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如今怎么样?”白寒棋虽然喊了一声胭脂,却没有再看她,只是垂着眼眸淡淡的问着。
“啊?什,什么怎么样?”胭脂不明所以,心中却升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如今的生活怎么样?”白寒棋似乎很纵容她,哪怕她再问了一遍,她也没有生气,而是淡淡的开口解释。
胭脂心中一惊,恐惧越发迅速的袭上心头,她‘咚’的一声猛地跪在白寒棋脚边,声音颤抖的开口道:“殿下,殿下奴婢可是做错了什么?奴婢一定改过,求您饶了奴婢好不好?”
她虽然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做错惹了白寒棋不悦,但是她却知道,她不想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了。
那样的卑微,那样的弱小,那样的被人看不起。
胭脂的年纪虽然不大,但胜在她的直觉比一般人要准的多,白寒棋突然的问话她确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却从中察觉到了凉意。
“谁说你做错了?”白寒棋冷冷地看了胭脂一眼,语气中尽是淡漠无情。
这个丫头确实不错,在突发状况下虽然还不明白情况,但是却知道先认错,而不是做无谓的挣扎。
“殿下,奴婢,奴婢可以改的,求您饶……”胭脂无声的流着眼泪,声音哽咽的轻扯着白寒棋的衣角。
白寒棋放下筷子,微微弯腰看着胭脂,冰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是一贯的冰凉。
“胭脂,你没有错,但是你太弱了,所以你若是还想回到我身边,那就证明自己吧。”说完这话,白寒棋很自然的将手收回来,然后看着门外道:“来人。”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大约跟白寒棋同样年岁的绿衣婢女连忙走了进来。
“公主有何吩咐?”绿衣婢女面上有些激动,她是少数想要接近白寒棋的一个人,但是一直以来白寒棋都只由胭脂伺候,她也不曾有机会。
但是刚才在外面的时候,她隐约听见了胭脂求饶的声音,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她知道,这次对她来说是一个机会。
当进来后看到胭脂一脸泪痕的跪在地上时,她心里就更加激动了。
“将胭脂带下去,降至最低等的洒扫丫鬟,你代替她的位置。”白寒棋看也不看这个绿衣婢女,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胭脂。
她没有说胭脂到底犯了什么罪,或者是因为胭脂根本不曾犯过错误,只是这样莫名其妙的将胭脂降了下去。
正在这时,胭脂突然擦了擦眼泪,眼中由惊恐变作茫然,最后抬头一脸坚定的看着白寒棋,却是什么都没有说,朝她行了一礼之后就退了出去。
她清楚白寒棋的意思了,这段时间她不曾做错过任何事情,唯一的错误就是她太弱了,所以只要证明了她不弱,她依旧可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而这个绿衣婢女小薇,私下里一直与她作对,却也只是代替了她,而不是取代了她。
“奴婢小薇,谢公主提拔。”小薇激动的朝白寒棋跪谢道。
“起来吧。”白寒棋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见她还没有跟上来,语气不悦的道:“小薇,你若是做不好就换人。”
这个叫小薇的奴婢她也有点儿印象,因为整个琉璃庄园只有她敢时不时的给胭脂下绊子,所以这次她会把握住机会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而她提拔小薇也是故意的,这个小薇有时间肯定会去找胭脂炫耀,或者说落井下石,就让她做胭脂的磨刀石了,如今且看胭脂会如何做了。
“公主恕罪,奴婢,奴婢能做好的,请公主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小薇一惊,连忙跪下求饶道。
她可不想刚刚代替了胭脂的位置就被再次换下来。
白寒棋没有再理她,径直准备回房间去,小薇愣了一愣就立马追了上去。
到了门口的时候,白寒棋停下脚步,转头冷冷的看着小薇,声音中含着警告的开口道:“小薇,没有本公主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
“是,是,奴婢清楚了,请公主放心。”小薇连忙应道。
心中却是高兴不已,她一直都觉得胭脂每天轻松的很,却还是没有想到竟然会这么轻松,根本就不用她做太多事情。
推开门进去之后,白寒棋顺手就将门关上了,小薇看着在眼前合上的两扇门,然后又等了约一刻钟的时间,悄声离开了。
她一脸兴奋的去了低等丫鬟所在的院子里,果然看到胭脂一个人拿着一把扫帚正在扫地。
胭脂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时有些走神,虽然她如今被降到这里来,但不管怎么说她曾经也是白寒棋的贴身婢女,这些个小丫鬟也不敢欺负她。
毕竟她是伺候白寒棋最久的一个人,谁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再回去?
“胭脂姑娘,扫地的感觉如何?”小薇一脸鄙夷的看着胭脂,讽刺道。
“小薇?”胭脂微微一惊,而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语气有些责怪的问道:“你为什么不去伺候殿下,万一殿下出事了怎么办?”
“呵呵,贱人,你以为你是谁?一个小小的低等奴婢,见到我为什么不行礼?公主也是你能问的?”小薇高傲的看着她,呵斥道。
胭脂的手指狠狠的捏着扫帚,然后缓缓的屈膝行礼,声音有些僵硬的开口道:“奴婢见过小薇姑娘。”
从跟在白寒棋身边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向这些人行过礼了,如今倒是又回到之前了。
唯一的不同就是,之前没有什么人故意为难她,因为她只是一个低等奴婢,现在却是由天堂掉到地狱,想要落井下石的人多了。
“这才——”听了这句话的小薇心情瞬间舒畅了起来,却不料正准备说话时突然又被胭脂打断。
“小薇姑娘,没有殿下的吩咐,你怎敢随意离开?你将殿下放在眼里了吗?”胭脂这会儿想的不是小薇犯了错,而是小薇不在白寒棋身旁候着,万一白寒棋有什么事怎么办?
“哼,你不要乱说,我怎么没将公主放在眼里了?你还是做好你自己的事吧。”小薇有些恼怒兼心虚的瞪了一眼胭脂,然后才转身离开。
胭脂看着小薇的背影,眼中一片复杂,而后又渐渐的消失,最终化作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