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裔重就觉得恍如梦中,一切都美好的那么不真实。白眼,没有了;拳脚,绝迹了!这一段日子,他大爷的脾气上来,甚至可以吆喝几声。有钱的是大爷,没钱的是孙子,果然是铁一般的真理。他觉得,温柔听话的向芫茜,真的不错耶……
当然,如果向芫茜不发飚,绝对可以装出温柔贤淑的样子,但是,她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裔重被她一时的温柔假象迷惑了。
向芫茜将家务事做得井井有条,这时候她才明白她妈妈从小训练她做家务的用意,原来是早有先见之明的。家财万贯不如一技傍身,有了手艺,走遍天下也不怕(做家务也能称之为手艺?)!
“我觉得你越来越有女人味了。”好友聚会时,鹿虔虔由衷称赞。
“真的?”向芫茜又惊又喜,掏出镜子来端详自己。
“你没闻到一股厨房油烟味儿吗?”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惊喜变成惊吓。
“真的?”向芫茜撩起袖子使劲嗅。
“我闻闻。”鹿虔虔贴着向芫茜的身体嗅了一圈,很肯定地说:“头发上有酱油味儿,衣服上有醋味儿,等等。”她从向芫茜的衣兜里翻出一粒米饭。
“你没救了,这么快就变黄脸婆了。”
“你是狗啊。”向芫茜抢过那粒米饭,扔到地上。
“好事儿啊,这代表你的身心已经成熟,可以为人妇了。”鹿虔虔拍拍她的肩膀,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靠,你只比我大一岁!”
“我们不一样,这里,这里有很大区别。”鹿虔虔摸着胸口,语气沉重。
“你有心脏病?”
“你才有!我是说我们的心态不一样,我是少女你是少妇。”
“你才是少妇!”向芫茜的脸红得像番茄,“谁不知道你大学的时候就和男朋友同居,还好意思冒充少女,我都替你脸红!”
“你嫉妒我!谁不知道你没人要!”
没事吵吵,越吵越好。互揭疮疤的结果,就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这个渔翁泛指周围竖起耳朵听闲话的路人。
“虔虔呀,你怎么气呼呼的?”
“叶阿姨,”和向芫茜吵完架憋了一肚子气的鹿虔虔在门口遇见叶芬芳,她灵机一闪,马上换成笑脸,“恭喜您了。”
“什么?”叶芬芳被她这没头脑的话弄糊涂了。
“您不知道?”鹿虔虔吃惊地说,标准的三姑嘴脸,“哎呀,我还以为您知道了呢?”
“什么?”叶芬芳更糊涂了。
“我跟您说,”鹿虔虔把她拉到一边小声嘀咕,“今天我到医院看我外婆,你猜我遇见谁了?”
“谁呀?”
“裔重呀,他牵着一个女人进了妇产科。”
轰!叶芬芳神智涣散,直接呆掉。
“您可别对他说是我说的,我看您快抱孙子了。”鹿虔虔说完贼笑走了。
“老头子,快打电话给你儿子!”
贴着门板听动静的鹿虔虔,在屋里笑到打跌。
“你今天很漂亮哦。”裔重下班回家对向芫茜毫不吝惜地赞美。
突兀的赞美让正在切菜的向芫茜险些切到手指,她抬头,看到一张笑容可掬的脸。
肯定是卖了不少保险套,赚了不少票子,要不然他的心情不会这么好。向芫茜趁他不在时曾偷偷研究过他们公司的产品,得出结论:华而不实。包装倒是满花哨的,里面的东西却不实用,灌了半壶水就破了,一点儿也不保险。
“今天不用做饭了,我们出去吃大餐。”裔重很大方地说。
“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向芫茜放下菜刀好奇地问。
“我才签了一个大单。”
果然不出所料,向芫茜一想到她现在吃的喝的用的,全是用保险套换来的。心里就不是那么舒服。
多没格调呀,要靠保险套来养活!多神气呀,保险套竟然可以换成米!保险套=米?瞬间大倒胃口。
“走吧,去晚了就没位置了。”裔重催促。
此时向芫茜满脑子都是那个恶心的等式。
匆忙中,裔重忘了带手机。
“我发现你其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裔重用手支撑下巴,眼神迷离。
“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向芫茜拿餐刀“锯”着牛排,真钝呀,干脆不“锯”了,招手叫来服务生,“我要二两蛋炒饭。”
裔重闻言失手将下巴摔到桌子上,差点磕掉门牙。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她是个很不错的老婆人选,精明能干会持家,是想对她表白来着,但,她怎么会这么杀风景!
“才说你好,你就不能让我多幻想一下吗?”
“谁喜欢吃这种生牛肉!麻烦你把牛排端回去煎熟了,再给我切成小块,要不然就把刀磨利点,我割不动。”
“好的。”服务生的笑容有点抽筋。
“把红酒换成二锅头就更完美了,我不喜欢喝甜的。”向芫茜端着酒杯皱眉头。
“莫、成、羽!”裔重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什么啊?”向芫茜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你真的受过高等教育吗?”他怀疑。
“当然,本姑娘学的是艺术。”向芫茜从包包里翻出大学毕业证书给他看。
“你随身带这个?”裔重想撂下她就跑,丢脸到家了,那个,还是考虑一下下……
“对不起小姐,我们大厨说没有蛋炒饭,牛排已经按您的要求弄好了。”服务生将切割得十分均匀的牛肉端上桌。
“没有啊,那换咖喱炒饭。”向芫茜看着菜单重新点。
裔重掬了一把冷汗,他怕她再冒出什么惊人之语,比如要油炸臭豆腐之类的。
“有没有干煸四季豆?”
裔重想栽进汤碗里淹死算了。
“对不起小姐,我们不卖中餐。”服务生很有耐心地解释。
“哦,那要水果沙拉。”
向芫茜终于结束了点菜笑话。
“请问你最喜欢哪位艺术家的作品?”
“杨柳青。”
“恕我孤陋寡闻,不知道你说得是哪位大师?”裔重虚心求教。
“年画呀,杨柳青的年画。”向芫茜正在奋力咀嚼牛肉。
裔重不吭声了。
一顿美好的烛光晚餐,在沉默中结束。
回程途中,向芫茜坐在计程车里问裔重:“你买一只保险套能赚多少钱?”
计程车司机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裔重假装没听见。
向芫茜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从头到尾她都是故意的。虽然家住乡下,但不代表她没教养,基本的西餐礼仪都懂,她就是见不惯裔重卖个保险套还那么高兴,故意要出他的丑。谁让他卖保险套还觉得挺光彩似的,她就是要让他意识到,他的职业难登大雅之堂。
“你还嫌我不够丢脸吗?”裔重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人家,人家只是关心你一下嘛,那么凶干什么?”向芫茜缩在座位上,感觉很委屈。
计程车司机又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人家想算一下你要卖多少只保险套才能赚够一顿饭钱,虽然现在的社会很OPEN,那个东西不愁卖,但是赚钱也很辛苦啊,能省就省嘛。”
“停车。”裔重叫司机靠路边停下,结帐后跨出车门气冲冲走了。
“等等我,还没到你为什么要下车?”向芫茜也跟着下车在后面边喊边追赶。
“你不是说能省就省吗?现在我们就走路回去。”裔重回头叉腰对她说。
“哦,还有很远呢,起码要走一个半小时。”向芫茜在计算时间。
“所以,”裔重突然笑起来,“你走,我坐车!”这时正好有一辆计程车停在路旁,他迅速钻进车内,招呼司机绝尘而去。
向芫茜站在原地望着车屁股发呆。
“傻瓜才走路。”她从包包里摸出一个男式钱包。
吃饭结帐时,裔重尿急把钱包给了她,刚才给完车费,他已经身无分文了。哼哼,看他怎么办!
“TAXI。”向芫茜站在路边招手,骄傲得像只孔雀。
“司机先生,麻烦你绕城一周,我想欣赏一下夜景。”
当向芫茜的环城之旅进行了1/4时,接到了一个气急败坏的电话。
“对不起,我迷路了,怎么办?我好怕!”她装出惊恐的声音,“我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钱包?没有啊,啊!好像丢在餐厅里了!怎么办怎么办?”
哈哈哈,挂掉电话,向芫茜仰天大笑三声,然后关掉手机。
“司机先生,麻烦你绕城两周,我心情好想多看会儿夜景。”她抽出几张大钞塞给司机,司机心里乐开了花,慢悠悠地带着她兜风去了。
这时候裔重正在和另一个计程车司机争执不休,看他衣冠楚楚的竟想坐霸王车,司机当然不会放过他,直接把他送警局里了。
冤枉啊大人,裔重百口莫辩,另一方面他也为向芫茜担忧不已。他借用司机的电话打给她的时候,听她说迷路了,可是电话突然断了再也不通。她没钱怎么回家啊?何况一个单身年轻女子,深夜在街头晃荡,万一发生什么……
不敢往下想了!
这时正在家里熬夜看影碟的鹿虔虔接到一通紧急电话。
“向芫茜丢了,我现在在警局,你快来救我!”
“谁管你啊。”鹿虔虔才没那么好心,她看片子正到精彩处,分不开身。
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她越想越觉得不安,虽然向芫茜迷路一说不可信,但裔重好像真的遇到麻烦了。基于多年的邻居情谊,她有必要相助。但天这么晚了实在不想出门,干脆打个电话通知他的家人去解救。
“叶阿姨,你家裔重遇到麻烦,正在警局呢。”
“什么?”叶芬芳拔高了声线。
鹿虔虔打个呵欠,在入梦前,她想到裔重说向芫茜迷路就觉得好笑。谁不知道向芫茜的方向感奇好,体内就像装了指南针一样。如果她会迷路,不如说母猪会上树。
“死孩子,你没钱就说一声,难道我会不给你吗?坐霸王车,你越来越出息了是不?欠揍!”叶芬芳深夜从警局领出自己的儿子,骂得他抬不起头来。
“都三十岁了还让人操心,你明天就给我搬回家住!不许你在外面乱来。”叶芬芳开始碎碎念。
“妈,给我钱,我有急用。您先回去,明天我一定亲自上门请罪,现在不行,我必须去找一个人。”裔重还惦记着“迷路”的向芫茜。
“死孩子,你还想跑,门都没有!”叶芬芳不依不饶。
“妈--”裔重急了,抢过他妈的包包,撒腿就跑。
“你给我回来!”叶芬芳傻眼了,她儿子,抢她的包包?
完了完了!她儿子已经没救了!她身上没有钱,一个单身女人在深夜晃荡,多危险呐!
“啪!”一道黑影如流星赶月,落到她的脚边。
“妈,您先回去,我明天再给您解释。”远远地,裔重在喊。
叶芬芳看着地上的东西,觉得分外眼熟,走近一看,原来是她被儿子抢走的包包。还算他有点孝心,拿了钱又把包包扔回来了,要不然叶芬芳一定会报警抓他。
跑呀跑,跑了一千米,裔重才记得应该打个车回扔下向芫茜的地方开始找她,他的思维早就混乱了。
一位善良热心的青年正满大街疯了似的找一个“迷路”的女人,而向芫茜在完成她的环城两圈游之后,快快乐乐地回到家,沐浴完毕上床安睡了。
这一夜,裔重几乎翻遍了大街小巷的地皮,凌晨五点,他再也支持不住,回到居住地,进房间倒头就睡,任由手机吵翻天也不醒。
“快,快去救她!”裔重被噩梦惊醒,一睁眼,就看到那个“迷路”的女人端着饭碗,蹲在床尾看他。
那瞬间,他悲喜交加……
“你昨晚去哪儿了?我回家也不见人。”向芫茜先发制人。
“我才要问你去哪儿了?你不是迷路了吗?怎么回来的?有没有发生什么事?”裔重抓住她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毫发无伤才松了一口气。
“我去找警察叔叔,他们带我回来的。”向芫茜撒谎不打草稿,乖巧得像个好孩子。
“没事就好。”裔重瘫软在床上,现在才觉得脚很酸。
“你那么关心我吗?”向芫茜颇有深意地问,这个死卖保险套的,也不是那么讨厌嘛,听鹿虔虔说他找了她一夜,嗯,有点点感动,还有一点点歉疚……
“谁关心你了?”裔重死鸭子嘴硬。
“你手机一直响。”向芫茜提醒他。
“啊?”
糟了,一定是老妈找他,裔重头皮发麻,他有预感这次一定在劫难逃。
“手机没电了,要不要我拿去给你充电?”向芫茜说。
“不要。”裔重断然否定,把心一横,“你去给我换个手机号。”不管了,能躲初一是初一。反正老妈不知道他搬家的事,更找不到他的公司,先人间蒸发暂时躲避一阵子,以后再说。
“钱?”向芫茜把手一摊。
裔重一摸衣兜,才想起钱包掉了,信用卡也掉了。
”要不你先帮我付帐。”他的眼光瞄向她。
“少来,你知道我没有。”向芫茜绝对不会承认昨夜她小赚了一笔。
“那麻烦你去银行给我挂失信用卡,身份证在这儿。” 裔重从枕头底下摸出自己的身份证。
“不用。”向芫茜很神奇地从床头柜翻出一张信用卡,“卡没掉,在这儿。”
“我明明记得放在钱包里的。”裔重糊涂了。
“可能昨天你把它拿出来了。”向芫茜有点心虚,这是她早上趁他熟睡偷偷放进去的。
“没掉就好,我一会儿去取钱。”不管那么多了,裔重起床梳洗。
“我可以帮你取。”向芫茜很热心。
“你觉得我会把我的银行密码告诉你,好让你有机会卷款私逃吗?”裔重一语戳穿她的险恶用心。
“呵呵,你真会幻想,犯法的事儿我怎么会做呢?”向芫茜干笑两声,虽然她有那个打算。
“难说。” 不能怪裔重不相信她,因为有以前的惨痛经验。
“不要就算了,你以为我很闲吗?”向芫茜恼羞成怒,气呼呼地甩门而去。
裔重梳洗完毕,马上出门去换手机号码顺便打电话到公司请假。他已经旷工大半天,可不想再惹火老板。扮保险套娃娃的经历有一次就够了。
经过此此“迷路”事件,裔重觉得直接向向芫茜告白行不通,她可能会以为自己在捉弄她,然后一脚把他题飞。所以呢,经过三天的深思熟虑(每晚窝在房间里看言情小说),研究出一套具可行性的战略方针:曲线救国!
某天,向芫茜看见裔重带着诡异的笑容回来,晚饭也不吃关起房门不知在里面干什么。她去听壁脚,只听见里面嗡嗡嗡像蚊子那么小的声音。半个小时以后裔重走出房间,诡异的笑容继续挂在脸上。向芫茜好奇心很重,忍不住问他:“你在搞什么鬼?”
“我在算计你。”裔重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容由诡异转为灿烂。
“我早就被你算计了。”向芫茜才不相信他,进厨房去盛饭,裔重很自然跟在后面帮她拿筷子。
“听鹿丫头说你从未谈过恋爱。”吃饭时裔重突然冒出一句。
“关你屁事!”向芫茜吃自己的饭,不与小人一般计较。
“不会是真的吧,你都二十四了耶。”裔重一脸看到恐龙现世的表情。
向芫茜没接话不代表裔重没事,她捏紧筷子正想给他发作,不料裔重预先躲得远远的。
“我觉得你应该找个男人嫁了,因为你是个超级大麻烦。”裔重躲在沙发后也不忘竭力贬低向芫茜。
“我嫁不嫁关你屁事,如果你觉得我是个麻烦,就搬出去啊,眼不见为净。”向芫茜给他吼。
“你就想赖帐,我知道你是个贪心的女人。”裔重也给她吼回去。
“我贪不贪心关你屁事!”向芫茜考虑要不要发暗器射死他。
“我有一个提议,如果你可以做到我就不追究你欠我的债,并且我马上从你的眼前消失。”裔重见火候差不多了,马上实施自己的“曲线救国”计划。
“真的?”向芫茜有点感兴趣,“说来听听。”她早就想脱离苦海了。
“如果你可以在两个月之内把自己嫁掉,我就走!”裔重说出重点。
“靠,你以为结个婚像在菜市场买菜那么容易吗?为了区区三千块,我就把自己卖了,我傻呀!”向芫茜的暗器(筷子)出手了,遗憾的是没有命中标靶。
“不答应就算了,当我没说。”裔重又补充一句,“我知道你嫁不出去,稍微有点理智的男人都不会要你的。”再加把火。
“放屁,你才没人要!卖保险套的谁会不长眼看上你除非是瞎子!”向芫茜火大了。
“请你不要侮辱我的职业。”裔重额头上冒出一根青筋,火力太猛连自己也中招了。
“就是要说,死卖保险套的!”向芫茜火上浇油。
“我是堂堂一间公司的销售经理!”裔重额头上冒出两根青筋。
“死卖保险套的!”
“没人要的大霉女!”
……
“你才没人要,我就找个人嫁给你看!”向芫茜放出大话。
“好,如果你嫁得掉,我包一万块给你!”在互相咒骂之后,理智回笼,裔重把握良机再激她一下。
就这样,一个荒唐的打赌成立了,为免反悔,两个人还签字画押了的。
“我等你的好消息哟。”裔重喜上眉梢,成功了!他挖好坑就不信她不往里跳。与其让她去祸害别人,不如祸害他一个人好了,反正他已经习惯。当向芫茜在外面碰钉子之后,她一定会明白谁才是最适合她的人。
“哼,准备好一万块给我吧。”本来看在裔重那夜那么尽心为她的份上,向芫茜想退还她昧掉的钱,现在看来是不必了,谁让他那么看扁她。
“为了增加成功几率,从明天起我帮你物色合适人选,你有没什么条件?”裔重翻出客户资料,认真考虑人选。
“男的,不超过30岁,没了。”向芫茜胡说一通,关于找男人她是没什么概念啦,完全凭感觉。
裔重的脸拧成麻花。
“那公猪也是男的你要不要!”
“不要,30岁的猪皮太厚,给你吧,老母猪的育儿经验很丰富,适合你。”向芫茜反唇相讥。
他的头变成活火山,岩浆沸腾,就快要喷发。
哈哈哈,向芫茜心情大好。其实心情很好的是某个奸计得逞的男子。
一个星期过去,向芫茜还是老样子,她没有四处找男人。后来想想觉得不值,但赌约已经签了不能反悔,只有先拖着。裔重倒是热心地帮她介绍对象,像专职媒公似的。
“对象有了,是我表哥公司的同事,今年二十九岁,五官端正,前途无量。”裔重递了一张名片给向芫茜。
“比起你如何?”向芫茜问。
“不知道……”
“有你长的高吗?”
“差一点。”
“有你学历高吗?”
“差一点。”
“有你这么帅吗?”
“当然没有,他怎么比得上我!”自恋男马上反驳。
“你还好意思说,竟敢找个比你还不如的家伙来搪塞我!你存心让我丢脸是吧!”她咆哮。
“你不用再考虑一下?”裔重征询她的意见。
“除非找个比你高比你帅比你学历高收入高的来。”不知道向芫茜有没有发现,她已经把裔重当成选择对象的标准了。
“你存心刁难我,世上还有比我更完美的人吗?看你既不美也不温柔,又懒又浪费,下辈子也嫁不出去!”
“耶,死卖保险套的,你以为自己多好啊。”
……
“你究竟要什么样的?”吵完了,裔重还是耐着性子问她。
“只要不是卖保险套的!”向芫茜不给他面子。
“卖鱼的、卖菜的你要不要?”裔重告诉自己不要生气,但额头上的青筋还是忍不住冒出来,他最讨厌别人侮辱他的职业啦。
“低级,起码也要卖书卖电脑的,卖房子的就更好了。”向芫茜的眼里写满憧憬。
“不如我介绍一个卖镜子的给你?”裔重话中有话。
“什么意思?”浑然听不出话里的深意。
“你好每天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什么德行。”某男很刻薄地讽刺某女。
“我不赌了,可以吧!”向芫茜不想玩了。
“不行,你签了字的,悔约欠款加倍,如果你拿得出六千块,我马上同意。”裔重拿出合约。
“你有病!”
有这么逼婚的吗?比她妈还罗嗦,可以去当媒公了。
“不如你娶我得了,我不会嫌弃你的,虽然你是个卖保险套的。”向芫茜反将他一军。
“不如你打死我好了。”本来这正中裔重下怀,但他还是装出万念俱灰的样子,打击她彻底。
找死哦,向芫茜挥舞着拳头,在最后关头忍了下来,他什么意思嘛?难道她有那么差吗?
“我一定会找到一个好男人!”她对天发誓,言之凿凿。
裔重听见她的话眼睛发亮,闪过一丝奸计得逞的狡诈。“你等我一下,有东西给你。”他跑进房间拿出加强效果的道具,向芫茜看见他抱了几只气球,不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