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的反应伤了他,可她恶心的不是他,这根本无从解释。
她下意识的缓缓的抬起小手,在他疑惑的目光中,轻轻的抚上其中一抹青紫,怜惜的问道,“可疼?”
他冷凝不语,她缓缓俯首,轻轻吻过他的脖颈那一点喉结,第一次做这种事的她,浑身发烫,腿软得厉害,她一点一点的亲吻他,证明着自己的欢喜,安慰着他冷冽的心,他的气息渐渐平稳,她贴着她的耳畔道,“文沚,是我见过最美好最干净的人。”
话落,她已经落荒而逃,耳尖透着皙红,可爱至极,身后那人却是愣了一下,明白了她的意思,缓缓的勾唇,美好如斯。
他们之间的事,自然不会那么少,文沚不受刺激的时候,他会含笑陪她下棋,对诗,谈画,更甚者,与她讨论政治或是治水等问题,她的文沚,是一个不若于摄政王的男人。
……
思绪渐渐回来,筱晨淡淡的勾了勾唇,这女人啊,配得上她的焰哥哥吗?
再说她也听闻焰哥哥娶了王妃,还有一个公主侧妃呢。
她缓缓挑眉道,“幸闻有白玉公子,妙手雕成,极尽风华,不胜心向往之。今时来此,君素雅达,必不致令我徒劳往返也。”
她的话语之中,不仅赞美了摄政王的风华,也表达了自己的意愿,比起万俟于沁,她的话明显更重听,也更加文雅谦随,让人如沐春风。
摄政王没有说话,但柔和的唇角,让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对这丞相的纵容。
思索了一番,也还算明白这一席话,万俟于沁冷笑一声,道,“都说南楼之人最是扭捏做作,本公主今日终是见识了。”
此话,算是把人家整个国家都骂进去了,那南楼少主嘴角的笑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只看着那个女子的反击。
筱晨也不气恼,缓缓道,“听说西方无人之境,有一野禽,出于泥泞杂丛之处,食谷虫而生,沐腥泥而存,早起振翅而飞,路遇比之体小鹌鹑,蝇鸟,膳鱼等,仰天长啸,众活物或奔走逃亡,或跪地俯首,却是惊恐万状。”
筱晨说着,顿了一下,看到众人感兴趣的听着,继续道,“自日那野禽昂首望天,好不傲气,自以苍穹归一,唯其独尊,一日有凰来之,姿态优美,体态轻盈,当是美不胜收,遂追逐其后,唤之留下,许己所有,可惜……”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在场之人都知晓其中深意,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自己心比天高,眼界狭隘,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当然,人人都知,摄政王是天鹅,至于说的癞蛤蟆,便是自我感觉良好的西越公主了。
偏那人不自知,只接着道,“可惜怎样?”
人家是一知半解,她那种疑惑天真的语气,真真是,一知不解呀!
筱晨莞尔,扯开了话题,“可惜,心高气傲,却是命比纸薄。”
“不过,这和公主自然是没有关系的,公主怎是那命比纸薄的人?”
她加了这么一句,本来没听懂的万俟于沁也反应了过来,冷笑道,“王爷若是凰,本公主便是凤,凤凰于飞,当是良配,那燕雀自是难以追逐的。”
筱晨抬头,微微笑道,“燕雀,自有其鸿鹄之愿,知晓自己应当追逐之追逐,放弃之放弃,岂不妙哉,悠哉?”
“所以说,丞相是甘愿嫁与摄政王为妾了?”万俟于沁冷然道。
“呵呵,是也不是。”筱晨说着,却是懒得和她争论,止住了话题,退立一旁,只留下那万俟于沁在哪里兀自不开心,一脸不悦的看着她,恨不得追上去咬人家几口。
不过想想摄政王答应了她可以让她进府,也不是那么不高兴,至少这个丞相就不能和她一样了,她不代表她们国家,所以若是和亲也不怎样,而丞相代表的是政治关系,与摄政王有了关系,却是不合适的。
再者,她若是嫁了摄政王,还可以在皇兄与父皇面前说得上话。
真是两全其美呢!某公主想着,丝毫不知,那摄政王府岂那么好进去的?
正说着,有人通报了一声,“陌国郁王到,纳兰国纳兰太子到。”这两人倒是一起到了。
众人看过去,那左边一人,身穿一袭银白色月牙锦袍,头戴同色玉冠,薄唇轻抿,眸光淡漠,面容冷峻,雕琢般的容颜无一丝波动。
这人冷得彻底呀,比起摄政王有过之而无不及,摄政王冷则冷矣,对于在意的人,也会谈笑风声的,比如,凤锦离,筱晨,其他时候,也是懒得搭理人的,冷酷无情,却也沾染了尘世之气,活得恣意妄为。
而这人,纳兰国太子纳兰绝,是一个不为任何事或任何人而动心的人,他的冷,宛若深海寒铁。
他经过的地方,气温顿时下降,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谁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他走上前,朝凌楚月祈微微颔首,然后看着摄政王,凌空从侍卫手中接过两杯酒,一杯轻轻用骨节分明的白皙纤细的手指夹住,另一杯直直朝着摄政王飞去,停在对方面前,然后举了举杯。
摄政王勾唇,淡淡接过杯子,像对方一样点头,才一饮而尽,倒翻了翻杯子。
“陌执凉见过凌楚太子殿下,摄政王千岁。”清清凉凉的温润的声音传来,却是一同而来的陌国郁王,人如其名,执凉,他一来,顿时让人感觉置身温和春风,暖入心扉。
他一袭白衣,白玉冠绾发,手执玉箫,端的是无限风华,面容柔和,笑意浅浅,若说,凌楚三皇子凌楚月宸是神仙,这陌国郁王,却是宛如悲悯天下一般,比起淡雅如莲的三皇子,眉间微颦,却是心怀了太多东西。
两个不同国家的人,一个淡雅,一个温润,一个宽慰,一个抑郁,这两人,是世间最美好的男子了吧。
月华后来找到了他们最大的不同,三皇弟的淡雅,是因为自身生命的限制而没有心思考虑多余的事,也算是得过且过,抱了豁达的心思,也是随了琬母妃的性格,不过也确实不想沾染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