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开门不到一小时,挂号的人就已经排起了长队。医院开始有些吵嚷,每个人都在因不同的事情而言语。
就在神经外科的走廊上,主治医生步履匆匆的拿着检查表,看着上面的检查内容。
“这次手术风险挺大。和以前一样,你先去问问家属的意见吧。得有保证。”吴启思盯着主治医生的脸,认真得点了点头,接过检查表,就和主任在两楼交界处分了手,反身向病房走去。
这次需要手术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病症是第三脑室肿瘤。
病房门被推开时,年轻人的父母立刻惊觉似的站了起来。当见到穿着白大褂面无表情地走进来的吴启思,就像是看见了希望,立刻迎了上去。妇人双手急急忙忙地捧住吴启思的手,用祈求的眼神地盯着他,“医生,怎么样?我儿子的病能治好吗?什么时候做手术。你看着手续什么的都办了啊。钱也给你们备好了啊!”
“对不起,阿姨,您儿子得的是第三脑室肿瘤。由于脑室部分狭窄,手术起来会很困难。所以并不建议进行手术。”吴启思蹙着眉头,将自己的手抽出来,背在身后,“但是如果你们强硬要去手术的话,需要征求你们的意见,是要认可风险的。”此时,妇人的脸色像是翻了一翻,态度立刻冷了下来。现在再看妇人的脸色,刚才的乞求之意,哪里还看得见?
“我们钱都掏了你们不给我们做手术!你们是庸医吗!”
“孩子他妈,冷静一下!”男人扶住妇人的肩膀,用力地钳制拄,眼神里尽是慌乱。
“你别碰我!谁说去医院看就能治好了啊!你们就是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签什么风险!你们就是想摆脱责任!”说完话,妇人不停地抖动,胸口也剧烈起伏着。目眦着吴启思,像是在催促他能给她一个更合理的解释。
吴启思无奈地按住眼镜的鼻梁低下了头,亚麻色的头发刚好遮住了双眼,“很抱歉,我想不会没有人跟你说那样的话的。如果什么病都能只好,说句现实的话,您也没有钱能来这里治疗。”
妇人一时语塞,挂不住面子却又不甘拜下风的板起脸。吴启思这才掏出挂在胸口的圆珠笔,递给了妇人,“所以如果你们强硬要求手术的话,那就必须在这上面签字,如果手术中出现问题,希望你们能坦然接受。”
“不签!我们不签!做手术不是你们应该的吗!什么坦诚接受!出问题了难道不是你们技术不够!你们就是想骗我们这些平民老百姓!”妇人大手一挥,笔便是被挥了飞了出去。男人倒是懦弱地不敢再上前阻拦,站在原地干跺脚。
吴启思看着这对夫妇,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家人为了给自己孩子看病,已经东凑西凑借了很多钱。所以这次手术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可是肿瘤长在不好的地方,确实难以切除。医院不会承担这个风险,所以字还是要签的。
吴启思默默地走到床头,捡起笔,再次插回口袋,进行动作的同时也开了口,“阿姨,您如果不签字,手术是不会进行的。我们会派人给您进行详细讲解。所以等您冷静了我们再和您商议。但如果一直这么拖着,对您的儿子也不会有任何好处。”
这次倒是男人抢先开了口,唯唯诺诺地回答道:“好好,那就麻烦你们了。”
吴启思笑着点了点头,便是绕过两人走向了房门。正准备拉开放房门时,却被眼前的光景拦住了脚。只见走廊上打着斜阳留下的残影,从门缝中逃脱了出来,笼住了手背。让他不由得看得有些出神。
“医生?”男人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