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偎在三手张的怀里,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三手张也从柳如烟的嘴里,把该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柳如烟静静地闭着自己的眼睛,躺在三手张的怀里,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而三手张则是把自己的眼睛,瞪得圆圆的,等待着那决战的到来。
该说的人,把话说完了,该听的人,把话也听完了,然后,两个人就是各自想着各自的心腹事,谁也不再说话。
两个人就是这样静静地等着,虽然等待的事情不一样,等待的结果也不一样,但是,心情却都是同样的焦急。
两个人都是同样焦急地等待着,偶尔,也会相互的扭动一下自己的头,深情地相互看上一眼。
当然,柳如烟的心里,想的则是,自己要利用这最后的时间,再好好地看她的张大哥一眼。
柳如烟想把这空气当中,那种令人难熬的沉寂挤走。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柳如烟心中的感觉,也在逐步地发生着变化,也在逐步地进行着升级。
当她刚把她的脑袋枕在三手张的胸膛上的时候,她感觉到,能够有一个让她值得相信的人的胸膛,在死神即将来临的时候,作为她的依靠,那就是她自己这一生最大的幸福。
可是,当这种幸福在寂静的夜空当中,逐渐漫延开来的时候,柳如烟才感觉到,原来幸福也是贪婪的。
因为,她现在已经不再满足于,只是自己把自己的脑袋枕在三手张的胸前了,她更希望三手张紧紧地抱住自己。
因为,她现在才意识到,能够死在自己心爱的人的怀抱里,才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在她的要求下,三手张果然紧紧地抱住了她。
被三手张紧紧地抱在怀里的柳如烟,此时,脑海里又是浮想联翩,因为,她此时就想,如果能够这样迎接死神,未免也不失为一种浪漫的行为。
当然,自己就是真的死了,也再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还有什么样的死亡方法,比死在自己心爱的人的怀里抱更幸福的吗?
可是,当鸡叫过头遍以后,当令柳如烟感觉到恐怖和可怕的死神,却迟迟不肯降临的时候,幸福的贪婪,又增生了新的念头。
那就是柳如烟又想让自己的爱,得到一次彻底的释放,让自己的激情,有着一次真正的燃烧。
虽然这只是她的想法,但是,他却没有能够撼动三手张那坚强的意志。
因为,三手为了呵护她的生命安全,三手张不敢怠慢。三手必须摒弃一切杂念,专心致志地去履行自己应该履行的职责。
柳如烟被三张的行为彻底的感动了。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爬上了窗棂的时候,柳如烟知道危险已经过去了。但是,她却没有了睡意。
因为,她发现在阳光的映照下的三手张,是那样的迷人。就是连在平常的人眼里,最为讨厌的络腮胡子,她都觉得那是三手张可爱的资本。
因此,她就把她脸,偎在三手张那密实而坚硬的胡子上面,她喜欢他的胡子那扎扎的感觉。
因为,那种说疼不疼,说痒不痒的感觉,更让她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
她看出来了,三手经过一整晚上的高度紧张,由于那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下来,现在的三手感觉到困乏。
她知道,现在三手张需要她的胸膛是去安抚,三手张那刚刚得到缓解的神经,需要她的柔情去慰藉。
由于她知道了做人的幸福,特别是她知道了做女人的幸福是什么。虽然,她心中渴望的那激情的燃烧来得了晚了一点儿,但是,她也终于在三手张临睡着以前,真正地满足了自己做为一个女人的最大的心愿。
柳如烟静静地看着三手张睡着了,静静地看着三手张在她的臂弯里睡着了。
她幸福地笑了。
好之所以幸福地笑了,那是因为,她感觉到,自从她认识了三手张以后,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和原来不一样了。
就连那一次失误都没有的追杀令,都和原来不一样了。
因为,原来,你只要见到那突然出现的牡丹花消失了,你最多也就是再有一个时辰的活头儿。
但是,昨天晚上,这突然消失了的牡丹花,消失了一整晚上,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到底是为什么,她还真的理解不了。
既然理解不了,也不知道牡丹花消失的原因。
虽然,她非常清楚白天肯定是安全的,那么到了晚上,是不是仍然会有死亡的恐怖,再次来威胁自己。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因为,这就和我们平常经常说的扔鞋的笑话是一样的。
原来,扔掉两只鞋,虽然主人觉得吵,但是,毕竟知道第二只鞋扔下来,所有的事情都算告一段落,也就是应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应该结束的,也都已经结束了。
当你意识到扔出第一只鞋以后,出于小心,你把第二只鞋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放下了,这样,已经违背了这主人的头脑当中形成了思维定势的习惯。
同样,第一天晚上出现的牡丹花,却没有把那一定紧随而至的追杀令招来。
虽然,在柳如烟想来有点儿奇怪,可是,这种奇怪地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
因为,死亡的恐怖,毕竟在牡丹花一出现的那一刻,已经在柳如烟的头脑之中,诱发了那已经形成了定势的思维——自己马上就要死亡了。
但是,这只追杀令都已经过去三天了,仍然没有见到有人前来向自己索取自己的性命,柳如烟就有点儿坐不住了。因为,柳如烟觉得,与其这样坐着等待死亡,还不如主动出击。
柳如烟决定,把自己所担忧的事情,告诉三手张。
由于第二天,陆七就要步入那神圣而庄严的考场,所以,柳如烟决定,先不去惊动陆七,而是把把自己的怀疑对象告诉给三手张。
柳如烟在那种即焦急,又无聊,而且,心中还充满了对于死亡的恐怖的感觉中,又捱过了一天。
这天早晨,当大家把陆七高高兴兴地送进考场以后,柳如烟终于对三手张说出了自己的怀疑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