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手机发出熟悉的声音,程岩打开一看,这次的任务自己进账了三十点权利点。
程岩心下有了主意,当下驾轻就熟地进入公会商城,下单买入了价值三十点权利点的增智丸。
这次来送的并不是纪雪芙,而是戴着黑墨镜、身着黑西装的陌生男人。
“温水吞服,十二小时以内不要做高数题。”西装男严肃地将盒子递给程岩。
“没那闲工夫。”程岩没好气地说。
西装男支吾着:“入会的也有男大学生。”说罢便走了,让程岩哭笑不得。
按照上一次的步骤,程岩打开盒子吃掉了药丸。
本想躺床上睡一觉,却在翻来覆去中发现头疼得越来越厉害,仿佛有千万只针往脑中扎去,一开始如鼓点,接着愈来愈快,如夏日的暴雨般持续不断。
程岩挣扎着给纪雪芙打电话,结果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啊!……增智丸……我的头……”
纪雪芙也猜到了怎么回事:“The one trying to wear the crown must withstand the weight.(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多……多久?”
“十二小时。”纪雪芙往日娇媚的声音此时冷血得可怕,在程岩耳中仿佛魔鬼的战书。
程岩当下心如死灰,为了不拉扯头皮,他开始用拳头砸向周围的墙面。拳头落处,发出咚咚咚的闷响。程岩的双手也疼,却怎么也比不过脑中的疼痛。这一砸,居然在一轻一重的痛感中生出一丝快意。
程岩禁不住长喊一声“啊”,不知是因为痛得实在厉害,还是痛楚中的快意。
电话那头的纪雪芙听到这声音,觉察到自己的心如同玩具水晶一般碎裂了。没传来一声,自己的心就碎一次,自己的心就疼一次。
不知不觉,竟流出泪来,一滴一滴沾湿了精致的妆容和昂贵的华服,却丝毫没要要挂断电话的意思。
或许自己能够陪伴他度过的方式,只有这一种吧!
第二天,程岩醒来,发现屋内的墙体已经多处剥落,而自己的双手也已经血肉模糊。
到最后,那疼痛已经让自己无法忍受,又因为挥拳而将体力耗尽。只能躺在那里任凭疼痛一点点侵占自己的意识,一点点堕入黑暗之中。
“操!这哪是人能忍受的?!”他不清楚,已经熬过这12小时疼痛的自己,是否仍然是碌碌大众中的一个普通人,又或是这个神秘公会培养的又一个非人怪物。
程岩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换了一身衣服,自己开车去了医院。他没有表情,昨晚的疼痛让他感到神经麻痹,唯有头脑是自己,周身的神经仿佛已经失去了。
跟在他身后的,赫然是纪雪芙。
急诊医生从一这么多年,从未看过如此严重的伤势还能自己独自来医院的病人,又惊又怕,不敢多说,只顾着叫护士和他一同包扎。
包扎完毕,给程岩开了药,便嘱咐他按时来换药。
程岩点头,没事儿人似的说:“行,我有时间就来!”
结束后程岩拎着药回到了车上,开车回家。
纪雪芙继续跟在他身后,媚眼盯着那人的后脑勺。这个曾经男孩,现在的男人,经历过不知苦难为何物、因懂苦难而悲伤,到现在已经因懂得苦难而释然了。
是的,肉体和精神上的极度痛楚,是能够改变一个人的。
纪雪芙忽然发觉程岩开车的路线并非回家的路,当下有些奇怪。刚想跟上程岩的车,只见他的车头猛然右拐,自己则被红灯拦下。
“这个程岩,现在已经有反侦察意识了!”
纪雪芙又急又气,忽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泪又出来了。
这些年来,自己经手的多少男人有过这个转变,早就不应该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情了。
程岩成功甩了身后一路尾随自己的车辆,松了一口气,公会的人想盯住自己,尽管来盯,只要你跟得上小爷。
这一路,程岩只觉得脑子格外清晰。发亮的眼睛过处,各事各物似乎都能被看出本质。
回去得找张高数卷子测一测,程岩想着,被咬出血痕的嘴唇勾勒出往昔的标志性笑容:我,程岩,仍是自由的!
程岩到底还是听了医生的话,按时回医院换药。刚结束走出门口,便看见了一张熟悉的娇俏小脸,居然是林夏!
程岩本能的转过身想要装作有事要回去的样子避开她,不想还是被她发现。被她叫住了。
“程岩!”林夏用欢快又软糯的声音喊着他。
“这么巧啊?”程岩转头故作惊讶地问道,同时把手别到了身后。
“你正打算躲我呢!”丰润的嘴唇嘟了嘟,似乎有赌气的意思。下一秒却又笑了:“我和妈妈来体检,医生让我多吃些,有些营养不良。你是为什么来医院?”
林夏自然而然的挽着程岩的手,程岩下意识的把自己受伤的手别到身后,可是林夏却注意到一个小动作,一把拉过他的那只手,才赫然发现上面缠绕着白色的纱布,甚至还有血丝渗透出来。
“呀!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小手小心翼翼地托起程岩的手,“疼吗?”林夏看着那狰狞的手臂,心疼得眼泪在大眼睛中打转转。
程岩用往日的吊儿郎当作答:“疼啊疼啊!得让林大美女亲手包扎,包进去仙女的仙气才好!”
林夏原本沉浸在怜惜的悲伤之中,可是一听到程岩的语气就被程岩给逗笑了。急得拿小粉拳锤他的胸口:“人家好意担心你,你还调笑我!”
程岩也不在乎林夏的小拳拳锤着自己胸口,林夏的手隔着程岩身上那薄薄的衣料,砸在程岩厚实的肌肉上。惊讶地发现程岩的身体强壮了许多,也没隔多久,怎么变化这么大!
程岩道:“是不是发现我强壮了许多?”林夏如实点头。
“我呀,最近开始健身了!这身上的伤啊,就是这么来的。”说着,扬起手,陶醉似地望着:“这可都是磨难雕琢的痕迹啊!那么多雕塑,偏偏断臂的维纳斯最有名!”
“呸呸呸!别说不吉利的话!”边说着,往地下剁了三次脚,“跺脚跺脚!晦气全消!”
程岩笑盈盈地望着那还有些孩子气的林夏:“想不到你这么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