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memoriesneverfade.Astimecanhealabrokenheart,buttimecanalsobreakawaitingheart.but-Atthattime,wasatthattime.
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你无能为力的,好端端的身体突然就生了重病,深信不疑的人突然就背叛了你,多年的友情突然就破裂了,刚刚还在微笑的自己突然就哭了,终于懂得了爱,那个很爱很爱的人突然就不再爱了,终于懂得了珍惜,那个把你当成宝贝的人已经彻底从你的世界里离开了,绝望之际,除了坚强你别无选择。
我毁了自己最爱惜的人儿,我放弃了自己最深沉的爱情,“有些回忆永远不会褪色,就像时间可以治愈一颗受伤的心,同样也可以撕裂一颗等待的心一样。但是此时彼时,已不在当时。”
这个夏季,便是我黑暗的开始。因为春天早在冬季隐隐的包围中渐渐退去。谁都感觉不到。
“喂?请问您是绿小姐吗?”一个礼貌的男性的声音,略带着些沙哑。
“嗯,请问您是…….”我耳朵压着手机,手从包里掏出钥匙打算开门。
“我是警察局的警官,现在希望您到XXX医院来一趟,希望你配合。”他义正言辞,有种压迫感。
我停下了当前的动作,手一抖,钥匙掉到了地上。“嗯。好,我马上到。”我从地上拾起钥匙冲下楼去。
我第一念头是末一,我害怕他出意外,任何小小的“意外”……
关于警察的这通电话还真是把我从安逸又渴求的边缘拉回到惨痛的现实。不是关于末一的现实。我也不知自己是否能把这场隐隐作痛的伤抛之脑后,亦或是在多年以后还是曾经的曾经,我都希望这一切不要这么曲折到如今的地步。不过,事实就是事实,往往如此。
这就是让我没想到的——当我赶到医院,呈放在我面前的,让我意想不到的,却是紫暄。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一具瘦弱的已露出白骨的,惨不忍睹的尸体。
她苍白的脸显得如此娇美,是一种更素静的美。她的眼是闭合的,睫毛很长,突出了她的清秀。她的唇是合上的,她已不能再对我说话了。
我面对着这样安静不语的紫暄,感到万分恐惧。她不是这样的,她是可以笑的可以哭的可以对我大吼大叫的,也可以打我骂我是个笨蛋的家伙,怎么可能突然就变的这么安静了呢?怎么可能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呢?不可能的,不可能,不可能!
“请你识别一下尸体吧。”一个警察从门外进来,把最边点了的香烟扔到门口,不好意思的对旁边的护士使了一下眼色示意知道自己不该抽烟的,护士小姐没有说什么。
“不,她不是紫暄!紫暄见到我会对我笑,她会冲向我抱住我,她不会躺着不动,对我漠视无存,她不是紫暄,她不是!”我想疯了一样地揪着那个警察的衣服,面对着这个不属于我的死亡恐惧。
“请您冷静一点,死者身份我们已经查清了,而她的名字确确实实叫张紫暄,今年23岁,还有…..她在车祸现场准备发送给你的短信。”那个警察很冷漠,他把刚扔在地上的烟用脚踩上拧了两下。“所以我们才联系到你的……现在请你冷静一点辨认尸体吧……”
是啊,紫暄对于他们来说什么都不算,所以他们才会如此对待她的死亡。就像对待着一个正常实验死亡的小白鼠或者是街边的流浪狗一样。
“据我们调查,死者是在晚上九点左右在南十字路口出现,九点零三分时,有人目击她被汽车撞倒的全过程,目击者说是死者在红灯的情况下私自走上马路,并且低头看手机,而没有注意车辆。所以说责任多数归咎于死者,司机……”站在我身边的那个警察拿出一个小本子念着里面的具体信息。
“够了!你们走,走!我不想听!我不要见到你们!”我使了最大的力气把他往外撵。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护士和周边的警察他们全都悄悄地出去了,只留下我和紫暄的躯壳。那就是一具冰冷的躯壳。我现在才承认,我认识的张紫暄其实就是它里面的灵魂,现在它没了灵魂,我还在怀疑自己是否认识它。可是……紫暄的灵魂飞去哪里了呢?
我默默地在她的床边坐了下来,摸着她的脸,口中轻声地碎碎念:“紫暄,我来了,快起来啊,起来看看我啊,我就在你身边,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我看着她沉默的脸,一动不动,我开始变得不理智。我狠狠地摇着她,试图把她摇醒。可是她的脸部依然没有一丝表情,她任凭我把她怎么样,她也不肯睁开眼睛看一下我。
我急了,我的眼睛又情不自禁地往外涌着泪水,我无力地摇着,我无力地叫喊着,“紫暄,求求你,睁开眼睛好吗?睁开眼睛再看我一眼,好吗?我是绿啊!”
其实我心里早已清楚自己在干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这越来越表明了我对世界的愤怒,对着因我而死亡的不甘心。现在末一还生死未卜,我却已经沉陷如紫暄死亡的悲痛中了,这里拨不出来,那里的情又何以延伸。
但我想不出理由恨上帝,就像我想不出理由如何爱她一样。
“你个牲口家伙,你还说要看到我幸福的呢,你还说我们以后要买一个大大的房子,然后住在一起。你还说要和我未来的孩子配成娃娃亲呢。你说我们要一起努力,你说我们要一起幸福,你说了好多好多……”我开始哽咽,“可是你为什么就这样离开我了……你说话不算话,我再也不信你了……”
我把紫暄恢复平展的放在床上,白色的床单已沾染了一点她的血迹,很鲜明,很耀眼。
然后我转身向门口走去,离开了她冰冷的身体。
我擦去眼睛的泪痕,沉沉地低声说了一句“对不起。紫暄,我爱你。”
然后我自屋外走去,我真的是要永远离开她了么。我转了个身,看着一动不动的安静的冰冷的苍白的紫暄……心里下意识的强迫自己想着那不是紫暄,那不是紫暄,那一定不会是紫暄的。
“请问…...”门口的医生带着厚厚的口罩,眼神锋锐地向屋中那一具静静躺在病床上的尸体直射过去。“不好意思,我们的床位是要腾出来的……死者家属是同意火化还是?还有就是要当前火化还是七日之后呢?呵,有些老人迷信,所以不好意思我们要问一下具体情况的……”那个医生还笑了笑,我不知道他看着我的脸是怎么能笑出来的。
“嗯,可以了。”我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就先开了口,“不要火化。”我的声音微弱。
因为紫暄她怕烧的疼痛,她害怕熊熊烧着的火焰,她说过的。我知道那样不仅会融化她,还会烧毁她美好的回忆。
“我们会尊重死者及死者家属的解决方式,请您放心。”医生朝屋里走去,白大褂的死亡祈祷仪式。多少个灵魂是在它之下轻轻飞扬而去的,我心里一颤,再也不敢看了。
那个警察还没有走,他依靠在窗边,用深深的眼光凝望着我。真不知道还留这里干嘛,该认的也认了,该说的也说了,撕破脸的事也做了,难听的话也不在意了……难到还是要惩罚我不配合、妨碍警务调查的吗?呵。
“如果您没有其它的事情就请跟我到局里去作个笔录吧。”他朝我走过来了,开了口。
我回头看着门窗里,医生把干净的床单轻轻地盖到紫暄身上,直到那一片白茫茫的死亡覆盖住了她的脸,遮尽了她整个较弱的身躯。那样她还能透过气来吗?噢,她没有气息了不是么……我真傻,真是傻到家了。
如果紫暄看的我这个样子,她一定会很失望,然后婆婆妈妈的对我说着一大堆大道理,比如——“我早就告诉过你好多遍了,卢思浩说过的么。我们辛辛苦苦来到这个世界上,可不是为了每天看到的那些不美好而伤心的,我们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哭够了。而且我们,谁也不能活着回去。所以,不要把时间都用来低落了,去相信,去孤单,去爱去恨,去闯去梦。你一定要相信,不会有到不了的明天的。”这是她还在的时候必对失落时候的我所说的话。
只是现在却要用到我对她的身上。她也会笑话着自己吧。她说了,没有到不了的明天,可惜我还有明天吗?张紫暄,你告诉我,我还有明天吗?啊?
“嗯…….走吧。”我答应着那个警察,然后毅然决然地朝着长廊尽头的光源走去。
我跟在那个警察身后,没有任何的话语,头也是低着的,不想看到周遭的一切人和事。这个时候,其实不是不想说话,而是有很多话讲不出来,我觉得放在心里会安全点。安全的这个地方,留给紫暄。就给紫暄讲着听。
不过,我知道,我们已走到了世界的尽头,无力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