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他站在房间里,周围的一切置物都熟悉无比,房间的灯光比寻常亮上数倍,白色的灯泡所散发的光芒笼罩着这静止的一切。
他就站在房间中央,绒白地毯细碎的融化在脚下,乖顺却杂乱。
耳畔似乎是耳鸣一样回荡着奇怪嘈杂的声音,然而,周围一切却是凝结般死寂,并无他音。
他轻轻晃了晃头,翁鸣声变得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吵杂,像是一圈一圈倒过来的水波,正逐渐集中。
他又晃了晃脑袋,黑色的发丝在光下形成一道光圈,很是苍白。
【……好吵。】
他听清楚了。
是隔壁的一对夫妇,在激烈的争吵着。
还有……玻璃破碎的声音。
他静静的站在原地,慢慢闭上了眼,周围的一切好像都在旋转……在他身旁寂静的扭曲着,同时发着疯狂的狞笑一样,死寂的环绕在四周。
……这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这是一种濒临崩坏的境地。
突然——
——一声尖叫。
不,是一声悲呼生命的惨叫。
他轻轻睁开眼,脚下红色的地毯被浸的湿湿的,连带着染湿了他的脚底。
一个男人,站在他面前。
提着他的头。
断头的脊柱在脖子上露着白白的一截,皮肉之中可见黄黄的筋。
他站在原地恍惚了一下,心脏骤然紧缩。
……视线之内,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血迹。
那个男人笑了……
“——!!!!”
黑色笼罩着房间,一切熟悉如常。
没有刺眼的灯光,没有争吵的声音,窗户外隐隐传来汽车轰鸣而过的响声,影子斜照在衣柜上,带着各种奇怪的形状滑过。
光影陆离……却让他心安。
梦。
冷汗不自禁的流下,也沾上了黑夜的灼色。
他细细的呼吸着,一下一下安抚着自己混乱的心神。
[做噩梦了?]
稻魄蹲在衣柜上托着腮看着他,眼神很调侃。
白一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只是回头看了看时间,随后又一头栽倒在枕头上。
三点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伟大的猎人其实很喜欢这种事情吧?都养成生物钟了~]
倒魄夸张的笑着,冰蓝色的眼睛里是毫不遮掩的恶意,就像刻意要惹怒对方样,满满的恶劣。
白一并没有接他的茬,习以为常的选择了直接忽视。
他抬头看着一片空白的天花板,屏蔽了视线以内稻魄的那张脸,抬手无力的把手背搭在额头上,触感是一片冰凉。
脑海中的声音凝聚成针尖,狠狠的刺痛着神经。
[——嘭!!!]
他听到了一声惨叫,伴随着的还有枪声和肉体倒下的声音。
现实仍旧是一片宁静,柏油路上的路灯温和的亮着。
「死人了。」
“逃窜者么。”白一把手往下移,遮住了眼睛。
「……」
稻魄的沉默给了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是服役者。」
“……需要我——”
「要下雨了。」
[救救我啊……]
“………”
[睡吧,天亮了你不是还要上课。]
“……好。”
“你呢?”
[我出去看一下。]
一阵风吹进窗内,掀起了窗帘。
白一翻了个身,把眼睛闭上了。
[救救我……]
窗外乌黑的云幕飞速集结着,不一会淅淅沥沥的声音就开始在外面响起,且愈发密集。
声音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