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我是被秘密压得喘不过气来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找个人说。也许我真的很信任尹棋,相信他真的是喜欢我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把这件事情对尹棋说。
刚开始,我深吸了一口气,用一种我自己都听不清我在说什么的语速很快叙述:“尹棋其实我一直都在骗你我根本不是什么许可我叫夏南幽,是一个夏家人,我根本不是什么离开家里打工的,我是从叶家逃出来的……”
尹棋一急,英语又来了:“慢慢来慢慢来。”于是我开始讲述我的故事。花了两个小时,前前后后全部讲述完。突然觉得好讽刺。我活了这么久,所有的生活竟然两个小时就能全部讲完,而且非常清楚。
尹棋沉默了半晌。就在我觉得他可能立刻要把我推出去的时候,他却很诚恳地看着我的眼睛:“对不起,可可。”我不解:“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尹棋把头别向窗外:“早知道你……我就不应该把你带去那么多公共场合,尤其是叶楠烈的生日……”
我心中一动。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怎么会觉得他对不起我。对不起他的人是我。从最开始见面,我们之间就是一个骗局。骗局接着骗局,让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
于是我回复他:“你不要说对不起了,你越说我越内疚。我们只见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个骗局,现在你知道真相了,你还要喜欢我吗?”
尹棋苦笑:“喜欢你,本来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我既然喜欢了,那么哪怕你告诉我你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我都还是喜欢你,这不会变的。”
我也只能沉默。面对这样一份感情,我除了回避,我还能做什么呢?我怎么做才是正确的呢?没有人知道。我只知道,现在十一点了。我有些困了。这困意有些煞风景了,完全不是像书中读到的那样浑然天成。
但是我不想睡觉。尹棋的事情,这让我睡不着,不管是良心还是情感。我都不应该做出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这么好的人,如果谁把他怎么样了,那是要遭天谴的。
但是这个人我只能做。我接受不了他,我不是没有试着尝试,只是我心里的人太多。我总是那么自私,只要自己开心,那么其他人就让他们伤心着吧,谁在乎呢。他们在乎,但是我不在乎。
我就是这样,伤害别人,却打着为别人好的旗号。我该死,但是我惜命。
尹棋安慰我:“你喜不喜欢我是你的权利,但是我喜不喜欢你是我的权利,你能拥有自己的权利,但是总不至于连我的权利也要没收吧?那样就有些无理取闹了啊。”
“你才无理取闹!”我说出声,“我根本什么都还没说呢你就给我这么多定论。”
“好啦好啦。”尹棋噗嗤一声,“我错了。”
“你哪里错了?”
“我不该说你无理取闹。”
“尹棋你还不懂吗?”我起身,“自始至终错的人都不是你而是我,你这么说只是会带给我更多的愧疚感而已!”
尹棋愣住。
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僵着。我发现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好像一直都是在崩溃的边缘地带,一个不留神就会全盘倒塌。
半晌,他对我说:“我也许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你为什么会拒绝我,连尝试都没有,连试着接受我都没有想过。”
“我没有……”我下意识地反驳,但是尹棋做了个手势让我先听他讲。
“因为你有喜欢的人了对不对?并不是就像云未央那样说你没有放下你的前男友,我觉得你放不下的人不是你的前男友筱天崎,而是你的主人叶二少叶楠枢才是。”
我想了想:“我当然很在意他,他就是我在叶家生存的唯一可能性啊,我如果不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我寄托在谁的身上?现在习惯了这种感觉,也就习惯性地想他,这很正常吧。”
“不,不是。你没有听懂我说的话,就跟我最开始也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一样。我不是说什么惯性的依赖,可可,你喜欢他。”
我顿时觉得心里怪怪的,好像某个一直在努力掩饰的窗户纸破裂了一块。渐渐接近真相。但是仅仅只是破裂了一块而已。更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