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天是被尹棋拖着出来的。因为自从我发现了……好吧知道了半月莲就是莲祗这个事实,我立刻对他除了害怕还萌生出无限崇拜,我们……好吧下棋,上谈天文下谈地理,谈到最后不想走了……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在某种程度上面很像叶楠枢。
这给了我一种心灵上的安慰,是一种不用以生命为代价的亲近。当然就像是我的救命稻草,我死也要扒住。尹棋也就只能把我拖走了。
他很在乎我的感受。一路上一直在询问是不是不愿意。当然不愿意了,但是我也不能回去。尹棋把我拉出来不是因为他怎么怎么样,而是站在大局考虑,打扰人家已经不方便了,同样的,让云未央在那里等那么久也是不方便的。
“那个……许可,我真的很抱歉啊……”尹棋又一次开口,连我这么不善于揣摩别人心思的人都能听出其中的自责。然而,他为什么要自责呢?他什么事情都没有做。于是我做了个手势打断他说的话,然后挑了个自己比较感兴趣的话题:“你刚刚似乎说了你和半月莲是在比副本是吧?”
尹棋点点头,继续等着我把话说完。我耸耸肩,觉得其中的逻辑有些问题:“半月莲的副本那么赚钱,为什么还是不能转正呢?难道他现实生活中的工作比他的副本还要赚钱?”
尹棋想了一会儿:“他其实是在做幼儿园老师。他很喜欢做老师,相反,不是很喜欢写小说,所以小说才一直都是副本吧。”
我又问:“他这样的人能做幼儿园老师?”尹棋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半月连这样的人,不会把孩子都吓跑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尹棋笑着,“也许他对于那么大的孩子有一种特别的魅力也说不定。”
魅力……我打了个寒颤。日本的孩子竟然要这么遭受折磨,壮哉我天朝啊。难道只有国内的孩子才是祖国的花朵,日本的孩子就不是?好吧,至少日本的孩子不是中国的花朵。
我们回去的时候不约而同地不想要打车,都选择了走路。这是很长的一段路,至少要走一个多小时吧。但是多么讽刺,我们明明是为了不打扰人家和不让云未央等急才走的,现在又要花这么长的时间来走路回去。
我想要理一下自己的思维。这太乱了。夜风很凉。就像那天我刚刚找完秦蓁,跟叶楠枢在一起的时候一样。……我找的是秦蓁还是弑?好吧,弑。这一些我都记不清楚了。
我们两个人这样走似乎很尴尬。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什么的,岂不是一点就燃。于是我决定了——就让我们两人当个干柴干柴吧。至少燃不起来。或者烈火烈火也可以考虑一下,但是烈火烈火的话似乎只是两人融合,然后比拼,然后更旺盛……趁早算了吧。
为了避免尴尬,我还是问了一个问题:“你也有副本?”
“有。”他的回答很简洁。好像他其实也很尴尬一样。
“……你还嫌你原先赚的钱不够多是吗?”我觉得有些失望。好吧,这些有钱人一个一个都去找副本了,就只有我们这些穷人,连一个行业都做不好。
“副本只是坐着玩玩啊。”他对我说,“正当行业还是要好好做的,要不然就是舍本逐末了。所以我的副本只是偶尔照顾一下而已。”
“……”我咬牙,“你的副本是做什么的?”
“家政公司。”
“什么?”我大惊,“你是做家政公司的?”
“……我不是做家政公司。”尹棋出于习惯,又开始蹦出英语,“我只是觉得吧,现在的人多半不太喜欢自己做事,所以就开了一个家政公司而已。”他用力咬住了“开了”这两个字。让我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
“好吧但是如果你这样只是偶尔看看的话,是不是很亏?”
“不会啊,交给手下的人打理就好了啊。”他说的一脸理所当然。旁边的我在心底建了一支队伍,然后一遍一遍地把尹棋轮白,才觉得好受一点。
“怎么了,你觉得不高兴吗?”他问。
“没有。”我仰头看天,把泪水咽进去免得在他看来我好像在哭一样,“我只是在感叹。穷人跟富人这么多差别。”
尹棋顿了顿,然后“噗”的一声笑出来:“原来你在纠结这个?!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我觉得很丢脸,于是很严肃地看着他:“没错,我是怎么了。”
这时,我们走到马路旁,正好一辆车开过去,尹棋连忙把我往后拉,躲过了这辆车,我抬头,发现我竟然在尹棋的怀里面,赶紧起身,更加尴尬,也不好意思说些什么,拉着尹棋打一辆车赶紧就回去了。
那天的星星很好看。也许跟半月莲笔下家主跟自己的情人看星星时的星星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