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个暑假,步浅浅在家里享受了公主一般的待遇后,又回到学校继续学业。如果不是考大学不容易,她简直不想回学校了。
步浅浅以为经过那么一个暑假,大家应该淡忘了在敦煌发生的乌龙事件才对。可惜知情的同学们早在暑假里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到处昭告天下了,如今流言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弄得步浅浅在系上颜面无存,走到哪里都会有探究的眼光。
刚开学,所有知情者已经到齐,从没见他们那么开心来到学校过。全是一群三八,一群败类,亏他们还是学艺术的,身上的艺术气质被狗吃了!
当然,如果事件不是发生在步浅浅身上,可能就没有那么轰动。可是偏偏发生在步浅浅身上,谁让她平时那么嚣张,自以为长得美,又爱现。充什么学霸!大家都是艺术生,一堆学渣!
还有,因为秋小七的痴缠,步浅浅早就出名了,再加上杨玫瑰痴缠秋小七,他们的三角恋是美术系最为著名的绯闻。同学们可热心后续发展了,比关注国际局势还热切。
现在的关键人物是杨玫瑰,只等她返校,一场惊天动地的好戏就开锣了。
话说今年的新生入学反倒成了次要,那些本想打大一妹妹主意的好色之徒,全将注意力放到步浅浅、秋小七、杨玫瑰三人的桃色绯闻上。美术系的迎新活动遭遇历年之低潮,其他系是人声鼎沸,只有美术系门可罗雀,不知道菜鸟学弟妹们会不会寒心哪。
“来了,来了!”一阵兴奋的声音在传递着消息。
从校门口到宿舍,一路都有人飞跑着报讯,可以媲美当年烽火台的快捷。
“杨玫瑰,你终于来了!”好多双眼睛感动地看着她,好多双手在热情的挥舞。
杨玫瑰一下校车,就遭遇了全系四分之一同学的夹道欢迎,就差没拿塑胶鲜花迎风招展。她一挑眉毛,眼一斜,嘴一撇,头昂到天上,甩也不甩那些人,径自进了校门。后面跟了一长串屁颠屁颠的人,气势汹汹引人侧目,像电影里头的蛊惑女大姐头带人争场子,学校保安都胆怯不敢拦他们。
杨玫瑰直冲回宿舍,有些男生进不去女生宿舍,站在外面捶胸顿足,很不得去变性,女生则窃喜不已,小碎步一窝蜂跟上。
“步浅浅——”
杨玫瑰将行李往自个儿床上一丢,转身冲到对门,一脚踹开宿舍大门,冲了进去……
来了来了,好戏开场了!后面的跟屁虫兴奋地全身毛孔都在发抖,比猪八戒吃人参果还销魂。
“步浅浅——”杨玫瑰整个人扑向正坐在板凳上吃东西的步浅浅。
步浅浅回头看她,脸一垮,手里的筷子掉地上了。
“你过得怎么样?在吃中饭吗?怎么变得这么憔悴?怎么变得这么忧伤?”杨玫瑰抓住她的手心疼地说。
耶?怎么不是美女互斗的场面?看热闹的众人下巴都掉地上了,那大门牙也包不住。
“看什么看?给我滚!”杨玫瑰凶巴巴叉着腰,将众人推出去,关上大门谢绝骚扰。
人群不甘心的退出去,好多人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壁角,那姿势比壁虎还专业。
“哎,我就等你来了,那群人我可没法应付。”步浅浅抓着杨玫瑰的手,像盼到救星。
“放心,我是讲理的人,对你我有信心,不过那个死人……哼!”杨玫瑰不相信的是秋小七,虽然他们现在名分已定,难保他心中没有贰心。
“没有没有,我不是跟你说了吗,那全是意外,大家都喝醉了。”步浅浅赶紧再解释一遍。
在暑假里,步浅浅就打电话给杨玫瑰解释过了。那天其他房间男女同睡的情况可多了,大家喝醉了哪还有什么男女有别,事发后秋小七可是躲她远远的,要是以前早就死皮赖脸的缠上来了。而且回来以后,秋小七是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杨玫瑰报告事情经过,他还拜托步浅浅打电话给杨玫瑰,由此可见,秋小七对杨玫瑰是多么的忠贞不贰。
“好了,总之我不会如他们所愿,想看戏,好啊,就演一场给他们看!”杨玫瑰吼给外面的人听。
步浅浅松了好大一口气,只有杨玫瑰的泼辣性子才可以震住外面那些人,比起来她的性子还是温柔了一点。
庄嫩嫩在心里吐槽:特么你还温柔,随时拿美工刀要割我脖子要债的母老虎是谁?
“我们现在就去摆平这件事。”杨玫瑰拉着步浅浅走出宿舍,走向那些期待看好戏的无聊分子。
杨玫瑰和步浅浅手牵手走出来,十指相扣,深情相视,感情好得像亲姐妹似的。众人都以为出现了幻觉,出现了海市蜃楼,这两个天敌死对头,何时那么要好了?
难道她们决定共同分享秋小七?难道她们是“拉拉”?难道她们要怎么怎么样?哦哦,思想复杂的人又开始满脑袋绮念。
念书的脑袋拿来想这种事情,真是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对不起祖宗对不起父母对不起隔壁二大爷。
“想看戏的,都到楼下来。”杨玫瑰和步浅浅走在前头,后面一串尾巴。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有趣了,越来越紧张了,到底会有什么好戏呢?
“喂,你在哪儿?快点,好,亲爱的,你等我们。你敢不来我扒你皮!”杨玫瑰抽空给秋小七打电话,恩威并施,手段干脆。
要解决,少了秋小七同学可不行。他是绯闻男主角,只有他表明立场才可信。
女生楼下围满了人,宿舍管理员还以为发生了跳楼事件要报告上级,不过步浅浅跟管理员解释说是他们系有活动在楼下集合。管理员信了,因为步浅浅给人的印象很好。
“一会儿你要有心理准备,可能会伤你的面子。”杨玫瑰小声对步浅浅说。
步浅浅苦笑一下,本来就没有面子,最坏也就这样了。
杨玫瑰心里暗喜,不过她可没表现出来。想到过会儿秋小七会在众人面前选择她,心里就是一阵爽,她终于可以打败夙敌,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了,也不枉她过去一年来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今天杨玫瑰终于盼来了咸鱼翻身的大好机会。
杨玫瑰自问还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所以她不会趁机痛打落水狗,而要当个救助落水狗的英雄。
步浅浅如果知道她在杨玫瑰心里已经沦落到何等地位,一定会撕了杨玫瑰,到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混乱的场面。
所以,有些时候善意的欺骗也是必要的。
“各位,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相信大家都很好奇,我在这里先感谢大家对我们的关心。”不愧是系学生会组织部长,杨玫瑰一说话就震住了全场,大家都屏息等待她的下文。
“今天在此,我就向大家说明:那件事完全是误会!请大家不要相信流言,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
杨玫瑰说得唾沫横飞,她用很夸张的肢体语言配合着发言,像在进行精神训话的领导者。
“我们一定要实事求是,让事实说话。现在,我们欢迎本次事件的当事人之一秋小七同学来跟大家说明一下。”
“亲爱的,该你上场了。”杨玫瑰朝人群做个手势。
人群像摩西分开红海一样自动退开,帅哥秋小七在大家的注视下闪亮登场。
“各位,今天有幸在此和大家相聚,我很高兴,谢谢大家对我们的关注。我声明:我与步浅浅同学纯属单纯的同学友谊!没错,我以前是喜欢过她,还曾经追求过她,大家都知道,但那只是一时的迷惑。现在,我可以毫不犹豫地告诉大家:我已经找到了真爱,我喜欢杨玫瑰,今生今世我只想和她在一起!”秋小七说得声泪俱下,感人肺腑。杨玫瑰在一边两眼含着泪花,深情地凝视着他。
其实秋小七是是诚惶诚恐,就怕说错了一个字,回头被杨玫瑰用五爪功伺候。
原来,这不过是一场杨玫瑰个人的胜利秀,她抓准了时机,利用了人类的劣根性。
“哦,亲爱的七七!”
“哦,亲爱的杨玫瑰!”
他们两个肉麻当有趣,甜蜜的拥抱在一起也不嫌有伤风化。
周围已经有人在呕吐了,也有女生感动得热泪盈眶。
站在他们旁边的步浅浅可尴尬了,手脚都不知往哪儿摆,她羞愧地低着头,感觉自己像在台上被人民公审的犯人。这两人做秀做的太过分,丢脸丢到家了。她无比后悔,早知这样还不如躲在宿舍里当鸵鸟,等风波平息后再出现。
杨玫瑰说的,解决问题要下猛药。这副药未免也下的过猛,让人承受不了。
“谁说我和步浅浅同学有什么的?李名芳、蒋志、潘枫,你们三个那天晚上也是一起睡的,还是两男一女,你们怎么解释啊?”甜蜜完了的秋小七不忘反将一军。
被点名的人心虚地低下头,还有些未被点名的也心虚地低下头。
“以后有谁敢再乱嚼舌根,当心我让他扫厕所去!”杨玫瑰威吓,她就是有这个权利,全系的卫生安排都归她管的。
众人一起噤声。
“走吧,亲爱的,人家好久没见你了。”杨玫瑰娇嗲,令闻者好象被秋风吹过的落叶,直打哆嗦。
“嗯。”秋小七不敢有异议。
杨玫瑰偷看了一下步浅浅,心中那胜利的快感甭提了,然后她挽着秋小七的胳膊,象女王一样退场。
在众人殷切的目送下,他们走向太阳,走向更光明的未来。
“请问这是戏剧社排的新戏吗?”有经过的好事之人问道,不过马上遭受数十双眼睛的鄙视。
步浅浅忍不住掬了一把泪,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脸过。
“我又错过什么好戏了是吧?”路人同学之一懊悔极了。
“早知道就不去姑妈家玩了。”路人同学之二跺脚。
和步浅浅、庄嫩嫩同宿舍的盛芳云和李惜素后悔莫及,系上起了那么大的风波,而且主角之一还是她们的密友。偏偏事发的时候她们都不在现场,白白错过了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戏。
在两人的软硬磨施下,步浅浅只好将仔细经过告诉她们,当说到当时与会者的盛况时,两人都露出向往的表情。
“当初动员全系去参加社会实践都没那么多人。”
“这些人吃饱了撑的,就爱凑热闹。”
“如果我们在就好了,给步浅浅撑腰。”
只会放马后炮的家伙。
“恭喜呀。”盛芳云双手抱拳点头作揖。
喜从何来?神经。
“恭喜你终于成功摆脱秋小七,化解了和对门杨玫瑰长达一年的恩怨。”
“是呀,结束了一段孽缘,就会开始一段良缘了。”
也对,虽然这段日子过得身心煎熬,但总算过去了,以后会更好的,人生没有过不了的坎哪。
“承你贵言。”步浅浅拱手还礼。
盛芳云把手摊开,“红包!我不介意多少,随便给点吧。”
“给个毛!”步浅浅白她一眼,“没钱,拿去捐香油也不给你。”
“小气,以后倒霉别指望我帮你。” 盛芳云嘟哝。
“你帮了我什么?前天我让你陪我,你说没空!朋友有难你躲哪儿去了?”
“人家陪来福去了嘛。”
“步浅浅,我可不是故意的,我姑妈非让我去玩几天。” 李惜素表明立场,她和某个没义气的人可不一样。
一路货色!步浅浅基本对她们不抱任何希望。
“装嫩的呢?她怎么还没来?”盛芳云发现最该出现的人反而没有在场。
“谁管她,爱来不来!”一提到庄嫩嫩,步浅浅就生气,要不是那个大嘴婆胡说八道,她怎么会卷入桃色绯闻里。等她来了,非得用十大酷刑伺候不可。
有仇不报非女子!
“你们的是非恩怨自己解决,我们不插手。”盛芳云和李惜素是三班的,步浅浅和庄嫩嫩是一班的,早就约好互不干涉内政。
好多天过去了,庄嫩嫩还是没有出现。步浅浅由开始的愤怒转为担忧,那家伙别不是引咎自尽了吧?
当宿舍里的三个女生凑一块儿商量的时候才发现,没有人知道庄嫩嫩家的电话,她的手机也关了,去问林晓均也说不知道,人都急死了。
“我去报警。”步浅浅说。
“没那么夸张吧。”盛芳云总觉得庄嫩嫩不会出事,因为祸害遗千年呐。
“那我们去登报寻人。”步浅浅又说。
“谁出钱?登报很贵的。”李惜素提醒她。
没人接腔。亲闺蜜明算帐,关系再好,也没钱亲。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想的?
“我们写大字报拿出去贴。”步浅浅想了一个花钱少的土法子。
“我去买纸,你们一会儿要记得把钱给我,三人平摊。”盛芳云本想把失踪的庄嫩嫩也算上一份钱,好象又觉得太没义气,所以才临时改口。
一张白纸一块钱,买个十张八张的也就够了,盛芳云拉开门准备出去。
“你们要出去吗?”怯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猪头,你终于舍得出现了!”步浅浅火冒三丈,捋起袖子就想找地撒气。
“冷静。”盛芳云和李惜素拉着她,万一发生同室操戈的悲剧就惨了。
庄嫩嫩提着行李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袋浮肿,头发乱得像堆杂草,衣服皱得像梅干菜,憔悴之极。
“哇——”她突然放声大哭。
这下反倒吓坏了大家,不知该作何反应。
“我妈病了,我一直在照顾她。”庄嫩嫩抽泣着说。
“笨猪,你不会打电话说一声啊!我还以为你死了!”步浅浅到底还是善良的。
“步浅浅,我就知道你最关心我啦!”庄嫩嫩抱着步浅浅哭,眼泪鼻涕擦了她一身。不过没人在乎,现在是令人感动的大团圆场面。
秋后算帐是没算成,步浅浅这人吃软不吃硬。庄嫩嫩就是抓住了她的弱点,故意去疯玩了几天让自己看起来很憔悴。她妈妈是病了,不过是小感冒,估计现在正在搓麻将。
朋友就是拿来算计的。女生间的友谊都不那么单纯,一旦牵涉到自己的利益,可以马上翻脸不认人,没了利益冲突,又会好的跟一个妈生的一样。
“步浅浅,那天你们系是不是在排迎新剧目呀?”关藕问。
“什么?”步浅浅一头雾水。
“我看见你和一男一女,还有好多人围着。”关藕说。
“什么!你看见啦!”步浅浅忍不住呻吟。
“我正好经过。”关藕微笑着说。
新学期第一次到广播台开会,步浅浅没想到关藕和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问那天丢脸的事,简直无颜面对。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是啊,你觉得怎么样?”就让他以为那是一出戏好了。
“夸张了点,脱离现实,你的表情太僵硬,需要改进一下。”关藕如实说出自己的感受。
说她表情僵硬,难道要她欢天喜地吗?那时她宁愿出现蛇发女妖梅杜莎,把所有的人都石化。
“那,那是我们编排的行为艺术。”步浅浅胡诌。
“是吗?行为艺术?很有趣,可惜我不懂。”关藕歉然一笑。
不懂就好,懂了就糟糕了。
“听说你们系的迎新晚会是你主持?”步浅浅岔开话题,不想再在这个令她痛恨的话题上打转。
“对,我都大三了,可能是最后一次主持了。”关藕感叹。
“到时我去给你捧场。”步浅浅说。
“好,我和蜜如有一个节目,你一定要来捧场。”
田蜜如,关藕的狐狸精女朋友,声音甜得腻人。一听到这个名字,步浅浅就冒火。
晚上十一点,步浅浅从广播台开完会出来。新学期有很多工作计划要实行,忙得人头晕。
大家都散了的时候,她看到田蜜如在楼下等关藕,一时气愤走错了路,一头扎进二教花园,那是一片幽深的竹林小道。
天色已晚,竹林很黑,路灯不知怎么坏了。步浅浅几乎看不清路。秋风萧瑟,阴森森的,有恐怖片的气氛。
“让我去死吧!”静夜里突出响起一个尖锐的女音啜泣着喊。
恐怖说来就来,步浅浅一惊,背脊像有毛毛虫在爬,那女音在夜里听来甚为惊悚,她几乎想拔腿就跑,可是腿软了跑不动。
“随便你。”一个无情的男音又响起。
一对鬼鸳鸯?步浅浅好奇的不得了。前面隐约有两个人影在晃动,据估计是人的可能性比较大。
“让我死吧!”那女音又叫。
可能是对小情侣闹别扭,步浅浅撇嘴,她可听不出那女音有想死的冲动,滥俗言情剧的对白竟然会在现实中出现,令人汗颜。这女生也不回去翻翻字典,找点新鲜的对白。
那瘦高的身影不说话,那女音连续说了好几声:“我要去死!”
那你去死啊!
女音说得不累,步浅浅都听得发疯,大半夜的搞这些戏码,不要吓坏路人好不好?好象含冤的女鬼似的丢脸死了。
人要对说过的话负责,要死的话就不要废话了,后面是池塘,池塘边有一堵墙,随便跳水还是撞墙快点解决,要不然拿根裤腰带吊死也可以。
“你很过分,我要走了。”那男生忍无可忍,不打算和那女生纠缠下去,他从竹林里走出来,跟步浅浅打了个照面。那女生不甘心追上来,冷不丁看到一身白裙的步浅浅,尖叫一声:“鬼啊——”
拜托,刚才是谁口口声声寻死觅活的,怕鬼怕成这样。步浅浅怀疑她死不死得下去哦,跟演鬼片一样,她才吓到了,没跟他们收压惊费就算好心了。
“小弟,玩弄人家感情可不好哟,当心夜路走多了碰、到、鬼!”步浅浅吐槽。
最后三个字步浅浅的发音无比凄厉,一阵阴风吹来适时将她的头发吹起,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鬼呀——”那女生再度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连滚带爬逃走了。
不错,还没有脚软,有资质,有潜力。步浅浅望着那女生远去的背影感叹。
“美女,鬼都长成你这样吗?”那男生还有闲情搭讪。
无聊负心男!去死去死!
步浅浅懒得理他,径自走了。
那男生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你的挖墙角计划什么时候实现啊?”杨玫瑰问步浅浅,自从秋小七对她发表爱情宣言,宣誓死心塌地之后,她和步浅浅的关系突飞猛进,俨然已是一对密友。
“关你什么事?”庄嫩嫩可妒忌了,觉得杨玫瑰抢了她的东西。
其实女生很奇怪,就算是同性之间的友谊,当两个人的私密世界闯进第三者的时候,也会吃醋的。
庄嫩嫩感觉自己在步浅浅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地位快要被杨玫瑰给抢走了。
“也不关你的事!”杨玫瑰不是软柿子,立马反击。
步浅浅觉得好笑,她成了两只小狗抢夺的骨头了。
“Stop。”吵死了,她的心中如乱絮一堆,再被这两人一搅和,想晕掉。
“关藕说在他们系的迎新晚会上他和田蜜如要合唱一首歌。”好无奈,人家的感情那么好,都没有缝给她插根针。
“唱歌?你还有闲情管人家唱歌?不如多想想怎么引起关藕的注意比较好。”庄嫩嫩觉得步浅浅的动作太慢了。
“依我说直接把他约出来摊牌,是死是活一次解决。”杨玫瑰是个急性子,见不得步浅浅温吞的个性。
“你以为是你的秋小七啊,人家可不吃你那一套。”庄嫩嫩嘲讽她。
“你要怎么样?处处针对我,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看你不顺眼。”
“走,出去解决!”
“怕你啊!”
杨玫瑰和庄嫩嫩拉扯着出门,好一会儿,庄嫩嫩回来了,眼圈黑了一块。
“你们真干架去了?”
美术系的女生就是那么直接,看不顺眼的,拖出去揍一顿再说。
“那朵杨玫瑰比我多黑一块。”庄嫩嫩挥舞着拳头得意的笑。
暴力美学不是步浅浅欣赏的范畴,不过既然她们喜欢,尽管互揍好了,反正痛的不是她。
关藕啊,这是个有待解决的难题。
“大家把写生的作品交上来。”上课的时候老师交代。
步浅浅早画好了,随时可以交,不过班上有几个人在暑假里玩得忘了自己是谁,哪还记得作业的事。
“步浅浅,帮帮忙吧,我出两百块一张。”
“没空。”
“不会吧,你不会这么绝情吧。”
“庄嫩嫩。”
庄嫩嫩赶紧接下话茬:“对不起各位,步浅浅决定封笔,如果你们有需要可以找我。”
好吧,虽然庄嫩嫩的画功差了一点,也只有退而求其次,聊胜于无。
有些时候,好处不能一人独占,也要分点给身边的朋友,这是步浅浅的心得体会。
她也不总是那么自私。
很快的,各系的迎新晚会又如雨后春笋般欣欣向荣。想起去年的光景,令人不胜唏嘘,主角已换人,步浅浅已大二。
哎,马上就二十岁,从情窦初开到相思成灾,才半年的时间步浅浅觉得自己好像老了。
外文系的迎新晚会她是一定要去的。
那夜,那歌声灯影中,那如出水芙蓉一般的少年,就这样,虏获了她的心。
爱情的产生是很简单的,特别是对情窦初开没见过什么大场面的少女来说,爱情就像梦幻的肥皂炮,绮丽却易灭。
又是一教学生活动中心,此时此景是那么熟悉。春天,她在窗外,秋天,她在窗内,听他唱歌。
步浅浅的手握在心口,以虔诚的心,来对待她的爱情。
其他的人好象都不存在了,步浅浅想要缩小世界,只剩他和她。
她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个人身上,那个人仿佛天生就是人群的焦点。
关藕。
步浅浅在心中念着他的名字。
可是为什么心口湿润了呢?
一曲“你最珍贵”正在台上深情演绎。
关藕和他的女朋友,手牵手,深情对唱。
田蜜如的声音是那么甜蜜。
步浅浅的声音是那么哽咽。
原来,她一直都在唱着独角戏。
如果,一个男子只能爱上一个女子,那么她已经迟到了。
短短的距离,将是永远也跨越不了的鸿沟。
今天,她在台下听他们唱歌,他们在台上执手相望。
他们的眼中是彼此的身影,再也容不下一个多余。
步浅浅又岂会甘心成为别人的“多余”,骄傲如她,当然选择离去。
留给他们,一个挺直的背脊。
她的慕恋,一直没有说出口。
还好,没有机会也是一种幸运。
至少,她的尊严还在。
当梦想破灭的时候,骄傲的女子,会抬头挺胸继续向前,因为她的骄傲,不容许她低头。
即使心里充满哀伤,她仍会昂起下巴,骄傲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然后在无人的夜里,一个人哭泣。
“呜呜呜,我诅咒你们没有好结果!我得不到关藕,田蜜如你也得不到!关藕要出柜!肯定会出柜!”深夜里,步浅浅咬着被子握着小拳头又开始恶毒诅咒。
步浅浅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出柜了,和庄嫩嫩成了一对儿。杨玫瑰不喜欢秋小七了,她当众向步浅浅表白:我宣你!我们在一起吧!
报应啊,步浅浅被吓醒了,以至于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差点一巴掌扇在喊她起床的庄嫩嫩脸上。
“不浅,你居然想打我!”庄嫩嫩很无辜,要不是躲得快就受一巴掌了,她拍拍胸口安抚小心肝。
“滚蛋!”步浅浅咬牙。
“我不会滚!更没有蛋!”庄嫩嫩欠扁回反驳,跑得比兔子还快。
步浅浅气得飞美工刀射她。