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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官军反败为胜却吐蕃 田承嗣大败巧施反间计
书名：大唐热血传奇 作者：北流罗文杰 更新时间：2020-02-01 11:14 字数：7395
宰相元载专权，贿赂公行，荒淫奢侈，曾规定论事须逐级上报宰相后，才能上奏皇帝。晋州男子郇谟以麻辫发，持竹筐及苇席，哭于长安东市，请进三十字，如不称旨，请裹尸于席筐。代宗召见，赐郇谟衣馆于禁中。郇谟献上三十个字，每字论一事，多是宰相元载的罪状。郇谟内进二字曰“监团”，欲去诸道监军、团练使。代宗贬左巡使、殿中侍御史杨护，以其抑郇谟而不上闻，诏京官五品以上各上封事，议政得失。于是令东都留守蒋琼兼知东都贡举。以辰、锦观察使李昌巙为桂州刺史、桂管防御观察使。
吐蕃入寇邠宁之后，朝议以为三辅已西，无襟带之固，而泾州散地，不足为守。元载尝为西州刺史，知河西、陇右之要害，指画于代宗前说：“今国家西境极于潘源，吐蕃防戍在摧沙堡，而原州界其间。原州当西塞之口，接陇山之固，草肥水甘，旧垒存焉。吐蕃比毁其垣墉，弃之不居。其西则监牧故地，皆有长濠巨堑，重复深固。原州虽早霜，黍稷不艺，而有平凉附其东，独耕一县，可以足食。请移京西军戍原州，乘间筑之，贮粟一年。戎人夏牧多在青海，羽书覆至，已逾月矣。今运筑并作，不二旬可毕。移郭子仪大军居泾，以为根本。分兵守石门、木峡、陇山之关，北抵于河，皆连山峻岭，寇不可越。稍置鸣沙县、丰安军为之羽翼，北带灵武五城为之形势。然后举陇右之地以至安西，是谓断西戎之胫，朝廷可高枕矣。”兼图其地形以献。元载密使人逾陇山，入原州，量井泉，计徒庸，车乘畚锸之器皆具。检校左仆射田神功沮之说：“夫兴师料敌，老将所难。陛下信一书生言，举国从之，听误矣。”代宗迟疑不决。
冬十月，代宗加魏博田承嗣同平章事。时吐蕃寇泾州、邠州。郭子仪先锋将珲瑊与吐蕃战于宜录，唐师不利。马璘设伏于潘源，与珲瑊合击，大破蕃军，俘斩数万计，蕃军溃去。郭子仪奏破吐蕃十万，百僚称贺。
代宗以浙东观察使、越州刺史陈少游为扬州大都督府长史，充淮南节度使。汴宋节度使田神功来朝，淮西节度使李忠臣也来朝。唐代宗设宴款待两位重臣，说：“两位卿家勇冠三军，是朕的左右肩膀！”田神功和李忠臣连忙谦让说：“皇上过奖了。”
九年正月壬寅，汴宋节度使、太子少师、检校尚书右仆射、兼御史大夫、汴州刺史田神功卒。代宗悼惜，为之彻乐，废朝三日；赠田神功司徒，赙绢一千匹、布五百端；特许百官吊丧，赐屏风茵褥于灵座，并赐千僧斋以追福，至德已来，将帅不兼三事者，田神功哀荣无比。
话说沣朗两州镇遏使、沣州刺史杨猷擅浮江而下，至鄂州。代宗诏许赴汝州，杨猷遂溯汉江而上，复、郢、襄等州皆闭城拒之。代宗以田神功弟田神玉权知汴宋留后。郭子仪自邠州来朝，李抱玉自凤翔来朝。代宗接见郭子仪和李抱玉，对他们说：“两位卿家忠义双全，是朕的泰山北斗。”郭子仪和李抱玉连忙说：“皇上过奖了，为国效忠是我们应尽的本分。”
代宗禁畿内渔猎采捕，自正月至五月晦，永为常式。于是以沣州刺史杨猷为洮州刺史。以桂管观察使黎干为京兆尹、兼御史大夫。中书舍人常衮率两省官一十八人诣阁请论事，代宗诏三人各尽所怀。诏郭子仪等大阅兵师以备吐蕃。诏赦大辟以下系囚，无轻重释放。时华阳公主薨，代宗悲惜之，累日不听朝，宰臣抗疏陈请，代宗才开始听朝。是岁丰谷贱，代宗诏度支使支七十万贯、转运使五十万贯和籴。
代宗下诏说：“无厌四海之内，方协大宁，西戎无厌，独阻王命，不可忘战，尚劳边事。朕顷以兵革之后，军国空耗，躬率节俭，务勤农桑。上玄储休，仍岁大稔，益用多愧，不知其然。虽属此人和，近于家给，而边谷未实，戎备犹虚。因其天时，思致丰积，将设平籴，以之餽军。然以中都所供，内府不足，粗充常入之数，岂齐倍余之收。其在方面荩臣，成兹大计。共佐公家之急，以资塞下之储。每道岁有防秋兵马，其淮南四千人，浙西三千人，魏博四千人，昭义二千人，成德三千人，山南东道三千人，荆南二千人，湖南三千人，山南西道二千人，剑南西川三千人，东川二千人，鄂岳一千五百人。宣歙三千人，福建一千五百人。其岭南、浙东、浙西，亦合准例。恐路远往来增费，各委本道每年取当使诸色杂钱及回易利润、赃赎钱等，每人计二十贯。每道据合配防秋人数多少，都计钱数，市轻货送纳上都，以备和籴，仍以秋收送毕。”
泾原节度使马璘来朝，马璘讽对代宗说：“臣带领众将士大破吐蕃，将士进状皆说‘臣可以任宰相’”。代宗乃加马璘尚书左仆射、知省事。幽州节度使朱泚遣弟朱滔奉表请自入朝，兼自率五千骑防秋。代宗许之，对众大臣说：“幽州及河北诸镇，自天宝末便为逆乱之地，李怀仙、朱希彩与连境三节度，名虽向顺，未尝朝谒。朱泚率先上表，请自领步骑三千人入觐，朕深感欣慰。”于是诏所司筑甲第待之。以虢州刺史宋晦为同州刺史，充长春宫营田等使。以陕州大都督府长史皇甫温为越州剌史，充浙东观察使。
朱泚至京师，代宗御内殿引见，赐御马两匹、战马十匹、金银锦彩甚厚。又以器物十床、马四十匹、绢二万匹、衣一千七百袭赐其将士，宴犒之盛，近时未有。代宗以前宣州刺史季广琛为右散骑常侍。以商州刺史李国清为陕州大都督府长史，充陕州观察使。以中书舍人杨炎、秘书少监韦肇并为吏部侍郎，中书舍人常衮为礼部待郎。赦京系囚，死罪降从流，流已下并释放。
时回纥赤心可汗请卖马一万匹给大唐，有司以国计不充，请市千匹。郭子仪上书朝廷说：“回纥前后立功，不宜阻意，请自纳一年奉物，充回纥马价。”代宗不允，说：“大唐国库虽然空虚，但是怎么能够用卿家一年奉物来买马！”于是下令从国库拿钱出来买马。朝廷内外对郭子仪称之。
代宗召郭子仪入朝，接见于延英殿。郭子仪语及西蕃一败再败，屡战胜之，言发激动。既退，复上封论备吐蕃利害，郭子仪说：“朔方，国之北门，西御犬戎，北虞猃狁，五城相去三千余里。开元、天宝中，战士十万，战马三万，才敌一隅。自先皇帝龙飞灵武，战士从陛下收复两京，东西南北，曾无宁岁。中年以仆固之役，又经耗散，人亡三分之二，比于天宝中有十分之一。今吐蕃充斥，势强十倍，兼河、陇之地，杂羌、浑之众，每岁来窥近郊。以朔方减十倍之军，当吐蕃加十倍之骑，欲求制胜，岂易为力！入近内地，称四节度，每将盈万，每贼兼乘数四。臣所统将士，不当贼四分之一，所有征马，不当贼百分之二，诚合固守，不宜与战。又得马璘牒报，贼拟涉渭而南。臣若坚壁，恐犯畿甸；若过畿内，则国人大恐，诸道易摇。外有吐蕃之强，中有易摇之众，外畏内惧，将何以安？臣伏以陛下横制胜之术，力非不足，但虑简练未精，进退未一，时淹师老，地阔势分。愿陛下更询谠议，慎择名将，俾之统军，于诸道各抽精卒，成四五万，则制胜之道必矣，未可失时。臣又料河南、河北、山南、江淮小镇数千，大镇数万，空耗月饩，曾不习战。臣请抽赴关中，教之战阵，则军声益振，攻守必全，亦长久之计也。臣猥蒙任遇，垂二十年，今齿发已衰，愿避贤路，止足不诫，神明所鉴。”代宗下诏对郭子仪说：“卿忧深虚远，殊沃朕心，始终倚赖，未可执辞也。”
十年春正月，昭义牙将裴志清逐其帅薛摐，薛摐奔洺州，上章待罪，裴志清率众归田承嗣。时，寿王李瑁薨，代宗追赠其太傅。朱泚上表说：“臣请乞留京师，西征吐蕃，请以弟朱滔权为幽州留后”。代宗许之。以薛嵩之族人昭义将薛择为相州刺史，薛雄为卫州刺史，薛坚为洺州刺史。
代宗遣使慰谕田承嗣，令各守封疆。田承嗣不奉诏，于是盗取洺州，又破卫州。田承嗣诱薛雄说：“将军如果能够归降于我，我一定对你加官进爵”。 薛雄不从，怒对心腹说：“田承嗣何人？跟我父亲平行平坐，既然要我归顺他！”田承嗣听闻后大怒，使盗杀薛雄，屠其家，尽据相、卫四州之地。
代宗罢辰、锦、溪、奖、溆五州经略使，使其复隶黔中。下制封第四子李述封睦王，充岭南节度度支营田、王府经略观察处置等大使。第五子李逾可封郴王，充渭北鄜坊等州节度大使。第六子李连封恩王。第七子韩王李迥可充汴宋节度大使。第八子李遘可封鄜王。第十三子李造封忻王，充昭义节度大使。第十四子李暹封韶王。十五子李运封嘉王。十六子李遇封端王。十七子李遹封循王。十八子李通封恭王。十九子李达封原王。二十子李逸封雅王。并可开府仪同三司，不出阁。以华州刺史李承昭为相州刺史，知昭义兵马留后。
田承嗣尽盗入相、卫所管四州之地，自署长吏。是日河阳军乱，逐城使常休明，迫牙将王惟恭为留后，军士大掠数日，休明奔东都。代宗以平卢淄青节度观察海运押新罗渤海两蕃等使、检校工部尚书、青州刺史李正己检校尚书左仆射；前陇右节度副使、陇州刺史马燧为商州刺史，充本州防御使。
初，李宝臣、李正己皆为田承嗣所轻视。李宝臣弟李宝正娶田承嗣女，李宝正在魏州与田承嗣子田维击鞠，李宝正马驰骇，触杀田维。田承嗣大怒，絷李宝正以告李宝臣。李宝臣对田承嗣谢罪说：“这都是我这个为兄的教不谨”。 于是捆绑杖打宝正令承嗣以示责，田承嗣遂鞭杀李宝正，李宝臣与田承嗣由是交恶。
三月甲午，陕州军乱，逐观察使李国清，纵兵大掠。国清卑词遍拜将士，方免祸，一夕而定。薛崿、常休明至阙下，素服待罪。代宗以左散骑常侍孟皞为华州刺史，充潼关防御使。时太常寺奏：“诸州府所用斗秤，当寺给铜斗秤，州府依样制造而行。”代宗从之。
大历十年，李宝臣、李正己联合上书说：“田承嗣目无朝廷，侵并相，卫四州，罪不克赦，请讨之。”代宗乃从其请，下制说：“魏博节度使、开府仪岵司、太尉、检校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魏州大都督府长史、上柱国、雁门郡王田承嗣可贬永州刺史”。诏河东、镇冀、幽州、淄青、淮西、滑毫、汴宋、泽潞、河阳道出师进讨田承嗣。
代宗诏幽州节度留后朱滔与李宝臣及太原之师攻田承嗣北，李正己与滑亳、河阳、江淮之师攻其南。李宝臣、李正己会军于枣强，椎牛酾酒，犒劳将士，仍颁优赏。宝臣军赏厚，正己军赏薄。既罢会，李正己军中咄咄有辞，怒说：“我们共同出兵攻打田承嗣，没想到宝臣军赏厚，我军却赏薄，这不是轻视我们吗！”李正己闻，惧有变，即时引退。由是李宝臣、朱滔共攻承嗣之沧州，连年未下。
田承嗣遣其党裴志清攻围冀州，为李宝臣所败。田承嗣部将霍荣国以磁州归顺朝廷，田承嗣故意上表请束身归朝，于是派其将卢子期出其不意攻邢州之磁州。霍荣国连忙向朝廷求援，代宗令昭义节度使李承昭率兵救磁州。朝廷诸军与卢子期战于清水，大破之。李宝臣将有节生擒卢子期以献。河南诸将又大破田悦于陈留，李正己收田承嗣之德州，以重兵临其境，指期进讨。田承嗣大慑，遂求解于李宝臣，宝臣不许。田承嗣所署瀛州刺史吴希光以城降朝廷。代宗嘉其功，使宦官贵人马承倩赍诏宣劳。
马承倩来到成德，李宝臣对马承倩尊敬奉承有加，承倩将归，止传舍，李宝臣亲遗百匹丝缯。承倩吐一口口水怒说：“皇上有令‘我们中人不可以收受别人的礼物。’”于是将缯掷出道中。宝臣顾左右有愧色，还休府中，诸将散归，李宝臣潜伺屏间，独王武俊佩刀立于门下。王武俊，大唐契丹怒皆部落人。祖可讷干，父路俱。开元中，饶乐府（北京房山区（都督李诗率其部落五千帐，与路俱、南河承袭了汉人的衣冠袍带，唐帝有诏褒美，路俱从李诗居蓟（天津蓟县）。王武俊初号没诺干，年十五，能骑射。上元中，为史思明恆州刺史李宝臣裨将。宝应元年，王师入井陉，将平河朔。王武俊对李宝臣说：“以寡敌众，以曲遇直，战则离，守则溃，锐师远斗，庸可御乎？”宝臣遂彻警备，以王武俊为恆、定、深、赵、易，充本军先锋兵马使。
李宝臣召王武俊入，解刀与语说：“见向者顽竖乎？”武俊说：“今阁下有功尚尔，寇平后，天子以幅纸之诏召置京下，一匹夫耳，可乎？”宝臣说：“为之若何？”武俊说：“不如玩养承嗣，以为己资。”李宝臣说：“今与承嗣有衅矣，可推腹心哉？”武俊说：“势同患均，转寇仇为父子，亥唾间。若传虚言，无益也。今中贵人刘清谭在驿，斩首送承嗣，立质妻孥矣！”宝臣说：“恐不能如此。”王武俊说：“朱滔为国屯兵沧州，末将请擒滔送承嗣以取信。”李宝臣许之。
德宗在剑南置昌州，下令罢两都贡举，都集上都，停童子科。荆南节度使卫伯玉来朝，代宗宥恕京城系囚。时回纥人白昼杀人于市，吏捕之，拘于万年狱。其首领赤心大怒说：“我们回纥出兵帮助大唐平定叛乱，杀一个人算什么，他们既然敢把我们回纥人拘进万年狱！”于是持兵入县，劫囚而出，斫伤狱吏。 吐蕃听闻河北田承嗣起兵反叛，乘机寇陇州，凤翔节度使李抱玉击之。代宗令幽州节度使朱泚镇奉天。以商州刺史马燧检校左散骑常侍、河阳三城使。
初，李正己将发兵，使人至魏，田承嗣囚之。及是，乃厚礼遣归，发使与俱，具列境内户口兵粮之数，悉以奉正己。且告说：“承嗣老矣，今年八十有六，形体支离，无日月焉。己子不令，田悦亦孱弱，不足保其后业。今之所有，为公守耳，曷足辱公师旅焉！”于是立使者于廷，南向，拜而授书李正己使者。田承嗣又令人图画李正己形，焚香事之如神，对人说：“真圣人也！”李正己闻之，且得其欢，乃止诸军，莫敢进者。
田承嗣止李正己，无南军之虞。又知范阳乃李宝臣故里，生长其间，心常欲得之；乃勒石为谶，密瘗宝臣境内，使望气者云：“此中有玉气。”李宝臣掘地得之，有文说：“二帝同功势万全，将田作伴入幽、燕。”二帝，指李宝臣、李正己。田承嗣又使客讽之说：“公与朱滔共举，取吾沧州，设得之，当归国，非公所有。诚能舍承嗣之罪，请以沧州奉献，可不劳师而致，愿取范阳以自效。公将骑为前驱，承嗣率步卒从，此万全之势。”李宝臣喜，以为事合符命，遂与田承嗣通谋。田承嗣又以沧州与宝臣，李宝臣乃密图范阳，田承嗣亦陈兵境上。
李宝臣派人对朱滔使说：“吾闻朱公貌如神，安得而识之？愿因绘事而观，可乎？”朱滔乃图其形以示之。宝臣悬于射堂，命诸将熟视之，说：“朱公信神人也！”他日，朱滔出军，李宝臣令王武俊密选精卒二千，皆乘骏马，李宝臣戒其将说：“取彼貌如射堂所悬者。”众人应诺。
明日，王武俊带领骑兵通夜驰三百里，晨至朱滔营，幽州军不虞有变，朱滔与田承嗣战于瓦桥。王武俊大喜，乘机出击，掩幽州军不备，一阵猛杀。朱滔军大乱，滔适衣他服，有相貌类朱滔的将领带兵抵挡王武俊，武俊大喜，飞马直取类似者，三十回合将其擒拿，类似朱滔者叫苦不迭，心想：“我怎么这么倒霉，王武俊怎么单单就擒拿我！”朱滔大败而逃，得脱。
王武俊擒类似朱滔者回营邀功，李宝臣以为抓到了朱滔，大喜！没想到一问，是个冒牌货，于是大怒，训斥王武俊抓错人。王武俊连忙下跪请罪。李宝臣扶起王武俊说：“这也许是天意，朱滔命不该绝。”李宝臣欲乘胜欲袭取幽州。朱滔心腹留幽州府事刘怦设方略镇抚，李宝臣不敢进，刘怦以功加御史中丞。刘怦，幽州昌平人。父刘贡，尝为广边大斗军使。刘怦即朱滔姑之子，积军功为雄武军使，刘怦广屯田，节用，以办理著称。稍迁涿州刺史。居数年，朱滔将兵讨田承嗣，奏署刘怦领留府事，刘怦以宽缓得众心。
田承嗣闻李宝臣与朱滔交锋，见其衅已成，乃旋军，使告宝臣说：“河内有警急，不暇从公。石上谶文，吾戏为之耳！”宝臣惭怒而退。朝廷迁李宝臣左仆射，封陇西郡王、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十一年春正月，田承嗣上表请罪。代宗遣谏议大夫杜亚使魏州宣慰，许其自新。吐蕃发兵十万寇蜀地，剑南节度使崔宁大破之，奏大破吐蕃二十万，斩首万级，生擒首领一千一百五十人，献于阙下。侯希逸以私艰去职。代宗起复其为检校尚书右仆射、上柱国，封淮阳郡王。
时，荆南节度使卫伯玉卒于京师。河阳军复乱，大掠三日，监军使冉廷兰率兵斩其乱首，方定。代宗以浙西观察使、苏州刺史、御史大夫李涵知台事，充京畿观察使。以前淮南节度使、阳州大都督府长史、御史大夫张延赏为江陵尹、兼御史大夫充荆南节度使。时汴将李灵耀专杀濮州刺史孟鉴，北连田承嗣。代宗以永平军节度使李勉为汴州刺史，充汴宋等八州节度观察留后。朝廷授李灵耀濮州刺史，灵耀不受诏。
六月戊戌，代宗以李灵耀为汴州刺史，充节度留后。田承嗣兵寇滑州，李勉措手不及拒战而败。代宗加幽州节度使朱泚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李灵耀据汴叛。代宗命淮西李忠臣、滑州李勉、河阳马燧三镇兵讨之。李忠臣等兵进营郑州，灵耀之众来薄战。淮西兵乱，李忠臣等乃退军于荥泽。淄青李正己取郓、濮二州。
李忠臣重整将士，帅军攻破贼军于中牟，进军，又败贼于汴州郭外，乃攻汴州城。田承嗣遣侄田悦率兵三万援李灵耀。淮西、河阳之师合击田悦营，其众大败，田悦脱身北走。李灵耀闻田悦之败，弃城遁走。汴州平。滑将杜如江生擒灵耀而献朝廷，代宗加平卢淄青节度使、检校尚书左仆射、青州刺史、饶阳王李正己为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成德军节度使、太子太傅、检校尚书左仆射、陇西郡王李宝臣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马璘久将边军，属西蕃寇扰，国家倚为屏翰。前后赐与无算，积聚家财，不知纪极。马璘在京师治第舍，尤为宏侈。天宝中，大唐贵戚勋家，已务奢靡，而垣屋犹存制度。然卫公李靖家庙，已为嬖臣杨氏马厩矣。及安、史大乱之后，大唐法度隳弛，内臣戎帅，竞务奢豪，亭馆第舍，力穷乃止，时谓“木妖”。马璘之第，经始中堂，费钱二十万贯，别的达官贵室相比马璘的豪宅降等无几。
庚寅，泾原节度使、检校尚书左仆射、知省事、扶风郡王马璘卒于军，代宗废朝以示哀悼，追赠马璘司徒，谥号“武”。 马璘子弟护丧归京师，士庶观其摆放灵位的中堂，或假称故吏，争往赴吊者数十百人。太子在东宫，宿闻其事，怒之。
时，北都留守薛兼训病故，代宗以泾原节度副使、试太常卿、张掖郡王段秀实权知河东节度留后。昭义节度使李承昭搞表称疾，推荐以司徒李抱玉从父弟泽潞行军司马李抱真权知磁、邢兵马留后，代宗批准，加淮西节度、检校右仆射、安州刺史、西平郡王李忠臣检校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仍兼汴州刺史。
十二年春正月，代宗以四镇北庭泾原节度副使、知节度使事、张掖郡王段秀实为泾州刺史、兼御史大夫，充本州团练使。时渤海使献日本国舞女十一人。代宗看着那么漂亮的日本舞女，对渤海使者说：“渤海怎么会有如此漂亮的日本舞女。”渤海使说：“渤海与日本隔海相望，此舞女乃日本王送渤海的礼物，我们渤海只是借花献佛。”代宗大喜。
代宗封淄青节度使李正己之子李纳为青州刺史，充淄青节度留后。以朗州刺史李国清为黔州刺史、经略招讨观察使。时，河西陇右副元帅、凤翔怀泽潞秦陇等州节度观察等使、兵部尚书门下平章事、潞州大都督府长史、知凤翔府事、上柱国、凉国公李抱玉卒。抱玉凡镇凤翔十余年，虽无破虏之功，而禁暴安人，颇为当时所称。代宗甚悼之，辍朝三日，赠抱玉太保。于是以太原少尹、河东节度行军司马、权知河留后鲍防为太原尹、御史大夫，充北都留守、河东节度使。左降官永州刺史田承嗣复授魏博节度使，余官并如故。田承嗣侄田悦、子田绾、田绪、田纶并复旧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