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的握着匕首,胭脂控制不住的颤抖着站起来。
白寒棋眼神闪了闪,右手状似不经意的抚向脖颈,指甲轻轻的扣了扣那颗棋子,右手微微握起,放下时又在腰间迅速掠过,几根手指微微动了动,然后手中的一颗棋子一分为二,这期间不过用了一息不到的时间。
无名指与小指扣着其中一颗棋子,另一颗棋子以食指和中指夹着,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一丝温度。
目光掠过地上跪着的五个人,她凉凉的开口道:“胭脂你怕是制不住这五个人,我就再帮你一次吧。”
说话间,她的右手一扬,两指间的那颗棋子迅速击出,而扣在手中的那颗棋子则在瞬间再次一分为二,连续四次分裂,也不过在一息之间。
胭脂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地上的五个人却突然痛苦的大叫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寒冰棋子在碰到她们的瞬间,就化作一缕寒冰之气钻入脚腕处,如同一根银针扎进脚腕,疼的钻心,冷的彻骨。
上次她虽然用过这一招对付纪锦城,但是也还是手下留情了,不然棋子的寒气也不会仅仅只是留在手心处,而是会钻入身体。
她虽然不喜纪锦城,但也不讨厌他,无仇无怨的,她并不想真的伤的纪锦城。
“殿,殿下,您……”胭脂被五人的尖叫声吓得手一颤,差点儿没握紧匕首。
“她们跑不了了,你也方便。”白寒棋看着惊慌失措的胭脂,淡淡的开口道。
那种寒气一旦进入身体,就连习武之人都会受到不小的影响,她们现在都还没有晕过去恐怕都是因为对于死亡的惧怕了。
毕竟,如果晕过去她们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是,是……”胭脂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只是胡乱的应着。
她将目光移到了她身边的四个人,当时听了小薇命令的四个人。
四个人吓得不停的往后退,但是被棋子打中脚腕的那条腿根本就动不了,只能以手撑着地往后退。
“胭脂,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不要,不要杀我,不要……”
“是小薇的命令,我为难你都是因为小薇的命令,求求你不要杀我,不是我……”
“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四个人看着胭脂手中的匕首,吓得一个劲儿的求着胭脂,都直接把小薇给推了出去。
小薇一直都很安静,除了白寒棋动手的那一次,其他时间都很安静,似乎要死的不是她一样。
听了这几个人的话,她嘲讽的笑了笑,风光的时候,这些人谁对她不是阿谀奉承着,一旦出了事,这些人就毫不犹豫的转身给她一刀。
真是……现实啊。
不过她倒是没有说话,反正都逃不过一死,何苦还要挣扎呢?
这些人都被吓得忘了这到底是谁的命令了,公主要杀的人,她们以为胭脂真的能够做主吗?
胭脂不过几步就走到了这四个人面前,可是听着她们的话,看着她们恐惧的眼神,她手中的匕首怎么也抬不起来。
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手上,她的整条手臂都僵硬着动不了。
“胭脂,今日不是她们死,就是你们一起死。”白寒棋并没有不高兴,因为第一次杀人每个人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没有人是天生就会杀人的。
她只不过第一次杀的是动物,不是人罢了,但是真正杀了人之后,她还是连续好几天都在做噩梦,经常半夜被惊醒然后一个人蜷缩的床上无声的大哭,直到哭晕过去。
杀人于她们来说,不是次数多了就不在意,而是次数多了就麻木了,见死不救于她们来说,也是因为她们明白,她们没有义务去做一个慈悲心肠的人,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活不下去那是因为你不够强大。
胭脂浑身一震,不是她们死,就是一起死……她,没有选择。
缓慢的扬起匕首,胭脂直直的盯着其中一个人,步伐有些踉跄,被看着的那个人惊恐的大叫着,祈求着,诅咒着,胭脂死死的咬着嘴唇,眼睛紧闭着,心下一横,匕首直直的朝着这个人的心口处扎下来。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在小院响起,胭脂的手上、身上甚至就连脸上都被鲜血沾染到。
匕首插在这个人的心口处,满是鲜血,胭脂不自觉的松了手,顿时后退了几步,呆呆的看着手上的血,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她杀人了,她真的杀人了,血,血是鲜红的,是温热的,可是她却感觉彻骨的冷,她感觉她都要呼吸不过来了,一种窒息的感觉瞬间侵袭而来。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淡漠的声音突然响在她的耳边,将她从深渊中带了出来。
“胭脂,你没有错,她们不死,你就要死,更何况就算你死了,她们也活不了。”白寒棋眼中闪过一丝怜悯之色,但也只是一瞬间的神色,看着剩下被吓傻了的人,她冷淡的开口道:“还有四个人。”
第一个人已经死了,匕首插在心脏处,她活不了的,看着被鲜血浸透的匕首,白寒棋冷冷地道:“去把匕首拔出来。”
“是,是……”胭脂声音嘶哑的回答道。
她踉踉跄跄的再度走过去,看着死不瞑目的这个人,颤抖着手去握那把匕首,胭脂不敢看这个女人的脸,她怕,她真的好怕,可是,殿下的命令她不能违背,不能。
双手抓住匕首之后,她紧紧的咬着牙,使劲一拽,匕首带出的鲜血再次喷洒在她的脸上,她手一颤,匕首‘砰’的一声砸在地上。
她的声音已经哑的说不出话,也哭不出来了,眼神茫然失措的抬头去看白寒棋,在对上那双冷冽的眸子后,她的思绪又稍微平静了下来。
一个时辰的时间,她身边的四个人都满是鲜血的躺在地上,中间有人反抗,有人想要抢了匕首反过来杀她,但是最终都被她给杀了。
走到小薇的面前,胭脂麻木的双眼微微有了一些波动,她此刻浑身是血,眼中能够看到的颜色只有两种了。
一种是鲜血一样的红色,一种就是冰雪一般白色,该热的颜色冷的彻骨,该冷的颜色却热的滚烫。
胭脂看着虽然惊恐却丝毫不躲避的小薇,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的几乎听不见。
“你怎么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