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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永侯府
书名：潜龙勿用 作者：叶落凋零 更新时间：2018-01-22 09:03 字数：2588
风天逸切菜的水平实在让人不敢恭维。郗伯抢下菜刀，将风天逸挤到一边，亲自动手。风天逸看着这偌大的厨房不免奇怪：“厨房没有其他人吗？”
“府里人少，没事的时候大家都散在四处。”风天逸知道这所谓的没事自然是指瞳飏不在家时，听瞳邡所说瞳飏常年待在军营，可见这永侯府的下人们也常年清闲。
郗伯只做了五道菜，四菜一汤，颜色寡淡，估摸着味道也寡淡。风天逸偷偷尝了一口，脸色立变，舀了一旁的水大口灌下。“郗伯，”他取了小碗，夹了一筷子菜，“您尝尝。”
“没怎么着啊。”郗伯砸吧嘴，狐疑地看向风天逸，“你觉得不好？”
“太……咸了，或许殿下喜欢吃咸的？”
郗伯出去，扯开嗓子就喊：“小阳，小阳，去哪了，滚过来。”不一会儿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风天逸看到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小厮跑了过来：“什么事，郗伯？”
“尝菜。”
小阳吃了一口，撇撇嘴，将桌上的菜全倒了，操了刀便是一通忙活，不过片刻，另外的四菜一汤全部出炉。这几道菜比之郗伯炒的色香味俱全。小阳抱胸，得意洋洋：“看到没郗伯，这几道菜管保让殿下赞不绝口。”
“就你能耐！”郗伯笑着拍着小阳的头，又指着风天逸，“他叫易梦，新来的，你领着他四处转转，认认人，也熟悉熟悉地儿，我去等殿下。对了，去后院跟两位侧妃娘娘说下，打扮漂亮些。”
那罗虽男儿众多，但却没有改变后宫称制依旧后妃，故而各府里也不改变，均称娘娘。风天逸入后院见了两位娘娘。这两男儿长得清秀，但却说不上有多好看。不过面相和善，应是那好相与的。这两人对视一眼，似乎想到同一个地方去了，笑着解下身上配饰就要送给风天逸。“我们品级低，侯爷又不喜欢别人孝敬，故而没什么好东西。你别嫌弃，先收下吧。”
风天逸自然明白他二人以为自己是侯爷刚收的侍妾，忙推辞：“两位娘娘误会了，小人只是入府为仆。”将配饰重新替那二人挂上，“这两件配饰看上去古朴，其实贵重得很，小人配不上。”那两人也不是太擅言辞，又来往了几句便不知说什么了，任由风天逸去了。
一圈转下来，风天逸认全了府中所有人，也见识了侯府杂乱无章的管理。风天逸也因此有些小觑瞳飏，治军如治家，一个人连家都治不好还妄想治军？他不由想起与瞳飏的第一次见面，那个人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想来他也不是存了什么好心，只是借机占便宜罢了。风天逸不由哀叹，若在澜州，瞳飏这样的人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如今却不得不做他的侍从，违心迎合他。
这天晚上瞳飏没有回来。等到月上中天，郗伯让人撤了酒菜，安慰两位侧妃：“恐怕军中有事耽搁了殿下，两位娘娘早些歇下吧。”那两侧妃也不惋惜，并肩回去，一路说说笑笑。
风天逸看这两人情形很是奇怪，他记得那时雪飞霜听说他回来，像只小鸟一样飞了出来，喜笑颜开，拉着他的手不停絮叨。怎这两人一点都没有企盼？只是这些话他不好问出口，随在郗伯身后问：“郗伯为何不遣人去营里问问，就这么撤下酒菜，若殿下忽然回来呢？”
郗伯指着他笑着，揶揄道：“谁敢去问？殿下最不喜家里人往军中去，认为这是公私不分。要不你去吧，殿下一定舍不得怪你！”风天逸大翻白眼，没搭理。
瞳飏的确有事拖住了脚，却不是军务，而是城中盗贼。临近年关，家家户户都忙着置办年货，迷梦城贵人众多，置办的东西当然非寻常人能比。前几日，也不知哪来的毛贼，偷了四等贵族家的东西。本以为是见财起意，没想到，接连几天，总有贵族上报说家中失窃，而且等级越来越高。禁军保卫全城安宁，偷盗这种事本找不上他们，可惜失窃的都是贵族，他们便不能置身事外了。瞳飏派了人去查，一时也没查到，他本不放在心上，思忖着这些贵族丢了东西也好，就当劫富济贫了。谁料今早又报一起，竟是一等贵族家的。瞳烨大怒，下了文到禁军中，斥责瞳飏办事不力。瞳飏当时正要回去，接了令文，百般不是滋味，当即带上得力下属去了那几户失窃的人家。
瞳飏不回来，风天逸自得其乐。这两日，他已与侯府上下混熟，了解到每个人的长处，便建议郗伯调整人员，各展所长。就这样风天逸的主意，郗伯的命令，将侯府上下重新打理，各归各位，各司其职，终让侯府有了高门风范。郗伯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你这架势真像我侯府的王妃，可惜了。”他叹了一声没说来，两日的相处，他发现风天逸特别敏感与别人的肢体接触，他料想风天逸在此之前怕是被人侮辱过。也难怪，这样的长相，又是贱民，怎不让人垂涎，又有谁会不敢动手。
瞳飏是第四天中午回家的。他倒不是特地回家，正巧查案到附近，又逢饭点，想着与其回军营或店里吃饭浪费时间，还不如回去凑合几口。他带着下属骑着马赶到侯府，敲开门却发现开门的不是郗伯。他心中一紧，忙问：“郗伯病了？”
“回殿下的话，并没有。”替瞳飏拿下披风，“小人这就通知厨下给殿下和各位将军备饭。”
“不需特地弄，有什么吃的拿出来就行。”他大踏步向前，发现家中的变化真的不小，也不知是否因为要过年，看着清爽干净多了。瞳飏舞了舞马鞭，“这是哪位娘娘整理的，传我的话，赏。”
“回殿下，不是娘娘们，是刚入府的易梦的主意。”
瞳飏脚步微顿，这才想起几天前瞳邡将易梦送给了他。瞳飏不再说话，闷着头往里走，经过花园，听到一阵笑声。瞳飏驻足，竟看到他的两个侧妃还有一众仆人们都聚在园子里，郗伯坐在中间，易梦正给他梳头。
瞳飏未到之时，他们几个正在闲聊，猜测着今年除夕瞳飏会到哪儿过夜。
“往年殿下戍守在外，过年也难得回来，今年在京，应该会回府吧。”余妃道。
“你们不知道，宫里的规矩除夕守岁都得陪着君上君后，子时之后才能回府。原本正妃也是要陪着入宫的，你们位份不够，正巧免了这些繁琐礼节。”郗伯笑道，“陪着君上君后吃饭可是个苦差事，一点都不能马虎。两位娘娘在府里自在习惯，宫里的那套你们吃不消。”
“我们也没那福分！”路妃也笑，“就不知以后进府的正妃娘娘能不能吃消住，跟着侯爷，再守礼的人也会渐渐的变随便。”
“没那么些虚礼难道不好？两位娘娘不乐意？”小阳在一旁削果子，“我就觉得殿下这样的最好，从不把我们当下人。”他的手拍向风天逸，被风天逸不着声色的避开，“你没见过殿下，他人可好了，从不在乎贱民平民什么的。”
后来话题越聊越开，竟说到房事上。那两个侧妃互相打趣，说到除夕夜瞳飏会去谁那过夜，又说瞳飏不温柔，一点情趣都没有。他们也不避人，这群仆人也不自动回避，甚至还跟着起哄。最起劲的就是郗伯：“这可不能怪我家殿下，没人教啊！我要是还留着势，怎么的也得教他八九十种姿势。”
“吹吧郗伯，你会那么多？”
“怎么就不会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