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以桐说话从来都是这样机灵,表面上像是在夸奖艾城雪,实际上却是在讽刺她手段耍的好,让两个男人都对她俯首称臣,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不管怎么说,姐姐们都是嫡出,我这样的出生,他们连正眼都懒得瞧我。”
艾以清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艾城雪见状连忙安慰。
“妹妹这么伤心做甚,你的琴棋书画在我们之中是拔尖儿的,世上有多少才子在排着队找你这样的姑娘!害怕不能被人娶了去?”
艾以清被她夸的有些脸红,埋怨地推了推她。
“姐姐,休要胡说,也没个害臊的……”
“呵,你姐姐能有什么害臊,要是懂得半点害臊也不会霸着两个男人在身边了……”
“姝儿,不可对你姐姐无理!”
艾律听了艾以姝这话,被呛咳一口,随机就呵斥她。
“本来就是,我又没说错,五妹,你以后要是多向她学学,估计要娶你的男人都能把家门给踏破了!”
“啪!”艾律脸色不佳,啪地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放。
“你真是胡闹,给我好好吃饭!不许胡闹!”
艾以姝无所谓的抿了抿嘴,反正她说的是实话,直白一些又怎样。
“好了好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六姑娘说话向来都是直来直去,也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好好的,都快些吃饭吧,才都要凉了。”
艾以桐见这情景,连忙笑着出来打圆场。
“都是自家姐妹,我们可千万别人家看笑话啊!”
几个姑娘这才安静下来?好好的吃着饭。
“大人!大人,皇宫里送帖子下来了,请您过目。”
一身披盔甲的侍卫带着一封华贵的请帖,走到桌前,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上。
“爹爹!爹爹!快让我看看!”艾以姝惊喜地三步并作两步,从他手中抢过请帖,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登大宝至今,河清海晏,物阜民康,特新颁此号昭告宇内,尔与朕共庆,以示与民同乐。钦此!
艾以姝念完,桌上的姐妹几个就雀跃了起来,普天欢庆,皇上摆宴,这可是个结实皇孙贵族的好机会啊!谁不想去!真是天赐良机!
女儿家如此不矜持像什么样子!”艾律一拍案几,厅内瞬时间静了下来,只有艾以姝兴奋着一张笑脸十分开心道。
“爹爹,女儿要告辞了,爹爹慢慢吃吧。”艾以姝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大厅,只留下一脸难堪的艾律一句话憋在口中还没有来得及说出来,最终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爹爹莫怪以姝鲁莽,估摸着是能和心上人见面了,这般急匆匆的回去铁定是寻漂亮物件去了。”艾以桐掩唇轻笑调侃道。
艾律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女大不中留啊。”
艾城雪忙接话道:“爹爹这番就错了,姐妹几个不都孝敬您老人家吗?”
艾律看着,终究是笑了起来,虽笑容不深,但至少没有了伤感的情绪。
等到吃晚饭一众女眷告辞后,刚出了大厅,矜持的性子便被抛却了起来,带着丝丝见外的商讨着穿什么样的衣衫更大方,画什么样的妆容更漂亮,还商量着一同去布庄。
“城雪,我们去裁布你去吗?”艾以清听着突然问了一句。
艾城雪摆了摆手笑道:“我就不去了,反正还有衣裳能穿,你们去吧。”
艾以桐忽然拉过艾以清调笑道:“人家儿不需要这些多余的装饰便就是抢人风头了,你若是还叫她做身漂亮衣服,岂不是让咱们这些姐妹都没有存在的余地了。”
艾城雪呵呵一笑回道:“城雪这身皮囊不都是受之父母,没什么好拿出来炫耀的,若没有事情的话,城雪就先回去了。”
剩下的几日,右相府的小姐们都开始极少出现,为的就是在这难得的皇家宴会上独具鳌头,而艾城雪只差人将画好的图纸送去裁缝店中,自己每日在院中静养。
金雀匆忙的从外面跑了进来,艾城雪此时正懒散的在小院子里面闭目养神,在金雀来到门口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睛,看着莽撞的金雀皱了皱眉头,说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鲁莽。”
金雀大口喘了几口气,微微缓过来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开口说道:“是,是裁缝店。”
“可是准备的定金银两不够?”艾城雪接着下话说道。
金雀用力的摇了摇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今儿我去裁缝店取衣服的时候,风雪楼的老鸨凑巧也给她们的姑娘做衣服,无意间看到了您的衣服画稿,就非要托我亲自见小姐一面。”
金雀说罢小喘了一口气,颇有些小心翼翼的看着艾城雪的神色变化,让金雀觉得惊讶的是,艾城雪在听到这样一个烟花之地的老鸨看中她的衣服后,丝毫没有怒色,让金雀更加的猜不透艾城雪的心思。
艾城雪在心中暗自思衬了一番,才抬起那双媚人的双眸,对金雀说道:“如此那便约在明儿吧,今儿身子越发乏累不想动弹。”
风雪楼是这里最大的青楼,那里的姑娘是出了名的好,有不少的皇亲国戚都会流连于此,名声可不一般。
“是,金雀知道。”
第二日,金雀带着艾城雪风雪楼外的时候,艾城雪仔细的看了两眼风雪楼的装潢,比起城中其他地方,确实是要华丽的多。
那风雪楼的老板在见到艾城雪之后只是稍稍的惊讶了一下,后面便没有其他较为失礼的表现了,倒是看起来大方异常,脸上一直都挂着客套的笑容,身上有些商人的痕迹。
“我也就不拐弯子了,那日恰巧看到了姑娘的画稿,我觉得姑娘的设计风格十分好,想要请你到我们风雪楼为我们姑娘做衣服,价格我们之间可以协商,姑娘觉得如何?”风雪楼老鸨眸中透着精光,带着商人的狡诈却又让人发现不出破绽……
艾城雪淡淡一笑,“我自是相信风雪楼老板的实力不容小觑,只是。”
“姑娘还有什么疑问吗?”
“疑问倒是没有,但是有一个要求,就在在我需要什么的时候希望你可以尽力的帮助与我。”艾城雪的话说完,老鸨的脸上出现了犹豫的神色,老鸨脸上出现的情绪都印入了艾城雪的眼底,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意味。
而后坚定的抬起头看向艾城雪说道:“姑娘既然这样说,老鸨我也不好推辞,日后咱们就会合作关系了,不知道姑娘贵姓?”
“艾。”
老鸨愣了愣,随后一笑,应了一声:“艾姑娘。”
艾城雪微微一笑嗯了一声。“老鸨若是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我就先走了。”
“艾小姐,我们风雪楼信任头牌即将面世,所以我希望艾小姐可以再那之前做一件衣服出来,等衣服出来之后我会一并付给你所有的酬劳。”老鸨拦住了艾城雪的去路说道。
艾城雪点了点头。“自是放心。”
一直到出了风雪楼,金雀这小脸上满是忧愁的说道:“大姑娘,咱们就这样和青楼合作,是不是有些不大好呀,大姑娘,你若是不想,金雀这就回去推了那老鸨……”
艾城雪勾了勾唇,嘲讽的语气从口中飘出。“金雀,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就不要担心那么多,更别说是不需要担心的问题。”
金雀听后讪讪的闭上了嘴巴,总感觉现在的大姑娘和以前的大姑娘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却又看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铜镜中肤若凝脂模样绝色的妙龄女子忍不住抬起手抚了抚,一声叹息从口中溢出。
"大小姐,各房的小姐们都等着您呢?"
艾城雪手上动作还未放下,就被金雀给打断,铜镜中倒映出后面一身青色裙装的金雀,清秀的面容上堆满了开心的笑容,见艾城雪一直没有回应,似乎是懂得察言观色一般,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间。
本还感叹惆怅的艾城雪此刻却忽然勾了勾唇,本就美的惊心的面容更加绝妙。
出了屋子,大老远的,一声声女子的嬉笑声入耳,不大一会儿,就看到一片五艾六色的景象。
“大姑娘你可终于来啦!”
只见得一抹蓝色的人影冲了过来,转眼的功夫艾城雪的胳膊已经被人给拽住,侧目一看,一张笑意盈盈的面容印入眼帘。
艾城雪的眸光闪了闪,顷刻间换上了温婉的笑容。“有劳姐姐挂念了。”
各院小姐纷纷问安,艾城雪面上知书达礼,心里面是何心境,看看那隐藏在长袖下的双手,便是了然。
艾城雪抬眸似笑非笑的看向金雀,启唇道:“金雀,我突然想喝你泡的碧螺春了,你现在去泡一壶吧。”
这一变故让其他小姐都有些微微怔愕,金雀听后异常勤奋的应了下来,屁颠颠的往膳房走去。
艾城雪想着,时间该差不多了。
“六姑娘来了。”
正想着,就传来了丫鬟通报的声音。
投望过去,只见艾以姝身边跟着两个丫鬟,穿着一身粉色长裙,远远看去娇嫩可人,甚是招人喜欢,昨儿还穿着旧衣裳,今日便换了这身行头,想来是又出去做衣服了。
艾城雪看了看,便朝着艾以姝的方向款款走去。
艾以姝看着艾城雪走来的身影,渐渐露出眼底的不屑和狠毒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