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的?”吴启思慢慢悠悠地转过身来,邪魅地看着坐在地上脸上写满惊讶的沙泽。
“你……你……你不是听不见吗!”沙泽惊讶地叫道,双手小心翼翼地攥住了自己的衣角。
吴启思没有回答,站起身,只是嫌弃地掏了掏耳朵。
“可能是因为……我只听得见我想听的声音。”说罢,便是蹲在沙泽身旁,抬起手装模作样地拍了拍那人的脑袋,笑了起来。
沙泽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无缘无故笑了起来。但吴启思不经意的笑容,却让他看出了神。那个笑容,不像是嘲笑,也不像是隐藏了什么含义。只是纯粹的,没有任何意义的微笑。
不知不觉跑偏的思绪一瞬间拉回,感到矫情的沙泽立刻红起了脸,起身躲开了吴启思的动作。
“那……接下来你还要我做什么?”
吴启思蹲在地上,看着显现出慌张的沙泽,笑的更加开心。
“你害羞了。”一语道破,顿时让沙泽感到无地自容起来。
“人不是都会害羞吗!”话音刚落,沙泽就愣怔在了原地。
就那一瞬间,仿佛自己还活着。心却在那一刻,狠狠地皱缩了起来。
“只要你还活着,你就可以是人。”吴启思像是在洋装安慰着那人。
倒是逗笑了沙泽,“怎么冷笑话吗?一点也不好笑。”
吴启思看着苦笑的沙泽没有回答。站起身,将外套从衣架上取下,套在了身上,“走吧。”
“去哪儿?”
“找找你的新工作。”吴启思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锁。看了一眼身后的沙泽,那人的双眼里已经不再是黯淡,而是充满了期待。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屋子里唯独那杯还在微微冒气的温水,能够提醒这里曾有人来过。
在北郊的别墅区,一名着装黑色风衣的男子踱步来到一栋别野外。
风衣在瑟瑟秋风下猎猎作响,唯独头顶的那顶帽子,纹丝不动的戴在头上。
站在门外,男子抬起手,原本隐藏在衣袂下的手展现了出来,白色的绷带犹如活物一般,紧紧地裹住男子的肉体。
而透过别墅二楼的窗子探去,被这清晨朦胧的微光所笼罩着的人,像是有所感应地翻了个身,露出了一张无邪的容颜,那就是沙泽。
门铃再次响起,躺在床上的人像是被惊动了,眼皮下的遮盖着的双眼在来回滚动着。但过了一会儿,却只是无意识的将不知何时挑到胸口的衬衫扒拉了下去,盖住了肚皮。像是经过了几番挣扎,昏睡的人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出了神。
发生了什么?
沙泽这么想着,却没有任何思绪。直至屋外再次传来门铃声,方才惊觉地坐起。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一阵无助感传至胸口,“什么情况?”
目光摸索着屋子的每一处,但没有发现任何值得回忆的东西。直至看到掉在门口的短裤时,思绪才渐渐地恢复了起来。
自从昨天吴启思说过要给自己交代工作后,除了把自己带到这个没人住的房子里以外,就没有了任何交代。最糟糕的是,他现在连吴启思本人是否在这儿都有所保留。一想到这里,就感觉头疼。
无奈地理了理自己蓬松的头发,这才乖乖地爬了起来。走到门口,一边捡起裤子穿好,一边眼神涣散地走向厕所。
“吴启思?”将牙膏塞进嘴里的沙泽从厕所探出投来,四处张望寻找着吴启思。
“门铃刚刚响了。”沙泽揉了揉乱成一团的头发,心不在焉地说道。看着通往一楼的楼梯口始终没有动静,也没有人回答。
一时间,这偌大的房间里像是充满了寂寥的气息。
“难道这里的隔音效果这么好吗?”本以为吴启思回去开门的沙泽迷糊地走回了洗漱间,漱了口水,便是向楼下走去。
但当沙泽来到楼下时,却只能愣怔地站在楼梯口,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放眼望去,一个人也没有。而门铃一直作响的门铃也不知道何时不在响起。沙泽只觉得喉咙发紧,下意识地靠向了楼梯的扶手,平复起自己的略显惶恐不安的心情。
就在这时,沙泽不知为何,像是有所感知地战栗了起来。只好跟着感觉缓慢地转过头,将视线转移到客厅的落地窗前。
一名装黑色风衣的男人正站在那里,帽檐下露出一双淡蓝色眸子,正直直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