻入上官红的耳朵,上官红俊面大窘,斜睨向子薇,见向子薇肚子薇微的鼓起,腰身变粗,心想:我以后也会像表妹那般,不由得有点害怕,嘴里却说道:
“表妹,要不是我将你对段公子说的话学一遍。”
向子薇一愣,马上省悟,钻到上官红怀里,撒娇道:
“表姐,你坏,你坏,你偷听……”
上官红笑道:
“我偷听什么?”
向子薇不答,猛地站直身子说道:
“表姐,堂主和丐帮的长老、我妈他们不知怎么样?”
上官红笑道:
“还有你安柯哥吧!”
群豪正在观看两个武林泰斗生死相搏,倒没注意到两个女孩在柔情满怀谈论儿女情事。
《龙腾记》上卷终
下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