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开封府的人来说,只有不想办的事情,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不然,开封府就不会在当时的在宋朝享有如此高的声誉。
果然,就在白云瑞的手下,用马车拉着醉佗红颜转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找到了当年的哥坊乐府的妈咪。
在开封府的大牢里,白云瑞在问着歌坊乐府的妈咪。
“你对于你当年所收养和教导过的人,还都有印象吗?”
乐府的妈咪虽然也是六七十岁的人了,但是,由于长年生活在乐府里,很少同社会发生接触,所以,这开封府里的大牢,她还是从来没有见过,更别说进来了。
一个从来没有到过大牢的人,只要见了大牢,心里自然而然地就会升起一股寒意。
因此,乐府的妈咪用颤抖的声音回答:“大部分都能记住,就是有一小部分模样变化特别大的人,只要她们的身上有着明显的标志,比如说胎记什么的,我也能记住她们谁是谁。”
“你怎么做才能够一个一个地都记住她们呢?在你们乐府,据我所知,注册过的歌女可多了去了,你怎么样才能够一个一个都记住她们呢?”
“官爷,你大概不知道,乐府注册过的歌女是挺多的,但是,具体分配到每一个妈咪的头上,却也就是二十几个。一个妈咪,一生也就是能够教二十多个歌女。”
“还有,官爷,你大概不知道,虽然一个妈咪一生能够教二十多个歌女,但是,出彩的,也就三四个。甚至,有的妈咪,一生都遇不上一个天赋极高的人,也就教不出一个出彩的人来。”
大概白云瑞所问的问题,并没有一样让乐府的妈咪感觉到为难的问题,因此,乐府的妈咪神情就有点放松,话也就多了起来。
这就是白云瑞的经验,白云瑞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突然,白云瑞直接把谈话切入了正题。
“我问你,你曾经收养过一个叫醉佗红颜的小丫头,你可记的此人么?”
让白云瑞感觉到奇怪的是,乐府的妈咪想都没有想,马上就回答说:
“如果说别人我忘的了,这个小丫头,我就是死了,我都忘不了。因为,这个小丫头,我记得是大概在一岁左右的光景,被我在门外拣到的。”
说到醉佗红颜,妈咪的话就又多了起来,好像,这个醉佗红颜是她一生的骄傲一样。
“你们不知道,当时,我是不应该收留这个小丫头的。但是,一个那么小的小丫头,在大雨天的,被人丢在了门外,也就是刚刚会走路的样子,靠着大门一直哭。”
“正好,我开大门的时候,让我给遇上了,于是,我就想,一个这么小的丫头,也不见得是谁丢在这里的,也极有可能是自己走丢了,不认识家了,说不定过上两天,就会有人找到这里。”
“可是,半年过去了,也没有人来找这个小丫头。这个小丫头又相当乖巧,特别是对于音乐,有着天生的一种乐趣。因为特别难的曲子,我领着她玩的时候,也没有人特意教过她,只要她听过,她就能唱的很好。”
“谁知道在她八九岁上,她得了一种怪病,我扛不住别人给我施加的压力,又把她给扔了。官爷,那可不怪我呀!因为,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妈咪好像还真的挺喜欢醉佗红颜,因为,妈咪竟然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可怜,这个苦命的孩子,现在,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死,还是活着呢!”
“妈咪,如果现在让你见到这个女孩子,你还能够认出她来吗?”
白云瑞一看妈咪动了真感情,马上用一种平静的语气,问着妈咪。
“能,绝对能。因为,这个小丫头的右脚心有着三个不知道用什么,烫出来的疤痕。”
问到这到这里,已经不用再往下问了,因为,这个醉佗红颜,就是那个第三个脚上有疤痕的人。
而那个司马义肯定是一个假的脚上有疤痕的人。
但是,司马义为什么要冒充这第三个脚上有疤痕的人,这里面肯定有故事。
那么,这个故事有着怎么样的一个开头,有着怎么样的一个结尾,谁也不知道。
如果想知道这个故事的所有的内容,那就必须得把醉佗红颜的身世搞清楚。
这一点儿,是目前横亘在陆七他们三个人面前,最大的一道障碍。
但是,有一点儿可以搞清楚,那就是司马义之所以敢冒充第三个脚上有疤痕的人,那么,肯定那个司马贞断定,那个第三个脚上有疤痕的人,早已经不存在了,或者是说,根本就没有第三个脚上有疤痕的人。
可是,眼下的事实却是这第三个脚上有疤痕的人,却活生生地,站在他们三个人的面前。
这样一个不争的事实,也就说明司马贞既然敢断定第三个脚上有疤痕的人,已经不存在,或者说,第三个脚上有疤痕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司马贞就是那个知道醉佗红颜的身世的人。
有着一种很大的可能性,那就是那个司马贞,就是让醉佗红颜变成一个没有父母的人。
因为,世界上的人,只有你不可能知道你的父母是谁,绝对没有没有父母的人。
送走了醉佗红颜的妈咪,并没有让陆七他们三个人的心中,少了多少疑惑,而是让他们三个大男人的心中,又多了一层迷茫。
人,都得有一个共同的心性,那就是越是对自己的父母没有一点儿印象人的,在别人提及父母两个字的时候,越会更加思念自己的父母。
醉佗红颜也一样,况且,醉佗红颜还不仅仅是一个开朗、活泼、刁蛮、任性的女孩儿,醉佗红颜还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儿。
女人,总有女人的柔情,女人的柔情就是她们知道,怎么样去享受母爱。
还知道怎么去把自己的爱,给自己的子女。
但是,醉佗红颜没有享受过母爱,这可能就是醉佗红颜终生的遗憾。
醉佗红颜把自己的身躯,投入到陆七的怀中,抬起了自己那满是泪水的脸,期期艾艾地问着陆七。
“陆大哥,我的父母长得什么样子的,你能够告诉我吗?”
声音之幽咽,语调之凄凉,情感之悲切,让在场的三个大男人,都掉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