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更入夜,青灯亦化形,身着狩衣,护黎民百姓;心意决绝护王都,秋风林中红叶服。」
宋临安何时这般毫无头绪过,案子虽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案,但要传出去衙门连个盗窃的小案都办不了,以后还让衙门府的人怎么见人?
宋临安算是府里的一把手了,大大小小的案子都破过,唯独这,令他感到如此棘手。府里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他身上,渴望着破案的受害者也是苦苦哀求,希望他能找出作祟者。
“可恶!”宋临安表情狰狞,一拳捶在桌案上。
要说这案子怪就怪在这贼,明明弄出了这么大的破坏,却惊不醒睡着了的受害者,这两天因为这事也是搞的人心惶惶,有些人家晚上甚至不敢合眼。
可还是照样被偷,被砸。
“看我捉到你怎么整你!”宋临安第一次在办案这件事上感到无力,只能无奈地放着狠话。
“既然在偷窃破坏的时候弄不出很大的动静,那这个人一定是练过轻功什么的。”宋临安给手下们分析着,一边还用笔在信笺上写。
“宣和城有个出名的大户人家,就是那个陈家。陈家太太找到我说,自从出了这么个贼,她就害怕有一天这贼会偷到她家去,一直担心不已,想让我晚上去给他们守着点,说不定还能趁机抓到小贼。”宋临安和众人说着,把信封了起来。
“那个陈家的钱怕是不太干净,不然陈太太紧张个什么劲儿,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叩门。”一个捕快撇了撇嘴,“我看根本就不用管她!”
“不,她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反正现在咱们也没有头绪,不如就去碰碰运气,瞎猫撞上死耗子也不一定。”
长夜入更,蟋蟀在乡间丛中嘶吼着,挑动着宋临玄绷紧着的那根弦。
因为怕人太多会暴露,也因为没太大希望,宋临安只身一人来到陈家门前的田畔中。
除了草丛中悉悉窣窣的骚动不安,静谧的夜里就只剩小镇上安心的酣睡声了。
宋临安守了很久,听着哪家传出的酣睡声,迷迷糊糊地想,一定要捉到贼,守护这座小城的宁静。
等等,那是……
即使是在夜幕中,宋临安还是很清楚地捕捉到一抹迅速窜过的火红。
“大胆毛贼!别跑!”宋临安大喊着,拔腿就追,直觉告诉他那就是他要找的贼。
那贼却像一只狡猾敏捷的狐狸,闪进了草丛中。
霎时寂寥无声。
宋临安傻眼,没有方向地在偌大田野上寻找着那抹火红。
搜寻无果。
甚至听不到那人动作的声音,夜那么静,连另一个人的呼吸心跳都应该听的清清楚楚。
可宋临安什么也听不到。
真绝望,真是玩弄人啊。宋临安无力地想扑在这大地上,却扑到了一个人。
“唔……”身下那人痛哼了一声,接着便没了声响。
宋临安却是彻底被吓傻了,低头看见的是那只“狐狸”。
没犹豫,一拳招呼了过去。
但接着他就愣住了。
宋临安怎么也不会想到,这贼是一个女的。
身下那人的长发散落在草地上,好看柳叶眉因疼痛皱成一团,脸颊完美的线条显出这人的清瘦,脸上被刚刚宋临安打得晕出红肿,脸色被月光衬的愈发惨白。
宋临安那颗不曾为谁悸动过的心脏突然扑通扑通狂跳,真是……这人可真美。
他甚至忘了这是他要捉的贼。
“姑娘你……”
那贼闻声睁开了眼睛,宋临安看到的是一对儿在夜色中散发着幽微光芒的蓝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