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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公司倒闭了
书名：懒女翻身记 作者：段叙兰 更新时间：2019-07-22 15:17 字数：5239
清晨五点，星星还在眨眼，太阳都没起床，又有一阵催命似的铃音将向芫茜吓醒。
“扰人清梦者杀无赦！”她抓起话筒没好气地吼一声。
“你又熬夜，晚上到哪里鬼混去了，啊？我跟你说了多少遍，早睡早起身体好，你爸都去买早餐回来了。快起来洗脸，我不想听到你梦游的声音。”向家妈妈在电话那边教训女儿。
天呐，城市里有哪个人会每晚九点睡觉早上五点起床的，她家爹妈总认为自己习惯如此，世界上所有人也该如此，简直不可理喻。
摁掉电话，拔了线头，向芫茜窝进温暖的被窝，片刻间又昏睡过去。反正天高皇帝远，老妈也不可能跑来揪她起床，被骂是以后的事。这一天，她干脆请假在家睡到太阳落山，反正前一晚才加班到半夜，不好好睡一觉对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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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向芫茜神清气爽去上班，走到公司门口时，眼前所见的一切让她惊呆了，不敢置信地尖叫一声。
“啊——”穿透力与佛门狮子吼同等功效。
一个人闻声赶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个人正是裔重。
向芫茜不敢置信地指着公司大门，眼眶里蓄满了辛酸泪。
“这、这、这……”
公司的大门被贴上封条，玻璃门里乱糟糟的，半个人也没有。
她才请了一天假，怎么就发生了这种事情？一点征兆都没有，公司被查封了，谁来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向芫茜颓然坐倒在地，开始放声大哭。声声摧心肝痛断肠。
“你不知道吗？你们公司经营不善，谢经理欠债潜逃，昨天法院来查封时我才知道。”看她的悲惨状，裔重同情心泛滥成灾，暂时忘记了私人恩怨，他蹲下身，拍拍向芫茜的后背，安慰道：“天无绝人之路，你要想开点。工作再找就有，你不必如此伤心啊，我理解你的心情，你对公司的感情令人敬佩，如果谢经理能知道的话，他都应该感到欣慰，因为请到一个像你这样好的员工，我想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你知道个屁！谁管他的烂公司倒不倒闭，就是去跳楼也不关我的事，你知不知道啊，他们还欠我一个半月的薪水，要不然谁管他倒不倒闭啊？”
向芫茜一巴掌将他推倒在地，捏紧拳头，焦躁地抓着头发。虽然有过类似经历，但她还是不能接受现实，妈的，实在太倒霉了。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昨天为什么不通知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你和他们一伙的，都不是好东西！”向芫茜集中火力炮轰裔重，不找个人发泄她会疯啦。
“无理取闹不可理喻，我又不知道你的电话号码，我又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裔重小声嘀咕。他跟姓谢的不过是泛泛之交，要不是因为某个女人，他才懒得天天晃到别人公司去，再说姓谢的跑路之前，没露半点口风，他又不是未卜先知的半仙。
“你这个倒霉鬼、扫把星、衰神，短命的死人头，挨千刀的猪大肠！”一连串精彩绝伦措辞新奇的骂人台词从向芫茜嘴里吐出，直接打击裔重脆弱的心灵。
简直不可理喻，这种女人活该倒霉！
向芫茜处于歇斯底里情绪失控中，可怜裔重就成了无辜的出气筒，谁让他自己送上门来找气受。向芫茜把他当沙包袋，又抓又踢又打又咬，裔重躲闪不及，混乱之中挨了一记耳光。
裔重捂住自己的小脸蛋儿，委屈极了，连他老妈都没打过他的脸蛋，这个疯女人竟然下得了手。他一边用手挡住向芫茜的攻击，一边揉搓发红的脸蛋，疼得眼泪花花鼻涕流流。
这个女人是个暴力狂，联想到老妈的举动，难道女人都这样？女人不是柔情似水温情如花的么？世界变了，变得令人难以接受。
在他快对女人伤心绝望的时候，向芫茜又有了更疯狂的举动，她可能觉得海扁裔重不解气，就扑到公司大门上去撕封条。
“妈的，老娘辛苦做白工，还倒贴车费饭钱，我一定要讨回公道！”显然向芫茜是想捞点什么来抵她的血汗。
“你要做什么啊？不要乱来啊！”裔重被她的举动吓出一身冷汗，迅速拖住发飙的喷火龙，试图制止她发疯。
“你要想清楚，撕毁法院封条是违法的，如果你去坐牢了，谁来照顾你家里，你的父母养你多不容易，他们该有多伤心难过啊。”
虽然这个女人很可恶，但是他宰相肚里能撑船。现在本来社会上的风气就不大好，落井下石冷眼旁观的人多了，他是个难得的热血青年，应该急人之难加以援助，不能让人对社会失望。一旦对社会失望，谁知道这个有暴力狂的女人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神经病，罗嗦鬼，我做什么关你屁事！今天说什么我也要拿点东西抵我薪水，我不甘心，不甘心，放开！”
失去理智的向芫茜才听不进他的劝告，大不了命一条！她不能吃亏，谁也别想A她应得的钱，她一定要拿回自己应得的。
在拉扯中，向芫茜顺手又给了他一巴掌，清脆响亮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响。
“又打我，你太过分了，那你就不要怪我！”裔重眯起眼睛，闪着诡异的光芒，泥人还有三分黏性，他已经被彻底惹毛了。
“警卫快来呀，这里有个疯女人捣乱！快点把她拖出去！”他回头大叫，既然治不了她，找人帮忙总可以吧。耶？什么时候聚集了那么多人？无数双看戏的眼睛正充满期待地望着他们。其实从向芫茜开始哭闹起，就吸引了同一楼层的人来围观，只是他俩太投入到自己的情绪中，已经浑然忘我（就像最有激情的戏子一样，全情投入到剧情之中）。
向芫茜也看清自己处于人群的包围中，顿觉颜面扫地，呆了哑了，把头埋在胸前不敢抬起，刚才惊天动地的气势荡然无存。要不是理智尽失，她也不会那么冲动，当时她好象鬼上身，连毁天灭地的心都有了，哪顾得了小小的颜面。
两个警卫拨开人群走进来，合力架走向芫茜。他们早就在看戏了，所以才出现得那么及时。
向芫茜任由警卫架走，刚才还那么神勇，现在却成了软脚虾一只。裔重捡起她散落在地上的物品，无奈一笑，也跟着走出去。麻烦难缠的女人！他大可以袖手旁观，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要惹麻烦上身。
“呜呜呜，我为什么会怎么倒霉？为什么我总是遇到这些事？为什么不能让我安安心心舒舒服服地上班？爹呀，我好命苦，为什么我会这么命苦？天呐，你为什么不开眼？”
向芫茜坐在公司大楼入口处的台阶上，双手抱头痛哭流涕。
衣冠楚楚的裔重站在旁边，耐心劝解她。
“你还年轻，虽然长得不怎么漂亮，但工作再找就有，东家不行西家行，离开这家公司又不是活不下去了，除了这家公司还有千千万万家公司，不要像世界末日来了一样绝望好不好？”
“世界末日算什么，那还好了，大家都死了什么知觉也没有，我现在多惨呀，就我一个人痛苦？辛辛苦苦做白工，好没天理。”
原来她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跟她一样倒霉呢，根本是强词夺理用心险恶，难缠又恶毒的女人。
“都是你让我丢尽颜面，以后我怎么见人，我要和你算帐！”向芫茜越看他越不顺眼，刚才他竟然叫警卫赶她走！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耻辱的待遇。
一个扫堂腿突袭过去。
我退，我闪，有了三次经验，裔重轻松躲过。
事不过三，同样的惨痛教训不会有第四次。
“啪啪”两声，向芫茜正反两面扇得挺顺手，裔重顾结结实实又挨两耳光。
裔重心中热血沸腾，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反剪住向芫茜的双手，用膝盖压住她的腿，让她动弹不得。
“放开、松开，你要干什么！救命啦，谋财害命啦！”向芫茜惊恐大叫，拼命挣扎。
“你有财给我谋吗？你看你，为了区区一个半月的薪水就要死要活的，我瞎了眼才会打你的主意，我希望你理智一点，不要乱动！”隐忍许久，裔重忍无可忍了。
“非礼谋杀抢劫啦，救命啊——”凄厉的呼救声在城市上空久久回荡，不绝于耳。
青天白日下，熙来攘往的大街上，没有人过来救助一名弱女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惨剧发生。凄厉的呼救声也只有淹没在喧哗的人声和轰鸣的车声中。
向芫茜伤心绝望极了，她觉得生无可恋，死无可怕，不如到另外一个世界，也许还有阳光。今天，她终于知道什么是世情炎凉，人性鄙薄，所以，认命了。
她闭上眼睛，像只在狼爪下任由宰割的柔弱小绵羊。
“你到底要发疯到什么时候啊？你妈是怎么教育你的，谁家生出你这么个怪胎啊？”可不可以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裔重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才是受害者，但瞧她现在这样，好像全是他的错。
裔重心里五味陈杂，那滋味别提了。
“向芫茜我问你，你到底要怎么样？光在这里发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我们应该冷静下来想想，到底怎样才可以帮你。”他再一次发挥天性良善的热心肠，不计前嫌想帮她。
“关你屁事！我说了不用你管，从我遇到你的第一天起，就注定了一定会倒霉。我认了，求求你离我远点，不要再来祸害我了。”向芫茜毫不领情。
“搞清楚，小姐，如果有人帮你你就不会坐在这里哭了！我好心被雷劈，多管闲事，我求你答应让我帮你，好不好？”裔重翻了一个白眼，他当自己犯贱好了。
“你说的，可不要后悔，我没有强迫你，是你自己硬要帮我的。”向芫茜止住眼泪，突然改变了主意，说：“听好了，我马上要付房租水费电费电话费，吃饭的钱也没有，好可怜好可怜。”
这女人还真不懂什么叫做客气，裔重摸出皮夹，抽出一张信用卡说：“三千块，目前我只能给你这么多，够不够？不够以后再说。”
“够了够了，已经够了。”向芫茜连连点头，“你真是个好人，我怎么没发现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善良的人呢，谢谢你，我想我喜欢上你了。”
裔重的脸一阵红一阵黑，这女人的感情真廉价，用钱就收买了。
“慢着，我记得上次你没钱的时候，我主动借钱给你怎么不要？”他有疑问。
一千块谁看得上，向芫茜撇撇嘴，斜睨他一眼。裔重从她的眼神中意会到她的意思，原来是嫌钱少了不屑要，人心不足蛇吞象，今天总算见识到人类的贪心了。
这个女人是暴力狂，外加麻烦、难缠、贪心、恶毒、不可理喻……
真想撒手不管了，裔重有点后悔自己泛滥的同情心。但男子汉一言九鼎，说了要帮忙就肯定会帮忙。
“暂时借你，我还有些存款，你慢慢还，我想你还需要一份工作对不对？”
帮人帮到底，谁让他做事有始有终，不喜欢半途而废呢。裔重看到向芫茜现在的落魄样，骑士精神无比泛滥。
“对对对。”向芫茜抱住他的的胳膊摇晃，“您的大恩大德我会永记于心，来世接草衔环定要报答，您就像那太阳，光芒万丈照我心，您就如月亮，温柔似水映心田……”
废话，下辈子谁还认识谁，一听就知道这女人良心大大的不好，话里根本没有诚意。
“我正好缺一个助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裔重考虑了半天，觉得在自己公司里给她安排一个职位，这样还钱也方便点不是吗。
“好好好。”向芫茜欢天喜地，正愁工作不好找呢。
好像答应得太顺口了，她来不及深度思考。
不对！他的公司不是卖那个东西的吗？她堂堂一个艺术院校毕业的才女，饿死也不能失节。
“不好！我不去！”马上她又翻脸，比川剧变脸还快。
裔重呻吟一声，想拿根绳子去上吊，世上竟然有这种人，快沦落到乞丐的地步了还挑三拣四不知好歹。
“那我就不奉陪了！你慢慢喝西北风吧。”他冷笑一声，耐性已经快被磨灭了。
这个女人有把圣人逼疯神仙逼死的本事，堪称一朵绝世奇葩。
“那，那我就勉为其难将就一下下啦。”向芫茜小声说，好像自己多么委屈似的。
现在的状况不容她不低头，如果在城市里混不下去，最高兴的是她妈妈，她多半得回家乖乖嫁人去。为了自己的前途和光明自由的未来，说什么也要咬牙坚持到底。
裔重脸色铁青，看她那可怜样，心中又一软。
“明天来公司找我，明天你应该可以来吧？”他找了个提款机，取了三千块给她。
“谢啦。”向芫茜心满意足，裔重亲眼看着她打车走的。
浪费奢侈的女人，坐公车不是更省钱，不知道她会不会卷款私逃？算了，钱也不多当做善事。可是心里就是有些不舒服。
请走了麻烦，他连忙往公司赶。
“你惨了，刚才老大亲眼看见你跷班，让我来逮你回去问罪。”公司里的同事在电梯口对他说。
裔重顿觉无语问苍天，眼前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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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今天我遇到一个凯子哥主动给我三千块。”
向芫茜悠闲地躺在床上，右手拿鸡腿，左手拿电话，电脑开开正播着音乐。有了钱，她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买了很多食物。吃饱了饭，就不会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现在她的心情豪情万丈。
“骗子，当心遭天谴。”
“不用你操心，怎么样，晚上出来喝酒，我请客。”向芫茜很豪气地说。
“关飞飞要结婚，你有礼金给吗？”鹿虔虔被宰了很大一笔私房钱，心中不爽，巴不得找个人陪衬。
“谁给她，不如拿去捐助伊拉克难民！”一提到那个没义气的家伙，向芫茜的好心情全没了，上次借钱那女人直接拒绝，现在她有钱宁愿拿去打发乞丐也不给。
“诅咒她婚姻不美满，每天哭到晚。”刻薄的话不经大脑脱口而出。
“你这么恶毒刻薄，我要和你绝交。”向芫茜虽然说出了她的心声，但鹿虔虔在嘴上不会附和，她比较会做人。
“绝交吧，我有钱还怕请不到人吃饭吗？”向芫茜不在乎，再说电话那头的女音听起来像在开玩笑。
“不成，吃完你的饭再绝交。”听到有白食可吃，鹿虔虔爱贪小便宜的毛病暴露无疑。
“鹿虔虔，你还真是不放过任何占便宜的机会。”向芫茜相信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鹿虔虔的人。
“呵呵。”鹿虔虔笑起来。
“可我记得上次本人有难的时候，某人的手机老是打不通。”向芫茜可记仇了。
“拜托，人家手机正好没电！要不是我看到你在邮箱里的留言打电话到你家，恰好被你爸接到说了你的情况，你早饿死了！”鹿虔虔例数她的功绩，她虽然小气点，有些时候也是很仗义的。
“那晚上去喝酒，明天去吃大餐。”目前为止，鹿虔虔已经无数次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向芫茜承她的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