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雪伊、安华生二人选了一间有内间的包间,店小二把菜单交给了安华生,便在一旁侯着了。
安华生刚刚要把菜单转交给怜雪伊,就被怜雪伊制止了:“本就是雪伊请华生哥哥吃饭,自然是华生哥哥点菜。”
安华生笑了笑,点了两荤两素。
怜雪伊接过菜单,添了一荤一素后,又嘱咐店小二:“我点的菜上两份,其中一份送到内间去。外间再上一壶竹叶青,温了后再送来。”
店小二忙应下,便去准备了。
“青荷,你去内间吃饭罢,今日午饭不回府了。”
“小姐……”青荷有些紧张,自家小姐从未碰过酒,这若是醉了,回去可怎么向老爷和少爷交代啊!
“无事,你且去罢。”
“是。”青荷咬了咬唇,去了内间。
前朝女子地位不如男子,每当家中有宴席的时候,女子便要去内间吃饭,将厅中留给男人们。到了当朝,女子地位已经很大提升了,但是有些世家仍然有这样的习惯,所以一些酒楼就会备下有内间的包间。也有一些大户人家订这样的包厢,内间用来让丫鬟小厮一起用饭,也不能让亲信饿了肚子。
宾来楼的菜上得很快,酒也温得很快。上菜结束,还每人上了一碗五谷饭,这是宾来楼的特色。
怜雪伊给自己和安华生分别倒了一杯酒:“这第一杯酒,雪伊谢华生哥哥寻找天乐侯罪证,还了雪伊清白。”说完便一饮而尽。
“不……不打紧。”安华生伸手想拦住怜雪伊,奈何怜雪伊动作太快,没能拦住,也只能一口喝了下去。
“这第二杯酒,雪伊敬华生哥哥对雪伊的爱护,没有趁火打劫,依旧同从前一般帮助雪伊。”说完又是一口闷。
“雪伊……你慢些喝……哎呀!”安华生无奈,又跟着喝了一杯。
“这第三杯酒,雪伊惭愧,蒙华生哥哥的喜欢与爱护,却不能给予华生哥哥同样的感情。今日说明,还望华生哥哥莫再错付深情。”怜雪伊刚刚举杯,便被安华生拦住了。
“雪伊妹妹,你先别急着喝,听我说。”安华生看着怜雪伊的眼睛,道:“我知道你对我并没有男女私情,我对你的这些都是我情愿的。你说我是单相思也好,说我是苦苦追求也罢,我对你所做的,都是不要求回报的。”
“可是这样,终归是雪伊辜负了你。”
“不是辜负,你从一开始便告诉我你对我无意了,是我还在一厢情愿,所以这不是辜负。你希望我不再对你用情,我也希望,所以我在努力了。感情这东西,从来不去一蹴而就的,不会突然出现,也不会突然消失。你总要容我缓一缓,给我个过程适应。”
怜雪伊听了这些话,垂下了眼眸,半晌才道:“不论如何,雪伊敬华生哥哥最后一杯。”
……安华生很是无语。
“感情深,一口闷!”似乎又变回了他初见时的那个怜雪伊。
行……吧……一口苦酒蒙在了安华生的心头,感情这东西,又得适应多久呢。
饭毕,怜雪伊回了怜府,安华生回了府衙。
人生是条单行道,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怜雪伊到达怜府的时候,怜鸿贺已经回房歇着去了,怜雪伊给怜鸿贺请了个安后,也回到了自己的房中,百无聊赖地弹着曲子。
直到天色将暗,怜君逸才踏着黄昏的余晖回到怜府。
“哥哥可是叫人好等。”花厅用晚餐的只有怜君逸和怜雪伊,怜鸿贺因为劳累,喝了碗粥,就早早地歇下了。
“听说伊儿今日喝酒了?”怜君逸却不接怜雪伊的话茬,转而问道。
“伊儿……”怜雪伊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青荷。
青荷的表情也是一脸震惊。
“去了趟府衙,是华生让为兄为你配制解酒药的。”怜君逸不急不慢地解释。
“这个安狐狸!”怜雪伊小声咕哝着。
“心结可是解开了?”
怜雪伊的思绪一下子止住,好一会儿,才回答道:“解开了的。”
“那便也同为兄饮几杯罢。”怜君逸话锋一转,道:“竹轲,取几壶温了的桃花酿来。”
“是。”竹轲领命而去。
“唉!哥哥!”怜雪伊忙看向怜君逸。
“莫怕,不会罚你的。”
怜雪伊的酒量说不上不好,但是和酒量好也有很大的差距。酒慢慢地温着,两个人便先用了晚餐。
酒过三巡,怜雪伊的眼前已经有两个怜君逸了。
再喝一圈,怜雪伊连话都说不清了。
最后一杯下肚,怜雪伊直接打起了小小声的呼噜。
怜君逸低低的一声笑从喉间逸出,将怜雪伊抱回了森淼院。
“哥哥……”醉了的怜雪伊揪住了怜君逸的衣角,仿佛感知到怜君逸将要离开一样。
“这么点酒量,学人家什么的以酒答谢?”怜君逸将怜雪伊的手从自己衣角掰开,放回她的被子里,叹气道:“还好华生是个正人君子,否则有你哭的。”
“青荷,以后莫要再让小姐出去喝酒了。”怜君逸想了想吩咐青荷道。
“是……只是……”青荷心想,自己又劝不住小姐。
“若是因为是她执意喝酒的,你便在她醒来时告诉她,今日她喝了十二杯桃花酿便开始迷糊,十五杯便开始胡言乱语,二十杯便直接醉倒了。少爷说了,醉一次,就让你记住她这次是喝了多少醉的。”
“是。”青荷利落地应了下来。
不得不说,怜君逸这个办法实在是高,虽然怜雪伊的酒品好,但是每天醒来被人说自己喝了多少就醉了,还是很丢脸的。
怜雪伊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她梦见南千诚和安华生一点一点地离开,梦见怜君逸和伊亦看得见摸不到,梦见自己越来越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前路迷茫又枉然,该何去何从呢?
第二日,青荷将怜君逸的原话告诉给了怜雪伊:“小姐,您昨日喝了十二杯桃花酿便开始迷糊,十五杯便开始胡言乱语,二十杯便直接醉倒了。少爷说了,您醉一次,就让青荷记住您这次是喝了多少醉的,待您醒来,便如同今日一般说给您听。”
怜雪伊顿时觉得十分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