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小外重新审视方菲菲脸上的表情,刚想开口,从外边突然蹿进一只狗。汪汪叫个不停,眼睛瞪得老大,虎视眈眈的望着段小外。
“虎子,过来。”看到自己犬的身影,方菲菲似乎吃了定心丸,双手抚摸着虎子。头也不抬,指头微微颤着露出自己内心的波涛。
“菲菲,你怎么了?是与什么难言之隐吗?”然宇温柔的声线在段小外耳边听来,尤为的刺耳。
她诧异的望着然宇,面上带着疑惑,对自己的判断也产生怀疑。肩上的手,紧了紧。
“别分心,冷静,理性旁看。”莫然镇定的声音让她按捺住心底的涌起的浮躁。
方菲菲神情有些微动,但始终没有抬头。声音相比较开始也低了几个分贝,她的手开始剧烈的颤抖,眼角摇摇晃晃的挂着泪珠,摇摇欲坠却未掉落。
“我什么都不知道。”方菲菲说完。
小八佯装惊诧的喝到:“诶,你们看,刚刚方菲菲后边有个人影。”
“啊。”方菲菲急促的往自己后边看,手一用力,压着了虎子。狗吠痛呼声,嗷嗷在屋子里边响起。
段小外轻轻安抚受到惊吓的虎子,眼睛却一直盯着方菲菲的反应。
此时的方菲菲似乎有些魔怔,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嘴里一直喊着:“不是我,不是我。”
“不是你,那是谁呢?”小八在一旁轻轻的说道,慢慢的引诱着。
方菲菲呐呐的动动嘴唇,并未发出声音,眼睛却是慢慢上移,一张一合明显说的二个字是:“然宇。”
小八,勾起嘴。慢慢的将自己杯中的水,一饮而尽,站起身。
“走了,兄弟们。”
小王一脸懵逼的神情望着小八的背影,后知后觉的跟在后面,朝着里头忙活的方大娘喊了句:“大娘,我们走了。”
段小外看莫然一眼,见他点头,也起身往外边走去。在即将踏出门槛的那一刻,她转头看了方菲菲一眼,看到的满是木然无神。
她在心底哀叹一声, 这个骄傲的女孩子,估计是很难在缓回来。
外边开始下着蒙蒙细雨,整个村子虽然人口不多。但在路上, 还是可以看到断断续续的人穿着蓑衣,往家里赶着。
见着段小外一行人,都会热情的打招呼,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因为下雨,天气变得有些凉快,雨下的不大。
丝丝打在脸上,有一些凉意儿。似丝绸,冰凉又柔和的触感。微风轻抚过,发丝微微张扬在满是潮湿的空中。
五个人并肩走在路中,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回忆刚才的画面,在思考着些许事情。安静的气氛在空中弥漫,段小外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冰凉,刚缩着。就感觉到,手心的触感,同样的冰凉却因触碰温暖。
她心底一惊,抬头看去。是莫然的手, 心里稍微安定,嘴角也微微扬起。
小王的老家,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房子。从外边看去,破旧但很复古。
一进去,迎面而来的是被雨水戳破的蜘蛛网。中间有着一个四方形凹池子,在左侧,有一个木楼梯。
踏上去,摇摇晃晃,似乎在诉说着自己的年份悠久。二楼放着许多罐子,身上都布满了厚厚的灰尘。
此时的雨停了,升起一轮骄阳。阳光透过瓦屋檐倾洒下,蜘蛛网都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小王的目光扫过屋子的每一寸角落,想要将它们都放在心里。后边的段小外,拿着照相机咔咔照个不停。
来的时候,就答应过小王,一定要将它们和他都给拍下来。给远在外乡的老人看看,故乡的模样。
至今,她已经拍了上百张照片。满是灰的房子,让她有些呛。身上的衣服,也沾了些许灰尘。刚想整理,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内,仔细的将她的衣服整理。
段小外脸变得刹红,站着不动。两人的头靠得很近,阳光洒在两人身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虚化了棱角。
雨后的空气,一尘不染。远处的山峦在白云的衬托下,变得缥缈虚幻。段小外贪婪的呼吸着,这让人惊叹干净的空气。
路边两旁的小花儿,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清香。雨后滋润过青草,欲滴青翠可人。河水潺潺留着,就连飞过的鸟儿都带着雀跃的味道。
只有天空下的四人,相对沉默着,无言。
“我能抽着烟吗?”小王对着唯一的女性,段小外说道。
“恩。”段小外点点头。
“怎么可能是然宇这孩子呢。”小王狠狠的吸一口烟,狠狠的丢在地上,用力一踩。
小八拍拍然宇的肩头,开口道:“现在还不能断定。”
“方菲菲都说了。”小王大声的道,“怎么可能不是他,真是错看他了。”
段小外挑挑眉,看着暴怒的小王道:“不要通过表面看本质。”
“呵,小外都学会调侃别人了,跟在莫然后边,果然是有长进。”小八轻笑。
一句话让她脸变得通红,安静的坐着一句话不说。
莫然轻轻拍拍她的头,以示安抚。远处的狗,都耷拉着头,似乎是被大雨摧毁过。身上的毛都一撮一撮黏在一起,可怜兮兮的望着看上去很和善的人类。
段小外招呼过一只狗狗,拿出车里的吸水纸,轻轻的帮湿透的狗狗擦拭。
一边听着他们三人的讨论,静静的在一旁发出声音。她点点狗黑黝黝的鼻子,狗狗就左右摇晃着自己的头。
憨憨的模样,惹得段小外咯咯直笑。仔细的瞧狗,瘦不拉几,肚子都是瘪的。她起身去车上拿了些压缩饼干,和无辣的牛肉干。放在手中,蹲在地上喂着狗。
“你说,然宇这小子是不是有两个人格,有一个是我们不知道的。”小八听完小王对然宇所知的事迹发声道。
见莫然一点都没惊讶的表情,小八心里有了一个底,便不再言语。
一旁没听懂的小王着急,“诶,到底是什么,告诉我啊。”
忽然感觉到自己上头的目光,段小外仰起头,发现站在面前的正是他们谈论的主角。
“然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