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时代中文网 > 现代言情 > 秘密进行时 > 章节目录 > 第一百零六章
第一百零六章
书名：秘密进行时 作者：爱上萌面叔叔 更新时间：2017-12-25 15:30 字数：7556
自从张友皓正式展开特勤队的生涯后，只要有重大治安事件，无论在台湾哪一个角落，接到命令，即必须出勤，上山下海，北中南到处跑是常有的事，这下，更压缩了两人相处的时间。
好不容易盼到了张友皓休假，两人看了场电影后，晚上到他们最喜欢的餐馆用餐，因为早上和母亲起了争执，本来心情就不太好的她，当看见张友皓身上又添了新伤时，立刻一点食欲也没有，面色凝重地拨弄盘中的食物。
“薇薇，今天早上还好吗?伯母似乎很生气，你别担心，我会再找机会跟她解释，你不要因为这样就不吃东西喔!面快凉掉了，吃吧!”张友皓见她心事重重，立刻与他今天早上被莫名其妙挂掉的电话做了连结，以为她是因这件事担忧。
“才不是，我妈那关怎么样都过不了，算了。我心情不好是因为，你又受伤了。”薇薇扁扁嘴，看着他左手腕上的绷带，嘟囔着。
“这是小伤啊…攻坚的时候不小心扭到，没事啦!”虽然听起来好像很逊，但在乌漆抹黑的夜袭中，撞到障碍物什么的，扭伤难免。只要没有枪伤，对他们来说都是小事，不过，看在容薇眼中，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谁知道你能不能每次都这么幸运啊…”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了，从当初极力反对，到妥协，其中经历过与母亲的抗争，直至现在学习自我独立，接受现实，这段过程中的煎熬都过去了，然而心底深处那最初的阴影仍旧无法抹灭，自始至终，一直紧跟随着她，不曾消失。
她就是会害怕，万一有一天…只要那么一次…她将会永远失去他!
“薇薇，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觉得危险，是因为你没有亲身经历过，真正受过专业训练的我们，不会那么容易就受到生命威胁的。若要真比较起来，一般巡逻警察才更危险!每一次出勤，我们都是经过缜密的规划，加上团队的默契及精良的训练，面对亡命之徒，我们的胜算大过他们许多!”
“那是你的角度!我又没受过训练，我就是不懂嘛!总之，你每出勤一次，我就担心一次!不要当警察了好不好?”这一直都是她最深的企盼，随着年龄增长，她越来越觉得，能安稳地和所爱的人踏实的过生活才是她所想要的人生。
“薇薇，如果我要你别当记者，你肯吗?”张友皓不做正面回应，他反问她。
这个问题，确实问倒她了。
“不愿意对不对?因为那是我们的梦想，好不容易达成了，怎么样也不可能如此轻易放弃对吧?”
他说得头头是道…但，有道理却不足以解决她的问题!难道，他就不能有平凡一点的梦想吗?
“薇薇，我们别老打转在这无解的问题上吧!我跟你说喔，我们队长呢真的是个很棒的人!他叫田乔，大家都叫他田乔仔……”张友皓是个少根筋的人，容薇还陷在前一个话题的情绪里，他起了另一个，马上就开心地哇啦哇啦说个不停。
张友皓眼睛突然亮起来，滔滔不绝说着他的长官、他的同事、他的任务，看在容薇眼里，却只感到心酸与讽刺。
最近的她，感到越来越痛苦，就像握着一只风筝，细而脆弱的线似乎随时会断，越努力想要操控，风筝就飞得越远。
“队长!队长!满口都是你那个什么田乔仔!你干脆跟他交往算了!我要的，就是稳定踏实的感觉而已，你连这个都给不起，说什么天长地久!”无预期的，容薇激动起来。
“什么?”张友皓话语愕然止住，不解她的怒意从何而来。
“我-”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容薇的话被张友皓的手机铃声截断。
“等等!”张友皓一脸严肃接起电话。
“阿皓…”容薇眼眶盈泪，望着这个她最在乎的男人，难过地缓缓摇头。
原来，他完全不懂…完全不懂她要的是什么?该说他是自私还是傻?
但，要说自私，她难道就不自私吗?明知当一个冲锋陷阵的特勤队员是阿皓的梦想，她却总是想劝退他…这一个无解的问题，也许，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是一个无尽的煎熬吧!
她开始渐渐相信母亲的话，当初她所以为的诅咒…现在才终于明白，那不是诅咒，那只不过是血淋淋的现实!是她自己从未看清!
“薇薇，对不起，我必须回队上一趟。我会补偿你的，好吗?”张友皓阖上电话后，立刻起身在她颊上一吻，便欲离去。
“为什么?你休假不是吗?”容薇哀伤地望着起身欲去的他。
“有案子，必须回去支援!薇薇，对不起，等我回来后，我再听你说好吗?相信我，我一直很爱你，别想太多!”他仓促地留下这句话，便一阵风似地离去，留下满脸泪痕的容薇，呆坐在原位。
就这样?一通电话竟如此轻易就毁掉她好不容易才盼来的相聚…甚至，明明知道妈妈生病了，为了这趟约会，早上，她还和她起了争执。
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啊…她非要见他一面不可!
结果，她得到什么?连一句简单的生日快乐，他都忘了给，连让她提醒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脑海中浮现了妈妈那张她又爱又恨、仍旧美丽却了无生气的脸庞。妈妈现在在做什么呢?不晓得气消了没，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今天是她的生日?
思及此，她感到好心酸，忍不住埋首桌前痛哭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餐厅打烊，店员来催促她，她才发现桌上没动几口的佳肴早凉了，阿皓也已经结完帐。
浑浑噩噩回到家后，她一推开家门，猛地放声大哭，突然很想告诉妈妈，妈妈说的一点也没错!是她错了!她后悔了!这样辛苦的爱，她不想要了!
“妈!妈!”容薇大声唤着母亲，却一点回应也没有。
经过饭厅时，发现餐桌一片狼籍，大大小小的你油蛋糕碎片零星点点地散落一地，她走向前，蹲身拾起仅剩半边的蛋糕主体，上面横倒着未燃的蜡烛，以一种近乎哀悽的姿态呈现着，她几乎可以想像母亲安坐在桌前对着蛋糕，等候她一整晚的模样。
原来，妈妈没忘…可是为何要砸碎蛋糕?
不祥的预感瞬间冲上脑门，容薇慌张地冲进母亲的卧房，却见床上空无一人，平时总是开启着的浴室门此时反常紧闭着。
房内异常凌乱，母亲原本放置在床头，后来被她收起来的那张与父亲的合照，不知为何又怵目惊心地闯入她的视线内，相框玻璃碎得七零八落，照片里两人灿烂的笑颜竟如同被施法般显露出一丝诡异。
难道，妈妈去找爸爸了吗?
“妈?妈你在吗?”容薇止不住全身剧烈的颤抖，伸出手试探性地敲了敲浴室门。
三秒钟的寂静之后，她心中的不确定感瞬间被惊恐取代。
“妈!妈!你在里面吗?你回答我啊!”她开始大力地拍打着紧锁的浴室门，却仍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妈!妈!我回来了，你开门啊!还没十二点呢，还来得及唱生日快乐歌啊!你在洗澡吗?怎么不回答我啊!”容薇急得不得了，惊慌与恐惧所逼出的泪水，哗啦啦地流淌而出，模糊了视线。
一段时间过去了，仍毫无回音，她直觉母亲一定在浴室里，于是，顾不得疼痛，死命地撞着门，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门撞开。
一入浴室，眼前的景象令她惊愕地疯狂尖叫起来。
“妈妈!妈!老天!天啊…救…救命!妈妈!”
浴缸的水已经满溢而出，水龙头仍不止息地淌着热水，氤氲雾气间，但见母亲昏厥在一旁的地板上，水中载浮载沉的左手腕流出汩汩血水，染红了整个浴缸。
妈妈割腕自杀了!
“妈!妈!你醒醒啊…妈妈…”容薇七手八脚地将母亲的手拉出浴缸，扯下挂架上的毛巾绑缚在她的腕上，拼命叫喊着，无奈，母亲仍是一动也不动。
“怎么办!怎么办…”她伸手一探，发现母亲的鼻息微弱，连忙掏出包包中的手机，颤抖地按下最后拨号键。
这一刻，她已吓得几乎晕了过去。
电话连通都没通便直接进入语音信箱。
她什么也不管，对着话筒便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我妈妈自杀了…谁来帮我啊!”过了一下子，才回神，定睛一看，发现自己拨出去的是阿皓的电话，知道不会有人回应，终究绝望地挂断。
当然不可能接通…阿皓出勤去了啊!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救别人…这样的情形，何等讽刺!
容薇逼自己忍住哭泣，将几乎疯狂崩溃的脑子极力镇定住，拨了通电话叫救护车。
等待的空档里，她抱着妈妈，突然间觉得好孤单，仿佛被世界遗弃一般，只能无助地流着泪。
手无意识地按着电话键，在容薇感到最绝望的时候，话筒里传来充满温暖的声音。
“喂?薇薇吗?怎么不说话?”
“喂…”薇薇仿佛在汪洋中攀到一根浮木，心里一激动，还没搞清楚对方是谁便再度号啕大哭起来。
“薇薇你怎么了?我是何扬，发生什么事了吗?”何扬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焦急。
“总…总监，我妈妈…我妈妈自杀了…怎么办?呜……”容薇语无伦次地求救着。
“先冷静点，叫救护车了吗?”何扬边说电话，边拎起外套，拿了钥匙急急忙忙的出了门。
“叫了…可是…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
“别怕!你等等，我马上到!”
结束通话后没多久，容薇便听到了敲门声，她撑起最后一丝力气走到玄关应门。在急救人员抬着担架奔进房内之时，她同时间也看到了何扬。
他几乎和救护车同一时间到!
“总监…”在见到他的那一刻，浑身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光，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薇薇!”何扬冲上前在容薇落地之时一把抱住她，眼里的忧虑不言而喻。
救护车的鸣声，在暗夜的街道上奔驰着，在这不平静的夜晚，张友皓与孔容薇深信不疑的天使童话不攻自破。
原来这世界上，没有天使，没有童话，阿皓，当然也不可能会是她的王子……
容薇在救护车到达急诊室后不久便苏醒，醒来后的她，已不再哭泣，只是双眼空洞，无助地在手术室外的座椅上呆坐着。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人声杂沓，她却觉得这一切离她似乎好遥远，意识停留在发现母亲那一幕，迟迟无法抽离。
警察来做笔录的时候，她无伦次的话语是靠着何扬的协助，才能拼凑出事件的雏形，母亲的手续及手术同意书也是因他的帮忙才能顺利进行。在这不可思议的一团混乱里，陪伴她的不是她想依赖的人，反而是何扬，这叫她情何以堪?
更令她难过的是，就连她生死未卜的母亲在手术室里与死神奋战的时候，她心里仍挂念着出勤的他，不知能否平安归来?
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这么痛苦?
“薇薇，这是警察在你妈妈房里发现的三封遗书。一封给你，一封是你姐姐的，另一封，给友皓。”何扬将手中的信交给容薇时，赫然发现她的双手冰得吓人。
“姐姐…”还有外公外婆，慌乱之下，除了何扬，她谁也没通知。
“你放心，我已经联络你的家人了。”他一坐上救护车，便从容薇的手机通讯录里联络了她的家人，他们现在正连夜赶到台湾。
“总监，谢谢你…”
“薇薇，这不算什么，你知道当我接到你的电话时，我有多担心吗?幸好你还懂得找我，否则，这些事你一个人怎么承受的了?”现在的容薇，在台北已经可以说是举目无亲了，他心疼地望着她瘦削憔悴的面容，在她身前蹲了下来，轻抚着她的脸庞，温柔地为她拭去残挂的泪痕。
“告诉我，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总监…”干涸的双眼此时又再度盈泪夺眶而出，这些话…她多希望是从阿皓嘴里说出来的啊…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在哪里?
“叫我何扬吧，总监让人太有距离…我不希望，在你心里，我只是个总监!”何扬握住她冰冷的双手，心中有着逾矩的期盼。
容薇没有回答，她只是呆望着前方，泪流不止。
阿皓…她好想再给阿皓一次机会，还是想和他在一起一辈子!但她真的好累…独自面对变故的她，再也没把握有多少力气可以支持自己了!现在的她，需要一双强健的臂膀可以让她倚靠，只要能一直陪在她身旁，守护着她的，是不是天使的翅膀，早已不重要!
“薇薇，要看你妈妈给你的信吗?”
容薇默默地接过、拆信、阅读。信里头字迹潦草，语无伦次，可见当时妈妈的情绪相当激动。
薇薇，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为什么要这么任性?你和张友皓让我想起你爸爸…说什么要守护我…永远爱我…说了那些天使的童话骗得我好惨啊…说什么就算不在了，也会变成天使守护着我…在哪里?我看不到啊?在哪里?明明就是丢下我一个人…薇薇…不要相信!千万不要相信!他有一天会离开你，会丢下你一个人…
不要再和张友皓一起了，离开他!现在…我要去找你爸爸了……
“容薇!”之后赶来的人，是陈医师，她是接到医院的通报得知容薇母亲自杀的消息。
“陈医师…我妈妈自杀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啊?容薇，你有依我的指示去做吗?”
“有啊有啊!可是来不及了…我不知道她怎么找到照片的…”
“她有受到刺激吗?”这绝对是忧郁症病发使她决然走向绝路!
刺激…
她今天才为了张友皓和她吵了一架…天哪…不会是因为这样?不会吧!
就在此时，医生面色凝重地走出手术室，告知容薇，因失血过多，容薇的母亲抵达医院前早无生命迹象，急救失败，已撒手人寰。
虽然本来就没抱持着多大的希望，但乍听噩耗的她仍无法接受，当场软倒在地，痛哭失声。
“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妈妈对不起…”容薇这才惊觉，原来，逼母亲走上绝路的，竟然是自己!
当陈医师偕同外科医师离去时，容薇母亲冰冷的尸体被推了出来，容薇立即飞扑上去，崩溃地大哭。
“妈妈!妈妈!怎么可以?你还没听我一句道歉啊，别走…我错了!是我错了!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忤逆你的!啊!谁来让妈妈醒醒啊?我听你的话，我不跟阿皓在一起了，你醒来…求你醒来好不好!”
都是她害的…明明陈医师就警告过她，她还和她吵架…她是导火线!该死的导火线!更是不折不扣的始作俑者…
本来，妈妈的病情可以控制得很好…都是因为她执意和张友皓在一起，不仅将她深深埋藏的伤痛血淋淋的挖开来，更担心她会步上后尘，因此让病情一发不可收拾!
“薇薇，这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何扬以双臂心疼地环住容薇瘦弱的肩头，不忍脆弱的她承受如此大的痛楚。
“你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这样报复我!我已经没有爸爸了…现在妈妈连你都走了，我怎么办啊?妈妈!”一夕之间，她竟成了孤儿，而这竟是她一手造成，是她将妈妈逼上绝路!都是她害的，
如果不是她的任性，妈妈绝对不会死!
“薇薇，你还有我!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何扬温柔地将她揽入怀里，在她耳畔轻声说道。
“你…”她还有何扬，她不是只有一个人!“请你收留我吧!我好痛苦…真的没有力气了…”伤心欲绝的容薇此刻只能放任自己藏躲在他温厚的胸膛中，她没有力气再和现实缠斗，她不想再一个人承受，不想再等待了!她好痛苦!
何扬闻言，感动莫名，更加拥紧容薇。虽然知道容薇并不爱他，但他不在乎，真的不在乎，只要能在她身边，就够了。失去过挚爱之后，他更珍惜拥有，哪怕只有那么一点，也值得拼尽全力去把握。
好巧不巧，张友皓出勤结束后，听了语音留言知道这个消息，赶到医院之时，所见到的，便是这样令他震撼的一幕。
“薇薇!伯母怎么样了?我…薇薇…?”
薇薇怎么会在何扬的怀里?两人…竟紧紧相拥着!
容薇闻声抬头见是张友皓，垂泪的双眼，竟异常的空洞。
仓卒赶来的他，身上的特勤劲装沾染着野地的泥尘，几片枯草还附着在衣服几处，凌乱的发丝仍滴着汗水，狂狷的模样竟带着些惑人的俊美，连何扬在当下，都震慑于他身上散发出那不可思议的气息。
“她过世了。”何扬为她接续未完的话语。
“怎么会…”
“我妈妈死了…被我害死了!”薇薇大叫。
“可是你们…”得知答案的他，除了感到惊讶外，更难忽视容薇与何扬不寻常的亲密举止。
“无论你愿不愿意，我已经决定守护着薇薇。请你停止伤害她，她现在已经禁不起任何打击。”
何扬坚定地望着错愕的张友皓。
“你说什么鬼话啊!你这混帐!放开薇薇!”张友皓愤怒地冲上前一挥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何扬俊秀的脸蛋上。
“阿皓!住手!”薇薇竟愤怒对他惊叫，横挡何扬身前的举动，看在张友皓眼里，尽是不敢置信。
“薇薇!你…”张友皓的动作霎时间静止，眼中渐渐浮现的痛使她明白，自己已经深深伤了他。
“阿皓!我…”见到这样的眼神，她心揪紧着，很不舍…但，不得不舍…
“为什么?为什么!何扬，你到底对薇薇做了什么?”张友皓很难不把罪推给何扬，因为他了解薇薇!他相信她不可能背叛他!一定是何扬搞的鬼!
“张友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你根本不懂薇薇要的是什么!你根本给不起她要的幸福!”何扬嘴角泛着血丝，抚着微肿的左颊，残忍的点出事实。
“你闭嘴!你算哪根葱啊?你凭什么跟我说我不懂!我只听薇薇说!薇薇，你说话啊?告诉我，这只是误会一场…”望着一语不发的薇薇，张友皓心凉了，却又不肯相信，他深爱的人竟在一夕之间变了样。
“阿皓…”她真的不愿意这样伤害他。尽管没有勇气再继续与现实搏斗下去，她终究还是爱他的啊!
容薇欲言又止，挣扎了好半晌，才低声道：“对不起…我没办法再和你继续。”
“你…你在开我玩笑吗?难道你忘了?我是你的天使，我为你斩妖…为你除魔…我会永远守护着你，说好了一辈子在一起啊…这不是一开始，就说好的吗?”张友皓发现自己喉间像卡了什么似的，很难把话说完整。
“不…”容薇绝望地摇头。“阿皓，你还不明白吗?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童话!童话都是骗人的，所以你不会、也不可能是我的天使!”她决定不再相信童话!母亲的死带给她的震撼太大了，她承受不住，她决定屈服于命运，不再苦苦等着奇蹟。
“不明白!我不明白!”他真的不懂!
“阿皓，对不起!我真的已经没有勇气承受这一切了…”
“怎么突然这样说?”
“没有突然，阿皓，我一直都在暗示你。”薇薇摇摇头。
“暗示?什么时候?”他没有印象啊…
“常常，只是，你从来就没真的听进去。”容薇绝望地说着。
“为什么你心里有话不明说?为什么你要用暗示的?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拐弯抹角，不懂猜测你的心思，你为什么不明说!”被戳到痛处的张友皓，又气又急地质问着。
“张友皓，你不懂女人，很多话是无法明说的。”在一旁看不下去的何扬，忍不住插嘴。
“你少跟我说教!要不是你，我和薇薇今天又怎么会这样?”
“阿皓，这根本不关他的事，从一开始，问题就存在你和我之间了。”自从他决定选择警察这条路时，命运早已将他们狠狠地切割，他们早背道而驰，只是，一直不愿面对现实，一直在挣扎着试图找出路罢了。
“薇薇!拜托你不要再说得这么抽象!我…我真的快被你逼疯了…你明知道我根本听不懂啊?请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错了?”张友皓激动不已，眼眶泛红着，心，已被她的绝情砍得乱七八糟。
“你做错了很多很多…你总是让我找不到你!你总是时时刻刻让我担心你出勤之后回不来!口口声声说要守护我的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当我发现妈妈自杀而崩溃的时候，你在哪里?这样的你，要我如何相信你会守护我?”她已经吼哑了嗓子，每一个字都像尖锐的细针狠狠地戳刺他的心口。
“喔…我终于懂了!到最后…你还是在怪我…怪我不顾你的反对去当警察对不对?”张友皓踉跄地倒退了几步，心中剧烈的疼痛令他头昏眼花。
“对!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了!”
“薇薇，不要这样…求你。如果…如果我说我放弃，可不可以?”没有薇薇，他要梦想何用?这个梦想是为了她而生，既然她都不要了，当然也可以为她而死!
容薇却凄凉一笑。
“太迟了，一切都已经不是当初的样子，发生的事，改变不了，你就算放弃也没用了。”她不要张友皓再为她牺牲这么多，她知道他对警察的决心及热情早就超越了初衷，警察不再只是因她而生的梦想，现在，是他无法放弃的梦想，是依附在他灵魂里的梦想!
“你就这么绝情?”
“分手吧!继续下去，两人只会痛苦而已。”容薇别开眼，不敢看他的眼神，否则，她会没有勇气说分手。既然决定结束，不可以再举棋不定!
“除非，除非你已经不爱我，否则我情愿痛苦，也不要失去你!要分手，只有一个理由，你、不、爱、我!”
不要逼她…这不是她的理由!
她还爱他，真的很爱很爱，却不得不离开!
“薇薇，求你。”不要说!他祈祷着。
“张友皓，我不爱你了!你走吧。”容薇狠下心，终究还是说了谎。
张友皓深深地凝望着容薇，深邃的黑眸盈满绝望的眼泪，转身离去之时，泪水悄悄滑落，仿佛无声的哀鸣，祭奠着早逝的爱。
“等等，带走你的信。”何扬追上前去，将容薇母亲的遗书交给他。
张友皓神色漠然地看了何扬一眼，手用力一抽，信已捏在手中。
恍然间，他觉得自己也像死了一回般，对这个世界，没有感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