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老汉在敖秋生那里被迫收了一块龙纹玉佩,吓的不轻。等回到了家中,他满脸严肃的关紧门窗,将院子晒制的药材小心的盖上,那是自己儿子在医馆带来的药材,老大夫交代儿子要小心晒制,过几日再送回医馆。
老汉四下确定无人看见,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摸出玉佩,仔细的感受龙纹玉佩上的每一道雕刻的痕迹。
都说老汉吃的盐多见识就广,这个卖风车的老汉也不例外。
他心中清楚,这块玉佩绝对不是普通人能用得起的,而今日又有些莫名其妙的到了自己的手里,恐怕会引来一些见财起意的人。
他真的怕极了,家中只有他和一个儿子,他不太想冒什么风险,意外之财总粘着危险。
老汉叹了口气,幽幽道:“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
等到了晚上,上山砍柴的儿子回到家中,老汉看着自己的儿子疲倦的神情,也就忍住心思,没有把玉佩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儿子。
他琢磨着,自己和儿子孤苦伶仃这么多年,儿子今年十五了,也到了结婚的年龄,不如就拼一拼,回头偷偷去当铺把玉佩当了给儿子置办点家业。
儿子兴奋的和老汉说起今天在山上的见闻,说是砍柴下山的时候因为背的柴太多绳子断了,恰好一个贵公子路过,解下侍女系头发的绳子,赠与他绑柴。
老汉心中惊讶不已,一个侍女绑头发的绳子怎么可能能绑柴呢?哪有这么长的头绳?
而且儿子描述的人,岂不就是今天给自己玉佩的那两个人?
老汉担心是这两个贵人瞄上了自己的什么东西,因此提前结好方便下手。
吃过晚饭,一对父子忙碌了一天,儿子刚一沾枕头就困得不行,不多时就昏昏睡去,但是老汉却没有睡着。老汉心里惴惴不安,他想着白天的遭遇,想起了那块玉佩,就用力的掖了掖枕头,这才放心的陷入昏睡。
熟睡的老汉没有料到,他深怕的见财起意的贼人来得这么快,这么急。他不过才得到这块玉佩,那些贼人夜里就盯上了他,在凌晨时分趁他们熟睡将他家盗的一干二净,而且还亮出了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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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敖秋生两人再度经过卖风车的摊位,却意外的发现老汉没有出现。
敖秋生有些奇怪,按理来说那老汉穿着朴素,身上的衣服是补了又补,应该每日都勤于售卖才对。怎么今日却不见了人影,就连摊位都没有收拾干净,一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样子?
桃子想了想,解释说:“或许是这老头儿家里有事没来吧?”
敖秋生若有所思,他不通世事是真的,但他也不是一个傻子。相反,他很聪明,他推测说:“或许不是这样的。昨日你还记得吗?我们买了风车,周围人的眼神瞬间就变了,那老汉的摊位一下就被很多人围拢了起来,甚至还有两三个人远远的缀在我们身后跟着我们。就连我们上山游玩他们都跟着。”
桃子说:“也许是我们想错了呢?”
“不会的。生活不易,怎么会有这么多游手好闲的年轻人上山游玩呢?他们身上脏兮兮的,可不是读书人的打扮。”敖秋生叹气,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人间和龙宫的区别,原来人间还有那么多弯弯绕,原来那老汉不愿意要玉佩是真的担心。
“看来,这老汉八成出了事。”敖秋生说。
“那……我们去救他吗?”桃子问。
“大约是晚了,人没来,不是死了就是被绑走了。”敖秋生琢磨了两下,然后下定决心道,“桃子,你还记得老汉身上的味道吗?有一股药材的味道。”
桃子点了点小脑袋,说:“会不会是医馆的大夫?”
“大夫能出来卖风车?”敖秋生似笑非笑,“总之先去医馆一趟。这临青也不大,恐怕也没几家医馆。”
说着,两个人就四处寻找医馆,果不其然临青城里只有一家医馆。这反而使敖秋生省下了不少事。
敖秋生摸出一锭银子递给大夫,询问医馆有没有人今天没来。这银子是昨日在山上寻的小石头,用了障眼法变成的银子。敖秋生不屑于欺骗别人,所以在给假银子的时候,就顺手施了个小法术,可报一月的驱虫驱蝇,也就当作真正的报酬了。
那老大夫面不改色的将银子收进袖里,一摸成色不错,心中暗喜,对眼前的贵公子就更加恭谨了。毕竟临青城里穷人多,治病买药大多都回不了本,此刻能有一锭银子入账,一年的药钱都足够了。
老大夫说:“医馆一共只有三个学徒,今日来了两个,还有一个叫马汉,这两日我让他给我晒制一些药材,也就没有让他来医馆。”
敖秋生面色凝重,那老汉身上有药材味,说不定就是这个学徒马汉的家人。当即向老大夫询问了马汉的住处,又匆匆赶往马汉家。
到了马汉家,敖秋生就知道事情不妙了。马汉家大门虚掩,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院子里凌乱不堪,几个盛满东西的簸箕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撒了一地的药材。
匆忙推门,大步走进入屋里。等一进屋子,敖秋生就气的咬牙切齿,满眼血色。他阴着脸阻止了向屋里探头的桃子,毕竟侍女桃子是个女性,见不得这种杀人场面。伸手探了探老汉和儿子的尸体,尸体早已冰凉,应该是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看了看尸体上的伤口,尸体上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显然是行凶者武功高强,所使的匕首极为锋利,一刀直接刺穿了心脏,当即毙命,没有一点反抗的机会。
敖秋生恶狠狠的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此事就是使我背上了因果……”
“最好别让我找到这个凶手是谁,否则我东海龙太子今日必要杀他!”
要知道,两条因为自己的言行而遭受杀身之祸,这在功德上来说就是有所亏欠,欠了他二人两条人命。虽然他是龙族太子,但也要在乎凡人的性命的,不然所欠德行就会越滚越大,直到将他自己碾成一滩污血。
一跺脚,敖秋生最终看不下两条人命的陨丧,他捏着法诀对还迷糊着的桃子说:“小桃子,在这里等我片刻,你就看好这里,我去去就回。”
没等桃子反应过来,敖秋生就运转浑身法力,施展青云寻鬼之术化作一缕青烟钻入了地下。
这青云寻鬼之术其实还颇有来历,四海范围广阔,风云易变,因此时常有渔民淹死在海里,而且水鬼往往都是行踪难定,忽来忽去的,很是让诸位龙王头疼。时间一久冤魂就搅乱了龙宫的休息,于是四海各龙王就去地仙之首镇元子那里学来了青云寻鬼之术,专寻阴魂,以便清理。
敖秋生要去哪?当然是阴曹地府,去找被黑白无常拘走的老汉魂魄。
准确的说,是临青城的鬼庙,也就是此地黑白无常暂时落脚的地方。一般来说,黑白无常是阴曹地府的拘魂使,就像城隍土地一样,按照地区一个地区就有一个。而地府中规定,黑白无常拘捕死者魂魄之后,不会立刻发往地府,而是等到每月的十五日统一牵着魂魄野鬼回到地府交差。
“今天是十三日,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