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不相信,它的出现就是一个奇迹。
这是沙泽坐下后,古琦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什么意思?”他的确不理解,“是指这个地方不该存在吗?”
古琦笑着看了他一眼,仰过头来,红色的房梁晃动着双眼。
“怎么说,其实混元是一个人的灵魂筑出来的。”古琦垂下的胳膊在空中微幅动的晃动着,让沙泽盯出了神来。
“灵魂……”他喃喃的重复道。
耳边掺杂着些许嗡鸣声,他听到古琦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入自己的耳蜗。
那个人是吴启思的哥哥。
一句话唤醒了沙泽。
古琦注意到了那人的动作,按耐不住地扬起了嘴角。
“那可真是个神奇的人,他很强大,这点不需要做什么解释,你只用知道就好了。所以很多人都想要他的命。”声音渐渐放慢了起来,古琦不自觉的蹙起眉头。
“为什么?”像是早已预料到的答案,古琦一个挺身,坐直了身子,伸出手拍了拍那个人的额头处。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人都是有野心的。当然吴腾峰也不例外。可以说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有野心。而且没人知道为什么,就连吴启思至今也不理解。”
古琦的眼神变得混沌了起来,想是在回想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沙泽有些迫不及待地向前倾了倾身子。
“我都说了别问我了嘛……”尾音带着些不情愿,却还是正视了沙泽,“其实这个世界的每个人基本上都被篡改过记忆。”
古琦眨了眨眼,淡蓝色的眸子异样的好看,“像我,像小葵,包括吴启思。一切的发生就像是它该这么发生一样。而不是顺其自然这样。
一个似像非像的答案。
他跳下椅子,伸着懒腰,将薄薄的布纱窗推开。微薄的光撒入,让湿哒哒的屋子有了些生机。
“我告诉你这些只是为了让你知道,我们所处的环境是我们自己也不知道的。而这一切都是源于过去的一场大战。这个恐怕需要让吴启思给你讲了,毕竟那个故事他才是真正的主角。”古琦说的风轻云淡,慵懒地眯起眼,转过身来,“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讲了。”
沙泽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说些什么呢?他想。沿着手掌的纹痕慢慢向上,扶住了自己的肘腕。显得有些无助。
“你那个表情可真是,”古琦打趣道一半,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好侧过头,想着继续下去。
“不用想太多,至少现在不用。其实混元也就是一个交易的地方。我想你应该看到了。昨天早上。”古琦引导这他的回忆。
沙泽透过那个人淡蓝色的眸子似乎看到了那天躺在床上,由于自己的谅解而露出欣慰笑容的那个少年。
“恩,我记得,”他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我当时和你讲的那些话,你也不必往心里去,大道理嘛……以及别人的心情什么的,你也不必太过在意。活久了就是改为自己着想了。”古琦醉了似得言语道,让沙泽想不透这个是否在于自己认真言语。
古琦也没了兴致,走进沙泽,“简单来讲,我们就是贩卖人类灵魂的人。帮那些不想再人间生活的人找到代替他们的寄主。而那些寄主……”古琦舔了舔嘴唇,“就是生活在下届的那些找不到位置的蝼蚁们,渴望能够再次轮回而来到人界找到符合他们的寄主们。”
阳光刚好斜过,不偏不倚的打在沙泽身上。他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讶与疑惑。
“我知道你还不能接受,但有的人就是这样,”古琦叹了口气,随意拉过一把椅子,转过椅背趴在了上面,“每个人都能自我选择,你不能去阻碍他们的命运。不是吗?
“而你那天看到的那个瓶子,就是保魂瓶。将人界的灵魂封存在里面,不至于腐化。等契约上签订好的时间一到,就可以把人放回进行下一世的轮回。”
“人可以一直轮回吗?”沙泽的眸子里闪过波澜,过于急切的表情浮现在脸上。
“当然不可以,那样灵魂只会堆积。而肉体不是想有就可以创造而出的。这种东西我们也讲不明白。怎么说,不可以过于贪婪,总会要有人逝去,彻底的那种。”古琦讲完后摆了摆手,防备地看着沙泽,“你可别问我怎么彻底消失,因为我也不知道。就像我也是,总有一日,会彻底消失在这里一样。”
“这样啊,”沙泽泄了气,烦闷声里夹杂了轻微的鼻音。
“也没必要伤感了,小孩儿。既然必须要面对死亡,那就坦然点喽。没啥大事,又不是你一个人。”古琦勉强地安慰着沙泽,伸出手拍了拍那个人的肩膀。
可是他在这方面实在是太不上手了。
原本低着头的人,猛然间攥紧了双拳,“我去找吴启思。”
在古琦惊愕的眼眸里,那个身影渐渐缩小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